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一根长矛, 就从刚才他们俩在的位置刺了过去, 直刺到对面的墙上,发出铛的一声响。那走在他们前头的无常意识到不对,扭头叫了一声:“大人!”, 也赶紧扑了过来, 险险躲过了第二根长矛。
通道狭窄,卢斯和冯铮面对面侧倒在地上,这无常就趴在他们身上。
这动作是有些尴尬,但三人都没事那才是紧要的。卢斯和冯铮松开搂着对方的手,朝外爬,那位无常在后边跟着他们。三人安然爬到了井壁的暗门处, 正好跟刚调下来的一个无常了个照面:“大人!幸好大人们都没事!正要喊两位出来,其余两口井都有兄弟们遭了暗算了!”
井里头太深, 他们在外头喊,里头根本听不见。
等到两人上来,其余人看他们没事,也立刻松了一口气, 周安道:“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
“其它地方可伤到人了?”卢斯问。
“马三郎伤着了, 但不算重, 其余人还不知道。”
在场的众人脸色都不好看,这事情是能避免的,可他们没一个人想到下面有人,就这么半点防备都没有的进去了。尤其是卢斯, 他有点太看轻这时代人的技术力量了,只以为电视里的暗门、机关只是电视里的演绎,这年代不可能有。
但他就忘了,他们大昱可是有火器营的……
他低估了古人的智慧,即便这是一种被变.态掌握了的智慧。
自责只是短暂的,很快众人就起了精神,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可下面地宫的狭窄通道,用人命去填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灌烟怎么样?”瑞王提议。
“怎么从深井里头灌烟?而且就算灌进去,先受到影响的也是我们自己人,等到他们的人也闻到烟,也已经是被削弱过的了。”周安摇头,“况且,还不知道他们做没有防烟通道。”
“确实。”瑞王点点头。
卢斯一咬牙:“把御林军沈将军叫来,咱们从上头挖!”
虽然这法子又慢,又笨,但现阶段,这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沈右来了,二话没点头叫人进来。同时卢斯也派了人去征民夫,毕竟御林军是用来仗的,锄头铁锨并非他们所愿,也非他们所长。老百姓倒是都很愿意来,即使知道危险,但能够顶了这两年的徭役,那他们可是赚了。
找人的这段时间,另外两口井里又爬出来了八个人,这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无常司派到井里的人,算是都保住性命出来了。
但是其中一人竟然他是被地宫中人放出来的,这人躺在担架上,对卢斯四人道:“属下见着的有三个人,都穿着僧衣,带头的拿着根嵌着人头的禅杖。那人,这地方就留给咱们了,但是……太子的性命,他却要拿去献给佛祖了。”
“什么?!”瑞王顿时炸了,幸亏卢斯和冯铮反应快把他拦住,否则他非得扑上去把这无常揍上一顿。
可就算被拉住,他也跟个活跳虾一样,蹦跶个不修。
冯铮呵道:“他就是个传话的!自然对方如何,他就如何答!”
卢斯赶紧让抬担架的无常把自家兄弟抬走:“快走,快走。”
瑞王总算不蹦跶了,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可见他眼角发红,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师兄弟两人放了手,瑞王站在那低着头,片刻之后,他抹了一把脸,道:“我得回宫,有事问我父皇。”
“让御林军护送你回去。”原本安全的京城,现在忽然就变得危机四伏起来。
瑞王没拒绝,带着五百人的御林军走了,一个时辰之后,地宫的其中一间密室被挖穿时,瑞王大汗淋漓的回来了。
这少年人最近两年在不断的成长,就这一个时辰不见,他好像就又成熟了许多。
“来,父皇让我……告诉你们。”他将卢斯三人叫到了一边,“一开始我哥就是瘦,可是后来人就一阵一阵的开始不清醒,各种幻觉,浑身大汗,颤抖不停,暴躁易怒,呕吐恶心,甚至开始自伤。”
卢斯怎么听着……有点耳熟?类似的症状他绝对见过!
“这……难道世上真有巫蛊?”周安惊讶,他也是不信鬼神的,但太子的状况,实在不正常。
“不知道,我哥清醒的时候,是没问题的,很正常。”
“太子……”卢斯话出口,突然一顿,“陛下是怀疑,太子现在的情况,乃是太平佛的手笔?”
“现在这情况,难道还能不是吗?”
“殿下可从太子那里问出了什么?”冯铮看了卢斯一眼,问。
“我哥,他开始以为这淳安道长真有些神通,听他弹琴,有飘飘欲仙,羽化登仙之感。淳安也请他吃过仙丹,不过被我哥拒了。我是信他的。”
“怕是开阳城里,还有其他人与这淳安有勾连。”周安道。
“啊——!”“哎呀我的娘啊!”
挖掘的那边突然传来惊叫,还有一股浓重的恶臭味传来。
“殿下!几位大人,快来!”
四人匆忙赶了过去,一看里头的情景,都是面色一变,卢斯大喊:“快扔火把下去!把这里头的东西都烧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别动!”
昨天是夜里行动的,这时候火把虽然都灭了,但不难找到,不多时就有无数火把扔了下去,顿时一阵黑烟滚滚。
“所有刚才在那附近一丈之内的人都脱了衣裳,去找剃头匠来!把头发胡子都剃干净了!做热水去,洗澡!”卢斯招呼着无常和御林军,“其他远处的人都去三清观外!但不可下山!刚才在那周围的人都别动,跟我过来。”
得亏经历过瘟疫,当时的防疫知识,现在还都在大家的脑袋里头。都知道,老鼠、虱子、跳蚤、苍蝇、蚊子之类的东西,吃了腐败的尸首,再来吃人,就让人染上尸毒。人跟腐败的尸首距离太近,也会染上尸毒,这就是部分疫病的来源——细菌那东西太不好解释,这种的大家都好理解。
“别慌,稍后自有赏银奉上,大家也看见了刚才那里头的样子,怕是巫蛊害人,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也无需担心生病。”冯铮也在边上安抚人心。
“孤乃是当朝瑞王,自当从孤这里先开始!”瑞王也不管刚开始烧热水,现在就开始脱衣服,脑袋上的发冠也让他摘了下来,拿起佩剑,一剑削断了自己一半头发。
这果断,众人看着,都安下了心来。
剃头匠还没来,之前被瑞王请来的两个和尚和两个道长没跟着出三清观,而是来帮忙剃头了。大和尚的手艺非常不错,道长的手艺……
反正大家都排队去让和尚剃头,这些头发跟众人脱下的衣裳,一起堆起来,一把火都给烧了。其余没在这范围内的人,一人脱了一两件衣裳,总算是让这些人不至于大冷天里□□。
三清观原来烧饭用的大锅被架了起来,烧着热水,皂角也翻了出来,所有人挨着个的洗澡。
等到都闹腾完了,外头送了米面菜肉过来,到是让那些惊魂未定的老百姓笑了起来。细粮好肉,这可是过年时候才能吃上的好料。
卢斯让将柴禾和油扔在下头的石室内,继续烧。
却道那里是什么?那里头是密密麻麻的大老鼠,刚才眼一看,最大的怕是跟大猫一样了,的也超过手掌。
闹腾完了,将御林军和无常排班站岗,依旧让老百姓去挖地宫——不是卢斯区别对待,别看这些老百姓现在因吃得香甜笑呵呵的,刚才也都按照他的执行了命令,可卢斯敢肯定,只要稍有放松,就得有人跑。万一真的又有疫病,那这跑了的人,就不知道要造出多大的孽了。
“我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可私下里,卢斯还是有点不确定的。现在是周安和瑞王在外边负责,他和卢斯在房里休息,只有他们俩,面对面的躺在炕上。
“没有反应过度,只有一时疏忽除了大事,和行事谨慎,平安无恙。”冯铮边,边伸手摸摸他的光头,“刚才提到太子的病情,你是不是有什么没的?”
“我见过类似于太子的症状,尤其刚才瑞王道,太子在听那淳安老道弹琴的时候,如入仙境……这就更肯定了九成了,只是我不知道怎么把这事出来。”
“是一种病吗?”
“不是病,是一种瘾。”卢斯开始讲什么是毒.品,连虎门销烟都讲了,“我那时候有个朋友,他特别看不起那些瘾君子,所以他就去吸.毒了。”
“哎?既然看不起,为什么他自己也要去做?”
“他不是要去做瘾君子,他是要让那些瘾君子看看,只要足够聪明,足够坚定,就能用意志力克服毒.瘾。”
“然后呢?”
“然后……他跟我‘我不是不能戒.毒,我只是不想戒,因为这挺舒服的。你放心,我想戒的时候,随时都没问题。所以你借我五千块钱,让我去买药吧。’”
“五千块钱很多吗?”
“还不够过去的他喝一瓶酒。”
“这人已经废了……”卢斯之前的话,明了这人是个骄傲而自负的人,这种人很少会向旁人借钱。可是转眼之间,他就连过去喝一瓶酒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是啊。”虽然不是从开始一起混的兄弟,但也曾经是不错的朋友。他现在还记得那人得意的“大.麻在米国很多州已经可以合法出售了,这就是文明的进步。”
“你怀疑太子也是中了大.麻的毒?”
“我不知道,但他那情况跟成瘾反应是一样的,而且我怀疑,他那身边怕是不时的还有人给他用药,让他断不了。”
“这……那陛下……”包括瑞王在内,皇室的一家子,可是经常去探望太子的。皇帝和瑞王还好,皇帝是要处理国事,不可能长时间停留,瑞王除了前段时间外,经常被他们叫到外头来办案,可皇后与三殿下听是经常守在太子身边的。
“所以这事得,还得尽快,否则夜长梦多,不直达要闹出什么事情来。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从哪知道的。”
“……”直不能告之来源,瑞王是没问题的,但是皇帝那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甚至因为怀疑卢斯的情报来源,把他关押起来什么的——他们只知道皇帝是个明君,但对他毕竟还不够了解。
冯铮正冥思苦想着,到底怎么能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卢斯突然从炕上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我去找瑞王。”
“怎么?!”冯铮一把抓住他。
“刚才那些老鼠……你,去年的瘟疫,跟这些老鼠有关系吗?”
“你是……这些人故意养着有病的老鼠,然后故意散播到城里去?”冯铮吓得一哆嗦,“这、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所以,我得去告诉瑞王,这些事情明摆着都是一步接着一步来的,甚至咱们今天发现这一切,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先一步考虑到的。必须得尽早把事情告诉给殿下,你也不想这太平盛世,就此毁于一旦吧?”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恶人、变.态,没人比卢斯和冯铮更清楚。在他们来看,就好像这世上到处都是丑恶之事一般。可没错,如今依旧是太平盛世。至少大多数的老百姓,能够辛苦但是平安的生老病死,走过一生。
那要是不太平呢?
其实对于部分上层人物来,乱与平是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的,他们自然有那个能力保护住自己的财产,甚至能够借势而起,过得更好。可大多数的老百姓,就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刀切斧劈,流干了血,做成了菜,被咬烂嚼碎,吞下肚去。
即使卢斯现在也是个爵爷加将军,可他真不认为自己算是那少部分能在乱世中弄潮的天之骄子。他不是,他家正气哥哥也不是。他们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东忙西忙,可是能做点事,赚点钱,过点自己的日子。
所以卢斯愿意冒险,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自己。冒一下险,总比事情滑向深渊时,再回过头来后悔的好。
“怎么了?”周安和瑞王正在院子里坐着话外带值夜,就看见卢斯和冯铮披着衣服跑出来了。
“殿下,您可曾听过罂.粟?”
“那不是药材吗?”
卢斯稍稍放心,知道自己又少见多怪了些:“那殿下,您可知道罂.粟壳可使人成瘾?成瘾之后,若不能得到满足,就跟太子殿下的状况及其类似。”
“你的意思是,我哥那不是中了巫蛊,那是被人下药了?”
“且从殿下所的太子的状态看,怕是间歇的还会有人满足太子的药瘾。”
略微意外的,瑞王并没有立刻站起来嚷嚷的要回宫。他坐在那,紧抿着唇角,思索着什么:“若是这东西真能使人成瘾,他们在给我哥用药的时候,我父皇、母后和弟弟也在,那是不是,他们也会成瘾?”
“是。”
瑞王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回不了宫,就是沈右怕是现在都被困在这山上了,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现在的情况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要是没有挖出这个石室来,那现在就能让瑞王赶紧回宫了。可是,要是没有这个石室,卢斯怕是还得犹豫几天,才能对瑞王出现在这番话。
四个人一块看向石室,现在那地方还在烧着,不时有戴着大口罩的人,抱着柴禾,扔下去。空气里焦糊的烤肉味,让人一阵阵作呕。
“写信?不行。”卢斯自己就把自己的提议否了,这种大事情,万一泄露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就等吧,再等一天半,若是一点症状都没有,那就应该是没事了。到时候,殿下尽快回宫。”
“好。”
可就像是老天爷跟他们作对一样,转天天亮,有人发烧了。
刚因为瑞王带头剃发,与他们同处三清观,有好吃好喝招待,而安稳下来的百姓,顿时闹腾了起来。所幸,御林军和无常们都很靠得住,看着他们的刀兵,老百姓只是惊恐的哭喊,偶有胆大的声咒骂,却没人意图逃跑。
“都别乱起哄!昨日里大家都脱得光溜溜的,谁知道他这是疫症,还是着了凉!”卢斯站在个石桌子上头,大声喊,“这世上自己吓唬自己把自己吓死的人也不是没有!放心,不会有事的!”
卢斯喊了一刻钟,嗓子都喊哑了,总算是平息了事态。
话是这么,其实卢斯心里也是没底的,他都这样,其他人可想而知。没过半个时辰,就又因为发热而倒下去七八个人。这下子,连御林军和无常们的脸上,也露出了恐惧。
“这还是不是瘟疫?!要是普通的寒症,如何会怎么快?!”
“我要回家!”“不要跟这些得病的在一块!”“救命啊!”“娘!”
卢斯站在不久前站过的桌子上,可刚刚喊哑的嗓子只发出了难听的破音。冯铮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你们回去能有个屁用!若真是疫病,拖着老婆孩子爹娘兄弟一块死吗?!如今守在这里,朝.廷给吃给喝,给穿戴给医药,你就是死了,也会给抚恤,更不用有疫病外传的忧心,家里人都不会出事!”
呼喊哭闹的人们渐渐平息了下来,确实,他们真的逃了,那才是要害死家里人。去年的瘟疫众人还都记忆犹新。
“给诸位讲个故事,开阳城里有这么一户人家,老爷子去年疫病的时候倒下了,非得要儿子孙子都回家侍疾,又就算死了也得都儿孙在旁。”趁着这阵安静,周安也找了个石凳站了上去,“结果儿孙孝顺,都去了侍疾病,进了门就没出来的,一大家子人四世同堂三十多口啊,上到八十多的老爷子老太太,下到怀抱的婴儿,这下可好了,都到下头伺候老爷子全了。”
周安的声音平平郎朗的,可一阵风吹过,就让下头的人都了个哆嗦。
“都想回家,孤也想回家啊,可孤要是回去了,那也一样是要祸害自己的爹娘啊。大家都知道,要是瘟疫而死,埋都不能埋,是要烧了的,到时候,孤也跟你们一块化成灰!”
“……”威胁的,讲道理的,同情拉拢的,这回众人的脑袋才算是从恐慌中复苏。
是啊,回去有啥用?拉着老婆孩子一起走上阎王路吗?
哭泣声响了起来,黑压压的人头矮了一截,因为许多人都或蹲或坐的哭泣着。
四人也看着彼此,真的除了留在这里等死,他们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当天下午,开阳再次送来了大批药物和食物,同时送来了两个大夫,还都是太医院的太医,一个姓王,一个姓袁。虽然两人只是普通的太医,但只是这个名号,就让不少人松了一口气。
两人也戴着口罩手套,进了安置病人的房间,挨着个的给病人诊脉后,两人是去研究病情,进到旁边腾出来专门拜访药材的房间里去了。
卢斯他们四个在门外边站着,也都用口罩罩住了大半张脸,瑞王的声音从口罩后传出来,闷闷的有些失真:“你们觉得怎么样?”
“被口罩遮着半张脸,但我刚才觉得那袁太医好像是松了口气,还笑了。”卢斯答。
“我刚才也看见他眼睛弯起来了,依稀是个笑模……”周安也道。
“庸医!”“你才是狗屁!”两个太医的声音从药房里传出来,这是……起来了?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一头雾水。
没过多久,王太医和袁太医就拉拉扯扯的出了药房,王太医看来性子够火爆的,拽着袁太医的衣襟,挥着拳头就。袁太医看来是没经过这样的事情,不会还手,只能将两只胳膊抬起来,户住自己的头脸。
卢斯和冯铮赶紧上去,将两人分开。王太医兀自不甘心的伸长了手臂,要去捶王太医,曲起的手肘还击中了卢斯的颧骨;“怎么回事?!都住手!”
王太医不动了,指着袁太医道:“这害人的庸医!分明那些人乃是得了疫症!他却那些人只是寻常寒症!”
袁太医被得鼻子有些出血,他摘下了口罩,一边按着自己的鼻子,一边瓮声瓮气的道:“呸!你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东西!分明那些人都是寻常的寒热之症!且只有两人病症稍重,其余人不过心中惊悸过甚,外邪入侵所致而已。一碗柴胡汤,一夜好睡,就能好了大半!”
“王爷!三位大人听听,这不是草菅人命吗!那柴胡汤治的乃是风寒,对疫症并无丝毫缓解,诸位也知道,这疫症致死是有多快,现在可是最最要紧的时间,耽搁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这人怕是就已经回天乏术了!”
两人嗓门都不,即便其余人都尽量远着这个安置着病患的院子,这时候还是忍不住越聚越多。
卢斯和冯铮松开了手,四个人都盯着这两个太医。
这两个人,必然有一个是了谎话。
直到两个太医争论得越发起劲,王太医又拽着王太医的领子要人,这才被卢斯和冯铮再次拦下。
“到底是按什么病治,王爷,三位大人,给个准话吧!”这回被拦下,两个人终于不吵了,行了个礼,把决定权仍了回来。
卢斯皱了皱眉:“我问你们,两种病治起来差别很大?”
“差别自然是大。”
瑞王反应过来了,也问:“那若使用治疗瘟疫的药给得了寒症的人吃,会是什么结果?”
王太医道:“不好。”
袁太医一甩袖子:“什么叫不好?那根本就是草菅人命了!去年的疫症根本就是无解,到了如今,还是十个大夫十个药房,这王守安的方子都是重症猛药,根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撞大运而已。可那若是个病马,吃下药要不了多久,就也是死马了!”
“袁世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药方死马当活马医,你那药方子就真的有用?就那点剂量的柴胡汤,喝下去与喝热水有什么区别?”
“都闭嘴!”瑞王一声喊,这眼看着又要掐起来的两人才的瞪视对方一眼,一甩袖子闭了嘴。
也就是,他们现在确实只剩下了二选一的选项了,一旦选错了,轻则把如今生病这些人的人命交代了进去,重则如今几十条人命都要不保。
“按照寒症治疗。”这是卢斯。
冯铮也点头:“既然原本瘟疫就是无解,那不如就按照寒症治,反而得救的可能更大些。”
“冯大人,话不能这么,在下那方子还是最近研究出来的,该是有几分胜算的!”
“你这话才是草菅人命。”周安一皱眉,“最近研究出来的?即是瘟疫的时候根本就没用过,没治好过任何一个人,那倒时候房里的人即便真的只是寒症,吃了你的药而亡,你也能人家是死于疫症,只是运气不好,让你的药没起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