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塑料姐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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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棠又做梦了。

    白花花的一片,又是圣诞节前一天。

    她站在窗前精心装扮着那棵简朴青翠的圣诞树,一回头,又见卫逐托着腮,眼神带了几分醉意看着她。两个人目光相接,他就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从背后把她圈在了怀里,而后,在她的耳畔轻轻叹了声气。

    温存片刻,她还没来得及让他夸圣诞树,店门口的风铃突然哗啦啦作响。白静怒气冲冲地拿着一根巨大的鸡毛控诉她抢走了卫逐,她正想义正言辞地宣告卫逐的主权,却被推开,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白静,而后,用同样的姿势把她圈在了怀里。

    她不解,指责,咆哮,茫然,问卫逐到底是谁的男朋友?卫逐和白静当着她的面耳鬓厮磨,用行动回答她的问题。沙棠怒发冲冠地就要上去拉开两个人,但白静先她一步发动鸡毛攻势,和卫逐双手一起握着鸡毛瘙痒她的脸,她躲不过也过不去,最后只能不停地站在原地打喷嚏,一直到眼泪汪汪,两个人还是不肯放过她。最后那根羽毛尖甚至戳到了她耳朵里,她一个激灵,终于打了最后一个喷嚏,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深灰色的天花板,暖黄色的台灯柔婉,卫逐穿着单薄的家居服侧躺在她旁边,拿着一根尾巴带着羽毛的笔在她脸色画着圈圈,见她终于醒了,难掩笑意道:“还以为要在你脸上画个清明上河图了。”

    ……原来真是有根毛在脸上。

    结合梦境,沙棠被气的半死,她刚想张嘴骂他,却觉得嗓子干哑痛痒,真真体会到了宿醉的感觉。只不过这次宿醉是真的,卫逐也是真的,而这张床……更是真的!

    她只愣了一秒,就手忙脚乱地钻进了被子里,快速掀开被子看了自己一遍,见脱的只剩秋衣秋裤顿时羞恼地红了脸,指着卫逐的鼻尖大骂道:“下流!”

    卫逐笑着由她骂,把床头柜的温开水递了过去,沙棠毕竟嗓子喑哑干痒,猴急地喝过水,把空杯塞到他手里,复又钻进被窝仇视地瞪着他。

    卫逐好笑,又调整回刚刚侧躺撑腮的姿势,捏着羽毛笔靠过去,见她仇视的眼神加重,想了想,收回手道:“虽然我确实不是柳下惠,但也不会趁人之危。你的衣服,可是昨晚进门以后自己脱成这样的。”

    沙棠不信,卫逐好心地凑近解释,她一开始还很抗拒他的靠近,但听了两句后,倏而有了些进门后的印象……

    好像确实因为太热,所以进门就开始脱衣服,并且她一边脱,还一边自觉地往卫逐的卧室里走,她有裸睡的习惯,靠近床脱的更加勤快,最后要不是卫逐拦着她,可能秋衣秋裤也脱干净了……她想起来后羞愤欲死,隔着被子狠狠地踢了卫逐一脚,勒令他把自己散落一地的衣服都拿过来。

    卫逐有些为难地皱起眉:“其他的还好说,我叠起来放在床尾了,只不过……”

    他用食指从身后勾出来一件大妈款的肉色内衣,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你脱这个时太用力,钢圈好像歪了。”

    沙棠摸了摸自己的胸,对自己隔着秋衣还把内衣扒掉的举动欲哭无泪,直接把头钻进被子想闷死自己,见卫逐笑着揭开了一条被子缝,赶紧带着哭腔呐喊:“你不许往里面看!”

    卫逐的手停顿片刻,给她留了一条呼吸的缝,沙棠又在里面自怨自艾半天,猛然想起什么,慢慢地探出头问:“你刚刚说昨晚?意思是我在你家住了一晚是吗?!”

    卫逐微笑着,点了点头。

    见她面如死灰,又好心地补了一句道:“你别担心,昨晚我们回来时木兰姐正好下来倒垃圾,她只说你酒味太大不适合回家,让你今天早上洗过澡再回去。”

    酒味太大不适合回家?

    洗过澡再回去?

    这都到家门口了不带她回去!这到底是什么塑料姐妹情啊?

    沙棠深深吸了口气,一把扯过卫逐手里变形的内衣,将他踹下床不准他进来后,认命地钻进了洗手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