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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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棠现在甚至想出去看看, 今天的月亮是不是从外面升起来的, 陆持居然也会有替她话的一天。转念之间也想清楚中间的弯弯绕绕,怕是陆持早就知道魏清姝喜欢自己, 正借着她手来拒绝呢。

    跟上去之后,她在男人的耳边问了一声:“世子爷若是真想拒绝魏姑娘的话,何必借了我的手, 以后魏姑娘见到我怕是像仇人一般了。”

    “这样才是最简便的法子不是么。”陆持松开她的手, 慢慢向前,半侧着的头笑着:“你若是这点用处都没有,我何必养你这么长的时间。”

    一句话, 连带着将沈棠昨日的讽刺都还了回去,

    沈棠笑了声,藏在衣袖里的手缩紧,谈不上是失望抑或是其他, 最后若无其事地跟了上去。

    楚凛将他们一行人带到一间进深约有十来丈的屋子里,中间是用木板搭建起来的台子,四周则摆了几张桌子, 用屏风相隔开。

    虽然看不见里面到底有多少的人在,但显然不止有他们几个。楚凛将他们引到靠台子的地方, 撤了一张屏风将两张桌子并成了一张,让侍女上了茶水之后才缓步离开。

    太子瞧着周围, 称赞了一声,“这楚家的三少爷也是有几分手段,再历练个一两年, 怕是他的两个哥哥就完全比不上了。今年的这次宴会倒是讨巧,怕是这一次就够他在盛京中出名。”

    “我这个大舅子自然是厉害的,你们也多帮衬些,不然歆茖又该我。”话的是宿高宴,这次宴会聚了这么多人也有他的参与。

    经常同他抬杠的蒙准就差拍桌子了,“你也有脸这句话,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楚家还没有同意这门亲事的吧,你先别太得意,不准楚家还不认你这个女婿的呢。”

    “就你的好话,我要是和歆茖成不了亲,我瞧着你外院养着的那个不错,就直接送给我。”

    “你死了这条心吧。”蒙准笑着骂了一句。

    这时候买卖正式开始,两个人也就歇了声,转眼看起台上的石头来。

    这里的赌石并不是真的拿一块石头上去让人去买,而是拿出从玉矿上开采的矿石,削去外面一层岩石,露出一块玉石的切口,再根据切口那一面玉石的成分色泽待价而沽。黄金有价玉难得,除了恶意哄抬价格,大多数的人都能够买到一个差不多价值的玉石原料。

    开始之前,陆持将手中的牌子扔到沈棠的怀里,闲散地坐在旁边,“你若是喜欢什么,就买下。”

    沈棠第一次来,也不知道门路和规矩,难免有些底气不足,“我不会,别到时候亏欠了。”

    “放心吧,高得离谱了,这钱楚凛也是不敢要的。”陆持从台上的几块石头上扫过,倒是没什么。

    还是身边的蒙准问了,“你眼光最毒,帮我瞧瞧那些是个好的,我也弄一块给我家老祖宗去,不然天天又该我是不孝顺的。”

    “都还不错,楚凛倒是没有拿什么水货出来。”

    他们这些人中,若是真谁对玉石有些了解,还是要属陆持,几个人东一句西一句地问了起来,沈棠倒是插不上话。

    反正这次所有的花费都要算在陆持账上,她也没有多少顾及,看中了一块长相有些奇特的石头,以一千两百四十两的价格成交。

    最后楚凛将价格喊出来的时候,在场人都被吓了一跳,将复杂的目光对到沈棠的身上。

    一千两百四十两虽然价格高了些,够末等侯爵家的公子哥办一场喜事的花费,但是对于这些底蕴深厚的大家也算不得什么,至少没有到让他们吃惊的份上。

    她直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陆持。

    陆持倒是没有多少的反应,冲楚凛点点头,楚凛会意立即让人将玉石包了起来。

    饶是太子都忍不住咋舌,“你家的这位是个会花钱的,只是这次怕是走眼了,我瞧着那块玉石的成色并不太好,且这么大的一个,中间若是有裂缝什么,倒是不值钱了。”

    “是啊。”陆持唇边漫着笑,玩笑般着,“以后我也要多找几个正经的营生,不然怕是养不起了。”

    他这般多多少少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在场的都是个人精,笑着将话题给岔开了。只是魏清姝仍旧不解气,到底是世家的嫡女,话也不怎么难听,只是看向沈棠,“不如现在找个地方让人将石头开了吧,也让好让我们看看,千余两黄金到底买了什么东西。”

    着就招手,让身边的侍女将楚凛找过来。

    千两黄金?沈棠抬头看了一眼陆持,见他没有反驳,顿时被惊讶到了,心上一慌,甚至都想上前和这个人个商量,这个东西她不要了。

    她虽见不得陆持好,但这样的麻烦毕竟是自己惹出来的,若是她有银钱,咬着牙都要将这些银钱给补上。可是她没有,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陆持给的。一时觉得难堪,可更多的则是在责怪自己。

    “无碍。”陆持侧过头来,缓声低声。

    可这话并没有起丝毫的作用,沈棠看着楚凛慢慢走过来,捏紧手帕的手心都是一手的冷汗。

    楚凛知道意思之后,迅速让仆人准备一个房间,将所有人都带进去。屋子的四周蒙上了黑布,里面看不见一点的光亮

    等所有的人都在下方坐下之后,楚凛才点亮了中间唯一的一盏烛火,烛火映照了周围的一圈。暖色灯火下,翡翠切口的一圈都是绿色,但颇为暗沉,没有想象中莹润。

    饶是沈棠是个不懂玉的,也知道这一千余两黄金了水漂。

    楚凛先从外面切下一层,没成想居然没有见到里面包裹的玉。愣了愣神之后,继续往下面切,一连切下了四层,原本有花盆大的石头最后只剩下茶壶般大。除了切口能看见些玉质,几乎与一般的石头无异样。

    经手过这么多玉石,楚凛一开始虽然知道开出来的玉石不会好到什么地方去,但也没有想到连连切了这么多层,居然连一点玉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他用手帕将手上的灰给擦干净,问了一声,“要继续切下去吗?”

    这样的结果最满意的便是魏清姝了,她抿唇笑着,“看来你的运气是不怎么好呢,就是浪费了这么多的金子了。但想必表哥宠你,这点金子也是出的起的。”

    她得也算是事实,但是不出来的阴阳怪气,就差没有将沈棠成一个祸水。沈棠面上有些不好看,单薄的身子安静地坐在陆持的身边,有种不出来的柔弱。

    她的身影和记忆中的那个女孩重合,谢正辞的心中横生出保护的欲望来,抿唇道:“那也是表哥自愿的,这种事情强求不来。”

    魏清姝的笑容淡下去三分,谢珑自幼和魏清姝交好,暗中扯了谢正辞的袖口,暗示他不要再下去了。

    可下谢正辞却不管这些,“谁都有不懂时候,错了又是如何,都是听松院里的事情。”

    魏清姝嘴角一沉,若不是这么多年的修养还在,只怕要一巴掌到他的脸上。深吸了一口气,才挤出一个笑容,“是同我没有什么关系,可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莫不是为了抱不平了?”

    谢正辞涨红了脸,多是被气着了。他对沈棠是有几分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不过是幼年时对身边朋友的一种关心。就算经今日魏清姝为难的对象换成了旁人,他也是会同样出面维护,绝对没有魏清姝想象中的那样暧昧。

    可他是个武将,军营中都是用拳头来话,怎么辩驳得过,支支吾吾了半天,在别人的眼中倒是的成了一种默认,看向沈棠的目光越发微妙起来。

    两边都是从在一处长大的朋友,谁都没有错,错的便只能是沈棠了。

    陆持看向谢正辞的眸子渐渐变得幽深,像是敛着一潭死水,看似波澜不惊,但是隐藏着要人命的危险。

    他仍旧是笑着,只是笑容里掺杂了几分薄凉,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你瞧瞧,他倒是挺护着你的。不定这时候你求他,他真的就要带你走呢。”

    沈棠端坐在一旁,腰背挺直,眼神死死地盯着台子上那块石头,仿佛没有听见,半分注意力也不分走,直接对着楚凛:“麻烦你继续切下去了。”

    她就不相信,自己的运气当真能够差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