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是笨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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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澄抱着岁岁,走的是总裁专用电梯,从知道言微怀孕,他一直叮嘱闫秘书,秦总的私生活要严格保密,曾经有一段时间,亨川秦怀鹤有一个私生女的传言传得很凶,秦怀鹤出国后,这个传言沉寂下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故而,除了闫秘书,公司里并没有人知道秦怀鹤有这么一个婚生女儿。

    为免人多口杂,丁澄遣退了带岁岁来的保姆,他想着,这么一个娃娃,他和秦总能搞定,搞不定还有闫秘书,她一个当妈的总该没问题。

    出了电梯,前台的姑娘问:“哎呀,这是谁家宝宝啊?”

    丁澄随口道:“我家的。”

    “你家的?”

    “嗯,给秦总看看,以后能不能做他儿媳妇。”

    前台姑娘忍不住乐,“乱来啊你,秦总都没结婚,要什么儿媳妇。”

    丁澄才扯着嘴笑,猛地瞥见一条清凌凌的口水从岁岁嘴里滴答到他肩头。

    他头皮一麻,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头,果然,肩头已经湿了一块,怪不得在电梯里就凉飕飕的。

    丁澄一个哆嗦,脚下加快了速度。

    这人长开了,肉乎乎的脸蛋,一张吧唧乱动的嫩滑嘴,再加上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珠子,到处提溜,十足可爱。

    除了那流不尽的口水,称得上是一个漂亮宝宝。

    秦怀鹤正在看材料,听见敲门声,心神微动,站起身来。

    “秦总,美女来了。”

    他咽一下喉,“嗯。”

    秦怀鹤从丁澄手里接过那不点,抓着她咯吱窝,扶坐在办公桌上,细细瞧着她,试图寻找她时候皱巴脸的痕迹。

    转瞬他就笑了,几乎寻不着了,人穿着一条嫩黄色连体衣,脸蛋和胳膊腿儿,哪哪都是肉,嘴翕动着,发出奇奇怪怪的“噗噗”声。

    秦怀鹤冲她点着下巴,“叫爸爸。”

    岁岁黑溜溜的眼睛对着他,充满了新奇。

    他学着她,对肉脸“噗噗”吹了两口气,“岁岁,叫爸爸。”

    岁岁突然咧开嘴笑了,嫩嫩的牙龈,一颗牙也没长。

    丁澄笑道:“她以为您在逗她玩儿呢,看她笑得多开心。”

    秦怀鹤把她抱进怀里,怀里的人肉实嫩滑,还带着一股奶香味儿。

    他埋在她肩窝处,鼻子吸吸,笑:“爸爸,爸爸,都五个月了还不会叫爸爸,你是笨蛋吗?”

    丁澄:“五个月还不会吧,不得两岁才会话?”

    话音方落,不点扑腾着口水,发了一声含糊的“ba——ba——”

    秦怀鹤心口一麻,待回过神来,把女儿抱开了些,眉眼舒展开,“这不是会叫了,叫,再叫一个。”

    丁澄赶紧给父女俩抬高轿子,“哎呦!秦总,我们岁岁是神童啊!天才啊!”

    秦怀鹤照单全收,“你没见过吧,问问闫秘书,她儿子多大会叫爸爸。”

    “她儿子肯定还不会叫,我表姐家那孩,两岁多还不会叫呢。”

    秦怀鹤隐隐得意,“闫秘书在公司吗?”

    “她出去送材料,还没回到。”

    丁澄又:“秦总,言微,岁岁还不能坐太久,让她趴着好一些。”

    秦怀鹤闻言顿了下,把女儿抱起来,走向接待区的黄花梨沙发。

    沙发上是绒布垫子,正好给岁岁趴着。

    一条口水滴答下来,快滴到沙发,秦怀鹤赤手空拳去捞,下意识把那条拉丝口水甩到地上。

    他指头揉捏,还带着黏腻,“她妈送到楼下的?”

    丁澄头皮又是一麻,赶紧抽了一张纸巾送到秦怀鹤手里,“没有,保姆送过来的,言微上班去了。”

    秦怀鹤眉头微锁,“她上班了?”

    “嗯,听保姆刚找到的工作。”

    秦怀鹤看着女儿的肉脸,略微卷唇,“到哪里上班?”

    丁澄:“她没,找机会我问问。”

    秦怀鹤哼一嗓子,淡淡:“不用问了。”

    “好的。”

    又过了一会儿,秦怀鹤突然问:“什么味儿,你闻到了吗?”

    丁澄吸吸鼻子,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拉屎了?”

    秦怀鹤略一迟疑,伸出手,有些笨拙解开连体裤,又扯开尿不湿。

    黄黄的一滩。

    空气中的酸臭味儿更浓郁了。

    丁澄即便谈过上百亿的项目,看见婴儿的屎也是头一遭,有些束手无策,“秦总,我个电话问问看,闫秘书到了吗。”

    秦怀鹤面色没有什么波澜,“我抱着她,你来脱尿不湿,包着屎能舒服?”

    丁澄只好硬着头皮去脱尿不湿,他低着头,拿出认真对待大姐的样子,视线却撇向一旁。

    他从来没有闻过这么令人窒息的味道,只能使劲憋着气儿。

    尿不湿褪到岁岁的肉腿,猝不及防一声响屁,带出了稀黄的屎,喷到丁澄的手上。

    丁澄瞳孔地震!

    闫秘书像救命菩萨一样出现了,哭笑不得抱着孩子收拾,“尿不湿不是这么脱的,解开就行了,这样弄得多脏啊。”

    秦怀鹤觑着丁澄,“我哪里不对劲呢。”

    他来这么个马后炮,丁澄只觉冤得慌,手上隐隐带着大姐的余味,他真想把手泡香水里腌一天一夜。

    一通折腾,岁岁开始嚎啕大哭,闫秘书给她喂了奶粉,才算安生了。

    秦怀鹤看着闫秘书怀里迷瞪过去的女儿,两指捏着包被一角盖上她的脚丫,问:“闫秘书,你儿子多大会叫爸爸?”

    闫秘书想了想,“不记得了,一岁多吧。”

    秦怀鹤:“岁岁现在就会了。”

    闫秘书:“……那真厉害。”

    岁岁睡在沙发上,秦怀鹤守在一旁,略一摆手,“出去吧。”

    闫秘书和丁澄并列而行。

    “闫姐,你儿子拉屎臭吗?”

    闫秘书:“废话,谁的屎不臭。”

    丁澄摇头,压着嗓:“不,我的没有岁岁那么臭,她那简直是生化武器,我刚才差一点就中毒身亡了。”

    闫秘书忍不住笑,“放心吧,中毒身亡,秦总会给你算工伤的。”

    丁澄咬牙,“就冲孩这屎,这辈子我丁克到底了,明天我就跟秦总,让我收拾屎,那是另外的价钱。”

    “哟,摸一回屎,你还想提薪啊,你年薪够高的了,别让我这种杂狗嫉妒死。”

    丁澄想了想,“不提,提薪也干不了那活儿。”

    -

    言微第一天上班,心里再惦记女儿,也不敢丢下工作跑出去找她,闫秘书给她发了一张岁岁酣睡的照片,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澜湾里占地三百亩,体量不算,分三期开发,其中一期和二期为住宅项目,三期规划做商业和公寓。

    因为位置较为偏远,湾城老市民对这种荒地项目一向不怎么感冒,倒是在湾城工作的年轻人们比较中意这样的新区。

    面粉贵面包自然不会便宜,因为地价不便宜,澜湾里定位为中高端项目,客户群体定位主要在湾城落户定居的新市民,这批人学历好,工作好,对生活品质也有要求,相比地段,他们更看重楼盘的综合实力。

    澜湾里的销售经理李林柳看见新来了一个策划,也不怎么搭理她,只让她自己拿项目资料看。

    在地产行业,销售为王,其他部门都要为销售服务,特别是如今高效复制的标准化流程下,策划已经被视为杂岗,更别谈创造性了。

    言微深知,在销售们眼里,不过是换来了一个杂的罢了。

    没什么人搭理言微,她拿项目资料看完,又看了前任策划写的销售辞和销售百问,便自己出去看项目实地。

    五月的日头已经火热,看一圈回来,言微衣服就湿了,再加上涨奶,身子像一个泡在热水里的石头,又黏又痛。

    她进销售中心,正巧碰上销售们站成一排开会。

    李林柳冲着她:“那个谁,过来帮我们录个视频,等会儿结束喊口号的时候再录。”

    言微走过去,接过她的手机,“好。”

    “进场两个月了,积累的客户远远达不到公司的要求,你们的都对,地铁不通,就一辆破烂公交到这里,就算有看房车,客户都嫌麻烦,那就坐吃等死吗?你们是置业顾问啊,是销售啊!主动出击会不会!电话,发传单,不要等策划把广告投放出去,等他们就死了!”

    几道目光朝言微看了过来。

    言微不过眨巴一下眼,身子一动不动。

    这些话她无所谓,她难受的是自己的身体,动一下就痛。

    “现在没有人跟你们抢,等加入新的销售团队,你们才知道,一天接不到一组客户是什么感觉。”

    有人问:“加哪一家啊?”

    李林柳:“现在还不确定,可能是两家,至少也有一家。”

    等她把手机送到李林柳手里,李林柳问了一句:“你原来是哪家公司的。”

    言微:“恒亿。”

    “恒亿哪个项目?”

    她才回答,李林柳立马扯嘴笑了,“那个尾盘啊,我以前卖过第一期,当时还挺好卖的,我带的那几个人都挣到钱了。”

    言微:“看出来了。”

    当然好卖,当时吹牛有一个好学区,最后没有了,她们不知道为这群前任销售抹了多少屁股。

    李林柳典型的销售老油女,自信甚至自负,“那几个赚到钱就跑了,我舍不得跑,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亨川的老板太帅了。”

    言微一时失语,“嗯。”

    “你们没见过他?秦怀鹤。”

    她笑了下,“见过,很少。”

    “他这人很少到项目,一年能见他两回,算是运气爆棚了。”

    言微点头称是。

    她曾经也以为她运气爆棚,最后还不是离了婚。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不存在的。

    从销售中心出来,她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给丁澄电话。

    “丁澄,我现在去接岁岁,等会儿你帮我把她抱下来。”

    “没问题。”那一头的丁澄口气有些为难,“就是,秦总想让我问一下你,岁岁平时都吃什么,为什么她那么——馋?”

    言微:“呃?”

    “秦总在吃下午茶,她老是抢他的东西啃。”

    言微:?

    一个微哑的男低音从话筒钻进她的耳膜,清晰可闻。

    “你就问她,是不是平时都饿着孩子,养不起就给我养。”

    言微一口气堵在胸口,那两块大石头更是胀痛难忍。

    她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丁澄,她才五个月,就算馋死,也不能乱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