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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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跟炎不同, 他没有那么凶狠, 看起来像是天生就开心的人。

    这一点跟乐非常相似,不过由于残疾的缘故, 华身上的雄性激素威胁力到几乎不会对任何男女性造成威胁, 看起来就比乐又显得更为软萌了点。毕竟乐看起来再怎么傻,块头还是摆在那里, 一旦站起来拉下脸,简直就是能徒手捏爆西瓜的猛汉。

    不过由于没有西瓜,该情况无法证实。

    然而他的树鞭是除开琥珀之外耍得最好的人,这丰富的经验从畜牧那一刻开始, 师承阎旺,最精准的击, 最烦人的管教, 从精神到□□全方面无死角击溃, 不光是人, 连家畜看见他摇摇摆摆如同企鹅般的身形都感觉到未来无望。

    可作为一个语言学家, 华明显比炎要积极得多。

    这从男人们的进步远比女人们快跟明显就看得出来, 华乐于多话多交谈,别人没事能多吃八碗饭,他没事能给原始人讲个单口相声可见一斑。

    俘虏们每天被强迫对线, 得灰头土脸,从懵懵懂懂到半知半解, 再也不是漂亮姐姐来帮忙擦冻疮, 而是满嘴都是话的大男人捏着铁盒子往他们伤口上扣药膏。

    乌罗帮完姑娘们分离米糠, 一走过来就看到华满嘴碎碎念,被得头昏脑涨的男人们晕晕乎乎地舂着米,正在接受爱部落主义教育,看起来是生无可恋,再话疗下去估计会找个时间跳水自杀。

    “华。”乌罗的到来及时刹住华的教育课堂,在阳光下,在冰雪上,衣着怪异的巫宛如一盏明灯,照亮了前路,众人立刻精神抖擞,连带大教育家华都恨不得兴奋地蹦蹦跳跳跑来提升好感度。

    然而华坐在高高的谷仓之上,一时不便跳下,爬下来的姿势略有点丑,是人都要面子,他于是不动如山,欣然扬起手招呼。

    “巫,你来啦,快过来坐,这边有比较暖和,可以直接晒到太阳,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位置最好坐,快过来分你一半。”

    乌罗估算高度,掂量了下自己四肢不勤的惨状,只能委婉谢绝好意“我很快就走。”

    华犹豫片刻,只好委委屈屈地爬下来,模样果然有点丑,像是只断尾的壁虎,他的一只脚不太方便,难以着力,不得不心一些,好不容易歪歪扭扭地站直了身体,便快步来到乌罗身边兴奋地询问道“我有教得很认真,是首领让你来的吗?他们现在都知道一些东西该怎么讲了,不过还不会讲话,我正在教,他们学得很快,等开花的时间来了,应该就可以跟我们讲话了。”

    如果这是一个电视机的话,那乌罗感觉华的话都快要溢出屏幕去了,这种人绝对是字幕组的噩梦。

    于是乌罗很是悠闲地道“那很好。”

    这只是很的一句夸奖,却让华喜不自胜,虽然自乌罗来到部落之后,华就跟随着他找到了自己的新生命,毕竟男人的主要功绩都在狩猎上,但是现在有阎在部落里头,谁敢跟他比武力,比试是在可以比得过的情况下才有意义,这种第一名甩第二名一百分的叫做碾压。

    咳,讲远了,华其实是想,虽然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工艺,不管是弓箭还是乐器,或者是别的乱七八糟的工具,他的确很有创造的动力跟兴趣,但是最喜欢的还是讲话,不管是定义物品的名字,还是讲话,或者是表达,他都觉得比很多东西有意思,只不过首领不这么认为。

    她更喜欢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语言只要够用就可以。

    因此华慢慢熄了跟琥珀沟通语言的问题,可是乌罗就不一样了,语言本来就是他带来的。

    得到他的夸奖,当然令华格外满足。

    男性俘虏们比女人要大胆许多,他们睁着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乌罗,如同某些新生的婴儿般,看不出善恶,只是那么看着,有些身上还带着伤。

    乌罗对这种显然有点涉及他不熟悉制度的场面多少有点应付不来,加上他已经帮忙筛过米,不算再帮忙舂米,就跟华了声招呼后很快离开了。这次走人就快多了,他像个巡逻的老大爷一样把部落大概逛了圈,几乎每个人都有事做,而有些孩子则在拿慢轮玩耍。

    “咦?”乌罗走过去的时候,聚堆的孩子们正将轮子放在地上,不过他很快就看清楚了那不是用来做陶的慢轮,而是非常相似的一块圆木,树皮被剥开,木头上也有裂痕,孩子们摇摇摆摆地踩在轮子上往前蹬,平稳力强得像是马戏团来的表演家。

    “你们在干什么?”乌罗走过去抱了一个才四五岁的萝卜头起来,对方含含糊糊地喊着他,声音奶甜奶甜的,巫字喊成嘟,其他娃娃倒是被吓了一跳,分辨了会来的到底是哪个巫,那个踩在轮子上的娃娃直接摔倒了,大大哎哟叫唤了声,见没有人理会,立刻爬起来,老老实实地跟着其他人围成一块。

    那块孤零零的圆木则放着无人问津。

    孩子你拉拉我的兽皮,我拽拽你的衣服,都声道“我们在玩。”

    自前任孩子王蚩毕业之后,阎旺接过了他的重任,可惜后者重担在身,平日里太过忙碌,无法时时刻刻带着这群朋友玩耍,这群孩子就只好自己玩开了。

    看他们的模样,好像也不是第一次玩这个了,不由得叫乌罗想起自己第一次学自行车的模样,他没想到难得巡逻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乌罗将娃娃放下,俯身去捡那块圆木,这块木头除了圆基本上跟轮没有什么关系,他沉吟片刻,就询问道“你们是怎么想到玩这个的?是旺教你们的吗?”

    孩子们面面相觑,有个大胆些也年长些的站出来,摇摇头道“我们去摘草的时候,有猴子拿果子我们,还偷了我们的陶,我们去追的时候,它推着陶滚来滚去的,还踩在上面跑,跑得很快,结果就把罐子弄坏了。我们不敢拿罐子玩,就用木头,不过大木头太重了,跑不起来,就用的,看谁能跑得远,站得久。”

    他心翼翼地看着乌罗“巫,这样不好吗?我们是不是不该学猴子。”

    这并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乌罗抱着那块木头,其实觉得挺笨重的,难为这群孩子居然把它踩得起来,当然圆木很容易滚动,这也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于是他掂量了下,差点脱手砸到自己的脚,孩子们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被这种沉闷的声音吓到了。

    乌罗还记得琥珀最近在抱怨好多笨重的大石头难以收集。

    虽然他完全不知道琥珀收集石头有什么用,但是石头本身就有很多用处,再不行还可以拿来当武器,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情况,于是乌罗很认真地帮忙操心了下。

    他当然考虑过超市的购物车能不能拿出来帮忙一下,不过那轮子太了,很容易陷在泥土里寸步难行。

    而乌罗对制作轮子可谓一无所知,因此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而且他跟阎一旦对上,就不得不陷入头脑风暴,也把这事儿耽搁了。

    “没什么,挺好的。”乌罗摸了摸孩子们的头,竭力把自己从娃群里□□,他不太讨厌孩子,不过这种状况还是有点恐怖,于是他挨个脑袋抚了抚,跟幼稚园老师哄他们睡觉那样地平静道,“你们继续玩吧。”

    孩子们立刻兴奋地散开了,还抢跑了乌罗脚边的圆木,继续自己的游戏。

    乌罗唏嘘地感慨了一声,不知道自己是空巢老人的悲哀更多点,还是好笑更多点,于是迈着步子往回走,他逛完,阎跟阎旺也已经赛跑完回来了。冬雪皑皑,他们俩脸上都红了一圈,呼出的热气如同雾一般消散在空中,阎从鹿背上跳下来,大黑摇头晃脑地去顶主人的腿,差点没把阎旺摔下去。

    “有看到什么令你意外的新发展吗?”

    阎摘下自己的黑手套塞在乌罗的怀里,空着手去跟青望交流感情,皮革的味道还残留着,大角鹿嗅了嗅,疑神疑鬼地跟着主人往回走。

    他的手仍是冰凉而干燥的,手套没带来多少暖意,自然也残留不下多少温度。

    乌罗将手套揣进兜里,平静道“确实有点新发现,还得再查查资料,不准这次购物车有销路了。”

    “嗯?”阎挑起一根眉毛,心领神会,“他们意识到慢轮可以当成轮子来用了。”

    “几个孩子玩得正高兴呢。”乌罗没纠正里面的不同之处,轻描淡写地回答他,“不过我在想,这种冰天雪地,手推车可能不太方便,要是想以后增强生产力,估计还得再想点办法。”

    阎慢慢顺着青望的脖子,目光落在了留君身上“比如?”

    乌罗同样看了过去“比如,雪橇三傻。”

    雪橇跟手推车各有优劣,在厚雪地跟冰面上,听名字都知道是雪橇更具有优势,留君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友善的目光,赶紧将两个狼崽子甩出来,明哲保身。

    阎的目光很快就变成了对“傻狗”的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