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吃苦不苦

A+A-

    一秒记住本站:9漂泊在燕京的这些日子里,与之前的生活相比,井亦波感觉自己从内到外简直“活”在了另外一个世界里。

    每天来回耗费近两个多时的路程,公交换地铁,冲锋陷阵,跋山涉水般地去上班,不论是公交车里还是地铁上,每个人都像面团一样,你挤我,我挤你,被挤来挤去弄得头晕目眩,一到公司门口想到今天一大堆事儿还等着自己,顿时都有一种抓狂的感觉。

    t公司业务很忙,尤其像他这种搞技术开发的,工作任务很紧也很重,井亦波做技术组长,带着几个技术人员负责公司几乎大部分的技术研发和测试工作,每天忙得透不过起来,每个项目只要一上马,对他来就意味着直到项目验收完毕的这一段时间内,他几乎必须天天晚上加班。

    如果加班到夜里十点钟之后,井亦波基本就不想再回到租住地睡觉了,用拍拍打着哈欠的嘴巴,习惯性地从桌子下的纸箱内拿出他的加班必备的宝贝-睡袋,把椅子朝墙角挪一挪,用拖把将身后的一片空地儿擦干净,上面再铺一个快递箱子做的纸垫子,把睡袋铺在上面就成了他晚上的床铺。

    因为长期一个姿势坐在电脑前太久的缘故,最近井亦波的腰椎和颈椎总是隐隐作痛,尤其睡在坚硬的地板上,后半夜感觉腰椎特别疼,疼得他都不敢翻身,身子略微一动,感觉那种疼痛能疼到骨头缝里。

    与他一起加班的两个哥们也把睡袋铺好,在放热水器的地方一字儿排着三桶冒着热气儿的泡面桶,这是他们技术组每天晚上夜半时分的夜宵,大家等着睡前的一碗泡面下肚后才心满意足地钻进睡袋里,到这个点儿,也是大家最开心的时候,忙碌了一整天了,看着头今天完成的工作进度,吃一碗热乎乎的泡面,然后躺在睡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几句,别提有多轻松有多开心了。

    今晚,吃完泡面钻进睡袋里,三个人又开始“睡前一聊”,一个自嘲地:“我看上把我们叫什么码农,还有的叫t民工,我觉得咱们比农民工的生活差远了,人家最起码还有个正常的休息”,另一个也随声附和。

    井亦波却:“我咋觉得我比农民工要幸福很多,你俩都是直接毕业就工作的,你们没有体验过他们的生活,那才是真的不容易啊,你俩要是吃了他们的苦,我估计这辈子都不会碰到感觉苦的事儿了”,那两个加班的同事有点疑惑,一个:“哎呀,亦波,看你得你好像当过农民工一样,难道你天天加班不累不苦么?你不是喊颈椎疼嘛”。

    井亦波仰面躺在睡袋里,心有所思地:“我来燕京的时候,碰到一个农民工大哥,你知道他天天睡在哪里吗,你知道他天天心里有多苦有多累吗,哎,这个大哥让我知道了啥叫男人,生活再苦都不放,心里再委屈都不低头,这个大哥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啥时候带你俩去看看他”。

    躺在办公室的睡袋里,井亦波也越来越觉得自己理解了“造化弄人”这句话的含义,想想认识黎敏儿之前自己的生活状态,再看看现在的生活状态,真是不能相提并论。研究生毕业前,那个时候自己过得真是衣来伸饭来张口的日子,什么时候都没洗过衣服,甚至包括内裤袜子要么都是在学校门口的洗衣店去洗,要么一次性就扔掉,而现在过着熬夜加班的“t农名工”生活却感觉不到苦,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

    与张丹从认识到确定男女关系同居,这个过程前后用了不到两个月,他喜欢张丹的率直和无畏,与张丹在一起,井亦波觉得就没有啥畏惧害怕的事儿,张丹喜欢井亦波的诚恳和善良,觉得跟井亦波在一起有一种特别实实在在的感觉。

    那天周末,天一直下雨,看完电影后井亦波送张丹回去,到了楼下,张丹自己同租的姑娘出差了,邀请井亦波上去坐一会儿,张丹的房间干净整洁,井亦波觉得特别有一种家的温馨。两个人坐着聊天一看表都十一点了,可外面的雨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井亦波:“我得走了”张丹:“等点了”,等到快十二点的时候,雨了,井亦波:“我走了啊”,张丹:“这个时候能打到车吗?”,井亦波:“打不到也得走”,可他却没有挪动身子的意思。

    张丹:“要不你就在我沙发上将就一下”,井亦波:“这好吗”。

    张丹:“这有啥不好的,看你想哪里去了,再有几个时天就亮了,多大个事儿啊”,半个时过去了,两个人却都没有睡着,张丹在床上侧过身:“你要不别在沙发上靠着了,太冷,心感冒,你过来在我床边上躺一会”。

    井亦波:“行吗这样”,边边向床边挪去,两个人就那样默默地躺着谁也不话,过了一会儿,张丹把盖在身上的毛毯掀起一个边,自己转过身去,井亦波有点冷,轻轻拉了拉毛毯往自己身上盖了盖。

    张丹侧着身体给了井亦波一个后背,但盖上毛毯的那一刻,井亦波觉得张丹的体香是那样地诱惑人,一直在自己鼻子前面若有若无地缭绕,井亦波的心跳得厉害,刚才还平静的呼吸现在有点急促。

    外面冷雨菲菲,屋内温暖温馨,一种特别的冲动在井亦波心头愈来愈浓,他咬了几次牙才敢把伸向张丹,在她的后背有意无意地轻轻摩挲,停了一会儿,张丹朝井亦波的这边挪了挪,与井亦波一下子挨在了一起,井亦波内心的冲动更加强烈,但却还是优柔寡断,逡巡不前,他的右指颤颤微微地象探地雷一样往张丹身上移动,每挪动一个指的距离都紧张得气喘嘘嘘,好几次因为太紧张,又不由自主地把缩了回去。

    张丹微闭着眼睛,一直背对着紧张的井亦波,忽然,她像在睡梦中般,一个翻身动作很随意地把一只搭在井亦波的身上,这到底是无意还是鼓励,井亦波不得而知,就觉得头热得厉害,一种什么都豁出去的冲动突然给了井亦波内心无穷的力量。

    突然,他张开两只臂膀,一下子把张丹紧紧地抱在怀里,当他准备亲吻张丹,嘴唇快要贴近张丹嘴唇的时候,张丹突然疯狂地也把他紧紧地抱住,微启红唇主动迎接井亦波即将开始的激吻。

    也是从那天开始,他就和张丹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不久两人重新找了一个房子,把两个人的东西搬过来住在了一起。

    同居的日子里井亦波感到了从来未有过的甜蜜,爱意填充了生活的每一个细节和空间,每天他和张丹都会收到对方几十个温馨的信息,早上他会早起半个时悄悄地把两人的早点做好,然后轻轻地吻一下还在睡梦中的张丹,附在她的耳边:“懒猫,快起来吃饭了“。每次都要在至少三次充满爱意的催促中,张丹才睁开惺忪的睡眼,她特别喜欢在井亦波的“搀扶“甚至连拉带拖像哄孩子一样的催促下起床。

    张丹喜欢这种被宠的感觉,两人下班后拉着去买菜,逛商城看电影,周末骑着单车一起去郊游。终于,很长时间以来,那种时刻笼罩在井亦波心头的孤独,恐慌、无助和怯懦渐渐散去,现在,他每天都生活在自信充实和幸福当中。

    这几天工程赶进度,他还必须再加两个夜班,这天晚上九点多,正在公司办公室加班的井亦波竟然接到了白依依的电话,,这让他感到非常惊讶。他:“班长,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好长时间都没听到你的声音了”,白依依:“你看咱这同学一个个都跟神秘人一样,柳菲菲跟我是单线联系,现在你也跟满仓单线联系,想找你聊天都找不到你”。

    井亦波憨憨地笑着:“这个你要理解啊,有心事儿的人都这样,总想把自己隐蔽起来,希望大家都忘记了自己最好”,白依依笑着:“这话听着有点儿悲观啊,这其实是心理上的逃避”,井亦波:“或许,班长你找我有啥事儿”。

    白依依依旧笑笑:“对了,找你就是有事儿,你知道咱班柳菲菲也在燕京吗,她一毕业都来了,也算是你的前辈了,没事儿的时候你给她打个电话联系一下”,电话里井亦波没有吭气,他停了一会儿,特别不好意思地:“我看,还是算了,其实我之前知道她在燕京,见了面有点儿怪不好意思地,总觉得有点儿对不住人家”。

    白依依:“我知道你咋想的,加上学校的时间,你俩分都快十年了,菲菲早都不怨恨你了,上次我俩聊天还到你呢,毕竟都是同学,都抱着多年不见的同学的想法见个面总行,我知道菲菲心情一直也不好,要不是有孩子拖累,我早就想专门去看看她,昨天,我跟魏晋和满仓聊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你,才想起来给你打个电话一声,见她,你最方便了,就权当代表咱这几个同学去看看她喽”。

    电话里井亦波还是吞吞吐吐地:“我这样看她好吗,我怕孙朝阳知道了,又跟我闹,就像大学那会儿,咱班里排练嫦娥奔月舞蹈那次一样,你不知道孙朝阳这家伙啥都大方,唯独在柳菲菲这个事儿上跟个疯子一样,一点儿都不讲理,一点儿都不大度,不过你的也有道理,同学见同学也很必要和正常,要不这样,我再考虑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