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Chapter 47.告别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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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一抖没让不二出场,不过已经做好充分铺垫了嘛

    我觉得下一章蜜酱就是不断纠结纠结纠结﹁﹁至今想来,记忆中高二的那个暑假还是如此惊心动魄。

    只是无意间的橙光中一瞥,却成就了那之后心灵上久无平息的一场风暴。

    对于白石、幸村他们来,高三便意味着人生又一次来到了节点。

    但不同于国中三年级那仿佛还能延续梦想与青春的心境,这个交叉点浸染更多的似乎是再见以及终结。他们要告别少年时对于球的一腔热情,多数人则必须去选择与球没有太大关系的职业作为自己升学的对象。即便其中的好多人,在许多年前的梦想是成为一个职业球运动员,但此时此刻站在这个交叉路口,更多人则学会放弃不成熟,去务实地做出关于人生的选择。

    但那种谁都不愿忘却的努力过的感觉,他们希望能通过什么方式来同它堂堂正正地道别。

    所以明明应该归入安宁的四天宝校园在八月末的某一天却迎来了难得一见的喧闹。

    我本该呆在家里的画室完成与上原老师约定的作业,却因为千岁前一天晚上告诉我他收到了从幸村那里寄来的新画,而迫不及待地从家赶到了学校。

    千岁猜到我会在第二天跑来学校,所以他甚至连画室的门都替我早早打开:

    没关系,明天正好有场告别的练习赛。他在电话那头道,所以开门一点也不费事。

    因此我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全力期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八月末,不再是让人难以忍受的高温,立秋过后的蝉鸣也显得有些沧桑。我操作着轮椅绕过已经长满叶子的樱树林,在穿过一条安静的走廊后,才发现尽头画室的门正虚掩着。有白色的光从门缝中漏出,在地上涂开一条长长的光带。我望着那突兀的光带有一丝微弱的吃惊,多少明白那有着夜海般深沉眸子的少年已经先我一步进入画室,却还是惊讶他竟来得这么早。

    所以我心翼翼地靠近画室,在伸推开门时,光的潮水终于向我涌来

    ,在覆上我的双眼后,我便不由自主地眯了下眼睛。

    与初次的感觉不甚相似,入秋的画室更多的是一种淡淡的哀愁。就像是一场盛宴落幕,人们四散而去,只有那个情感最细腻的人独自坐在窗边慢慢体会。没有夏季那猛烈到可以把树叶烤得油亮的太阳,也没有春季那简直可以融化人心的粉红,现在只有白色的光,摇曳于窗棂的树影,以及那些不算响亮的蝉鸣。

    而那位少年依然坐在其间,错落的画板在光点下横七竖八地摆在画架上,他的身子前则是一块的画纸。他背对着我,背对着那个正在缓缓接近他的人,在将眼前那棵苍劲树干上的鸣蝉收入画纸时,我也终于因为那种难得一见的水墨笔法而吃惊地停在他身后,看他静静摆弄着画笔,沉着安放那只时而震动翅膀的蝉。

    直到风从树叶吹过,在这空间中忽然跃起一声比蝉鸣要喧闹无数倍的声音,他与我才突然间从那种安宁的气氛中被排出。

    电子铃声,又怎能比得上那只蝉呢?

    我的声叹息终于引来了他的注意,他在掏出的同时这才吃惊地扭过头:

    “原来你已经来了?”

    “对不起!”我连忙红了脸,要知道在别人身后偷偷看他画画总还是有些不太好。

    他则连忙伸让我止住声音,接通电话,他应和了几声,才终于吐了口气按下挂断键:

    “是白石。”

    “你们要练习赛了?”我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探过身子问道。

    “嗯。”他点点头,将放回口袋的同时,目光中那画至半央的蝉终于还是被他摆到了一边,“看样子注定与它没缘。”他轻声着,终于沿着灰白的水磨地板向摆放画板的柜子走去。

    “诶?”我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那只蝉,想画很久了,今天终于下定决心,却还是被打断。”他打开柜子,伸去搬什么的时候,纸张哗啦啦的声音还是迅速响起。

    “为什么”我歪头看他,少年穿着干净的t恤,不久,掌间便出现了一块中等大的画板。

    “也许它明天就不在那里,也许明天它就会死在树下,即便两者皆非,明天的它也一定不是今天的它,明天的我,

    也一定不是今天的我。”

    “”

    那时的我只有望着他呆愣出神的份。

    其实这是一种哲学,只是那时的我又或许现在的我也无法完全体味。所以才总是羡慕着他、钦佩着他,即便那之后他确实成为了一个优秀无比的人,那之后我与他依然有着简单的书信来往,对他的了解,我却从来都有些迷茫。

    所以才会无数次的呈现给他那种被他称为天真的表情,而每一次,回应这表情的千岁,也总是用轻轻一笑替代所有解释。

    “幸村的画。”他微笑着完,伸便打开了那捆在画上的报纸。“是这个橙色画过一次就很难再停下来呢。”

    “?”我奇怪于这句话,但当看到那橙中带粉的颜色出现在我眼前时,倏忽便想起上田老师发给我的那份邮件。那与我有着相同名字的画。

    “幸村的那张蜜真的很了不起呢。”千岁望着边这张仿佛氤氲着湿气的雾中花朵,那大片的橙色,大片带着温柔粉红的橙色。

    我没有话,而千岁却继续了这个话题:

    “有些东西还真是只要有过一次便会上瘾呀。”他终于收回了目光,在轻轻扬起嘴角看向我的时候,我似乎从他的目光中读到了什么,读到了什么我都不愿承认的东西。

    “”

    “阿蜜你一定明白我想什么。”他将那张画搁在了一个画架上。

    “”我还是没有话,我盯着那张画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而聪明如千岁这样的人也绝不会将这没有结果的话题继续下去。

    他这才终于从那张画边离开:

    “大概是必须要直面自己的未来,所以一切才会变得这样迫不及待,即便是一贯平静的幸村也”

    “他好像幸村君大概误会了什么”我怔了一秒,视线里那满是橙黄的色彩,现在却只会勾起我心中淡淡的酸意。

    从那张画出现后,其实一切就变得微妙起来。

    那抹沉眠于花田的白色身影,将我的梦延续下来的作品,将名字定为蜜的绘画,在放入目光时,所有都变的复杂起来。

    然而上瘾这种话,他是不会告诉我的。他虽然平静的仿佛雨季中的紫阳,但我对他的印象却总不自觉的同

    春日中的樱粉相连。我欣赏这个人,从很早之前,早到还没遇到他而仅仅是看到他的画时便由衷地钦佩着他。同样珍惜着与他的缘分,珍惜着一切同他相关的事情。但渐渐的,似乎是这一年来的接触,什么东西正在两方之间缓慢萌发。

    就像是千岁的那样,高中三年级,一切都像是撒上了催化剂一般。即便平和如幸村,有些东西却还是急急忙忙地想要定义下来,想要切实地伸抓住。

    所以一遍又一遍地暗示,一遍又一遍地试探纷纷向我掷来时,我才恍然发现,即便已经度过三年,我却还是那样单纯,那样那样的胆。和那个国中三年级的姑娘一模一样,和那个曾经站在碧绿麦浪中的少女一模一样,一样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是躲在一边与他心维持着我以为的关系。

    因为害怕,曾经是害怕那个温柔少年会离开自己,如今则是害怕这紫阳般的少年陷得太深。

    而结果,一个是伤了自己,一个大概会伤了别人。

    所以这一次的我,是不是应该勇敢地面对什么,哪怕结果依然是伤害自己?

    “也许吧。”千岁淡淡一笑,在接上我的话后,他便转身预备离开。“因为是高三,所以更要干净地了断些什么。”

    “嗯,抱歉。”我明白他的意思。

    “就像一会儿,我要和球去做个了断。”他抬起臂望了望自己偌大的掌心,“和这个老朋友好好句再见。”

    “练习赛么?”我靠在轮椅上,原本因为挣扎而凝视的目光,这一次终于被强迫着收回。

    “嗯。”他点点头,“和青学的练习赛。”

    我望着他离开画室的背影。

    耳畔边,窗外那只秋蝉聒噪的鸣叫,几乎要让我的血液也凝固起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