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装宝宝46天 修罗场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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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温热的气体喷洒在耳畔, 顾苒的心突突直跳。

    她干笑了一声,:“苒苒只有一个秦烬爸爸啊。”

    谢离舟笑意不减,玩味地挑挑眉。

    顾苒将手贴在门板上, 让身体尽量和他远一些, 警惕地:“你先离我远一点。”

    谢离舟非但不退,还把头向前, 脸颊都快贴上她的。

    下一秒,他悠悠地问:“顾苒, 你亲爸都要被你气死了吧?”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善, 她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

    没得到回应, 他继续问:“装孩子,有意思吗?”

    顾苒扭头, 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拿不准他是不是在诈自己。

    谢离舟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笃定地:“我知道你已经恢复了。”

    瞬间, 她所有软萌消失不见,冷声道:“让开。”

    这次他倒是听话地退开了一步, 让她想动手人都没机会。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离舟心情不错地勾唇:“反正不是今天。”

    顾苒也没追问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神色冰冷:“给我文艺汇演的票, 是想看我笑话?”

    他眸子一暗, 好像被她刺痛, 转瞬又恢复正常, 无辜地道:“不是你想提高琴技的吗?”

    “那现在汇演结束了, 我也要走了。”完,顾苒抬手去开门。

    “等等,我的话还没完。”

    顾苒看过去, 谢离舟单手插在裤袋中,和善的笑容里,有种危险的意味。

    “这件事,秦烬应该还不知道吧?”

    顾苒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离舟站直了身体,眸光幽邃,语气不带一丝玩味:“和我在一起,我帮你保守秘密。”

    顾苒以为自己幻听了,一脸迷惑。

    他不是最讨厌自己?这是什么捉弄人的新方式吗?

    “你脑子不是坏了吧?”片刻后,顾苒得出了这个结论。

    她的反应让谢离舟不悦地拧眉,:“我没和你开玩笑。”

    顾苒脸上顿时写满了抗拒。

    谢离舟的俊脸不光冷,还带着怒气:“连向严那种垃圾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我看你也未必多喜欢他,和他交往,难道不就是想提高提琴水平?”

    “就算是这样,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谢离舟有点咬牙切齿地:“怎么没关系?我的水平你是清楚的。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会让你进步。”

    “算了吧。”

    顾苒毫不犹豫的拒绝,让谢离舟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执拗地看着她,声音极沉:“和我在一起委屈你不成?”

    疼痛让顾苒紧皱着眉头,用力想挣脱他的手,结果怎么都抽不出来。

    “混蛋,你给我放开!”顾苒抬脚要去踹他。

    谢离舟动都没动,眼尾染上一抹红,泪痣格外醒目。

    “放开了你要去哪儿?继续给秦烬当傻子女儿吗?”

    “你管不着!”顾苒刚踹了一脚,就听敲门声响起。

    紧接着,是秦烬低沉的声音:“苒苒,给我开门。”

    她心猛地提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做。

    谢离舟知道她恢复了记忆,会不会当着秦烬的面拆穿她?

    还有,他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到什么?

    谢离舟大概也意识到了这点,玩味地笑了笑,慢慢松开了顾苒的手。

    门板纹丝不动,秦烬继续道:“我数三下,不开门,我就让人砸开了。”

    当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顾苒不再犹豫,将门开。

    秦烬其实匆匆赶来没多久,只听到了顾苒让谢离舟放开,谢离舟嘲讽她给自己当傻子女儿。

    门开后,他最先做的是量顾苒。目光一寸寸下滑,最后落在她背在身后的胳膊上。

    男人的眸子似夜阴沉,抬腿走进来,不动声色地问顾苒:“汇演结束了?”

    “嗯……”顾苒心虚地不敢和他对视。

    秦烬又将目光落在谢离舟脸上,不咸不淡地:“谢谢你的演出票。”

    谢离舟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展颜笑着:“不用客气。秦先生是来接苒苒的吗?我们相谈正欢。”

    “这样吗,都谈了什么。”秦烬走到休息室里面,坐在了椅子上。

    顾苒忐忑得要命,血液都要凝固了。

    好在谢离舟答:“就是有关于演出的一些事。”

    秦烬点点头,看向顾苒:“苒苒。”

    她一个激灵:“嗯?”

    “你先去车上等我吧,我正好有些事,要和谢公子。”

    顾苒不想走,但是在秦烬不容拒绝的目光下,只能回答:“好。”

    很快,她跟着秦烬的人离开,休息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谢离舟边稳步朝着另一个椅子走去,边淡淡地问:“秦先生找我什么事?”

    话还没完,秦烬几步冲过来,趁他没防备,一脚重重地踹在了他肚子上!

    这可比顾苒那一脚要用力多了,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噗通跪地。

    秦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所有的客套和煦通通消失不见,周身阴冷得快凝结寒霜。

    “忍你很久了。”秦烬仿佛在看一个死人,阴森地警告,“离她远一点。”

    谢离舟感觉自己肋骨可能是断了,挣扎了两下,也没站起来。

    他和秦烬对视,竟然从他眼中看出了杀意。

    “哈哈,如果我不呢?”谢离舟挑衅地问。

    “那下次就不是一脚这么简单了。”秦烬蹲下来,寒眸凛冽,气势摄人。

    谢离舟舔了舔后槽牙,像个凶狠的狼崽:“你阻止不了我。”

    这次轮到秦烬轻蔑一笑:“你可以试试,我能不能做到。”他睥睨着谢离舟,“老子逞凶斗狠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因为疼痛,谢离舟脸上毫无血色,一双眼睛浮起暗红。

    他紧抿着唇,死都不肯在秦烬的注目中低头,身体却不自觉因为秦烬的气势战栗。

    他想不通,一个商人,怎么会有这么狠的一面。

    秦烬的话已经完,冷冷收回目光,站起来往外走。

    刚走两步,谢离舟笑着问:“秦总是站在什么立场,让我离她远点的?她父亲?别你们一丁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就算是真的父亲,也不该有这么强的占有欲吧?”

    秦烬没回头,但是袖口中的手,慢慢收紧。

    谢离舟手撑着地,努力站起来,戏谑地:“你难道喜欢上顾苒了?别忘了,人家可是管你叫爸呢。”

    男人大步离开,自始至终没有回头,谢离舟却心满意足地笑了。

    他从国外一路追回国内,不是为了把顾苒拱手让人的。

    让秦烬误以为他自己是个禽兽,日日活在见不得光的自厌里,多有意思。

    *

    顾苒在车上等了好一会儿,秦烬才过来。

    她怕被兴师问罪,咬了咬下唇,忐忑地看着他,不出声。

    秦烬先是对司机:“回琼山。”伴着车子启动的声音,他柔和地问顾苒,“等急了吧?”

    熟悉的“慈父语气”,让顾苒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谢离舟应该没和他坦白。

    “没有呢,”她天真宝宝似的问,“爸爸和他谈完啦?”

    秦烬想到谢离舟被他踹到站不起来的样子,愉悦地“嗯”了一声。

    他朝顾苒伸出手:“来。”

    顾苒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靠了过去。

    趁她不注意,秦烬捞起了她的手,一下子就看到了手腕上的淤青。

    暴戾的情绪在心口肆虐,秦烬格外后悔,没多踹谢离舟两脚。

    顾苒察觉到秦烬心情不善,僵硬着身子,一声不吭。

    直到男人乌黑的眼睛看向她,低声问:“疼不疼?”

    其实有点疼,但是顾苒不想秦烬担心,选择了摇头。

    他抬起手指,似乎是想要帮她揉揉,又怕她疼,没落下来。

    “以后不要和他见面了。”秦烬。

    顾苒嘴上答着“好”,心里却想,仇还没报呢!

    第二天秦烬离家后,顾苒翻出来个布袋子,和刘叔过招呼,快步出了门。

    不久,她在谢离舟别墅门前藏了起来。

    她都想好了,等谢离舟出现,她把袋子往他脑袋上一罩,对着他就是一通揍!让他为昨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结果,守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他出门。

    怎么办?要不直接去他家里?那样子好像有点太嚣张哦。

    正犹豫,别墅大门徐徐开,谢离舟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脸色发白,步子放得很慢,垂着眸,似乎在想事情。

    顾苒在心里嘿嘿一笑,轻轻跟了上去,然后举起布袋子,要往他脑袋上扣!

    谁知男生冷不丁转身,正好撞进她眼中。

    顾苒愣了一秒,抢在他开口前,把袋子罩了下去。

    之后,对着他的身体,就是一顿揍!

    边,顾苒还气冲冲地:“让你胡八道!死你!”

    几拳下去,谢离舟蹲下来,抱着头。

    顾苒还以为他怕了,谁知布袋子里,竟然传来了他的笑声。

    “你笑什么?挨兴奋?”

    谢离舟将布袋子扯掉,发丝有些凌乱。因为皮肤过于白,淤青特别明显。

    他抬起头,灰蓝色的眸子像燃着两盏灯:“刚刚在别墅里面,就看到你鬼鬼祟祟地藏在这,原来真是来报复我的。”

    顾苒有那么一丁点被抓包的心虚,但是她不仅没有表现出来,还抱着胳膊,理直气壮地:“怎样?”

    谢离舟瞥了一眼地上的布袋子:“你以为罩着我的脑袋,我就抓不到你人了?”

    顾苒被戳中心思,不吭声。

    男生索性坐在了地上,长长的腿向前伸:“你难道不知道,别墅区没有监控死角吗?”

    “……”她还真忘了。

    谢离舟观察着顾苒的目光,几乎可以确定,秦烬没把踹了自己一脚这件事告诉她。

    呵,这算什么?保护“女儿”?

    昨天被他嘲讽得手脚都僵硬的男人是谁?真想当了这个“禽兽”啊?

    “顾苒,就凭我身上的伤,我完全可以把你送进派出所。”

    此言一出,顾苒面色变了变。

    “但你要是好好和我道个歉,我就放过你。”

    顾苒翻了个白眼:“你想得美。”

    谢离舟勾起一抹笑:“还有你恢复记忆的事,不怕我告诉秦烬?”

    顾苒怕归怕,却不可能受谢离舟的要挟。

    她像是骄傲的天鹅,低头冷冷看着他,:“随你怎么做。”

    谢离舟和她对视两秒,忽然叹口气:“你这人,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服软两个字怎么写。”

    顾苒冷飕飕地:“你也配?”

    又白了他一眼,她抬脚就走,谢离舟的眼神,从玩味变得痛楚又不甘,牢牢地缠在她身上。

    忽然,顾苒扭头,走了回来。

    谢离舟心砰砰跳,以为她是改变主意了,结果她只是捡起她那个布袋子,冷哼一声,又走了。

    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神情苦涩,咳了两声,伤口被牵动,刺痛侵蚀着大脑。

    还是不行吗?

    “少爷!”满头白发的管家,惊呼着跑过来,颤抖着扶起他,“您怎么出门了?医生您的伤要静养!”

    谢离舟不答,任由管家扶着自己往别墅里面走,鸦羽般的长睫掩着眸中落寞。

    他想起了和顾苒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他十三岁那年的柴科夫斯基国际提琴比赛。

    其实在比赛之前,他就听了很多次她的名字。

    十一岁正式开始学习提琴,十三岁以惊人的高分考进柯蒂斯,百年难遇的天才,音乐界冉冉升起的明珠……

    她在他前面出场,穿着一条上黑下白的连衣裙,踩了双黑色的皮鞋,头发盘起,冷着一张格外漂亮的脸儿。

    然后,在评委和观众的目光中,拉起提琴。

    短短十几秒钟,观众们声惊呼:“这个女生真的只学了四年琴吗?太厉害了吧。”

    “她的琴声好干净,像是精密的机器。”

    就连评委们,面上也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赞赏。

    只有谢离舟皱着眉,不解她是怎么做到和琴声如此割裂的。提琴这么枯燥,能坚持下来的,或多或少喜欢着这门乐器。

    可是从她眼中,他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欢。

    就像观众的那样,她像个精密的机器,严格完成着谱子。

    或许她的琴声里表达了感情,但那不是由她内心生出,更像是……她在高明地模仿着谁。

    谢离舟不是没听过很难听的琴声,哪怕是“锯木头”、“不成曲调”,都没让他这么难受过。

    这场比赛,最终他获得了冠军,顾苒是亚军。

    不少人羡慕地:“她真的好厉害,参加的国际赛事都能拿到奖。”

    “是啊,再练几年,不定能超越谢离舟呢。”

    谢离舟在心里冷笑。就凭她?想赢自己,下辈子吧。

    后面几年,她果然一次冠军也没拿到,最好的成绩就是银奖,被人戏称为“机器人二号”。

    此刻,谢离舟靠在沙发上,眼前浮现顾苒十五岁那年,站上领奖台的样子。

    对于无数人来,第二名是非常好的成绩,可是她一点都不在乎。

    自始至终,她都沉着乌黑寂静的眸子,没有笑过。

    那个时候他就想,她长得那么漂亮,要是多笑笑就好了。

    结果……她的灿笑,全都不是给他的。

    谢离舟心海翻涌,怄得几乎要吐出血来,脸色变得煞白。

    管家忙问:“少爷,您没事吧,要不我再请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短短两个字,几乎耗尽了谢离舟的力气。

    缓了一会儿,他低声:“你去收拾东西吧。”

    “好,”走之前,管家劝他,“少爷,能把老宅买回来是好事,开心些。”

    谢离舟笑了两声,却一点也听不出喜悦。

    管家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为什么他运作了那么多年,都买不回的老宅,现在忽然能买回来了吗?

    秦烬不让他靠近顾苒,就雷霆般采取了行动。

    这男人不光狠,还精准地踩在人的软肋上。

    想到两人的差距,谢离舟重重地凿了一下沙发,眼睛猩红一片。

    十九岁的他,就算已经是世界顶尖的提琴家又怎么样,只能帮顾苒教训教训舒妙那种人。

    为什么他不像秦烬一样,是二十七岁?

    想到顾苒,谢离舟喉咙发紧,不甘心地攥紧了拳,指甲都要扎进血肉里。

    *

    顾苒并不知道谢离舟要搬走,揍了一顿人,她自觉已经找回了场子,舒服多了。

    晚上秦烬给她上完课,她笑眯眯地走过去,谄媚地问:“累不累呀,我帮你拉伸吧?”

    秦烬狐疑地看她一眼:“你又闯祸了?”

    “……”这个又字,就很灵性。

    她当然是不可能承认的:“没有啊!我就是觉得你好辛苦。”

    秦烬轻笑,揶揄着问:“那是想吃零食,还是想要礼物了?”

    顾苒躁得慌,:“不是,都没有!”她现在已经不是又馋又熊的“三岁孩”了哇!

    “那怎么了?”

    她耷拉着脑袋,声嘟囔:“唔,就是……我不心,了一个人。”

    “谁?”秦烬马上问。

    “谢离舟。”

    等了几秒,秦烬没接话。顾苒心道,他不会气过头了吧?

    呜呜呜,早知道不和他坦白了。这不是谢离舟别墅区都是摄像头,她想着先下手(认错)为强吗。

    悄咩咩抬起眼皮,看向秦烬。

    男人非但没生气,竟然笑得还挺开心的!肿么回事?

    “苒苒啊,”秦烬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人是不对的。”

    “嗯……”

    “但是那子不算人,所以可以随便。你要是一个人不过,我再给你派两个帮手?”

    顾苒惊讶地瞪大眼睛,噗嗤笑出声来。

    “你也不喜欢他啊!”

    “也?”秦烬疑惑地问,“你不是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可甜了么。”

    顾苒:“那都是过去了!现在我讨厌他得很!”

    秦烬无声翘起唇,喜色爬上眉梢。

    两个人结束拉伸,顾苒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秦烬走过来,递给她一盒冰激凌:“最近表现得不错,这是奖励你的。”

    顾苒愣了一秒,接过来笑着:“谢谢。”

    秦烬在她不远处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里的动画片。

    手中的冰激凌盒子很凉,她尽量用指尖捏着,慢吞吞开了盖子。

    用勺子挖了一口雪白的冰激凌,放进口中,香草和奶味混合的味道,充斥着口腔。

    味道其实挺好的,但是她难以下咽。

    当年穿着素雅的长裙,化了漂亮妆容,喷了香水的母亲坐在桌子对面,一脸柔和地问她:“苒苒,好吃吗?”

    她捧着手里一盒不菲的香草冰激凌,开心地点头:“好吃~妈妈,你今天好漂亮呀。”

    席雯艺怔了怔,笑道:“是吗。”

    “嗯嗯!”顾苒开心地又来了口冰激凌。

    当年顾家还没这么有钱,她和哥哥的各种补习班,就要花很多钱,平常是不舍得吃四位数一个人的冰激凌的。

    上次她比赛回家,母亲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后,家里的气氛一直很低迷。

    顾苒含着甜甜的冰激凌想,妈妈应该是消气了吧,以后一家人,又可以幸福地在一起啦。

    等她吃完,席雯艺用干净的手帕,帮她擦了擦嘴。

    然后在她依赖的目光里,哑着嗓子:“苒苒,我和你爸爸决定离婚了。”

    饶是过了这么多年,顾苒想起她当年的话,脑子还是嗡的一声。

    口中冰激凌带来的凉意,席卷到四肢百骸。

    顾苒当时也僵了,呆呆地望着她。

    席雯艺又:“以后,你跟着爸爸,好吗?”

    “苒苒。”秦烬声音刚落,手中的冰激凌就被他拿走了。

    她木然地看过去,眨了眨干涸且刺痛的眼。

    秦烬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心疼:“不喜欢就不吃了。”

    “啊……”她反应慢了半拍,看向他手里的冰激凌,低声,“挺喜欢的。”

    “那你怎么一副难吃到咽不下去的模样?”

    顾苒心想,因为是以前喜欢啊。现在她最讨厌香草的味道。

    “还剩下好多呢。”她没有回答,而是凝视着秦烬,问,“要扔掉吗?”

    “扔了吧。”秦烬直接把剩下的丢进了垃圾桶里。

    随后,他用微凉的指尖,拍拍她的头,夸奖道:“苒苒今天真棒。”

    “嗯?”

    “以前你吃到难吃的东西,早就满地滚,哭着不要吃了,今天都没闹,进步很大。”

    顾苒喉咙像是堵了块棉花,望着秦烬的眸子中,藏着万语千言。

    她想,三岁的顾苒可以满地滚,作天作地,二十一岁的她却不行。

    长大,是太残忍的字眼。所有的委屈和心酸,都得硬生生地咽下去。

    “不过苒苒,在我面前,可以不用这么棒的。”秦烬温柔地,“想哭还是想闹,都没关系。”

    泪水滑落之前,她重重地扑进了秦烬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