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那一巴掌像是地雷片区的引线,被言慈成功点燃,然后接二连三的上手扭接踵而至,言慈从到大都是挨的一方,现在突然人一巴掌被还手后,就没有任何招架之力,被两个人占着便宜,那两人一边还一边尖叫,仿佛被的是她们一样,就算是一人难敌四手,但是言慈仍是拼命反抗一番还手,能踢一脚是一脚。
等能阻止闹剧的人出现时,现场已经不是三人撕,而是变成多人混战了,有人上前去帮言慈的忙,和对面的苏苏周悦得不可开交,人有五六个,苏苏只盯着言慈,中间被人隔开后,索性伸手从空隙钻过去,一把扯出言慈的头发,起先头皮整个儿都是麻的,疼痛感是随后才到的。
言慈后知后觉地开始尖叫。
孙社长挺着肚腩挤进女厕,人敦实直接一个挤进几人中间,声音放出来,“干嘛呢都干嘛呢!大老板在呢!”
闻言,几人在收手时还不忘在对方脸上来两爪子。
只有苏苏还不肯送开言慈的头发。
孙社长嘴巴里面哎呀连连,直接用手去用力拍苏苏揪言慈头发的那只手,“你还不放!撒开!”
苏苏面红耳赤的,不情不愿地一把撒开头发还不忘推一把。
言慈连连后退。
高跟鞋没站稳见势要倒。
没有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而是撞进坚实温暖的怀抱里,那味道太过熟悉,几乎不用回头就能知道是谁,一双温凉的手同时握住言慈双臂稳住她的平衡,头顶上落下的嗓音低低沉沉的,“当心。”
那一瞬间,仿佛回到多年前。
不过也只一瞬,言慈就条件反射地脱离开他,远离他施以的援手,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她可不想再有什么流言蜚语。
盛南抿着唇,收回手插丨进裤兜。
众人视线都在他身上,看吧,大家可不会用这样的目光去看一个普通人,每次从那些目光里,言慈就知道两人不是一路人。
苏苏一下就蹬着高跟鞋冲到孙社长和盛南中间,呜泱泱地就开始告状,言慈如何如何恶劣呀,居然敢在公司里主动人,还把脸凑给两人看,要他们看自己的脸被那一巴掌扇得如何伤势惨重,孙社长可不想老板来处理漫画社里的这些破事,女人间蓄力已久的明争暗斗爆发了而已,他能什么?
况且呀,现在也没摸清楚老板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他偏袒谁也不好阿是不是?索性就挥挥手让大家散了,到此为止。
言慈顶着一头被抓得乱糟糟的头发,去洗手台上拿自己的包,她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
“散了?”
一声低笑,透着疏离和冷漠。
那一刻,明明近二十号人在场,可就偏偏静若坟场只能听见众人呼吸声,女洗手间本就有些阴湿,此刻更是让人觉得有寒气从脚底缓慢爬起。
大老板开腔发话,哪里还有人敢散?
孙社长算是能沉住一些气,能做到这位置上的人多少有点东西,他扫一眼众人都不大好的脸色,然后主动询问男人,“盛总,您看怎么办呢?”
本意不愿让老板插手这些破事,但老板要是非要管,那自然就轮不到他一个社长什么事情。
从表情来分析,男人眸色不变面色沉稳,倒也看不出个什么,只见他用指轻敲在腕表上,有一下没一下地,丢一句,
“把人这样想散,不太可能。”
这事儿还真他妈没完了。
苏苏顿觉心里舒坦,她主动朝男人旁边靠进就差没有贴上去,“就是呀,把我成这样怎么能散?到底是盛总英明周到,大家也听见了,盛总的意思是这件事没完——言慈,你还不给我道歉?”
道歉,她么?
言慈都没有转身,人是面朝着镜子的,镜中的自己脖颈好几道红痕,道道一指粗,女人指甲又长又尖,被抓成这样是理所当然的。
但她可没有向男人叫冤的欲望。
言慈转身,双手反撑在后方洗手台上,看向苏苏的眼神中总有些轻蔑的意味在里面,“你该不会愚蠢到,盛先生会替你出头吧?”
明眼人都能看见她是被得最惨的那个。
当然,就算不是,那男人也会站她,这和炫耀无关,只是陈诉一种事实,起码照两人最近情况来看,那男人护她。
后来的好一段时间里,总会有人谩骂言慈不知好歹,盛家继承人是什么身份呐?那可是万里人上人,屈尊降贵地追一个画破漫画的,她还不领情,换作别人恨不得立马原地结婚坐地产卵。
苏苏正在挖苦她,“盛总不帮我难道帮你吗?他都亲自下令把你封杀,你想啥呢,清醒点吧,作风不正还自以为是。”
男人眉终于拧起。
他还没开口,言慈倒是倏地轻笑一声,她不愿意领他的情,“请问苏姐,你是第三只眼睛看见我勾引男人,作风不正?还是,江渡他亲自电话告诉你的?”
“江渡是谁呀阿?”围观人问。
言慈拉开包的拉链,漫不经心地答一句,“就是她俩口中的刑警总队,她们可关心我的私人生活。”
漫画社里,可能有人不知道江渡,但是一那个刑警总队,就没人不知道了,那男人社里不少女孩子都眼馋得很,有人甚至三番几次问言慈那是不是她男朋友,不是,回答后那些个姑娘跃跃欲试,可江渡是什么人呐,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处于一个男人最黄金的时期,才不会随随便便就被几个热情满溢的姑娘勾到手。
言慈已经把手机掏了出来。
她没看面容阴郁的男人,直接把手机朝苏苏递过去,“你给江渡电话,问问我是怎么翘着屁股勾引他上我的呀?对了,你千万别忘记再问问他,被我勾引的滋味如何?”
苏苏倒是愣了。
真没想到言慈会整这么一出。
苏苏没接那手机,“你有病吧?”他妈的,整得人毛骨悚然的。
“阿,通讯录第一个就是。”言慈的手久久没有收回,语气还带着点恶趣味的鼓励,“你不多听点儿,怎么大肆渲染我那不堪的私人生活呢?”
苏苏:......
众人:......
她大抵是疯了。
......
走出社里,把所有乌烟瘴气都抛到脑后。
七月光景的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言慈领着包站在樱田门外,呼口气的间隙,后方传来两声鸣笛。
熟悉是什么呢?——就是你连那个人的鸣笛习惯都能掌握得一清二楚,第一声鸣笛是一秒,第二声是半秒。
她转身。
和江渡的视线撞上,隔一扇挡风玻璃。
江渡在车内朝她勾手指,言慈没来得及抬脚,江渡表情瞬间凝住,他解开安全带,开门迈出长腿。
言慈原本是准备过去的。
但她看见江渡正朝自己走来,就停在原地乖乖等着。
上方数十米的窗口,男人淡漠着一张脸静静地注视着一切。
江渡穿着队服,一身纯黑,腰带里扎着长期锻炼的精瘦腰身,两边裤脚也都扎进黑色皮靴里,看起来显得腿格外长。
一个男人,穿正装是最迷人的,更遑论是一身警装,那气质真不是三言两语能描绘的,绝了。
他长腿几步迈到言慈面前,都没等她开口点什么,就直接伸手一把撩开她颈间的黑发,偏着脑袋去看那几道显眼的红痕,
“谁的?”
那指间是干燥温热,轻轻抚过伤口。
还是疼,言慈嘶一声,身体出于条件反射地就躲他的手,缩到旁边埋怨一句,“别摸,疼啊。”
“谁的?”
“是我和人架了。”言慈重新把头发顺好。
“......我问你是谁。”
“......同事。”
江渡每次挑眉,那道疤都会跟着动,不熟悉的人看上去会有些渗人,好比此刻,他挑着眉点点头,什么也没,人直接往樱田里面走去了。
“江渡!”
言慈追上去,企图拉住男人,“你干嘛呀?”
江渡没有停下的意思,一直走到电梯门口,伸手摁键后,在等待电梯的那段间隙平静:“你身上出现伤,就是对我的侮辱。”
叮咚一声,电梯到一楼。
在电梯门开前,言慈拉住江渡的胳膊,劝:“不是单方面被,我也还手了,你就不要上去了,我们走吧。”
电梯门缓缓开,里面几名樱田员工,更是刚才架事件的围观群众,一开门儿就看见阿言拉着满脸不悦的刑警男人,顿时呆住了。
这这这这......
见有熟人,言慈咬唇凑过去低声求,“走吧,江渡。”
江渡的一只脚已经迈进电梯,并且,将她整个人也一把带进去,他勾着唇看起来似笑非笑的,“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白月光在上面了。”
......真是。
言慈松开他的手臂,位置在电梯的左边角落里,她站在那里没有动,她就知道无论什么都瞒不过江渡,江渡从警多年,敏锐得像是荒野里面的狼。
那几人没有下电梯,此刻紧张得话都不敢,肚中一颗吃瓜话八卦的心却开始熊熊燃烧着。
“对么?”他问她。
“......”
“言言。”他这么一叫,那几人瞬间不淡定了,哇靠,叫这么亲密还澄清不是男朋友!唬狗呢?
“......”言慈不理他。
“言慈。”
“......”还是不理。
“破孩儿,我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