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夜已三更,人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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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钰听到李玉山这般孩子气的话,只是不在乎地笑了一下,然后道:

    “不知我是否有幸能请李大人去我的府上坐坐?”

    李玉山闻言,大吃了一惊。

    按照道理来,杜钰刚刚登上相位,现在应该是大忙人,去他府上拜访的人肯定而是络绎不绝,他怎么会主动请自己去呢?

    杜钰像是猜透了李玉山心中所想,道:

    “李大人请放心,对于其他的造访者,我已经吩咐人把他们都拦在门口,没有人会来扰我们畅谈的。”

    听到这话,李玉山心中忍不住啧啧赞叹,他只不过是稍微犹豫了一下,杜钰就已经把他的顾虑给解决了,真真是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果然是当丞相的料啊!

    于是李玉山只能选择拱了拱手,道: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杜钰笑道:

    “能得李大人青眼,杜某与有荣焉。”

    李玉山正想提醒杜钰,他这话是不是反了,明明是自己得了他的青眼啊。

    不过他还没出口,路子就走过来对杜钰道:

    “杜丞相,陛下请您马上去政事堂。”

    杜钰愣了一下,然后道:

    “好,你去告诉陛下,我马上就过去。”

    继而他又对李玉山不好意思地自傲了一下,道:

    “李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李玉山忙道:

    “杜丞相不用跟我道歉,还是陛下那里要紧。咱们现在既是同年,又是同僚,日后有的是攀谈的机会,不急于这一时的。改日我定然亲自登门拜访。”

    “如此,那杜某荣幸之至。”

    罢,杜钰就告辞去了政事堂。

    李玉山看着杜钰运去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

    近日韶子潇的腿基本上恢复了,因此他的心情一直很好。

    但许是老天爷见不得人过得这样顺遂,偏偏要在等闲平地掀起波澜。

    这日,韶子潇像往常一样等着拓跋毅回来用晚膳。

    他等了许久,最终等来的却是路子的一句话。

    “殿下,陛下现在正在政事堂用晚膳,让您不用等他了。”

    韶子潇看着外面早已漆黑的天色,苦笑了一下,道: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路子急忙替拓跋毅解释道:

    “最近政务太多,陛下一处理起来就忘了时间了。但陛下总归还是想起您来了,您就不要生他的气了。”

    “我哪敢生他的气啊。”

    着,韶子潇看了一眼满桌精致的饭菜,然后对辛荑道:

    “都撤下去吧,我不想吃了。”

    路子见此,心中嘀咕道:

    皇后殿下啊,您都这么个做法了,咋的还您自己没有生气啊?

    不过路子在拓跋毅身边待久了,别的没学会,在哄韶子潇方面还是得了些真传的。

    于是他急忙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响头,哀求着道道:

    “殿下啊,若是陛下知道您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那奴才和辛荑又得挨板子了!”

    着,他还不忘记给辛荑使眼色。

    辛荑当然也见不得韶子潇不吃东西,于是她硬是挤出两滴眼泪,附和道:

    “是啊殿下,您稍微吃点吧,就当是可怜可怜奴婢和路子!”

    韶子潇拿他们没办法,只好执起筷子随意吃了两口。

    用完晚膳后,韶子潇一个人泡在浴池中沐浴。

    他在浴池中央闭目养神,脑中却回想着上一次与拓跋毅洗鸳丨鸯浴时的场景。

    他从是读孔孟之书长大的,对于拓跋毅在沐浴之时还要干这种事情其实颇为不满,并且还果断地拒绝过。

    奈何拓跋毅死缠烂的功夫着实厉害,因此他也就“被迫”地跟拓跋毅洗了几次鸳丨鸯浴。

    后来韶子潇的一条腿没了知觉,无论他要做什么,拓跋毅都尽量陪在他身边。

    尤其是这沐浴之事。

    只是因为他的腿的缘故,拓跋毅倒是没有再在浴池中孟浪。

    有几次拓跋毅的感觉虽然很强烈,但他还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并且暧昧地道:

    “等子潇腿好了之后,可一定要好好补偿我啊!”

    韶子潇当时只是娇羞地点了点头。

    如今,他的腿真的好了。而且,因为之前被拓跋毅给带坏,导致他现在在这浴池中竟然也心生绮念了。

    可是,拓跋毅却不在。

    想到这里,韶子潇心中难受至极,这泡澡也变得非常没有意思。

    于是他直接跨出浴池,随意地擦了擦身子,然后就到床上去睡觉了。

    虽然屋内有暖炉,但韶子潇天生畏寒,再加上此刻心中生寒,因此他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一起。

    此刻他多么希望拓跋毅能及时回来,然后把他拥在怀里。

    即使拓跋毅是带着一身严寒回来的,他也愿意与他依偎在一起。

    因为这样的话,他的心就能热了,那身子还会冷到哪里去呢?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

    拓跋毅迟迟未归,而韶子潇也迟迟未睡着。

    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为冷到无法入眠,还是因为相思成疾以至彻夜难眠。

    亦或许,只是他白日里睡多了?

    韶子潇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难眠。

    因此三更的敲声吩咐是敲在他的心上似的。

    等一切都归于沉寂之后,他又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吩咐刚刚到更声也只是幻觉。

    又过了一会儿,他猛地坐了起来,然后对着外面喊道:

    “辛荑!”

    辛荑急忙推门而入,问道:

    “殿下您怎么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辛荑微微低下了头,弱弱地道:

    “已经三更了。”

    韶子潇蹙起了眉头。

    “那陛下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奴婢不知道啊,许是被政事给耽搁了吧……”

    “可他以前无论多忙,从来都不会彻夜不归的。”

    灯火昏暗下,辛荑看不清楚韶子潇的表情,但仅仅从他的语气就能听出来,韶子潇此刻有多么的伤心。

    于是辛荑声地问道:

    “殿下,您没事吧?”

    韶子潇微微摇了摇头,道:

    “陛下为国事宵衣旰食,我自然不能心安理得地在这里睡大觉。你帮我去准备些宵夜,我想给陛下送过去。”

    “殿下,您这样做不太妥吧?这夜深露重的,万一殿下您摔着了或者受了凉,陛下又该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