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漂泊异乡
一秒记住本站:9今天是周末,孙朝阳约好了魏晋、米满仓还有秦归尘下班的时候一起来魏晋的国学堂转转,好好参观一下魏晋即将施展能力的舞台,同时一起来看看井亦波,开导开导他。
现在几个同室好友秦归尘和米满仓结婚了,本来约好的有老婆的带着老婆一起来,可到跟前了,魏晋悄悄给秦归尘和米满仓:“算了,老婆都放到家里别带来了,这一来更让井亦波伤感,再了,咱们今晚的饭局就是来让井亦波高兴的,老婆一来又扯到别处了,何况咱们宿舍那些秘密老婆在场不好出口”,他俩一听也对,就各自把老婆放家里单身赴会了。
几个人又是连拉带拽地把井亦波拖到秦归尘的豪车上,秦归尘一踩油门一溜烟地飞驰起来,穿过几条街巷来到一个刚开业的新酒楼。
毕竟好久没有见面,加上秦归尘刚从国外回来,热气腾腾的酒菜一上桌,大家的热情一下子就上来了。秦归尘还是那一副气势,嘴也开始没有任何顾虑地开起炮来,他夹着香烟,笑着:“咱这几个哥们可真有意思,前几年魏晋寻死觅活地,现在咋也想不到又轮到井亦波了”,米满仓赶紧使眼色:“哎呀,你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还不如讲讲你的风流史,给大家张张见识呢”。
秦归尘听米满仓这么更来劲儿了,弹了弹烟灰,朝魏晋笑笑:“还是魏晋有先见之明,这多亏没带老婆来,带了老婆,我都不知道咱哥几个怎么话了,是不是要一本正经地天气,天下大事儿啊,想想都憋人,还是咱哥几个在一起好,想啥啥,要这风流事儿,我觉得咱们首先得给咱井亦波找个妹子,换换心情”。
井亦波听秦归尘这么取笑他,知道他是逗自己开心的,也不话,侧过身只是苦笑一下,孙朝阳朝秦归尘“你这话真不是时候,要是以前我这拳头早上你头上了”,大家哈哈大笑,一时间举报换盏,几瓶啤酒就下去了。
一直不话的井亦波:“我提议咱喝白酒,那种六十度以上的高粱酒”,这话一出口把几个人吓了一跳,米满仓:“哎,你呀,你呀,还是揪心这事儿,我给你过这一页都翻过去了”,井亦波:“好我的哥啊,你觉得翻过去了,可兄弟这心里翻不动啊”,秦归尘接过话:“对,咱就听井亦波的,来,服务生,把你们这里最高度数的白酒先搬一箱来”,服务员很快搬来一箱白酒,打开两瓶,井亦波又开始话了,他:“找大杯子,啊,不,把你们吃饭的碗拿几个来,咱们用碗喝”,魏晋和米满仓赶紧阻止,但这次秦归尘和孙朝阳却同时高声附和,孙朝阳:“听亦波的,咱就用碗喝高度白酒,这就是人生,咱要的就是这爽快”,一碗白酒倒得快溢了出来,大家一起举杯,还正商量着一次喝多少的时候,井亦波端起来一口就干了一碗,足足有二两白酒。
秦归尘看到井亦波喝酒的状态,笑着:“这才叫男人,有啥翻不动篇的,你看我翻了多少篇了,我给你实话,亦波,世上的好姑娘多得是,你这是还没有碰到第二个,碰到第二个保证你很快就忘掉第一个了,人啊,千万别太认真,人就怕认真,一认真这事儿就多得很,烦都烦死你”。
孙朝阳:“归尘,我咋听满仓你跟莉莉有啥事儿呢,咱哥几个都没外人,我这样问你,你不生气”,见孙朝阳这么开门见山地问,秦归尘放下酒杯:“实不相瞒,莉莉这人我拿不住,把我管得太严,我根本受不了,还有,还有”,秦归尘欲言又止,魏晋还有啥嘛,看你吞吞吐吐地,秦归尘:“算了,不了,虽然是家里事儿,我也不怕大家笑话啊,我俩是奉子成婚的,你们都知道,可是结婚后,突然孩子没有保住,这个事儿我一直觉得很蹊跷,让我爸妈特别伤心”,米满仓“这有啥嘛,这不很正常嘛”。
秦归尘:“我觉得不正常,我觉得她这个人太有心了,总觉得她当初找我是有目的的,而且后来很多事儿越来越验证了我的感觉”,看秦归尘到这里,孙朝阳赶紧制止:“好了,好了,别谈了,这都是需要磨合,归尘,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一起都会有的,一切也都会好起来的”,大家见归尘得有点伤心,也都不在问他,都随口附和着:“喝酒,喝酒”。
几圈酒喝下来,五个人三斤白酒已经下肚,这时候,孙朝阳:“亦波,我听魏晋你准备去燕京找工作”,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推到井亦波面前,:“五百块钱够干啥用啊,你不要这样折腾自己,真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咱又不是差这个”,我知道你跟家里闹翻了,这里有五千元你拿去用”,秦归尘一听这个,等米满仓告诉井亦波准备只拿五百元闯燕京的时候,秦归尘从随身包里抽出一沓钱来,足有一万多整体的现金,笑着:“你看都把人逼成啥了,当初喝水都要加冰块的人,这么自虐啊,何苦呢,来,这钱你装着,你要真是拿着五百元去闯荡,这不是不给咱兄弟们长脸吗,外面啥不花钱,你受苦我们心里也不好受”。
大家都随着秦归尘一边附和,一边劝井亦波把孙朝阳和秦归尘的钱收下,可井亦波只是苦笑,不停地着“喝酒,喝酒”,停了好大一会儿,他:“你们好意我领了,也希望你们成全我,我就五百闯燕京,就买张车票,我希望生活好好虐待虐待我,我真的都不知道痛是啥感觉了”。
秦归尘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一拍大腿:“去燕京好啊,柳菲菲不是也在燕京吗”,这话一出口,米满仓拍着孙朝阳的肩膀:“朝阳,你现在可以再像大学的时候跟归尘打一架,我们几个保证不拉架”,大家哈哈大笑,孙朝阳尴尬地笑笑不吭气,朝着秦归尘的凳子就踹了一脚。
到bj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入冬以来第一个寒潮已经来袭,大街上来往的车流和急匆匆的行人嘴里都冒着热气,井亦波摸摸身上只有不到两百元,他问了几家便宜的夹在巷道的旅馆都没有更便宜的价格,想到自己还没有找到工作,比找工作更紧急的事情是填饱肚子的问题,这剩下的这点儿钱他必须省着花。
北风伴随着寒**到人身上就像刀子在割,井亦波买了个热乎的烤地瓜,坐在街边超市的橱窗下,看着来往的行人和脚边被风吹得满地翻滚的黄叶心情坏到极点,这些天就没有好好吃过饭,这热地瓜真是太好吃了,从没有吃过这么香甜的地瓜,热乎乎的地瓜也给他冻得瑟瑟发抖的身体补充了热量,明显感觉身上没有刚才那么冷了。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街上的行人和车辆越来越少,井亦波拎着箱子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转着,走到一个背风的地方,他把箱子放平坐在上面,夹紧了两只胳膊,把头埋在两腿之间,整个身体使劲地蜷缩在一起,零星地行人匆匆走过,没有人多看一眼今晚露宿街头的年轻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的时候,井亦波突然隐隐乎乎看到不远处有个井盖子被人从里面打开,黑魆魆一个人头从里面钻了出来,两只眼睛在左右张望,井亦波激灵打个冷颤,借着街边昏暗的灯光,看到是一个头发杂乱、脸色黑黑的有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只见他露出的半截身子上穿着一个破旧的军大衣,不停地用揉着眼睛。他俩都互相看着对方,一会儿,那个黑脸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问道“请问几点了”,井亦波看了看表:“十点不到”,对方“哦”一声又盖上盖子不见了。
井亦波没有当回事儿,继续把身子夹在两腿之间蜷缩在一起迷糊打盹,约莫过了不到半个时,那个井盖子又被黑脸揭开,他刚钻出半个身子,一阵冷风吹来冻得赶紧又缩了回去,只露着半个脑袋在井口张望,看到井亦波还在,他喊道“兄弟,还得麻烦你看看表,现在几点了”,井亦波看了看表:“十点半不到”,黑脸又“哦”了一下盖上井盖子不见了人影。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左右,那个井盖子再次被揭开,黑脸只露着半个脸朝井上张望,看到四周没有路过的人,他故意干咳了几声,看到井亦波醒了,不好意思地:“兄弟,你今晚不打算走了吗,还得麻烦你看看表几点了”,井亦波:“还不到十一点”,黑脸朝井亦波招招示意井亦波走近点,井亦波起身刚想到井边看看,却发现双腿冻得麻木不听使唤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一只使劲撑住墙身体却不能动,两只脚根本没有知觉,就像踩在棉花上,黑脸:“兄弟,看你也是第一次来bj打工的,要不,这样,你不嫌弃今晚就跟我住这井下”,井亦波走进一看,一股干爽的热气从井下涌出,身体一下子感觉舒服了很多,原来这是一个热力井,里面有供暖的管道。
看到井亦波有点犹豫,黑脸大哥:“我看你年龄不大,第一次来bj的样子,你放心,我就是在附近打工的,你一个人在街上这天气冻不死也差不多,这井下暖和,要不是看你像个老实人我才不让你下来呢”。
井亦波听黑脸大哥这么有点犹豫,想了想,就把箱子先递下去,自己也摸着井壁水泥做的脚窝下去了,井下有一个矿灯一样的灯具,一到下面才发现,这井下就一张双人床大,一个黑魆魆的铁管占据了大半个头顶空间,人在里面不能直起身子,墙壁上斑驳脱落的水泥露出砖头的缝隙,在这些砖头缝隙里还插着几个一次性的筷子当挂钩,上面挂着几个脏兮兮的塑料袋,装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进来后,井亦波冻僵的身子也舒展开来,他把双贴在热力管道上,先让这温暖传遍全身,一阵阵发凉后身体才慢慢感觉有点暖意。
井亦波这才看清黑脸大哥的全部家当,他有一床破旧的棉被铺在几块硬纸箱纸上,黑脸大哥:“哎呀,兄弟,你在bj有亲戚朋友还是老乡”,井亦波摇摇头,大哥:“我给你这bj不好混啊,找个事儿难得很,工资太低,像咱这样打工的人太多了,兄弟,我看你这细皮嫩肉的你在家没干过苦活”。
显然黑脸大哥把井亦波当做了出来找活的农民工,井亦波:“我刚毕业,在其他地方干过几年”,黑脸大哥:“哎呀,我也不是专门来打工的,我在老家在中原,本来啥都好好的,哎,别了”,大哥突然停住了,又“哎”了一声:“这都是没办法”,井亦波:“听大哥口气好像有啥难事儿”,大哥:“我这出来是到bj找人的,俺媳妇在老家本来跟我好好过着日子,嫌我没本事家里穷,跟一个做生意的人跑了,听人她在bj这块工地上,家里还有俩孩子,天天哭着要妈,没办法,秋季我种了麦子就出来了,bj太大了,我一个一个工地去找,找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
黑脸大哥接着:“兄弟,我给你啊,外边再好都没有家里好,外边的人都“冷”得很,一点都不像俺村里人热和,你有啥事儿了求谁都不行”,黑脸大哥从自己的被子下抽出一张硬纸片递给井亦波,示意他当做自己的“床铺”,又站起来从挂在墙上的一个塑料袋子里摸出半瓶二锅头,递给井亦波“兄弟,来一口暖暖身子”,井亦波用一挡:“谢谢,等会儿我马上来”。
井亦波起身爬到地面,一会儿就回来了,里拿了两瓶啤酒,黑脸大哥:“哎呀,你这兄弟真是个实诚人啊,这初次见面你还破费,怪不好意思的,你不在家待着,跑这么远干啥”,井亦波:“大哥,实不相瞒,我也是为了女人”,黑脸大哥:“你媳妇也跟人跑了?”,井亦波摇摇头:“没有,她没有出来,她和我分了”,黑脸大哥:“哎呀,兄弟,我咱俩就是有缘分,你看我媳妇跑了,你媳妇不跟你过了,咱俩这男人活成啥了,哎,甭生气,实在过不到一起再找,你还年轻,不像我这拖家带口的还离不开了”。
井亦波不想再跟他聊这个话题,故意:“大哥,你刚才不停地揭井盖子为啥”,黑脸大哥哈哈一笑:“哎呀,兄弟,你不知道啊,现在找个活太难了,我上个月找了个活,老板可厉害了,谁要迟到一分钟就扣一百块钱,我上个星期电子表进水了,不出字了,再买个表要几十块钱呢,有点舍不得,我一个人住这井下没有表老是怕睡过了,就想出来看看路上有谁路过问问时间,你看我咱俩有缘分,问了三回你都没走,要是你没表我还真舍不得让你进来”。
井亦波明白井下空间太,本来一个人可以伸开双腿睡觉,因为他进来,黑脸大哥就只能睡觉的时候将双腿蜷起来,井亦波:“不好意思大哥,给你添麻烦了”,黑脸大哥:“没啥兄弟,你来了也有个人跟我话,再了,没有你的表,我心里不踏实”,大哥嘿嘿一笑露出被香烟熏黑的牙齿,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连日来的奔波,井亦波也终于熬不住了,在这繁华都市热力井下,他坐在硬纸片上靠着热力管道,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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