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A+A-

    盛南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哪怕助理在耳边提醒:“盛总,有人在后边叫你。”

    “你听错了。”男人声线没有起伏非常平静。

    言慈被甩在人群后方,站在原地,手脚有些僵硬,她咬着牙看着那道远去的高大背影。

    “盛南。”

    这一声,是言慈哆嗦着唇有些狼狈叫出来的。她不能确定他有没有听见,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没有回头。

    适可而止吧?

    他变了,你也变了,就此收手你们不应该再有交点。

    他变得冷漠又没有轮廓,而你变得骄纵又受不得半点委屈。

    那一刻,言慈甚至有个奇怪的念头,要是他不回来多好,那她依旧是被捧在神坛的阿言,没有人会找那个死在过去的丑陋言慈。

    但是他回来了。

    就那么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

    满腔血沫味儿蔓延,牙根是咬了又咬。

    现在,怎么办。

    他回来了。

    他要找那个丑逼。

    他要撕开你所有过往窥探窥探。

    *

    那天,言慈在他公司楼下等了整整一天。

    暮色降临,大雨倾盆。

    办公室里,一道挺拔身影立于落地窗前,黑眸凝视着大雨将整座城市倾盆,他问,

    “她还没走?”

    助理,“没有,需要赶她么?”

    盛夏大雨无情,办公室里却寂然一片。

    安静好一会儿,才又听见他轻声问一句,“查到没有,那女人和我要找的人是什么关系?”

    又是安静。

    助理踌躇半晌,:“不瞒您,可能是老爷那边的人动了手脚,几乎查不到任何关于您要找的人的一点信息。”

    “废物。”

    盛南闭眼,面色冷漠。

    助理叫温明,也是一年轻高壮伙儿,被这么一训,硬是搞得他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再度睁眼,仍是窗外铺天的雨幕,他缓慢地:“哪怕这座城就这么大,但要完全抹去一个人的痕迹,又是谈何容易。”

    “您得对,但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别讲。”

    气氛顿僵至冰点。

    可能是觉得自己待人太过苛刻,盛南微叹,转过身走到休息区的沙发坐下后:“你。”

    温明:“老爷又给你安排相亲了,这一次是名媛宋姐。”

    是的,又。

    盛南手执茶杯,刚好送到唇边又停下了,“我对女人有多恶劣,他不知道么?”

    “老爷。”温明如实讲,“老爷总有女人喜欢你这一款,不管你再怎么折腾,他总有法子往你身边送女人。”

    三年前温哥华,盛南顶替老盛总,继位接手HK财团起,温明就在盛南身边做事了,要了解,那他可能是公司上下最了解眼前这位的人了;这位人冷话少,做事比老盛总更雷厉风行,起初高层里还有不服的,过一段时日后,便再也听不到风风雨雨了。

    至于女人,那是真的态度恶劣,尤其见不得那种矫揉造作白莲皮绿茶馅儿的。多年来,温明已经数不清,亲眼见过盛南冷漠厌恶地甩开多少美人了。

    有一次酒局上,一混血美女见盛总有几分醉意,便铆足力气往盛总怀里面贴,刚贴上去都还没热乎,就被盛总提溜着领子甩开了,甩得混血美女脑门磕桌角撞好一个大包出来,而他家盛总呢,也只是淡笑着了句抱歉失手。

    “不去。”

    盛南的声音拉回温明思绪,见盛南喝口茶后慢悠悠地,“转告老爷子,他那么热衷于相亲不如自己去,不准还能体验下老来得子的喜悦。”

    温明:“......”

    他知道盛南是怨老爷的,至于原因,得是陈年旧事了。

    -

    暮色由深蓝转为浓重的黑,混着雨水倾倒得比什么都快。

    言慈站在HK大厦门口,等过又等,最后干脆冒雨顶着包跑到停车场门口的亭子下等着,他总要下班,总要回家。

    那辆黑色宾利慕尚着车灯朝出口徐徐而来。

    言慈几乎忘记自己穿的是裙子和高跟鞋,她冲进雨中,雨水迷进眼让她看不清,但她知道宾利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

    突然冒出来的女人,令温言心里一紧,赶紧踩了刹车,“盛总,好像是昨天晚上那位阿言姐。”

    阿言。

    他反复在心中咀嚼这名字,言?

    宾利慕尚的车头几乎贴着女人膝盖停下的。

    要不是这大雨,定能看见言慈此刻脑门上是一头的细汗,她绕到后座,双手趴在车窗上用力敲着,车窗里是男人矜贵又寡情的一张侧脸。

    言慈几乎在赌他会不会开门。

    在盛南的余光里,女人情绪激动,不知怎的,他就想到年少时自己在大雨中追着母亲车跑的场景。

    “盛总,继续走还是......?”

    犹豫近十秒,盛南身体一动往里面挪位置,然后顺手开车门,除开雨势声外就是女人戛然而止的声音。

    “盛南——”

    言慈拍的动作顿在空中,她还以为他会直接走掉。

    盛南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

    对视一番,相望两无言。

    那一瞬间言慈感觉非常奇怪,她居然能在震耳欲聋的雷声里听见自己心跳声,清清楚楚的,听见心跳逐渐加速,在他平静的目光里渐渐失控。

    “有话?”

    破沉默的还是盛南。

    言慈回过神,喉间哽一下,然后:“我有。”

    盛南长腿交叠着,姿态慵懒地看着她,抬手一个动作示意她上车,目光不明不暗也难辨情绪。

    从开车门到关车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灌得车里满是寒风,温明从后视镜里察觉到男人似皱微皱的眉头,立马拿伞下车,在后备箱里拿出准备好的羊绒毯替男人盖在双腿上,并嘱咐,“盛总,您当心。”

    言慈浑身湿漉漉的,头发滴水,她却怔怔地看着男人腿上盖着的那条毛毯,不由自主地问:“你腿怎么回事?”

    那口吻,自然得像是问相识多年的旧人。

    重新坐回驾驶座的温明正好听到,主动对言慈解释,“盛总年少时期腿脚受过重伤,痊愈后一到雨天就会疼痛难耐。”

    年少时期?

    她怎么不记得他受过伤。

    耳边倏地响起男人冷漠的声线,“温明,开你的车。”

    温明自知多嘴,回过身发动引擎启动车辆。

    盛南看向言慈的视线里,总有些耐人寻味,发现言慈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腿,“你貌似很关心我?”

    言慈心中咯噔一下,没有做声。

    静默半晌后,言慈重新看向盛南:“至于我为什么会找你,你应该知道,我觉得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讲道理。”

    “讲道理?”

    盛南冷嗤一声,闲适又随意地睨着她,“你昨晚撞我车蓄意得罪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和我讲道理?”

    作者有话要:我昨晚做梦都梦到你们给我留言,我错了(跪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