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岁岁平安,你一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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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视线交缠,无声较量,言微目光潋潋,并没有退让分毫。

    秦怀鹤落败,从她眸子里游离而去。

    她的眼神和当初不一样了,变得冷漠冰凉,他竟然想不起来,她何时变成这样的?

    仿佛就是一瞬之间的事儿。

    登记前两天,她被他抱在怀里,用细碎绵软的声音:“秦怀鹤,要是知道你这么无赖,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

    明明那时候她看他的眼神,还带着温热的光芒。

    门被敲响了,很快,一个带笑脸的女生探个脑袋进来,看见秦怀鹤,她脸上的笑一滞,很快又舒展开来,“言微,你老公也在啊?”

    言微眼睫一颤,面色有些僵,“林棠,进来啊。”

    林棠进来了,冲秦怀鹤笑笑,“我比她大,是不是该叫你妹夫啊?”

    秦怀鹤挺直腰板,手从兜里拿出来,“随意,都可以。”

    林棠笑道:“算了,我不敢叫,秦总,下一次去买亨川的房子,可以几折?”

    秦怀鹤:“不折,按员工价给你,我买也是这个价。”

    林棠喜上眉梢,“真的假的,我听亨川的待遇特别好,员工买房有很大福利哟!”

    秦怀鹤视线往言微身上移,“你们是同学?”

    林棠:“我们是高中同学,还是最好的闺蜜。”

    言微闷着一张脸,转过身,走过去看孩子。

    秦怀鹤看着她的背影,略微卷唇。

    这副样子,是少看一眼,孩子会消失,还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多爱孩子?

    他内心有一瞬间的舒爽,言微并没有和她闺蜜要与他离婚的事儿,家人闺蜜都没提,想来,那些话也是做不得数的。

    因为这一声“你老公也在啊”,秦怀鹤看眼前这个女孩还算顺眼。

    林棠走过去,和她头挨着头,一起看婴儿。

    “好可爱啊,是不是像你老公多一点?”

    言微微滞,“看不出来。”

    林棠转头看秦怀鹤,“秦总,你家宝贝是不是更像你啊?”

    他指节在鼻下压了压,“我的女儿当然像我。”

    言微转身,依旧淡淡的,“秦怀鹤,你不是还要忙吗,先回去吧,我有话要跟林棠。”

    秦怀鹤胸口一个闷堵,她不介绍自己闺蜜便罢了,还开口撵他走。

    有什么话是他不能听的?

    难不成要跟闺蜜密谋如何与他争抢女儿的抚养权?

    他偏不如她的愿,“我今天不忙。”

    言微不搭理他,拉着林棠往沙发上坐。

    “过完年就开始找工作了吗?”

    “嗯,我爸让我进他们公司,我想先自己在外面试一试。”

    “自己试一试也好,你学历好,会找到好工作的。”

    林棠不以为然,“现在满大街的研究生。”

    言微有瞬间的失神,“是啊,但是你专业好,还是有竞争力的。”

    秦怀鹤干巴巴杵了一会儿,垂首一个低哼,迈着步子往外走。

    丁澄得了闫秘书的信儿,知道秦怀鹤要下来了,便回到车上,开着暖气预热。

    没一会儿,果然看到秦怀鹤大步而来。

    “秦总,拍照片了吗?”

    秦怀鹤敛着神色,把手机相册开,递给他。

    丁澄接过手机,“哎呦,这么可爱。”

    他的样子略显浮夸,秦怀鹤淡眼看着他,像是等着瞧他如何下嘴夸这么一个婴儿。

    丁澄知道夸人的精髓,要往细节上夸,“下巴尖尖的,瓜子脸,眼缝那么长,肯定是大眼睛,啧啧,大美女大美女。”

    秦怀鹤心里一松,好像堵着的心口得到了片刻的懈怠,他接过手机,细细瞧着,“你看着像谁?”

    丁澄:“像您,嘴巴鼻子都像。”

    秦怀鹤鼻腔一个清浅的气声,又细瞧了瞧,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洗脑了,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丁澄又补了一句:“眼睛像妈妈,都是拣着好看的长。”

    秦怀鹤觑着他,唇角绷不住往上一提。

    这一句多余了,眼睛都没睁开,像妈妈纯属睁眼瞎话。

    但是话好听,他也就不挑错儿了。

    半道上,丁澄和他汇报,恒亿老板李达兴又给他电话了,问他秦总这段时间的行程是否紧,想约秦总吃个饭。

    秦怀鹤:“先推了。”

    “好的。”

    丁澄又:“曾总监西南区缺个策划经理,想把恒亿那边的策划经理吴青园挖过来,他这人还可以,不知道您还有印象吗,以前带过言微,能力还是有的,外派就需要这样的实干派。”

    秦怀鹤隐约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但是这人太过老实,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招一个策划经理,也不需要经过他,曾总监这人还算靠谱,他不干涉他用人。

    人要成功,能力和野心缺一不可,这一点,言微倒是比她的上司强。

    秦怀鹤对着车窗自嘲扯唇,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自言微和他提离婚以后,总是想起初遇她时的样子。

    一想起来,一会儿好受一会儿难受。

    真是见了鬼了。

    到了晚上,秦怀鹤回渐青湖,一个人呆在那么大的房子,像个孤魂野鬼,实在没劲儿,索性找许骏腾他们出去喝一顿算了。

    到了那家娱乐会所,秦怀鹤把车钥匙给接待的人,熟门熟路往里走。

    这是许骏腾和人合伙开的会所,里面有一家隐蔽酒吧,还有一些娱乐设施。

    进了酒吧,他看到了几个熟面孔,林景仁的女朋友肖静宣,还有她的闺蜜苏允君。

    他回国读初中的那两年,曾经和苏允君做过同学,后来回国偶尔一起玩儿,苏允君除了有点大姐脾气,他对她的印象不好不坏。

    自从知道他妈有意撮合两人之后,他就开始烦她了。

    苏允君看见他,轻飘飘一个白眼儿,然后凑过去和肖静宣话,装作看不见他。

    许骏腾等人马上给他让出位置,然后拿牌出来玩游戏。

    肖静宣笑问:“怀鹤哥,怎么不带你那个女朋友过来?”

    秦怀鹤嘴角咬着烟,话里有些含糊,“带她做什么。”

    苏允君:“不会是坐月子呢吧?”

    他不搭理她。

    这么多人,就苏允君敢这么对他话,因为秦苏两家家世相当,两人又是初中同学,以前大家曾经开玩笑,两人是青梅竹马。

    许骏腾接嘴:“不能,鹤哥当爹,不会这么低调。”

    苏允君一个冷笑,“有什么好高调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敢给私生子当妈。”

    秦怀鹤两指一夹,吐出一口烟圈,看她的眼神冷了下来,“你想做?”

    苏允君一滞,“我做个屁!”

    秦怀鹤冷哼,“给我女儿当妈,每天要跪下来给她洗屁股擦屁股,你做得了吗?”

    苏允君气结,“秦怀鹤,你是不是有病!”

    “那你操什么心?”

    “……”

    许骏腾拍他的肩,“算了算了,鹤哥,玩牌。”

    秦怀鹤本就觉得胸口憋火,正无处发泄,偏有人不知死活,要碰上来给他泻火。

    他手往兜里掏手机,了一个电话,让丁澄通知亨川全线影院,把苏家出品的电影给撤档了。

    苏允君没想到他来这一招,气得脸色发白,站起来指着他,大声吼:“秦怀鹤,你算个男人吗!我跟你的事儿,和我爸有什么关系!”

    许骏腾使了个眼色,肖静宣把苏允君给拉走了。

    这一折腾,酒吧里玩乐的人都看过来了,还有人录像了。

    许骏腾:“算了鹤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这脾气。”

    秦怀鹤:“下次不要叫她来了。”

    “行。”

    -

    言微正在给孩子喂奶,微信弹出一条消息,有人在群里@所有人。

    那是恒亿的同事,用来吐槽吹水的群,辞职的时候她本想退出,但想到以后还会在同一个行业,退了有些刻意,设置消息免扰便罢了。

    她开微信,看到一个视频,一个漂亮女人正指着对面的男人骂,质问他是不是个男人。

    就算只看到男人的背影和半边脸,她依然一眼就认出那是秦怀鹤。

    骂他的那个,她也算认识,是苏允君。

    【好劲爆!我在壳动看到秦怀鹤了,被一个女的骂,他生私生子,贱男人什么的!那女都的要上去他了,最后被她朋友拉走了。】

    【哇塞!有钱人的世界咱不懂啊!】

    【真的假的?私生子耶!】

    【所以,有钱人都很乱的,秦怀鹤有私生子,并没什么奇怪,多少人想生人家还不要呢。】

    【就算再有钱,生私生子也很烂好么/鄙视/鄙视。】

    言微关上手机屏幕,她没有出声的算,虽然那些话大半都是给她听的。

    她的孩子不是私生子,别的孩有的关爱,她的女儿也都会有,即便是单亲家庭也没关系,她会加倍爱她。

    恰在此时,曾经一起呆过亨川项目的销售经理赵妙阳突然给她来电话,问她现在是否已经在上班。

    言微不确定赵妙阳是不是也听了私生子事件,才在这个时候找她,只还在照顾家人。

    “李总今天问我,你在做什么,如果还没上班,要不要考虑回恒亿?”

    “我暂时还没有算,替我谢谢李总。”

    赵妙阳笑道:“你知道吗,吴青园可能要被亨川挖走了,虽然是外派项目,但也比做乙方好。”

    言微不动声色,“是啊,挺好的,恭喜他了。”

    “你们没有联系了吗?”

    “嗯,很久没有联系了。”

    以前赵妙阳看出来吴青园喜欢她,偶尔拿话揶揄她,但后来发现她“眼界更高”,便没有再开这种玩笑了。

    “那你什么时候才出来工作,到时候帮你留意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估计还要几个月,谢谢你还惦记着我。”

    “惦记你,还不是因为跟你在一个项目很开心啊!”

    言微知道,她虽然是策划,却分担了赵妙阳不少工作,赵妙阳当然希望她能回去。

    她算岁岁满四个月,再出去工作,到时候找个住家阿姨带孩子,罗姐依然做爸爸的护工。

    辛苦一些,等岁岁上幼儿园就好了。

    至于秦怀鹤,以他现在的对立情绪,根本不可能好好和她谈离婚,而且,对于两家人来,刚结婚就离婚,必定难以接受。

    等他出国,慢慢冷静下来,到时候再和他好好谈谈。

    她并不恨他,到底,没有他,她的境遇只会比现在更差。

    只是,没有恨,也没有了爱。

    -

    过了几天,秦怀鹤接到秦中延电话,让他晚上回爷爷家里吃晚饭。

    秦怀鹤没办法找借口,家中有了第四代,他总该亲自回去和爷爷一声。

    饭桌上,吴曼云坚持要孙女取名“秦舒意”,她别的名儿要么不好听,要么就是太男孩子气,她不喜欢。

    他妈向来以自我为中心,总是强压自己的想法到别人身上,就好像不用秦舒意,她孙女就不能成为她理想的名门淑女一般。

    奈何秦怀鹤长期在国外读书生活,早就不受她言语挟持,这些年她吃了他太多钉子,知道管不动他,才稍稍改掉了些。

    秦怀鹤:“男孩子气也没事儿,顺口就行。”

    秦老爷子:“你们的孩,你们商量着决定,她妈要是不喜欢,你们自己取也不要紧。”

    “嗯。”

    老爷子又:“曼云,你当了奶奶,多过去看看孙女儿和她妈,你都不去看,让她娘家人看见,要我们秦家不关心自家孙女。”

    吴曼云不以为然道:“去看也没什么意思,她妈啊,一天不跟你几句话,干巴巴大眼瞪眼,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秦怀鹤拿筷子的手停滞下来,“她能有什么话跟你,以后你别去了。”

    吴曼云:“……我倒是好奇了,在你家里,她有很多话跟你?你倒,你们都聊什么,给我提供点话题,好让我下次去看孙女的时候,跟她妈也能上几句,不至于嘴巴都闷坏了。”

    秦怀鹤略微卷唇,噤声不语,下筷子吃自己的饭。

    他妈戳到他的痛处了,这会儿言微何止不跟他话,见了面还要撵他,还要跟他离婚。

    这才结婚多久,恩爱人设还没来得及立,就已经崩塌了。

    吴曼云:“岁岁以后可别像她。”

    老爷子问:“岁岁?是岁岁平安的岁岁?”

    “是。”

    秦怀鹤心脏如被人捶了一下,赫然抬首。

    岁岁平安……

    他和她断联了三个月,回国之后,她让丁澄给他送去了一张贺卡,上面写了四个字,就是“岁岁平安”。

    一股酸涩在他胸口冲撞。

    言微是想告诉他,他和她的孩子安然无恙啊,他怎么现在才明白过来。

    这一顿饭吃完,岁岁的大名还是没有确定下来,秦怀鹤驱车赶往公司,翻找抽屉,找到了那张贺卡。

    一只手绘的白鹤,白鹤脚边描了一个爱心,下面写着“岁岁平安”。

    秦怀鹤唇线轻扯。

    当时他让丁澄给她回了什么?

    年年有鱼?

    她什么都没有,心里该不好受吧?

    他开着车,眼前是闪烁繁华,他的神思开始缥缈。

    细算起来,言微怀孕,大概就是在这辆车上搞出来。

    他和她曾经有过一段如胶似漆的时光,她喜欢听他讲工作上的事情,调研,拿地,融资,开发,她两眼带着光芒,听得津津有味。

    和她在一起,他的确很惬意,但也远远不到定下来的时候。

    应酬太晚了,丁澄就会就近给他找个酒店套房,然后把言微送过来照顾他。

    她很会照顾人,给他摸额头,给他擦脸,喂他喝水,她的手很软,就像现在对待女儿这样,生怕伤着他一般,轻轻拂过他的皮肤。

    “秦怀鹤,都了少喝一点酒,你为什么总是不听呢?”

    温声细语的,不是谴责,更多的是心痛。

    他会做措施,但总有那么一两次,情到浓时,克制不住自己。

    有一次刚出差回来,他在半路接上她,把车开进车库,他熄了火。

    几天不见,闻到女孩身上的馨香,淡淡的,如白玉兰香,他有些控制不住,在昏暗里亲她。

    她早已经不再笨拙,搂着他的腰回吻他。

    车座被放倒,他压了上去,手指头翻越她的裙摆。

    她大概以为,都到家门口了,亲一下总归可以上楼的,但是他没有松开她。

    箭在弦上,她面红耳赤地拦住了他,“不可以……”

    他咬着她耳垂,“为什么不可以?”

    在他这里,没有什么不可以。

    三两下,她软下来了,最终依了他。

    他仍记得那一个晚上,才下过一场磅礴大雨,空气有草地潮湿的味道,风有些凉,她额发却湿透了。

    酣畅淋漓。

    那时候,应该是危险期,她言语间有些担忧,想出去买药,他却没有放在心上,一整天都没有给她出门。

    -

    秦怀鹤带着冬夜的寒气进了电梯,电梯徐徐往下,电梯里油光可鉴的镜子,有男人的挺拔身姿。

    言微是爱他的,不管是报恩还是一见钟情,见色起意,她都是爱他的,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他?

    时间刚过九点,除了婴儿的啼哭声,月子中心静悄悄的,闫秘书也已经下班回家。

    他驻足在她房门前,侧耳听了听,一点声儿也没有。

    就算孩子睡了,她总不会睡那么早。

    他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他开门,她正倚靠在床头,手里摊着一本书,那绘画看起来应该是育儿书。

    言微没想到是他,后背挺直,挪动双腿下了地。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终于学会敲门了,真是难得。

    秦怀鹤单手插兜,“这个时候怎么了?”

    言微眼睫往一旁闪。

    一路上,秦怀鹤想着好好跟她话,可她这个神色,落在他眼里,像是一个不耐的白眼儿。

    他略微卷唇,“过来和你商量一下,孩子取什么名儿,明天要去上户口了。”

    她顿了下,“明天吗?”

    按规定,初生儿要在一个月之内上户口,岁岁不过才半个月大,就算明天上户口,也没必要连夜过来商量。

    他开手机,递过去给她,“明天,你看看,哪一个合适?”

    言微接过手机。

    【秦舒意,秦依媛,秦听澜,秦言墨,秦清尔。】

    她一眼就看到了“秦听澜”,这名儿挺特别,大气,重名率应该也不高。

    “我觉得秦听澜挺好的,听起来很大气,你觉得呢?”

    秦怀鹤闲闲扯唇,“我不觉得,女孩儿用不着大气,这名儿听起来像个男的。”

    “……”

    她妥协了,目光又垂落到手机屏幕上,“秦依媛……”

    秦怀鹤:“这个最先淘汰,什么一元两元,我女儿就值那么点钱?”

    言微淡淡看他一眼,淘汰的他不早点儿,还留着给她看做什么?

    “那就秦清尔吧,很文雅。”

    她想,这总该适合姑娘了,看他还能挑出什么毛病。

    秦怀鹤压着眼看她两秒,“我妈喜欢秦舒意。”

    “……”

    “她秦舒意更适合名门淑女。”

    言微熄灭手机屏幕,递过去,也不看他,淡道:“可以,我没意见。”

    他大可不必来这一趟,反正她的意见又不重要。

    秦怀鹤接过来,连手带手机一起揣兜里,唇边一抹闲散笑,“我有意见,做什么名门淑女,累不累啊。”

    言微不出声,朝吧台走去,拿起水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在秦怀鹤的世界,她了不算,他妈了不算,谁都没用,只有他秦怀鹤了才算。

    她知道他为什么来了,就是单纯为了来消遣她的。

    男人的脚步声跟过来了,他微哑的声儿离得很近,“我选秦言墨,言墨研磨,有墨水味儿,以后让她多读书,跟不上你,至少也要比她那没有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爹强。”

    言微端起水杯,送到唇边,抿了两口,淡淡:“你都定了,还过来问我做什么?”

    秦怀鹤朝她单薄的肩背贴了过去,胸口柔滑的线衫轻蹭着她的棉质睡衣,喉间滚出一声低哑的笑来,“你给她取名儿的时候,问过我的意思了吗?”

    言微往前挪了些,腰间贴着冰凉的大理石吧台,略微转脸,“你不必这么礼尚往来,都让给你就是了。”

    是了,秦怀鹤怎么甘心落了下风。

    秦怀鹤在她身后慢慢吸气,哑掉的声儿有些撕裂,“言微,岁岁平安,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