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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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了三清观的山下, 卢斯他们就在山下等着, 看着沈右带着人摸黑上山,周安还没赶到呢,山上就下来人道:“殿下, 二位将军, 三清观一百二十四名道士,除三死,十二伤外,其余人均已收押。”

    果然这就是专业的,不过,这上头都处理完了, 怎么还没见周安呢?他们快也没快那么多啊,毕竟夜里再熟悉地形, 也不好纵马奔驰,只是跑而已。

    “你们俩先上山,我去后头迎迎他去。”

    “别。”卢斯一把抓住瑞王,“这事情得你在这, 你跟我们上山, 让沈将军再派一队人马出去。”

    “我……”瑞王想拒绝, 但一看卢斯的眼神, 再想想今天这事,要只是个妖道之类的,他爹至于还把他叫来吗?虽然他听卢斯和冯铮的案情,没觉得里头有什么不对的, “这案子到底怎么回事?”

    “上去了再。”

    “好。”

    他们上山,这山其实不高,不然御林军再怎么神勇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完事了。

    三清观规模不,道观外头有一口水井。一进正殿,就看一群大道士多穿着里衣,都捆扎结实,嘴巴都给堵上了的跪在地上。沈右指着最前头的一个老道:“这便是淳安道人。”

    别,这老道还真是挺仙风道骨的。白头发,白眉毛,还有长长的白胡子,要是如今不穿着里衣,而是穿着道袍,那就真跟道观那太上老君像一样一样的。

    他那几个徒弟,虽然长相不一,但也个个生了个好相貌。尤其是其中两个年轻的,要不是能看见喉结,真以为是两个大美女。

    其余大道士,就是连烧火的火工道人,也没有丑的。

    就这么一个地方,怪不得贵人们愿意来呢。

    “殿下,一会周安来了,就由您将这一干人等都押到无常司去吧。我和冯铮在这,搜查一番。”卢斯注意着瑞王的表情,发现他依旧一直在不断的朝山下看,这是想着周安呢。而面对这些道士,他也没露出丝毫熟悉的样子。

    ——就算跟瑞王有了交情,皇帝叫瑞王出来协助,也是一种信任的表现,但这事关系太大,卢斯谁都得怀疑。

    “啊?不在这审?”

    “不方便。还是在无常司好些。”卢斯又凑近瑞王道,“别让淳安离开你的视线,一直盯着。”

    无常司的人,就算把周安和瑞王都算上,也就来了四个。其余人马,卢斯都没带。毕竟皇帝一股脑就给了他们五千御林军,卢斯和冯铮也不知道御林军的统帅是啥脾气,总觉得为了减少麻烦,还是光杆来得好。

    瑞王皱眉,埋怨卢斯:“你带着无常司的人一块过来不就完了吗?弄得现在这么麻烦。”

    “不管无常司的人来没来,都不能在这审,到底为什么,现在不方便。”

    瑞王也知道,卢斯不是那种卖关子的人,他不方便那就是真不方便。再结合皇帝的举动,瑞王顿时变了脸:“不会是……”他咬牙,把问题吞了回去,“你们尽快回来!”

    “对了,还得留两个道士下来,也好给我们指路。到了无常司,殿下让秦归带着人过来,我们得把这搜过了,才能回去。”

    “行行行!”瑞王有些烦躁,摆摆手带着人走了。

    瑞王走了,沈右过来问:“两位可还有吩咐?”

    “不敢吩咐。”两人赶紧摆手,“还请将军看管住这周围,别让闲人靠近便好。”

    “这事是你们的差事,就是抓捕之中,破了些物件,两位不要见怪。”

    没想到这位沈右将军还挺温和的,卢斯和冯铮赶忙连道不敢。

    又听沈右那位周大人来了,原来是半路上他车卡到沟里头去了,折腾了半天,好不容易把车推出来了,车辙又出了些问题,最后他还是骑马过来的。

    瑞王便留下了两个道士,下山去了。

    由这两个道士带路,两人去了淳安老道的住处,一路上所见,那哪里是“破了些”物件,根本就是一片狼藉。看来这抓捕根本就是暴力碾压,怪不得那些道士都是一脸的惊魂未定呢。

    淳安老道自己住一个院,院子里有一棵大松树,松树边上有口水井,带路的道士进来就道:“那里便是住持的卧房,那边是静室,那处是丹房。”

    卢斯挑眉,他就知道和尚叫主持,没想到道士也叫主持。反倒是冯铮注意到了另外的事情:“丹房?你们这里也炼丹?”

    “是,主持和诸位师叔、师兄都爱炼丹。”

    “可有成丹?”

    两个道士都不话了,之前他们看众人是“主持做了什么?让官兵来抓了。”,现在就变成了“这些人难不成是来抢主持和师兄们的丹药的?!”

    前边是以为自己是贼,后边是把他们当贼了。

    冯铮也知道自己心急了,有些懊恼。

    卢斯这时候插嘴问:“本官看你们这里,并没有女冠,但是听,却常有女施主来?”

    “无量天尊!”圆脸道士恼火的道,“这位官爷,您这话是怎么的?”

    “本官这话是拿嘴巴的,况且,这话你们也无需多想,就事论事的答便好了。”

    圆脸道士还要质问,却让另外一个秀气道士拉扯了两下:“两位大人,我们三清观是常有女客来访,但三清观上下都是规规矩矩的出家人,女客住的地方虽然看着是一个围墙里边圈着,却自有隔墙,到了时间便关门落锁,两边再无牵扯,就跟那阴阳鱼一样泾渭分明。”

    卢斯一笑:“阴阳鱼是看着泾渭分明,但阴鱼里有阳眼,阳鱼里也有阴眼啊。”

    这下那秀气道士也皱眉了,还要再什么,卢斯和冯铮已经大步离开了。

    “铮哥别失落。”

    “刚才一时嘴快,差点就把事情引到不好的地方去。”冯铮摇头,周围站着不少御林军,虽然这些军人也是皇家的卫士,但他们又不知道这些人的脾气秉性,还是别把案情的真相传出去得好,“不过……这两年多有女子来此,要是传出道士和女子有染,这些女子……”

    “前年神汉的事情,比这个可是有板有眼多了,你看坏了几家的姻缘?真坏了的,那就不是姻缘了。况且,这事情有一就有二,绝对不只是一出,早点揭出来早好。”

    “也对。”

    两人不再多,搜查起了淳安的卧房。这淳安住的地方,可算是简朴,四面墙上都是书架,一张简单的卧床,蚊帐都有些发黄,被褥都是土棉布的,枕头里是茶叶,针脚粗疏,看来像是道士们自己做的。

    “之前看前头的泥塑也都是朴实至极,主持的生活也是这样,这里的道士生活看来都很简朴。”冯铮把被子掀开,查看床上是否有暗藏。

    “铮哥,你可曾听过,有个三清观舍粥施药?”

    “这倒是没听……明白了。”

    既然有那么多身份不凡的夫人姐常来三清观,太子也是淳安老道的朋友,那来自施主们的供奉必定都不少。既然道士们没用这些钱改善生活,也没用来施舍穷人,那这些钱哪去了呢?

    要么淳安就是吝啬的守财奴,把银钱都藏起来了。要么就是这人另有所图,简朴只是表面。

    两人在淳安房里翻箱倒柜,并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或者找到了,两人都不认识。

    “看来咱俩得找陛下借几个道士来了。”看着满屋子的道家书籍,卢斯只觉得头大。

    大昱对佛道并不是十分推崇,但该有的尊敬也并不少。宫里自由供奉的佛爷道君,这些人也并非吃闲饭的,反正钦天监就有三分之一是这些出家人挂着号的。

    “是得找道士来……”冯铮点头,“周安还你写的字是鬼画符,他来这里看看,才知道什么是真鬼画符。”

    “你去静室,我去丹房?”两人出来,继续分工。

    “咱俩一起去丹房。”冯铮自然不能同意,他也知道那是个危险的地界。

    “那地方一个人就够了,两个人,万一再有个碰撞什么的,才是麻烦大了。放心,我有经验。”卢斯竖起一根食指,朝上点了点,那意思是上辈子的经验。

    “那好,我就不给你去添麻烦了。”冯铮这才不再坚持,“但若有了什么事,你可千万不可大意。”

    “放心吧。”

    ——一个痞子有什么炼丹的经验?有啊,上辈子初中上过化学课啊,怎么也玩过化学实验的。

    卢斯进了丹房,丹房正中是个下坳的灶糖,澡堂上放着一口直径不到一尺的鼎,正对着门地一堵墙是一张长书案,大概就相当于操作台了,左右都是药柜子。卢斯自从林家灭门案之后,看见药柜子就有些寒毛直竖,现在也不例外。

    而且,这丹房里并非是那种中药房的浓厚药味,除了药物的味道外,还有一股子腥臭味,一时之间,卢斯也不知道腥臭味从哪发出来的,只能一个一个的柜子找。

    左边的柜子都是些名贵的药材,卢斯认出来的就有切了片的鹿茸、人参、灵芝之类的。还有瓶瓶罐罐里头是各种各样的粉末和液体,除了一个水银,其它的卢斯就不认识了,也不敢去闻或者尝。

    他觉得,他可能知道那些道士的钱都去哪了,这些东西,可没有一个是便宜的。

    又到右边的柜子,头一个开,他就看来血糊糊的那么一团东西,依稀是外边有一层厚实的肉膜,包裹着里边拳头大的一团,想半天卢斯也没想象出来这到底是啥。一个一个的抽屉拉开,前十个都是这种类似的东西。继续朝下看,就是一个个瓶子,开之后,里边是血红色的液体,这个倒是认识,该是让道士们见了不知道什么东西,一直没凝固的鲜血。

    用来装的瓶子并不相同,这些血应该也是门道不同,可再怎么认也分不清楚了。

    “如何?”

    卢斯两手一摊:“也不知道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认不出来。”

    冯铮对他招招手:“来,我这边倒是有些发现。”

    卢斯一进静室,当头看见的就是大片男女、男男、女女,彼此调和的壁画。这时代的那种画风,在卢斯眼里,看着就真的跟妖精架似的。

    “你再看地上。”

    地上有青灰色的布幔子,应该是原来挂在四面墙上的,除此之外,黄绿色的戏子让冯铮用刀子划开,露出下头越发诡异的图像。

    “这哪里是道家的神仙?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因为其中的人物虽然坐在莲花台上,长着八条胳膊,还有一个满是疙瘩、后有金光的脑袋,但祂绝对不是佛家的菩萨。因为祂面目狰狞,一双血红的眼睛,野猪一样的獠牙从嘴巴里龇出来,且祂的八只手上,拿着的不是法器,而是赤礻果的年轻男女,这些男女都面容痛苦扭曲,因被祂拿捏着而浑身滴血,这菩萨的下面更是连川着三个男女,这些男女看样子都还活着,面容痛苦,手脚挣扎。

    这东西实在是恶心得要命。

    两人都不知道这是哪家那派的恶鬼,直到秦归带着无常司的人过来。其中一个快五十的老捕快,看了一眼,立刻脸色大变:“大人!这乃是太平鬼!”

    两人都不明了;“那是什么?”

    “太平鬼是咱们的法,他们自己人,这是太平佛。”

    一太平佛,卢斯和冯铮想起来了,毕竟他们当年也办了一桩跟太平佛有关的案子,料理了几个“佛兵”。

    ——那次孩子扔鞭炮惊了骡子,被骡子踢死。又有巡夜的蒋瘸子发现冻死的尸首,两案齐发。跟着线索,两人追到当地乡绅杨老爷,当年意图诏安,却让领兵的官员把盗匪绞杀一空。他怕那伙子盗匪还有愚昧,就带着家人,一路迁到了劳兴州。结果那孩子就是盗匪老大的后代独苗。

    那案子,卢斯头一次受了重伤,更是险些就因为伤口感染丢了这条性命。

    不过那已经是距离太平佛乱十几年的事情了,两人虽然知道那些人跟所谓的太平佛乱有联系,也只是听过就罢了,并没有继续去查探深了。

    如今,这才头一回见到太平佛的真面目。

    “就这德行?佛?”卢斯指着地上的那个恶鬼,“不过,有个这样的‘佛’,也怪不得那些佛兵都是那种样子了。”

    那老捕快道:“这太平佛相传出自罗刹一族,以杀成佛。当年祂的那些个佛兵,也都什么奉佛祖法旨,度人世一切苦难。被他们杀的人,死得越痛苦,越信奉太平佛,死后就越容易入佛国。”

    冯铮忍不住问:“还真有人信?”

    老捕快点点头:“真有人信。甚至还有人奉上全部家财,就是为了让那佛祖神兵杀了自己全家老。当年人就见过,一家子啊,死得一个比一个凄惨,那家主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肉,头还让人割了下来,可那张脸上,竟然还是在笑着的……”

    话完,老捕快了个哆嗦,众人也跟着了个哆嗦。

    太瘆人。

    “兄弟们都知道这事有多要紧了,可不是寻常的妖道害人,且这些人已经到了咱们开阳低头了,这是得亏趁着现在发现了端倪,否则日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待会探查的时候,都注意着点,宁肯多花功夫一无所获,也不能省了时间漏过了情报。”

    众人都点头称是,他们年岁都比卢斯和冯铮大,虽然不都像是老捕快那样,亲身经历过太平佛乱,可多少听过一些。这时候越发起了精神,谁都明白,要真是让这邪.教在开阳闹了起来,那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师兄弟俩又派了人把太平佛的消息送去给了瑞王和周安,如果可能,希望能能连夜进宫,要几个和尚和道士来,和尚得熟读典籍,道士要精通丹道。

    天际露出一点光的时候,瑞王亲自送了四个人过来。两个道士,两个和尚。彼此介绍,两个道士叫明真、明悟,和尚叫无口、无耳。

    “子不通文墨,这些典籍,还要几位大师辛苦了。”卢斯规规矩矩的给这四位行礼,别管他们是真神佛还是假神佛,反正现在卢斯只要他们能够从书本和药物中发现线索和真相,那就得把他们伺候好了。

    四人也回礼,连道不敢。

    然后就不废话了,卢斯把和尚朝淳安的卧房一塞,带着道士到了丹房。

    两个道士进门就一皱眉,明真去了左边的柜子,明悟去了右边的柜子。明悟刚拉开头一个柜子,突然就一声大喊:“哎呀!孽障!”

    “道长,怎么了?”

    “这乃是……紫河车。”明悟指着那里头的东西道。

    “啊?”

    “无量天尊!”另外一头明真一听这话,也了个稽首,两人一起唱起了经来。

    道经虽然没佛经那么多梵文音译,可让在卢斯这半文盲听来,也是够艰涩难懂的,只知道该是祈求往生,赐福的经书。

    “两位道长,紫河车是何物?”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路上大概猜到应该是人身上的物件了。

    “紫河车……便是胎盘,我等炼丹都是以鹿胎、熊胎、虎胎为料,但那也是有伤天和,需以法事供奉。这个,却是人胎。”

    明真道:“也不是没人用人胎,但那都是在女子生产之后自然脱落,再经过处理的。眼前的这个,胎盘还包裹着胎儿,怕是直接从母体中取出来的。”

    卢斯顿时觉得这屋子里的血腥气更浓了,好像还能听见女人的惨叫和孩子的哭泣:“道长,您二位的意思是,有人杀人取胎?”

    “是。”

    “麻烦二位道长看看,这柜子里的是不是都是人胎?”

    两个道长一个抽屉一个抽屉的拉开,果然那十个抽屉里放着的都是裹着胎儿的胎盘。

    卢斯……觉得他这辈子真的都不想再见到药柜子了,可现在他还得在这站着,硬生生的看。

    再朝下看,那些个放在各种瓶瓶罐罐中的鲜血,道长们却是分辨不出来了。他俩只能道:“从放紫河车这种邪物看,这些血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卢斯点头,也同意这一点:“麻烦两位道长了,还请两位慢慢整理这些物品。”

    两人了个稽首:“此等妖道坏我道门声誉,我等责无旁贷。”

    卢斯从里头出来,吸了一口外头的空气,可还是觉得那血腥味在鼻子里乱窜。十个紫河车,就算四个月的胎儿不算人,那也是十条人命。这年头割开了肚子,可绝对是没有能缝上一。

    瑞王和周安从隔壁看了太平佛的图案出来,就见卢斯在外边一脸沉重的撇嘴:“怎么了?”

    “那里头,四个月的紫河车……”

    “啊!”“什么?!”

    没等卢斯解释,那两人都脸色大变,显然是他们都知道紫河车是什么东西。

    “果然是妖道!”周安斥骂,之前也不是没在开阳惩处过坑蒙拐骗的,但那些人再怎么缺德,也没剖开怀胎四个月女子的肚子。

    卢斯道:“开阳府这两年来,没听过有丢失了怀孕的妇人,这道观里也不见有女子,怕是他们这些人,还另有地方。”忍了忍,卢斯还是问了瑞王,“殿下,太子殿下,到底是什么病?”

    瑞王脸色一变,但也知道卢斯担心什么:“你放心吧,我哥没中丹毒。”

    没中丹毒,但是那病不好,不能。

    “那就好,方才得罪……”

    “别这个,我还能不知道你?你能对着我问出这些话,我只会更喜欢你。”

    卢斯咧嘴:“别,殿下,您还是别喜欢我了。”

    “去!此喜欢非彼喜欢!胡思乱想什么呢?我要是喜欢,也是……”瑞王语气一顿,但没再什么。

    现在这案子越查越大,卢斯也没心思管瑞王的少男心,就这句习惯性的调笑,都让他觉得有愧对那些冤魂:“殿下,我去继续搜查了。”

    “嗯,我们俩不给你添乱,就在这呆着。”

    两百二十七个无常司的无常,除了必须留在家里看见的,十三个去了外地的,两个家里老人过世正在操持丧事的,其余一百七十四个人全都人来了,一点一点的,把这座道观翻了个底朝天。

    乱七八糟的东西,是翻出来了不少,但是,就像那两个道士的,女客居住的院子道士们的地方泾渭分明,他们到底是怎么祸害女客的?

    卢斯站在女客的院子里,此刻那些宅子的门和窗户甚至都给卸了下来,能看见那里头桌椅板凳都已经移了位,炕上都给凿开了大窟窿,吸取了林家案子的经验,好多地面都给掀开了。

    卢斯看着院子里的井……

    冯铮走了一圈回来,抬手按了按额头,然后顺着卢斯的目光看过去:“我在那边也看见一口井,这道观里,水井还真不少。”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

    “来人!找绳子!下井!”

    水井是这年代不可不少的东西,但,随便找了个地方,就有一口井,那也太稀奇了。

    找了坚固的长绳子,人手分开来,从各个井里,放人下去。

    整个三清观一共找到了八口井,结果三口井里头找到了密道,顺着密道,还发现了石室,只是那石室都已经被封住了,不开。

    冯铮和卢斯也找了一处水井下去,这井里其实是真有水的,密道是在井壁里稍微靠下的位置,外头还盖着一块粘着一层薄薄砖石的板子,要不是下来的人心细,一点一点摸着,敲着,而只是大略的看一眼,还真难以发现。

    从那个伪装得极好的口子里进来,人得半弯着腰,可只要朝前走上十几步,立刻就宽敞起来了。

    “还真像是你的,阴里有阳鱼,阳里有阴鱼。”冯铮看着四周围,这就是个地宫,墙壁上画着的是群魔乱舞的壁画,壁画上少不了那位罗刹出身的太平佛。

    卢斯抬起手敲了敲墙壁,正是个太平佛吃人的场面:“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把这么一个妖怪叫做太平,祂是乱世佛还合理些。”

    冯铮摇了摇头:“那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离咱们俩都太远。”

    两人话音刚落,前头就过来一个无常:“大人,我们在前头又发现了一处暗门,倒是能开,那暗门里,发现了个台子。”

    “哦?”两人一听,立刻加快了脚步。

    可走着走着,卢斯就听见“咔!”的一声,不像是谁脚底下踢到了碎石,而是某种硬木头磕碰的时候发出的声音,他下意识的转身就抱住了冯铮,根本就是同时,冯铮的胳膊也抱在了他的身上,两人同时用力,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