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又给我一刀,你就这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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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达最终没揍到赖伟,当天下午,赖伟便被抓了。

    雅在当天下午醒过来,言微没见到她,除了警察进去录口供,医院不让其他人探视。

    待几人从派出所出来,天已经黑了。

    汪达:“怎么样,吃个饭开夜车回去?”

    言微有些犹豫,她有工作,而且原定的,姑姑第二天就要来家里,要见秦怀鹤一面,可她又惦记着见雅一面,明天就可以探视了。

    汪达啧一声,“她有什么好看。”

    “她毕竟是我公司的人,无父无母,又经历这么一个大坎,我担心她以后一蹶不振。”

    秦怀鹤哼一嗓子,“她是不能一蹶不振,还得振作起来,等着应付官司。”

    言微唇线一敛,“不是了,她也不知道充电宝里面有窃听器。”

    “就算她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是她拿进来的,后来知道了,总该报警,怎么还躲起来了。”

    “她敢报警的话就不会自杀了。”

    警察,赖伟拍了雅很多视频,一直威胁她,她无力反抗,才会自杀。

    秦怀鹤提嘴一哂,“都敢自杀了,还不敢面对,你们公司的人这么脆弱?”

    言微怔了下,不答反问:“秦怀鹤,如果是亨川的员工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也要告吗?”

    秦怀鹤停滞片刻,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双橙色羊毛袜,往她怀里塞,一个气声,“我们亨川不招这么胆的人,你把袜子穿起来。”

    言微对着没拆包装袋的袜子怔住了。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拿在手里挺厚实,再加上这乡土橙,看着怪暖的。

    只是和她这一身实在不搭,她从来没穿过这么艳丽的袜子。

    汪达有些不耐烦,“管她呢,先去吃饭,我饿了一天了。”

    言微面上浮现一层暖意,“走吧,我请客。”

    三人没走远,就近在饭馆吃了一顿当地菜。

    走出饭馆,汪达掏出一根烟,才要送入嘴里,半途停滞两秒,转身递给秦怀鹤,“来一根。”

    半天下来,又一起吃了顿饭,两个男人不再冷眉相对,但也仅限于正常话。

    秦怀鹤接过烟,等着他给点上火,及其自然的神态。

    汪达给他点上火,给自己也点了一根,突然背过身呸了下。

    言微正在看手机,落后了好几步,听到声音,抬睫看了一眼。

    两个男人正各自吞云吐雾,看起来相安无事,也不知道那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亨川的置业顾问给她发来信息,让她去领那两层写字楼的产权证,一层十二套,两层一共二十四本,厚厚的一叠。宁凯锋也给她发了几张图片,延嘉在亨川世纪的新办公室已经装修得差不多,年后就可以按期搬迁了。

    言微这一天的心情大起大落,在寒冷的冬日填饱肚子,她总算从那虚无里回到尘世中,往天上望去,灰霾被夜幕侵袭,早就不见踪影,天空似乎比白日里看到的还要高远。

    “秦怀鹤,你看,我们的新办公室。”

    秦怀鹤扫了一眼,“嗯,我去看过了。”

    言微拿手机的手停顿在半空,“是吗,什么时候去的?”

    秦怀鹤抬起下巴,对着夜幕,吐了一口烟圈,“昨晚,带岁岁去看了。”

    她收起手机,“你觉得装得好看吗?”

    白烟很快消散在暮色里,他:“挺好。”

    言微突然问:“你抽的是什么烟?”

    秦怀鹤把烟嘴拿开了些,在夜色中微微眯起眼,“和天下。”

    她仰着脸,寒凉月光覆在她洁净的脸上,如羊脂白玉。

    “好抽吗?”

    秦怀鹤目光一沉,“来一下?”

    言微顿了下,点头,“嗯。”

    他嘴角往上一提,把烟嘴送到她唇边,指腹似有若无擦过她的唇瓣,“试试。”

    言微吸了一口,浅浅的在口腔里含着,微麻,还掺杂一点无法形容的醇香。

    秦怀鹤舌尖抵在两唇之间,看她吐出一口浅薄白雾。

    他没有把烟拿回来,“咽下去试试。”

    她又吸了一口,尝试咽下嗓子,这一下,她呛得连咳了几声。

    秦怀鹤喉咙溢出一声笑来,弯下腰去拿烟,“还是给我吧。”

    两人贴得很近,像是一对在马路边闹纠缠的情侣。

    言微一手搂上他的脖子,靠在他臂膀里,把烟送回他嘴边,“少抽一点儿。”

    身后突然又呸了一声,气势比刚才还足。

    秦怀鹤张嘴,把烟咬进嘴里。

    下一瞬,脖子就往下一沉。

    言微双臂攀着他的脖子,凑近他鬓角处,与他咬耳朵:“我没有和汪达谈过恋爱,从来没有。”

    顶上的路灯坏了,对面还是黑幽幽的断头路。

    两人在有限的光线里无声对视。

    他鼻腔冲出一个嗤声,“你让他拉手,你冤枉吗?”

    她目光恬淡,“可是他是我朋友,又不能砍掉他的手。”

    “你非得选他做朋友?”

    “我的朋友不是选的,我的朋友很少,从到大都很少。”

    秦怀鹤嘶的吸气。

    言微又凑近了,似乎是在安抚他,“有时候,我也很烦他。”

    汪达很不爽,“你们要当面我坏话,先把医药费误工费结一下。”

    言微回过头,“回去我就给你结。”

    “回什么去,现在结不行?你非得赖几天,从你老公那五百万拿。”

    秦怀鹤拧眉,“给他。”

    言微只好问:“多少?”

    汪达顿了下,“我很贵的。”

    “很贵是多少?”

    “我算算。”

    这一算就回到酒店了。

    汪达把车钥匙扔给秦怀鹤,转头对言微:“我先开你的车回去了,懒得等你们。”

    “……行,你吃草莓吗?”

    “不吃。”

    “你慢点开车,到了和我一声。”

    汪达摆手,拖着腔调回她:“别担心我,先担心担心你自己。”

    言微拿着秦怀鹤的车钥匙,从后尾箱拿了一筐草莓,和他一起上楼。

    咔哒一声,她才放下草莓,便被男人围困在角落。

    他把她掰过来,拿鼻尖压鼻尖,嗓音低哑,“言微,我是你的谁?”

    刹那间,言微眼角泛出咸湿的泪,“你是……我很重要的人。”

    他把她往他身上压,胡茬在她唇边磨蹭,话里有些含糊不清,“多重要?重要到出了事,你叫别人也不叫我?”

    “不是的……”

    大掌沿着她薄薄的脊背往下,翻越厚实的大衣去触碰她。

    窸窸窣窣间,衣物失去了规整。

    她的指尖划到他喉结,耷在他肩窝,绵软无骨,“赖伟把录音发给了汪达,汪达问了我,我喝酒了,就让他开车送过来。”

    “喝酒了叫他送?”秦怀鹤在她耳朵尖哑声笑,“言微,我忍你够久的,你又给我一刀,你就这么对你重要的人?”

    言微攀上他的脖子,软着声儿,“你让我手下留情了,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你要是介意,以后我不让他送了。”

    三言两语,秦怀鹤眉间那点郁色杳无声息抹平了。

    他胸腔起伏,“怎样手下留情了?”

    手下留情了,她给他留下了命.根.子。

    他垂首,将她破碎的呼吸尽数吸进嘴里,一下一下勾缠她的舌尖,尔后卷入唇中,慢慢扫弄。

    暖气未热,言微暴露在冷空气里,腰间不经意触及冰凉的墙面,她抬着下巴,唇齿间禁不住溢出一声低呼。

    “凉……”

    秦怀鹤勾着她的下巴,看进她眼里,她在压制自己,那眸里分明已是情.潮涌动。

    他低叹,咬着她的唇角,慢慢游离到她耳畔,低低了一句流氓话。

    言微耳根发烫。

    “我喜欢听见你那么叫。”

    深更半夜,两人下楼退房。

    言微把草莓送到秦怀鹤嘴边,“你吃一个,挺新鲜的。”

    秦怀鹤低睫,“都这个时候了还新鲜?”

    “嗯,天气冷。”

    他咬了一口,眉头皱巴起来,“上当了,酸。”

    言微笑了,“草莓就是这样,岁岁也不喜欢吃。”

    “猪八戒有不喜欢吃的?”

    “她也不是什么都吃,酸辣的她都不吃。”

    秦怀鹤点头,唇线微勾,“她像我。”

    “过了年,我算送她去上早教课了。”

    “随你。”

    “有时间我想考A大的研究生,我们辅导员的话,我总是忘不掉,不读研总是遗憾,我担心再过几年,脑子不好用了,心有余力不足。”

    秦怀鹤点着下巴没出声,心底有些许酸意。

    他是她重要的人,但是她的规划里没有他。

    很快他便释怀了,还没到时候,该做的他都没有做,这个时候,不能强求她。

    第二天,言绵做了一大桌子菜,迎接秦怀鹤上门。

    秦怀鹤一到家,便被女儿拉着手往楼上带,要给他看妈妈新给她买的洗澡盆。

    秦怀鹤:“你人不大,用得着那么多洗澡盆吗?”

    岁岁“爸爸,不是岁岁的洗澡盆,是保罗的洗澡盆。”

    “什么保罗。”

    言绵笑:“保罗是她的玩偶,表舅妈给她买的,像婴儿那样的宝宝,她最爱那个了。”

    秦怀鹤哭笑不得,“你不是最爱熊吗?”

    岁岁煞有其事给他解释,“熊熊不可以洗澡,它有毛毛,保罗可以洗澡,他是光的。”

    “噢,光的。”

    进了卫生间,玩具水盆里果然躺着一个光溜的人型玩偶,水上还漂浮着一些红萝卜,汤勺之类的玩具。

    岁岁拉他的手蹲下来。

    “怎么洗?”

    她拿着那个喷头,有模有样给保罗洗脸蛋,洗脖子,又翻了个面洗屁股。

    “不错啊,洗好了吗?”

    岁岁咧开嘴,露出两排牙,压低了声音,跟爸爸:“爸爸,偷偷告诉你,保罗的脑袋可以装水。”

    “噢?”秦怀鹤挑眉,一脸兴致盎然的样子,“怎么装水?”

    她抓着保罗的头和身子,两手使劲儿,“这样……”

    秦怀鹤眼睁睁看到保罗的脑袋被迫和身子分离开来,放到水盆里装水。

    水进入保罗的脑袋,咕噜咕噜冒着水泡,画面实在有些惊悚。

    秦怀鹤眉心微跳,出声给她叫停,“秦言墨,你下去,叫妈妈上来一趟。”

    “叫妈妈上来呀?”

    “对,叫妈妈上来,你就爸爸不会给人洗澡,让她上来教教爸爸。”

    岁岁懵懵懂懂,“爸爸,你不会洗澡吗?”

    秦怀鹤看着水盆,实在有些不忍直视,点头,“爸爸不会。”

    岁岁站起来,甩甩手里的水,嘴里嘀咕:“你都这么大了,你是笨蛋吗?”

    秦怀鹤瞬间僵硬。

    你是笨蛋吗?这是他以前经常她的话。

    这人精原封不动还给了他。

    岁岁真的遗传了他,言微给他生了一个他。

    秦怀鹤抹了抹下巴,“赶紧去叫妈妈,不然不给你买好吃的。”

    岁岁噔噔噔跑到楼梯,扶手也不抓,短腿下了楼。

    言绵看得心惊肉跳,“岁岁,你慢点儿!”

    岁岁下到一楼,飞快跑到妈妈餐厅。

    “妈妈!爸爸叫你上去!”

    言微正在摆盘,闻言看向她,“上去做什么?”

    岁岁气喘吁吁,肚子一鼓一鼓,“爸爸叫你……叫你上去,给他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