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初恋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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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栖完, 似乎觉得自己保守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开心得扬起脸朝闻骆笑了笑。

    她脸本来就,嘴唇形状好看饱满, 笑起来明眸皓齿, 人畜无害像个孩子。

    闻骆忍不住逗她,将脸凑近了些, 蛊惑道:“那具体有多久了?”

    明栖迟缓地皱了皱眉:“不告诉你。”

    还有心思了呢。

    闻骆抬手将她凌乱的头发往后别了下,又捏了捏她的脸, 哄孩那样诈骗消息。

    “跟我, ”他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悄悄:“我替你保密, 不告诉闻骆。”

    明栖在他怀里动了动腿,蹭着他的大腿将整个人蜷缩起来, 将脸搁在膝头,歪着脑袋量着闻骆,似乎想通过看面相知道他可不可以交换秘密。

    她今天穿了一条烟粉色的长袖睡裙, 不太长,动起来就轻飘飘的料子就堆叠在腿根。

    不太明朗的光线下, 只有一节如凝脂般的肌肤晕着温润细腻的光泽, 像是良好的美玉, 叫人挪不开眼睛。

    空气有点安静, 闻骆不经意瞟过去, 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

    喝醉的明栖倒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反倒是伸出葱白的食指, 淡淡地贴在了他的嘴唇上。

    她手上有点凉,微微一个触碰,让人神识混乱, 思绪都不再清明。

    闻骆感觉身体内燃起了火焰,全部通一个地方,几乎想让两人共同沦陷。

    似乎感受到他的眼神变化,明栖微微舔了舔嘴唇,慢吞吞地给话完:“那我和你,你真的要保密。”

    完,把手收回来,当着闻骆的面掰着手指算时间。

    一年……

    两年……

    ……

    就这样数完五根手指,又换了另外五指,反复扒拉着。

    岑寂的房间里,只有明栖轻轻的咕哝声,还有闻骆的呼吸声。

    两种声音并不相关,但格外和谐。

    闻骆看着她孩子似的可爱,整颗心脏都软了下来,那点肮脏的情绪也全都不见了,甚至想今夜再长一些,他陪她闹下去。

    谨慎的数了八遍,明栖把左右按下两根手指,又举起另一只手,伸到闻骆面前,坚定道:“八年!”

    八年。

    也是很长很长,长到回忆起来都不忍心的时间。

    闻骆喉咙剧烈滑动了下,眼神一点点沉着,似乎成了深不见底的古井。

    明栖则沉浸在了回忆当中,接着:“我月经初潮,闻骆哥哥帮我买卫生棉,还把校服衣服给我穿。”

    她讲话时,声音轻飘飘的,眼角眉梢似乎染着少女独有的娇憨和喜悦。

    “他还背着我回家,”明栖顿了顿,缓缓地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那会儿,我贴在他的背上,心脏扑通扑通跳。”

    “跳的好快。”

    “言情里,这叫初恋。”

    初恋。

    单纯到让人一下子就能回想起那段青葱蔚蓝岁月的词汇。

    闻骆也记得那天,明栖肚子痛,在座位上趴了一天,直到晚上放学才给他电话。

    他从高中部飞奔到初中部,想要给明栖拉起来,可两人刚走两步,他就发现她曾坐过的位置上有一滩红色的血迹。

    他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给她套在身上,又人生第一遭去学校超市给她买了卫生棉。

    还遇到了班里的女同学,两位女同学朝他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

    他揣着卫生棉,像是揣着一个烫手山芋般,又狂奔回初三五班的教室给这包东西扔给明栖。

    明栖疼的满脸苍白汗珠滚滚,却也不自觉脸红了。

    就像现在,明栖也是红着脸,伸出手,握着他的手掌,贴在了自己的胸口。

    “感受到了么?”

    软绵的触感下,有一颗鲜活有力的心脏,正在热烈地跳动。

    “那会儿我心跳就是这么快,我还怀疑是不是我要死了。”

    毕竟身体不好的一个人,怎么能拥有如此不眠不休的感情。

    像是一辆开往雪国的列车,不眠不休地雀跃生动,在这段轨道上飞也似的开走了,可仔细听,在风声中留下了你的名字。

    闻骆,闻骆。

    这是闻骆第一次见到明栖大胆地表达感情,手指贴着面料蜷缩起来,停顿,又艰难地抽走。

    “听到了,”他哑声:“闻骆,他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心跳。”

    “可是他后来还和盛时烟一起走路。”

    “可被你发现不理他的每一次,他都会在夜里辗转反侧。”

    两道声音急促地响起,一问一答,毫不犹豫。

    明栖猛然愣了下,又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

    “不要。”

    闻骆追问她:“不要什么?”

    “不要辗转反侧,”明栖坚定:“不许你难过。”

    她似乎真的分不清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闻骆,靠着强撑着的一口气在进行对话。

    这口气过去了,她就真的要困死了。

    在闻骆的注视下,一点点滑进被子里,抱着被子翻个身,似乎要原地入睡。

    闻骆就没见过这样的,清纯可爱深情无情切换自如。

    被子只有微的起伏,很快就传来了她平缓的呼吸声。

    还真是睡着了。

    闻骆失笑地摇了摇头,给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将头顶那盏夜灯关掉。

    房间内彻底黑暗了下来,他刚要起身,突然听到被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腰上就被什么东西紧紧禁锢住。

    “闻骆哥哥,”明栖从被子里缓缓将头挪到他的腿上,迷糊里带着清醒:“我还没卸妆,没洗澡。”

    闻骆:“……”

    这大概就是名媛的自我修养?不惜一切代价将精致进行到底。

    还没等她话,就听到公主命令式的语气:“抱我去洗澡!”

    闻骆:“……”

    明栖:“还要刷牙。”

    闻骆:“……”

    “宝贝儿,你不觉得这有点儿微笑么?”

    大晚上叫正常且对你本就不轨的男人帮你洗澡,可真是野他妈给野开门——野到家了。

    明栖干净的瞳孔转了转,蹭着他的大腿摇了摇头。

    “不怕,”她顿了顿:“我来例假了。”

    闻骆:“……”

    十分钟后,闻骆给明栖抱进洗漱间。

    在盥洗池的大理石台上铺了一整个浴巾,才给人放在上面。

    身体陡然离地,酒精暂时关闭,公主病又开始占领高地。

    明栖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旁边的瓶瓶罐罐,吩咐道:“找卸妆油,给我卸妆。”

    闻骆瞟了眼那群高高堆砌的东西:“……”

    明栖有单独的化妆间,虽然不用在卫生间化妆,但——这里堆着的都是洗漱用品而已,有中文标的,没有中文标的,看得人眼花缭乱。

    “你指一指?”闻骆跟人商量。

    明栖:“绿的。”

    闻骆跟着指示抽出一瓶东西来:“然后呢?”

    明栖眉头一皱:“百度。”

    闻骆:“……”

    这很可以。

    接下来五分钟,闻骆百度了下卸妆油的正确使用方式,又按照步骤给明栖涂在脸上,乳化,洗掉。

    他仿佛是天生的上位者,对一切已知或未知的事情都不抵触,做起这些事来也是认真又完成度高。

    她皮肤底子本来就好,洗干净了更像剥了皮的鸡蛋,又没有了妆容的修饰,艳丽虽减,清秀尤甚。

    闻骆看着,微微失神。

    谁能想到这大爷突然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皮,淡淡嘟哝一句:“刷牙。”

    闻骆:“……”

    等他真的把牙刷交到她手里时,才发现她好像早就睡着了。

    拿着牙刷左刷刷右刷刷,含着一口的泡沫停下。

    闻骆:“……”

    今晚虽然解开了心结,可还是被她折腾得够呛,甚至有可能明早醒了酒,她什么都不承认了。

    闻骆沉默了会儿,拿出手机,点开录音,决定对待没有契约精神的人就要用一些手段。

    他捏了捏明栖的脸。

    明栖气得拍了他的手。

    闻骆开始套话日常。

    “七七,你你喜欢谁?”

    明栖:“闻骆哥哥。”

    如果下一步问明栖为什么喜欢闻骆哥哥,她绝对会仰着下巴哼一声,顺便丢下一句“当然是心怀天下替国家解决男性结婚率问题”。

    但如果——

    “闻骆那么差,你喜欢他什么?”

    明栖准确捕捉到“差”这个字,身体像是重新注满能量似的,“嗖”一下挺直了腰背。

    “闻骆哥哥成绩好,工作能力强,长得怪好看的,人又好。”完,她用尽浑身力气瞪了他一眼:“你回去改造八百年也不配。”

    “哦,”闻骆继续套路她:“那听你喜欢闻骆三年了?”

    明栖立马纠正:“八年!”

    录音还在滔滔不绝地继续。

    闻骆满意地关掉录音,替她开花洒。

    “自己洗澡,可以么?”

    明栖又点了点头。

    *

    整个深夜,很久很久之后才彻底安静下来。

    明栖用了柚子位的沐浴露,浑身都是甜甜的香气,躺在床上安稳地睡着。

    窗外,月色阑珊,照着不远处的山头更显凄凉。

    闻骆在窗前站了会儿,仔细捋顺今晚种种,然后拨出一通电话。

    “喂。”很快,那头就传来懒懒的声音:“嘛啊?”

    闻骆单枪植入:“CD笔记本水杯是你寄给盛时烟的?”

    明泽一时间想不出哪对哪:愣了会儿:“什么?”

    闻骆提醒:“大学那会儿,在纽约。”

    “啊,”果然,那头恍然大悟了一声,旋即声音沉了下去:“是我。”

    “怎么现在又问这些事儿?”

    闻骆心头微微烦躁,甚至想吸支烟。

    “七七到现在还记着这些事?”

    “盛时烟拿去她面前炫耀了呗。”

    明泽太清楚两人的脾气,似乎对这个原因丝毫不陌生。

    闻骆也明白明泽的苦衷,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哑声道:“只是七七把寄东西这人当成了我,我给你顶下了。”

    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半晌,明泽自嘲一笑,冷声道:“我们明家这点破事,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