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离家出走(双更)……
明栖这一晚睡得并不安稳, 脑海里总会闪过很多和闻骆在一起的片段。
时候的,高中那会儿的、以及结婚后的。
还有闻骆贴在耳边,一声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然后呢喃着对不起。
在梦里看上去, 他的状态并没有比她的好很多。
梦的开始总是带着笑,笑过头了, 脑海里就会有个声音提醒自己:闻骆只是对你好。
然而,在男女关系中, “对你好”不是什么加分项, 这仅仅是一个基本要求, 比对你好更重要的是要双方平等。
大脑自动将平等两个字无限放大, 几乎要让明栖无处可逃,从梦里惊醒。
江城的冬天, 黑夜总是很长,六点钟的光景,外面也才是蒙蒙亮。
明栖捂着胸口, 惊慌失措地坐在床上,对着漆黑的夜大口大口喘气。
意识到自己不会再睡着后, 她将床头那盏夜灯开, 又在些微的光亮里, 继续长久的发呆。
突然发现自己和爱人之间的关系很畸形, 这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就像是她用二十几年时间搭建的象牙塔轰然坍塌, 整个世界都开始天翻地覆。
但隐隐约约, 这也不算是一件很差的事。
必竟他们才刚刚在一起,还有着很长时间互相磨合、追求改变。
明栖注意到床头多了点儿东西,又是在很久之后。
——一个红包, 还有一个黑色的丝绒方盒子。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确定,这些是闻骆送过来的。
区治安很好,家里人也很互相尊重隐私,进门前都会敲门,所以明栖也没有睡觉锁门的习惯,这倒是给了闻骆可乘之机。
这么一想,刚刚她迷迷糊糊感觉闻骆在她耳边着对不起,也许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他对不起,那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么?
他不知道!
明栖又开始有点生气,但还是开了红包瞅一眼。
跟明文贺一样,是一张可以随意填写金额的支票。
相比之下,她倒是对旁边的黑色丝绒方盒比较有兴趣。
按照她多年购买珠宝首饰的经验来看,这个大的盒子应该是戒指,并且按照闻骆的风格,应该会是一个价值不菲的钻戒。
然而,她开,却有些震惊。
因为这个戒指实在是太普通了。
普通到只是一个干净到朴素的戒指。
同样是威尔士金质地,但是泛着微微的粉色,上面没有一丝多余的花纹,质地细腻,交错出了一个弧度,看上去简洁又不寡淡。
这个弧度像是一个缺口,应该还有另一半,应该是一个对戒。
明栖突然想到有一次事后,闻骆靠在床头捏着她的指尖把玩。
她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佯装嗔他:“结婚这么久,我连个戒指都没有,难怪还有男高中生过来问我要微信。”
闻骆笑着听她趣,却把这话放在了心上,如今搞了这个戒指来做春节礼物。
而少缺了亲手带上戒指的环节,明栖也对着戒指感到索然无味,“啪”地给盒子合上,随手扔进了床头抽屉里。
*
第二天清早,陈阿姨就上楼叫她起床。
“姐,姐起床了。”
“新年第一天不好睡懒觉。”
明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会儿被陆陆续续的敲门声惊扰,才抓着头发从床上坐起来。
她睁开眼睛看了眼窗外,然而就这么一个动作,就让她发现不妙来。
因为,她的眼睛,好像睁不开了。
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全部压在睫毛根部,眼睛只能睁到平时的一半大,甚至有些挡住视线。
她愣了下,旋即从被子里摸出平板,对着照了照。
——眼皮早就肿成了悲伤蛙,双眼皮全都没了,又红又肿。
“陈阿姨,”明栖重新将头埋进被角,瓮声瓮气道:“你们先吃,别管我。”
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在闹脾气,又加了一句:“我有点儿不舒服。”
陈阿姨心中立马警铃大作:“哪里不舒服?头疼?发热了没?喷嚏了没?我去叫刘医生过来。”
明栖:“……”
“不,不用了,我只是眼睛不舒服。”
外面陈阿姨“啊”了一声,声音也如释重负:“那没事儿,只是手机玩多了。”
不,是哭得太多了。
明栖心里暗暗吐槽,都怪闻骆。
然而,就跟互相串联了脑电波似的,陈阿姨又:“姑爷今早走了。”
那就是昨晚还住在这里了?
住在她家干什么自己没有家么,明栖心里想。
“姑爷今天一早就回了闻家祖宅,不过还是托管家送来了蛋糕和玫瑰花。”
没吵架的时候,她还答应陪他回闻家祖宅应付一群老古董来着,现在也不作数了。
明栖用手指挠了挠被单。
“我看了下,是姐最常吃的那家店。”
闻骆工作,她一个人待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栖止居,总是耍耍脾气,叫他下班时带着蛋糕和玫瑰花回来哄她。
这会儿她生气,他就主动送过来哄人。
昨晚那点难过还漂浮在心头,又被猛然关心了一下,无端让明栖更难受,心脏泛起一阵阵的不舒服。
“阿姨,你把玫瑰花扔了,把蛋糕给明泽吃吧。”
明栖一口气完,然后一个鲤鱼挺从床上坐起来,双手用力地拍了拍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新的一年。
就算是吵架,就算是发现原来认定的爱情并没有那么好,明栖也决定振作起来,不能丧丧地过一天又一天。
家虽然常回,但并不常住,但房间里的一应摆设,都和她走时别无二致。
明栖用冷水泡了一条毛巾,然后敷在眼皮上,又涂了一点儿消水肿的眼霜。
即便她知道消水肿和消肿不是一回事儿。
搞完这些,眼皮该红还是红,该肿还是肿,只好盖了一层粉底液,化了个全妆。
最后还是不满意自己的单眼皮儿,从衣帽间里捞出一个夸张的墨镜架在脸上。
今天她扎着高马尾,穿着紧身皮衣和包臀短裙,下面是一双长至膝盖的马丁靴,整体风格很蒸汽朋克,索性又涂了一个姨妈色口红。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栖都感觉到酷,心情陡然好了不少,还有心思对着镜子比划一个开枪的手势。
坏心情退散,闻骆滚蛋!
给自己鼓劲完,她才开平板,准备面对塑料姐妹们的虚假关心。
果然,微信消息框上显示着99+的字样,明栖从最下面开始,一条条回复。
【谢谢cici担心啦,我和阿骆很好,昨天还在家里一起过的春节/抱抱/抱抱】
【子如姐不用的担心哦,我和闻骆哥哥很好呢,我上次在SKB看到一家新的美容院,有空一起做脸】
……
文字上在微笑,明栖脸上也是,像是一个面无感情的微笑机器般应付着所有人的关心,顺带约出去三个PARTY、五次美容医院一日游、八次下午茶。
等到消息全部回复完,她那点不耐烦才渐渐转化成怒火,从那些塑料姐妹身上渐渐的转移到闻骆身上。
直到要回复关佳意,她彻底爆发:【无语!闻骆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居然给我搞出这么一个烂摊子!!!】
【你知道这哥跟我出了什么名言?他居然他有秘密不能告诉我,他跟盛时烟有秘密,还不能跟我】
【这次我真的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我要分居冷静一下,就让他抱着他的秘密睡觉吧!!!!!!】
六个感叹号,彻底表达了她现在的不满。
关佳意从她的第一句话就看出了她的情绪很差,但直到最后一句话躺在对话框,她思索了好久,愣是没出一句话。
满脑子只有两个想法:明栖这次真的生气了,以及——闻总,危。
半晌,她替闻骆解释了一句:【我觉得吧……闻总这么洁身自爱一个人,也不至于跟盛时烟不清不楚】
而且,男人想要女人,要么贪图权势,要么贪图美色。
权势闻骆自己就有,至于美色……从哪个维度来讲,明栖都是大于盛时烟。
更何况,闻骆为了娶明栖卧薪藏胆这么久,过程可谓是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二十年后闻骆变心关佳意还有可能上心一下,现在他变心,她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所以,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七七,冷静】
是啊,冷静下来,明栖也不相信闻骆会和盛时烟有什么。可既然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什么都不能。
平板有些重,明栖张开手掌将它稳稳托起,又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按住语音框。
“我昨晚真是气昏了头,可是你知道么,我生气起来,就会想到在班里,所有女生都在趣闻骆和盛时烟是天生一对,他们站在一起才是郎才女貌,我怕……怕闻骆曾经有一瞬间更喜欢她。”
“冷静下来,我又觉得这些不重要。
我们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为什么不能分享彼此的秘密?他好像只把我当成心智不成熟的孩子,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个正常的人,平等的对待。”
将这段话出口,明栖花了很大的力气,同时又感觉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像是经年累月压在胸口的石头,终于被移走。
这次闻骆错了就是错了。
*
明栖决定先回栖止居把几乎做好的参赛作品拿回家里,离比赛还有两个月,她必须要搞好这个作品。
然后,去商场买一个新手机。
上次那事之后,明栖一直不愿意走进大众视野,也不愿意使用通讯设备,可总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
决定好之后,她随便背上一个包包下楼。
却意外发现,家里人居然都在客厅坐着,就跟要进行家庭会议似的。
明文贺在看报纸,明泽在用手机玩消消乐,林岚在那儿用平板看电视。
明家很难得出现一家四口全部在家的情况。
明栖跟他们招呼:“爸爸妈妈哥哥过年好!”
清脆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落下,成功地叫三个人抬起头。
林岚斜着眼睛上下三路量她:“你怎么在家里还戴着大墨镜?”
明栖:“出门。”
“嗯?”这回轮到明文贺发话:“大过年的,去哪?”
明栖:“回栖止居。”
林岚还以为她和闻骆和好了,立马心花怒放:“回去就好回去就好,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合,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在他们看来,两人就算是闹了天大的矛盾,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哄一哄好了。
明栖抿了抿嘴唇,淡淡道:“没和好。”
“嗯?”林岚将声音扬高,表示疑惑,就连明文贺和明泽都看了过来。
明栖:“我回去拿点儿东西。”
盯着三个人疑惑的目光,她硬着头皮下去:“我算分开一段时间。”
话音刚落,就看到明文贺和林岚一同变了脸色:“胡闹!”
“明栖,你这是搞分居啊!”
这两道厉声呵斥给明栖吓了一跳,藏在墨镜下面的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些。
从到大,除了时候太过调皮捣蛋被林岚训斥过,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对她发火。
明文贺放下报纸,招呼明栖到身边来,然后跟她分析利弊。
“昨天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我们也相信阿骆这孩子不会做错事,丈夫跟别的女人出现在热搜上,爸爸也能理解你的愤怒,可是——”
一通关心的话之后,就是转折:“今天是闻家祖辈团聚的日子,你是新婚媳妇,怎么能让阿骆一个人回去,这不和礼法,也会叫阿骆难堪。”明文贺又顿了顿:“现在又因为这点儿事搞分居,阿骆知道了得多伤心。”
因为这点儿事,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件事。
明栖淡淡听着,咬了咬嘴唇。
明泽往她这儿瞟了一眼,顶着枪口替她话:“回来住就回来住呗,反正按照咱们江城的传统这不叫回门么。”
末了,低头看向消消乐,补充一句:“我看七七门儿精,心里有数。”
“有什么数她有数,”林岚又开始数落上她:“有数今天就应该陪闻骆回闻家祖宅,还在搞什么分居不分居的。”
虽然平时嘴叭叭叭很能,但是在关键时刻,明栖不得不承认,自己根本没有吵架天赋。
听了父母一顿教训,虽然内心一百个不情愿,但只出了一句话:“反正是他错了,叫他反思一下。”
“又不是闹离婚。”
“他错在哪了?”明文贺合上报纸,问了一句。
明栖闷闷回答:“他根本不告诉我为什么要去见盛时烟。”
林岚脸色微变,不太自然地:“闻骆二十好几的一个人,有点儿秘密也是正常。”
明栖戴着墨镜,又隔着一点距离,刚好忽略掉林岚的不自然,反问道:“他明明知道我差点儿因为盛时烟死了,知道我讨厌盛时烟,难道不应该早就离她远点儿吗?”
“太过自我,”话音刚落,明文贺又拿出家长的姿态批评她:“就是家里人和闻骆太过宠溺骄纵你,才让你养成这样的性子!”
他的话掷地有声,给明栖吓得浑身一颤,抬手按了一下胸口。
明泽赶紧站出来给妹妹话,为明文贺倒了一杯茶水,漫不经心道:“咱家就这一位公主,不宠着还能怎么办?闻骆敢娶七七就应该清楚这件事。”
明文贺脾气本来就不好,只是在明栖面前总是扮演着慈父的角色,猛然一发火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可林岚知道他的脾气,为了避免父女之间的正面冲突,赶紧出口调节化解尴尬。
“唉,”她叹了口气,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别跟你爸一般见识。”
明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被这么一哄,登时就感觉到刚刚受到的委屈来,嘴憋了憋,嘴硬道:“我没。”
明文贺又狠狠了声:“你就惯着她吧。”
声音很严肃,语气也不好。
“吵什么吵,”林岚白了明文贺一眼,拉着明栖的手,细声安慰她:“你爸话听听就好了,别往心里去。”
明栖抽了抽鼻子:“反正都认定这事儿是我做错了,认定我是我不懂事,往心里去我难受,当然不往心里去。”
她这话的,拿捏着腔调,却也委屈巴巴。
谁想到明文贺突然将茶杯“啪”地一声掼在桌子上,浑身气得发颤,伸出手指着明栖:“真是把你惯坏了!”
明栖还戴着墨镜,错愕的神色都被藏在了墨镜之下。
“你要干嘛?”林岚呵他一声。
明泽眼疾手快过去给他顺气:“爸,有话好,有话好。”
时候明泽调皮捣蛋就被明文贺这样收拾过,可他指责的对象是明栖,这就万万不可。
明文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缓将手垂到腿上。
“你倒是,你哪里做的对?”
林岚在旁边调和,争取让矛盾化:“七七,你不开心妈妈懂,可是闻骆没有什么原则上的大错误。”
原则上的错误。
明栖感觉好笑,冷声反问了句:“什么是原则上的错误?”
“难道非要他出轨了把三私生子带到我面前才是原则上的错误?”她一生气,血气上涌,声音也不自觉扬高:“也是,反正你们也不在乎出轨不出轨,没私生子就好。”
这话有意无意地,戳到了父母之间很低很低的婚姻底线。
林岚似乎也愣了下,一口气咽回去,半晌没话。
“闻骆不信任我,背着我跟别人有秘密,你们也不信任我,我们之间有矛盾就一定是因为我脾气差不讲道理!”
闻骆,明家人,从来就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养在温室里的骄纵的公主,表面上养的风风光光光鲜亮丽,实际完全忽略了她的本人意愿。
“行,”意识到这一点,比被闻骆欺骗更难受,明栖站起来往外走:“我现在就去求闻骆和好,今年抓紧时间生个孩子,坐稳华尚老板娘的地位,不给你们添麻烦。”
话音落下,明栖的眼泪滑出眼眶,她飞快地擦掉,推门而出。
里面,出奇地沉默。
林岚双手掩面,默默地流了一点眼泪,对明泽道:“去跟着你妹,别叫她做傻事。”
又朝着明文贺吼:“你早点离盛时烟远点儿,或者听明泽闻骆的建议,告诉七七真相,还至于有这些事?”
明明就知道闻骆去见盛时烟是为了什么,可今天一早非要瞒着。
明栖单纯归单纯,又不傻,去见盛时烟的必要性中间缺了一环,两人不吵架才怪。
明文贺也叹了口气,皮肤干枯的大掌搓了搓脸。
*
一出门,冷空气灌了满怀,明栖冷不丁了个寒颤。
她昨晚跟闻骆吵架,今天跟家里人吵架,此时正在气头上,决定不用闻骆和家里的一分一毫。
这就导致了,停车场里的车不能开,华庭的复式大平层不能住。
明栖这会儿脑子有些缺氧,裹着大衣在路上走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富人区,平时根本不会有出租车进来。
可是要走出区,还有好远好远的路。
今天就算是爬也要从这个区爬出去。
明栖揉了揉脸,顶着寒风往外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脸都要被冻僵,脚趾都没知觉,才走出区。
好不容易坐上了出租车,司机问她:“姑娘,去哪儿?”
华庭不想回,栖止居也回不去,跟明家闻家有关的房产她通通都不想去?
明栖想了想,道:“您随便转,遇到五星级酒店给我放下就成。”
一看就是跟家里闹矛盾的有钱孩,司机也见怪不怪,立马发动车子。
她出来的匆忙,什么也没带,唯一的通讯工具就是包包里放着的平板电脑,但由于没有插卡,现在也就跟一块砖头没有区别。
她又去了宝格丽订了个总统套房,在里面洗了个澡,叫了个外卖,等平板连上wifi,才跟关佳意吐槽。
【我又跟家里吵架了,流年不顺qaq】
关佳意:【?】
明栖:【来话长】
关佳意:【那你长话短】
明栖想了想又开始给她发语音,将今天的奇葩遭遇复述了一遍。
关佳意:【还真是有点儿惨】
明栖:【所以你要不要过来陪陪我】
这话刚完,通知框上就跳进来闻骆的消息。
【七七,新年快乐】
【我命人把你工作间的东西送到酒店,最近天冷,注意保暖】
明栖:【?】
离婚也没有这么痛快的吧。
闻骆没有理会她的诧异,反倒是给她发了条语音:“最近心情不好就去逛逛街,或者出国玩一圈,开心最重要。”
这怎么仿佛是交代后事。
明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被盗号了?】
闻骆:“没有,我这是在关心太太。”
明栖:【……】
闻骆又很快发来语音,声音低哑却又很耐听,不疾不徐道:“今天在祖宅,我自己处理得也不错。”
这感觉就像,他已经知道了她跟家里吵架,并且用实际行动反驳明文贺和林岚的话来安慰她。
经历了一天的心情低谷,明栖不得不承认,闻骆这一番话还是让她心情舒畅了几分。
可两人还在吵架呢。
明栖没有忘了最重要的“战役”,重新高冷地跟他:【哦,那把工作间里的作品送过来吧,注意不能折叠,轻拿轻放。】
顺便报上了酒店的房间号。
闻骆动作很迅速,到了晚上,就有人敲了酒店房门。
明栖开门,就见闻骆的一个生活助理带人连同缝纫机都给送来。
“太太,这些东西放在哪里?”助理毕恭毕敬。
明栖随手指了一片区域。
接下来半个时之内,这群人折腾了一趟又一趟。
敲门声第N次响起,明栖。没有丝毫防备地去开门,却看到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清晰的轮廓,锋利的眉毛,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你怎么来了?”明栖立马警铃大作,要去关门。
闻骆赶紧将门抵住,又将手里的蛋糕和玫瑰花递过去。
明栖抿嘴,没接。
“不是求和的意思。”闻骆。
明栖:“……”
闻骆指了指对面1305,嘴角微微勾起:“作为新邻居,这是见面礼。”
明栖:“……”
她决定有必要声明一下自己在吵架并决定跟他分居的决心。
“闻骆先生,”明栖严肃道:“没有记错的话,我们正在吵架。”
闻骆点头:“所以,我换个环境,反思自我。”
明栖:“……”
“全江城就这一家宝格丽能让你反思?”
闻骆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方阴影。
“我就是,不放心你。”
被家人“不放心”了二十几年,到头来还是把她当成孩子。
明栖皱着眉强调:“我不是孩子了!”
“我知道,”闻骆斩钉截铁,漂亮的桃花眼里有光似的,声音也温柔得很:“我喜欢你,所以不放心你,现在是,等你七老八十,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