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谢璧采大氅一挥,将陆清曜整个人都包住, 拿起摧龙枪, 把人横抱起来,自屋顶上一跃而下。
下面的场景完全是一边倒的状态, 身穿明光铠的陆家军手持长矛,将残余的叛军团团围住。四周火光冲天, 时不时响起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尸体躺在地上,鲜血在地面上蜿蜒着画出个奇奇怪怪的图案。
太玄白发披散, 脸上带着数道血痕, 半跪在地上, 抬着右臂。
他那破碎的袖子里露出一截泛着寒光的弩|箭,直指东海王。
谢璧采抱着陆清曜, 垂眸看了他一眼,即刻转开视线, 看向士兵后那个端坐马上的人:“程将军, 人我就先带走了, 这里就交给你了。”
程忠是一个身高九尺大汉, 长得腰圆膀粗,一脸络腮胡子, 眼似铜铃,手里握着两把板斧。看起来虎虎生威,嗓门……自然也很大。
“公子放心地去,这里就交给老程了!”程忠拍拍自己的胸脯。
谢璧采冲他点点头:“请。”
司马钊提着环首刀,这一次倒是把目光落在拿着弩|箭对着他的太玄身上了。
太玄举着弓|弩的手颤了颤。
那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实在是不好。
天知道他只是一个文职啊!他只是个战五渣啊!为什么这种杀杀的事情要落在他身上!
太玄咽了咽口水, 装模作样地笑了起来:“王爷,大势已去,何必垂死挣扎?”
“你跟着我也有五年了吧?”面对如此场景,司马钊居然还笑得出来,只是他看着太玄的眼神里都淬着毒,“当初我发兵信阳,截了陆清绝的后路,你尚且坐的住……怎得今个儿就坐不住了?”
太玄还未话,旁边的程忠先激动了起来。只见他翻身下马,握着板斧推开手下人:“就是你个狗杂碎!就是你!是你害死了少将军是不是!”
司马钊露出一个阴鹫的笑来:“可惜了,本王没能亲手摘下他的首级。”
程忠闻言拎着斧子就要劈过去,太玄赶忙拦了拦:“程将军,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您冷静点!”
“你算是哪个子的葱,也来管老子!”程忠随手就把太玄那瘦的身躯推开,猛地往前踏了一步。同时,寨子中又发生了一次爆炸,整个地面都震动起来。
“东海王背后还有人!他不能死!”太玄急急道。
“太玄,本王倒是看你了。”司马钊抬手动了动手指,示意属下端上个椅子上来,双臂往扶手上一搭,坐了下来,“不若同本王,这些年来你都查到了什么?”
太玄一手端着弓|弩,一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仍旧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我知道王爷多疑,从未全心信任过我,所以我接触的事务大部分都是皮毛。”
“我只知道王爷借着海路的便利与北方胡人交易,运回来大批金银、武器。”太玄的眼里闪过一丝刀剑般的清光,“可据我所知,这些金银和武器中的绝大部分都没有落在您的手中,去向不明。”
司马钊屈指,弹了一下手里的刀刃:“所以你请命来此,就是来调查这件事?”
“一半一半吧。”太玄放下手中的弓|弩,盘膝坐下,到有几分要跟司马钊谈天地的架势,“我们头儿是个事逼,做什么都追求个精益求精,所以这不就让我来这里看看么?”
“可怜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道士啊!头儿也不体谅体谅我,多给我一些个人手,害我总是提心吊胆的。喏,刚刚还差点害死了陆将军。”
“还好这陆将军没事。”太玄做出一副十分痛心的样子,“不然我可就不得不将王爷射杀了。”
“事后肯定要被头儿个半死。”
“你确实是手无缚鸡之力,至于陆家那个子……”司马钊不屑地哼笑一声,“别的不,胆色倒是不错。”
“王爷如此有恃无恐,想必手中握着不少依仗吧?”太玄的身子微微前倾,审视地看着司马钊。
“你不是查了本王很久么?”司马钊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不如猜猜,本王到底依仗了谁。”
“其中一位肯定是陛下。”太玄挺直了腰,“有一半的黄金和武器流入了皇宫,但是还有另一半,我就不知道了。”
他一副虚心求教地看着司马钊:“还请王爷不吝赐教,让我见识见识,这到底是哪位神仙,能使唤地动您?”
四周杀伐声渐弱,战斗已经到了尾声。
司马钊看着满天火光,原本锐利的眼睛闪过了一丝疲惫:“其实你更想问问是谁杀了陆清绝吧?”
太玄面色不变:“嗨,王爷,这都哪和哪的事啊?您要是愿意点什么,不定我们还愿意优待一下俘虏,把您安安稳稳地送到建安呢!”
司马钊轻声嗤笑:“有的事,我不,还有人能保住我的命。一旦我了,下场会比落在你们手上凄惨百倍。”
面对司马钊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太玄有些头疼,而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太玄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还没死啊……”
太玄露出一个“你什么我听不懂”的表情来。
一道破空之声响起,直逼太玄后心而去。
太玄感到一股杀意朝他而来,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滚。
躲开之后太玄才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冲他来的,是冲东海王去的!
艹了!
司马钊根本没有反抗,任由淬毒的弩|箭穿透他的胸口。
他轻轻叹了一声:“终于来了。”
太玄猛地扑了上去,他抓住了东海王的肩膀。
“他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陆清绝吗?”司马钊的瞳孔已有些涣散,声音也低了下来。
他看着太玄,似乎已经将太玄背后的人看透了。
“因为,他杀了我唯一的孩子……”
黑色的血从他的七窍中流出,司马钊暴起,发出一声咆哮:“所以就算是死!我也要拉陆家人下地狱!”
太玄被他吓了一跳,退后两步。
司马钊看着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至于我背后是谁……”
破空之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程忠反应了过来,挥舞着大板斧把弩|箭挡下。
“你们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即便是他……也不能……为陆家报、报……”
司马钊的身体落回了椅子上,依旧保持着生前的威严,瞳孔却已是溃散开来了。
……
陆清曜睁开了眼睛。
她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时候自家二哥煞有其事地对自己:做人不能忘本,要带她去追忆一下先人。
然后,二哥就带着她去了城外秦淮河里摸鱼。
本来她还玩得很开心,然后不知怎么了谢璧采就来了。
谢璧采站在河边看着她,像个老古板一样,嘴里念念叨叨地着“不成体统”之类的话。
二哥听了很生气,于是撸起袖子就跟谢璧采了一架。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手里抓着一条鱼,站在河边拼命地喊:“你们不要再了!”
好傻啊!她怎么会这么傻!
眼珠慢慢悠悠地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后,陆清曜这才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哪哪都在痛。
她没死啊?
陆清曜死机的大脑慢慢转动了起来,她回想起失去意识前好似闻到了谢璧采身上那股雪松般的味道。
不是错觉?真的是谢璧采来了?
陆清曜勉强撑起身子,四下扫了扫。
谢璧采正趴在床头,头枕在手臂上,眼睛闭着,纤长的眼睫落下一层淡淡的阴影,透露着一股子脆弱的味道来。
陆清曜看得心痒。
谢璧采虽然看起来温柔,但实际上是个强势又狠心的人。
上辈子他还是太傅的时候,笑一笑就能让满朝大臣集体颤,笑得越温柔下场越悲惨。就连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见了他,偶尔都要犯怵。
陆清曜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柔弱的谢璧采。
她鬼迷心窍地伸出了手,拨了拨谢璧采的眼睫。
谢璧采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睫颤了颤,接着就睁开了眼睛。
陆清曜对上了他的眼睛,好一会才发觉自己的手还落在别人眼睛前面,赶忙撤回了手。
谢璧采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眼底挂着刺眼的青黑色,语气也是有气无力:“醒了?”
陆清曜一脸惊悚:“谢三公子,几天不见你上哪浪去了?怎么一副被吸干了阳气的样子?”
谢璧采掀了掀眼皮,语气里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你以为是因为谁?”
陆清曜讪讪一笑,一脸谄媚:“我的错我的错,谢谢谢三公子,辛苦谢三公子了。”着她拍了拍身边位置,“趴着睡多不舒服,你要不上来跟我一起睡?”
谢璧采看着她的眼神深邃了几许。
陆清曜是出自真心地觉得——谢璧采照顾她太过辛苦,决定诚恳地邀请他上床躺一躺。
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但这个动作加上这话就是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可看着一脸坦荡的陆清曜,谢璧采觉得自己的心有点累。
这丫头心里到底有没有男女大防?就这样随随便便邀请一个成年男子上床跟她同寝?!
谢璧采的思绪有点刹不出,一想到他日陆清曜也有可能这样对待别人他就忍不住生气!
被自己气昏头的谢璧采全然忘了自己和陆清曜还有婚约,陆清曜也不是一个随随便便这样对别人的人。
陆清曜看着神情莫测的谢璧采,心里有那么一点点莫名其妙。
这人是怎么了?太累了?
她伸出手在谢璧采眼前晃了晃。
谢璧采握住了她的手腕,笑得温柔至极:“那就……多谢月娘了。”
作者有话要: 月娘的床只有我能爬!
p.s我才发现弩。。。箭和弓,,,,弩这两个字居然会被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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