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对陆清曜的这番辞,谢影川了一个寒噤,嫌弃地撇过头。
陆清曜“啧”了一声,掏出一块糖丢了过去:“这可是我身上最后一块糖了,龙首,行个好?”
谢影川接过糖,收入怀中:“行,你等着。”
建在沼泽上的匪寨外墙为木质,三丈高,木头与木头的间隙里糊了一层糯米拌泥。
在巡逻士卒离开的瞬间,谢影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掠到了城墙外。
他将常用的银刀插在腰间,从两只靴子中分别拔出两把匕首,扎进了木头里。
此时,瞭望塔上的士卒睁着睡眼朦胧的眼,低声抱怨:“困死老子了,就这么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天到晚盯着盯着,蛋都没盯出来,真的是……”
谢影川交错地将匕首刺入墙中,闪转腾挪间,灵活地像只猿猴。
陆清曜在底下目瞪口呆地看着。
谢影川靠着匕首没多久就刺溜一下爬了上去,利落地干掉了瞭望塔上玩忽职守的士卒。
然后还很体贴地放了一条绳子下来。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陆清曜简直要给龙首鼓鼓掌。
厉害,实在是厉害!
借着绳索,陆清曜很快地爬了上去,随意翻检了一下那个士卒身上的装备:“是地方驻军常用的两档铠和红缨枪,倒是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来。”
着,她往下看了一眼:“天太黑了,在这里看不出什么,下去一探。”
谢影川点点头,把尸体摆出一个正在瞌睡的造型,觉得有些不满意,拿出一根木刺在他的脖子上刺了两下。
他往四周看了看,确认安全后,率先跃下瞭望塔。
陆清曜紧随其后,他们就像两只偷食的老鼠,悉悉索索地向着寨子中央进发。
……
谢璧采摇了摇手中的羽扇,沉吟片刻:“你让我好好想想。”
谢道暄收回自己的手:“你可得快些想,因为我马上就要离开建安了。”
“这么急?”谢璧采有些惊讶,“先前是谁留恋这建安城中的温柔乡,死活不肯走?”
谢道暄伸了一个懒腰,整个人往软塌上一躺,拿袖子遮住了脸,抱怨道:“我也不想啊……谁让你家那个疯丫头那么不要命。”
谢璧采摇着羽扇的手停了下来:“她又怎的你了?”
“东海王这两年动静不,又是私运货物北上贩卖,又是烧杀抢掠无所不作。”谢道暄拿开袖子,左眼从谢璧采一眨,“也不想想,就他心里那点心思,建安城的顶尖世家哪个不知道?
世家们呢?都等着把东海王养肥了,然后宰了给自家后辈攒军功呢!那个疯丫头倒好,一头闯进了人家藏着赃物的贼窝里。”
谢璧采想也不想,直接把自家叔给拎了起来:“把机关开开,我要出去。”
谢道暄了一个哈欠,眼角沁出泪水:“璧采,那地方离建安少也有两百里地,急有什么用?”
“你想要她的命。”谢璧采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自家叔,“谢家不以军武立世,在失去陆家的情况下,禅让明面上越是名正言顺,受到的反弹就越。”
“只要月娘一死——
一来,谢家没有明面上的借口把持朝政,即使强行接手也会被诸多世家攻讦;二来,谢家手上陆家残余的军队会瞬间反水。”
“不错。”谢道暄的桃花眼潋滟,其中蕴含了数不尽的风流,“璧采真是聪明。”
“我答应跟你合作。”谢璧采把人扔回塌上。
“哦?”谢道暄撑着头,故作无辜地看着他。
“你做的这一切,不就是为了逼我跟我站在同一边吗?”谢璧采弹弹衣摆,“我答应你。”
“诶呀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谢道暄笑得像只狐狸,“我还以为你要赌上一赌,我是不是真的想杀那个丫头呢!”
谢璧采握紧了拳头,冷硬地回答道:“我赌不起。”
“行了行了,搞得我是个大恶人似的。”谢道暄摆了摆手,“左边墙上五尺七寸,将那麒麟左眼,往左转三圈,再往右转六圈。”
谢璧采依照指示走上前,按动机关。
一阵轰隆隆的响声过后,巨石缓缓向上移动,露出了漆黑的通道。
“璧采,别怪我没提醒你——”谢道暄慢悠悠地道,“没有虎符,你调动不了驻扎在广陵的陆家军。”
谢璧采停下了脚步。
“我相信你有本事能调动军队。”谢道暄淡淡提醒道,“不过等你调动军队赶过去,疯丫头的尸骨怕是都找不到了。”
谢璧采侧过身,看着他:“你想什么?”
“那个疯丫头没你想的那么蠢,给你留了什么东西也不定,你不如先好好想想。”谢道暄的眼神变得浑浊起来,同时,话也不那么利索了,“我……嗝,困、困了,你滚……滚吧!”
谢道暄这个状态,看来影龙卫的人已经到了。谢璧采心里有了考量,握紧了手中羽扇,衣袖一甩,径直走了出去。
“月娘……给我留了什么呢?”谢璧采一路走着,一路回想,将两人分别时的场景回忆了一遍又一遍——
“我把诏书夹在你书房第二排书架的第三层,从左到右数第三十二本书里了。”
“你回头可得放好,别弄丢了。”
难道是……诏书?
谢璧采有些狐疑,心想着这诏书能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从皇帝那里再换一个虎符来?
如果不是诏书,月娘到底留了什么东西?
刚才得知了家族中的算,谢璧采为自己前端时间刻意不去理会这件事,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但愿那东西还在。”他的心中惴惴不安,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谢璧采加快了步伐,对着迎上来的蕊夫人也只是敷衍了两句:“叔已经没事,你让他睡一会,我还有要事,先行一步,请。”
蕊夫人见他形色匆匆,也不好过多挽留,只是再一次地朝他的背影行了一礼:“多谢公子。”
谢璧采急匆匆地赶回听涛院,一面走着一面吩咐道:“如果有人前来,就我有要事,不便见客。”完,又觉得不够妥当,补充一句,“若是父亲那边找我,也找个理由推了。”
拂羽、雪霄从未见过如此匆忙的公子,心下有些奇怪。他们对视一眼,紧接着低下头:“诺。”
谢璧采一头扎进书房中,口中轻声念道:“第二排书架的第三层,从左到右数第三十二本书。”
纤长的手指在划过书脊,将书抽了出来。
那是一本《公孙龙子》,谢璧采皱起眉,把书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结果什么都没有。
他不死心,又将书页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下来。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是他来晚了一步?诏书已经被族中取走了?
谢璧采的视线无意识地落在书页上,他翻页的手顿住了。
“白马非马?”
一个猜测浮现在谢璧采的脑海中,他急忙将书放回书架,转而走向平日里他用来存放影龙卫消息的柜子。
那柜子整整占了一面墙,被分割成数十个格子,每个格子拉开放着一类消息。
但其中有一个格子,是他特意留出来给陆清曜的。
“第三行,三十二列……”谢璧采拿出钥匙,开了格子。
一拉开,谢璧采这才发现,陆清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往里面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勾了两笔就扔在这里的纸,有已经干枯的花朵,还有些好看的石头等等等等。
谢璧采拿起其中的一块锦帕,一展开,上头绣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璧字,丑得没眼看。
心头的焦躁被挥去几分,他忍不住笑了,仔细地将锦帕叠好,放在怀里。
等谢璧采把所有的杂物都清理出来,就见一块错银通虎符静静地躺在格子的最底层,底下压着一张纸条。
谢璧采把虎符取了出来,拾起那张纸条。
只见那张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甲兵之符,以令三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谢璧采不由松了一口气,哭笑不得地喟叹:“我的月娘啊……”
……
另一边,陆清曜莫名其妙地了一个寒噤,她搓搓自己的手臂,心翼翼地往里头缩了缩:“怎么感觉有点冷?”
谢影川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食指放在唇上:“嘘——有人来了。”
陆清曜点点头,屏息凝神。
一队士卒走过,脚下木板传来微微的震动。
“头儿,这鬼地方根本就没人,你我们有必要这样那样、来来回回地巡逻么?回去睡一觉多好!”
“你个臭子懂什么?!那万一要是有人来,我们就得掉脑袋!”
“哪来的人啊?头儿,啥事不干,仗也不,啥是时候能出头啊?我这嘴里都没味了……”
“臭子,我看你是想女人了吧?”
“嗨,可不是!我现在看那母猪都赛貂蝉了!”
“哟,你这是母猪都不放过了?”
“哈哈哈哈哈哈……”
待那些兵痞子们着荤话走了过去,陆清曜和谢影川飞快地冒出一个头,窜进了旁边的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
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外头突然响起了尖锐的哨声,伴随着混乱的脚步声和呼喊——
“敌袭!敌袭!”
作者有话要: 明日入V,届时三更,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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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自己把自己作成追妻火葬场的甜饼
孟九琬重生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上辈子害死她的白莲给了一顿,顺便捞一把跟她同病相怜的北燕质子褚之澜
万万没想到,捞着捞着,这个上辈子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北燕王就看上了她
死皮赖脸地要跟她成婚——
行吧,成婚就成婚!
婚后,孟九琬才发现褚之澜居然也重生了!
问题是,他每次想起重生前的记忆,都要跟她闹和离……
褚之澜:孟九琬,我要休了你!
孟九琬:好呀好呀!我马上就滚,再见了您嘞!
一个时辰后
褚之澜:卿卿,你看我跪的姿势标准不?
娇纵任性霸气长公主X沉默寡言阴郁北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