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装宝宝45天 苒苒,你是不是想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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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夏的天雾蒙蒙, 比赛场馆里开着灯,馆内冷气大开。

    比赛的场地就在场馆最中央,观众围在参赛者四周, 气氛很热烈。

    顾苒是被父亲顾成志的助理带过来的, 造型一早就搭配好,妆也画得很精致。

    她站在会场中, 看其他孩子身边都跟着父母,心里特别羡慕。

    可惜顾氏这几年高速发展, 顾成志没空陪她。母亲一向是不过来的, 她不懂这些。

    哥哥去上了钢琴课, 同样抽不出时间看她比赛。

    顾苒暗暗给自己气:没事, 她一个人可以的!

    沪市能人辈出,她天赋不算好, 对自己能得冠军不抱什么希望,享受比赛就行了。

    可能是厚积薄发,也可能是超常发挥, 她竟然爆冷拿下了少年组的第一名。

    领奖的时候,她高高地举着奖杯, 对镜头笑得灿烂。

    青年组的颁奖礼在少年组之后, 她特意留下来看了一会儿, 没见到Fire, 遗憾的同时, 也比较想得开。

    他已经在征战国际赛场, 看不上市级的比赛正常。而且他要是来了, 其他人只能争亚军。

    收拾好东西,她快步往场馆外面走,想早点回家, 和妈妈分享喜悦。

    妈妈毕业于央音,以前是很出色的指挥家,艺术素养很高。

    因为自己在乐器上天赋卓绝,妈妈一直特别希望她能学一门乐器,可是她没兴趣。

    对于她来学街舞这事,妈妈颇有微词,但也没强迫过她放弃,只她天赋不好,哪天在街舞这条路上走到头,自然就停下来了。

    顾苒抱着奖杯,高兴地想,等妈妈知道自己得了冠军,肯定会为她骄傲的!

    可能是太激动,跑下台阶的时候,她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还好有人从旁边扶了她一下。

    “谢谢……飞儿哥哥!”顾苒看过去,男孩子已经礼貌地收回手,站定。

    他戴着黑色的口罩,狭长的凤眸含笑,漆黑又明亮。

    “顾苒,走路心些。”

    顾苒咧嘴,不好意思地笑了。

    好不容易见偶像一次,她就多了两句:“飞儿哥哥,你怎么来了?”

    “看比赛。”和很多变声期的男生不同,他的嗓音一点都不尖锐,清透好听。

    顾苒红着脸,满是期待地问:“那你看了我的比赛吗?”

    男生笑起来,眼尾微微向下:“看了,跳得不错,进步很大。”

    砰!顾苒觉得心里好像是有一簇烟花绽放。

    她笑得眼睛都不见了,偏偏为了形象,还得矜持地:“谢谢,我会继续加油的。”

    男生轻颔首:“好。”

    “飞儿哥哥也要加油啊!期待你拿世界冠军!”

    男声语气中笑意更浓:“好。”

    有了这个插曲,顾苒回程的路上特别高兴,抱着奖杯酝酿,一会儿见到妈妈要什么。

    蹦蹦跳跳来到家门前,她用钥匙开了门。

    结果还不等举起奖杯,就听“噼啪”一声,一个瓷器花瓶摔碎在地上,水珠飞溅,花枝散落。

    顾苒错愕地抬起头,看到冷静自持的母亲,崩溃地哭着:“这种日子我实在是过不下去了!顾成志,我要和你离婚!”

    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虽然好声好语地劝她,眼里却带着浓浓的疲惫:“艺,你先冷静。”

    “我怎么冷静!你看我现在变成什么废物样子!顾成志,我要憋死了你知不知道!”

    顾苒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怔怔地站在原地,恐惧从脚底一路侵占上来。

    顾成志发现了她,揉了揉眉心,尽量柔和地:“苒苒,你先去房间里,爸爸妈妈有事要。”

    席雯艺红着眼睛,歇斯底里地:“就让她在这看着!问问她咱们离婚以后,她跟着谁!”

    “你在胡八道什么!”顾成志声音冷下来,警告地看她一眼,最后还是把顾苒给送回了房,关门前叮嘱她,“苒苒听话,先别出来。”

    顾苒很想问,爸爸,你和妈妈会离婚吗?

    没等她开口,顾成志就走了。不一会儿,房间外传来两人压低却还是很明显的争吵声。

    她很害怕,因为爸爸妈妈没有吵这么凶过。哥哥不在家,她孤零零地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安慰自己:他们肯定很快就和好了。

    那个除了她以外,谁都没注意到的奖杯,倒在旁边。

    顾苒醒来时,房间里漆黑一片。眼睛有点难受,她用手背揉了一下,触碰到湿意。

    手上动作一顿,她低声笑了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看了一眼时间,凌三点半。

    距离天亮还有那么久,她一丁点的睡意都没有,试图做点什么发时间。

    手机对她来没什么意思,房间里只有儿童读物,这个点儿也不适合拉琴跳舞。

    犹豫了许久,她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来到了秦烬的卧室外。

    万籁寂静,纵然她很心,还是会发出轻微的声音来。

    来回走了两圈,她贴着门板,坐下。

    不上为什么会过来,就觉得和他距离近了,心安不少。

    抱着膝盖,她想起刚刚那个没做完的梦。

    如果父母和好,也就不会走到离婚这一步了。

    其实过去这么多年,想起当年的事,她的心情已经很平静了。

    因为一个梦矫情到睡不着,还挺好笑的。

    唇刚自嘲地勾起,身后的门猝不及防向里开,顾苒轻呼出声,倒在了……一双腿上。

    她连忙转头向上看,又撞进了秦烬深邃的瞳孔里。

    男人身上的防备很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疑惑:“苒苒,你怎么在这?”

    “啊……”顾苒忘了从地上爬起来,心虚地,“我睡不着。”

    “来。”秦烬朝她伸出手,月光从走廊的窗户中照进来,掌心清清冷冷。

    顾苒把手轻轻搭在上面,竟然是温热的。

    秦烬一个用力,把她拉了起来,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心:“地上凉,以后别直接坐。”

    “哦。”顾苒垂着头,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

    “进来啊。”

    “哦!”还没反应过来呢,脚就迈进来了。

    秦烬开房间里的灯,简约的色调,映入她眼帘。

    不光床铺,他的发丝也是乱的,应该是刚醒没多久。

    顾苒过意不去地问:“我把你吵醒了吗?”

    “没,”秦烬长身玉立,往玻璃杯里面倒水,“我是忽然醒过来的。”

    察觉到门外有人,担心家里进贼这话,他没和顾苒。

    “喝点水吧。”水杯被递了过来。

    顾苒刚好有点渴了,了声谢谢,抱着水杯坐下,规规矩矩地喝。

    秦烬随性坐在床上,两条长腿岔开,睡裤裤线绷直。

    “怎么会睡不着,做噩梦了?”

    “嗯……”顾苒抬眼,长长的睫毛向蝴蝶一样颤动,刚和他对视,她就不自在地把目光错开了。

    一个绿油油的,辣眼睛的橡皮泥人,落入她眼中。

    想起这是什么后,顾苒一口水差点没呛到。

    “你怎么把这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了?”顾苒忙放下水杯,问。

    秦烬看过去,嘴角抽了一下,无奈地:“不是你指定要放在这的吗?”

    之前她用绿色的橡皮泥,捏了一个巨丑的人,非是秦烬,要送给他。

    秦烬可能也觉得没眼看,就把人儿放进了抽屉里,她不高兴,还逼着他放在床头柜上。

    他的房间天天扫,很干净,橡皮泥人身上一点儿灰尘都没有。

    顾苒先是笑了两声,后又觉得窝心。

    她脑子不正常时的那些话,他竟然都记得,且都做到了。

    “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收起来的。”她看着秦烬,低声。

    男人凝视她几秒,忽然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顾苒一惊,竟然有种想逃离的冲动。

    好在男人弯下腰,手撑在膝盖上,视线和她平齐,压迫感了。

    “看习惯了觉得那玩意也不是很丑。”男人薄唇翘起一个的弧度,凤眸始终盯着她,问,“苒苒,你做了什么梦?”

    “我……我不太记得了,好像是梦到了人吵架。”顾苒眼睛往左边瞟了一下。

    秦烬挑眉。顾苒每次谎的时候,都会做这个动作。

    而且她的话,也有漏洞。别人吵架,她为什么会害怕?除非这两个人和她有关系。

    秦烬定定地看着她,低声问:“苒苒,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顾苒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他看出来了?

    “我,我没有……”她很努力地镇定着。

    “好,”秦烬怕拍她的头,包容又宽和,“没有。”

    顾苒心乱如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索性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秦烬见状,没有再追问。他猜测顾苒可能是梦到了以前的经历,但她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三岁半,看那些经历,估计很陌生。

    明天一早,他给医生个电话问问,这种情况要怎么应对。

    到医生,秦烬想到了席雯艺请来的团队。要不让顾苒去查查?

    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谈这些事,过两天再吧。

    想到这,秦烬问她:“苒苒,现在还怕吗?”

    顾苒心想,怕,不过怕的不是梦,而是你。

    “有一点。”女孩儿身形纤细,长长的微卷发披在肩头,手攥在一块,有股脆弱的美感。

    头顶,秦烬宠溺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张开手,把她抱在了怀中。

    顾苒先是一愣,后被温暖包围。

    本以为他的掌心已经很让人迷恋,没想到怀抱更甚。

    他宽阔的胸膛,干燥又舒适,弥散着清冷雪松味。隔着两层薄薄的睡衣,她能感受到男人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

    在她跟个猫一动不动的时候,秦烬的手掌,一下下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比月色更清冷,比灯火更温柔:“不怕了,苒苒。”

    顾苒在他的安抚下,忽然有种把什么都告诉他的冲动。

    最终,她还是忍住了,回房憩了一会儿。

    秦烬出门后,她提着提琴,来到了别墅的院子中。

    清,天还没彻底热起来,清风拂过,有水滴从头顶的叶片上落下。

    顾苒穿着白色的衬衫和浅棕色的百褶裙,长长的头发用暗红色的蝴蝶结系在脑后。

    架起琴,她缓缓地拉动琴弓,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响起。

    比起其他著名的演奏家,顾苒一向偏爱巴赫。严谨而精炼的曲式,有种均衡的美;技巧精炼,循环丰富,逻辑周密的像数学题。

    只可惜,对于曲子中抒发的情感,她只能体会到皮毛。

    饶是如此,演奏复调音乐,常常让她的心得到平静。

    一曲结束,她面无表情地放下了琴。

    到底要怎样,才能演奏出足以动人的乐曲呢。她很努力地感受,甚至模仿,还是学不到精髓。

    “今天这么早练琴?”冷不丁有声音从栅栏外响起。

    顾苒抬头看去,谢离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灰蓝色的眸子冷幽幽的。

    和他不对付太多年,顾苒差点露出嫌弃的神色。

    好在她谨记自己现在是个“宝宝”,笑着答:“是呀,哥哥怎么来啦。”

    谢离舟不知怎么回事,笑得特别开心:“听到琴声,过来看看。”

    “咳,你觉得我拉的怎么样呢?”她不好意思地撩了一下鬓角的碎发。

    毕竟和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死对头,以前见面,俩人都恨不得你死我活的,也就是现在,披着“三岁半”的壳子,好意思问问他的意见了。毕竟他是顶尖的提琴家,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谢离舟悠悠地答:“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那就是不怎么样……

    “那你,我要怎么进步呢?”顾苒虚心求教。

    像是听到天方夜谭,谢离舟完美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

    “你问我?”

    “对啊。”顾苒认真地,“你琴拉的那么好。”

    谢离舟忽然偏开头,白皙的脸颊上浮现一丝可疑的红晕,清咳一声。

    “你的技巧已经升到顶了,短板是感情。不如多出去走走,接受接受熏陶。”

    顾苒心:没想到混球还真给她提了建议。

    “去哪儿呢?”

    “听听演奏会吧,我这刚好有张多出来的门票。”谢离舟捏着一张门票,朝她这边抬起手。

    顾苒走过去,隔着栅栏接过票,看了一眼。

    “沪市慈善文艺汇演……”时间在明晚。

    “嗯,能去就去。”

    “好的!”顾苒现在对他印象没那么差了,宝贝地收起票,笑盈盈道,“谢谢~”

    谢离舟不自然地瞥她一眼:“我走了。”

    望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顾苒歪着脑袋想:他到底来干嘛的?

    时间一晃到了第二天晚上,顾苒和秦烬过招呼,让司机送她出了门。

    今晚秦烬有应酬,不能陪她一块,不过暗中安排了人保护她,还许诺应酬结束以后去接她,顾苒欣然应下。

    到了汇演的场馆后,顾苒发现,观众席爆满。

    谢离舟给她的是最前排,视野最好的票,她左右坐着的,一看就是比较有社会地位的人。

    这些年她不光观看,还参加了许多场演奏会,很懂这方面的礼仪。

    汇演开始后,她认真聆听,由衷为每一个节目鼓掌。

    表演节目的人,水平或许不是顶尖,但都能让人看出他们对舞台的热爱。而这些,恰恰是顾苒最欠缺的。

    当听到主持人报幕,压轴节目是谢离舟和舒妙带来的提琴二重奏时,顾苒一愣。

    怪不得场馆爆满,原来他也有演出啊。

    伴着观众的掌声,穿着礼服的谢离舟和舒妙拎着提琴,优雅地走上台。

    谢离舟容貌拔尖,身量清瘦,特别吸睛。舒妙的礼裙是红色的,妆发精致,但是气质上比谢离舟差了许多。

    若论水平,舒妙远比不上谢离舟,但这是慈善汇演,她作为沪市管弦乐团首席,足够和谢离舟同台。

    顾苒听到身后有人声:“那位就是谢离舟?真人比视频中还帅。”

    “19岁的天才提琴家,各大国际比赛金奖得主,长得还跟漫画男主似的……让不让别人活了啊……”

    顾·被谢离舟光环笼罩了很多年·苒:谢邀,没活路。

    台上,两人做好准备工作,即将演奏的时候,顾苒看到舒妙冲谢离舟示好地笑了下,男生却只淡淡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当提琴声响起,观众们很快被拉进他华美瑰丽的乐章中。

    就连顾苒,都由衷地承认,他很强。

    和他表面的清贵高傲不同,谢离舟的风格像狂风骤雨,感染力十足。

    以前在比赛的时候,他兴之所期,还会来一段即兴演奏。

    驾驭着提琴的他,像掌控一切的天神,世界都要匍匐在他脚下。

    和他比起来,舒妙逊色很多。不光技巧跟不上谢离舟,曲子也被谢离舟压得气势全无。

    明明是提琴二重奏,转瞬就成了谢离舟一个人的舞台。

    顾苒身边坐着的那几位,不禁皱起眉头,低声:“这就是沪市管弦乐团首席的水平?怎么选上来的?”

    作为一个专业的演奏者,顾苒很快就察觉出了问题。

    这场表演,不是舒妙拉跨,而是谢离舟故意掌控了节奏。

    演出进行到一半,舒妙就已经看了谢离舟五次了,估计她自己也挺费解,谢离舟为什么要当场让她出丑。

    总算是坚持拉完,全场的掌声,几乎都献给了谢离舟,舒妙的脸色极为尴尬,匆匆谢幕后,就往后台走。

    顾苒也没往下看,因为被谢离舟派来的人,接去了后台。

    刚走近谢离舟的休息室,她就从虚掩的门缝中听到舒妙气急败坏地:“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按照咱们排练时候的来?我在台上拉错了好几次!”

    接着,是谢离舟的声音,冷漠且极尽嘲讽:“我拉的不是演出曲?自己菜就别怪别人。”

    舒妙被噎得不上话。

    顾苒都有些同情她了。放眼世界,有几个能跟上谢离舟水平的啊。

    几秒后,舒妙气冲冲地问:“那你怎么不找能跟得上你的去?”

    “她如果能登台,你以为轮得到你?”顾苒都能想象到谢离舟是什么睥睨着她,出这番话的。

    不过能让谢离舟高看的,水平肯定很强,难不成是老一辈的演奏家?

    年轻一辈里,她真想不到谁有资格站在谢离舟身边。

    舒妙崩溃地:“是,我水平不行,但是今天那么多领导来看演出,你总得给我留点面子吧!现在我怎么向外界交代!”

    谢离舟嗤笑:“怎么交代,那是你自己的事,让我给你面子,你也配?”

    这熟悉的,不可一世的语气,瞬间勾起了顾苒很多不好的回忆。

    当时她刚从赛场回到后台,屁股还没坐热呢,混球冲过来,直接把她的提琴给摔了,又冷又狂地:“不喜欢就不要拉了,看你拉的是什么垃圾东西!”

    当时要不是有人拦着她,她估计会给这子开瓢。

    现在听他用这口吻和别人讲话,就……有点点爽。

    里面这么安静,表示舒妙不是混球的对手。

    顾苒正乐,门哗啦从里面拉开,冲出来的舒妙,和她来了个脸对脸。

    那一瞬间,舒妙的脸色由白到红,极为尴尬。

    顾苒觉得她和那混球对上,也挺不容易的,特别真诚地:“我什么都没听到。”

    舒妙的脸,直接黑了。

    她咬牙切齿地看了顾苒几秒,不甘又阴寒地:“顾苒,原来是你。”

    顾苒眨眨眼。什么是我不是我的?这人被谢离舟刺激得发疯了?

    舒妙质问:“向严和我分手了,今天我出了这么大的丑,乐团首席的位置估计也保不住了,你满意了吧?”

    顾苒心想,我满意啥啊,和我有一毛钱关系?

    不过她见舒妙这么气急败坏,不仅没解释,还笑眯眯地点头:“嗯,特别满意。”

    舒妙快被她气哭了,指了指她,最终铁青着脸,满是怨恨地走了。

    “进来,把门带上。”谢离舟一点都没有罪魁祸首的自觉,微笑着同顾苒。

    顾苒犹豫了两秒,还是走了进来。

    考虑到自己的人设,她天真地问:“哥哥,刚刚那个人怎么那么生气啊,你们吵架啦?”

    谢离舟身上的衣服还没换,翘着腿靠在椅子上,灰蓝色的眸子幽幽盯着她,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顾苒又:“今天看了大家的演出,我觉得我收获了好多呢,谢谢哥哥。”

    谢离舟似笑非笑:“嗯。”

    顾苒有点毛毛的,想离开这。

    “那我先回家了哦,我爸爸一会儿来接我了。”

    就在她转身时,谢离舟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到她身后,单手从后面伸过来,摁住了门。

    顾苒一惊,不等询问,便听男生戏谑地问:“哪个爸爸,顾成志,还是秦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