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风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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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韶子潇又站在那里静静地等了一会儿。

    很快天就大亮了,今日的阳光特别灿烂,却也显得刺目逼人,但床上的那两人就跟睡死了似的,一点都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韶子潇感觉他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了,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于是韶子潇直接将床帘全部拉开,让阳光直接照射在了他们两个的身上。

    许是因为听到了动静,杜钰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但因为那刺眼的阳光,他很快又把眼睛给闭上了。

    韶子潇没有想到最先醒过来的居然会是杜钰,因此他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

    杜钰抬起手挡住了阳光,然后又一次微微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才惊讶地发现,这不是他的房间啊!

    于是他急忙坐起了身子,量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当然,他很快就看到了歪倒在床上的拓跋毅以及站在床边韶子潇。

    杜钰其实不认识韶子潇。

    但凭借着他看人特准的本领以及韶子潇那周身的气派,再加上还在床上昏睡着的拓跋毅,杜钰已经能够猜测到,面前之人正是当今皇后,韶子潇。

    杜钰感觉到他的心脏“咯噔”了一下,甚至都有些没办法呼吸了。

    他真的不曾想到,向来心谨慎的他会在成为丞相的第一日就被皇后“捉奸在床”。

    虽然他跟皇帝真的什么都没有干,但人家皇后肯定会往那方面想啊!

    不过,杜钰身为世家大族的子弟,从就被教育,要喜怒不形于色。虽然在他心中已经激起惊涛骇浪了,但他的脸色一点都没有改变。

    他下床后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对着韶子潇跪拜道:

    “臣杜钰参见皇后殿下。”

    接着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杜钰明白了,他这回是真的惹到了皇后啊!

    正当杜钰万般绝望之时,有一只纤纤玉手朝他伸了出来。

    杜钰顺着这只手看去,竟然看到了韶子潇浅笑的面容。

    “杜丞相请平身吧。”

    杜钰在惊讶中站了起来,然后又急忙低下头去,压根就不敢和韶子潇对视。

    韶子潇见此,盈盈地笑道:

    “杜丞相以前就见过我吗?”

    杜钰继续低着头回答道:

    “回禀皇后殿下,臣未曾有幸亲睹殿下的尊容。”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皇后的呢?”

    杜钰歪头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拓跋毅,然后道:

    “能自由出入政事堂的人寥寥无几,所以殿下您的身份并不难猜。”

    “你可真是聪明啊。看来陛下让你年纪轻轻就做丞相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杜钰闻言,急忙跪了下来,道:

    “臣才疏学浅,于政事方面可谓是个新人,尚无半点经验。陛下立臣为丞相,臣本是万万不敢接受的,但又不敢违抗圣旨。所以,臣能不能恳求皇后殿下帮臣与陛下求求情,不要让臣继续在这风口浪尖了!”

    罢,杜钰还向韶子潇磕了个响头,然后一脸真诚地看着韶子潇。

    韶子潇微微瞥了他一眼,然后道:

    “你先站起来吧。”

    “是。”

    待到杜钰站起来之后,韶子潇走至他的身旁,轻轻地道:

    “我早就劝过他了,可他就是不肯听呢。”

    杜钰惊讶地抬眸看着韶子潇。

    韶子潇继续道:

    “后宫不得干政,因此在政事方面我参与地很少,但我每次与陛下些自己的看法,陛下多多少少都会听进去一些,唯独你是个例外,可见陛下对于你期望是有多深。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推辞这个位置了。”

    “臣……”

    杜钰被韶子潇的一番话给噎住了,实在不知道该些什么好。

    正当两人万分尴尬之时,拓跋毅倒是非常合时宜地醒了过来。

    宿醉了一晚的他感觉特别难受,再加上刺目的阳光使得他愈发头疼眼睛疼。

    于是他又闭上了眼睛,然后语气不悦地道:

    “把帘子拉上!”

    韶子潇急忙亲自拉上了帘子,然后他坐到了床边,将一双手放在拓跋毅额头的两边,边按摩边道:

    “宿醉不好受吧?下次别喝那么多酒了。”

    拓跋毅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也就不再暴躁了。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却惊讶地发现杜钰居然在房间里面。

    拓跋毅皱着眉头问道:

    “杜爱卿怎么过来了?是因为朕没有去早朝吗?”

    杜钰想受伤的鹿般急忙低下了头,一句话都不敢。

    韶子潇轻笑道:

    “你还好意思问人家杜丞相,这话你应该先问问你自己。”

    拓跋毅有些委屈地道:

    “为什么啊?我是做了什么吗?可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韶子潇继续笑道:

    “你自己睁眼看看这里是哪里?”

    拓跋毅随便一看,然后很快还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他的寝宫,而是他平时在政事堂累了之后憩的地方。

    接着拓跋毅就七七八八地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昨天是杜钰正式成为丞相的第一日,他与杜钰商讨完政事之后,特意让人上了一桌好菜和几壶好酒,算庆祝庆祝。

    不过因为韶子潇一直不准他喝酒,他的酒量下降地厉害,没喝几杯就已经迷迷糊糊地,看东西都重影了。

    而他的新丞相酒量比他还差劲。

    于是拓跋毅很有良心地亲自把杜钰扶起来,算让他在政事堂睡一晚,然后自己回未央宫找韶子潇讨醒酒汤去。

    但是刚刚把杜钰放到床榻上,他自己就觉得天晕地旋,然后他也就倒在了那张床榻上。

    把这一切都想起来之后,拓跋毅非常心虚地看了韶子潇一眼,但他意外地发现,韶子潇居然一点都没有生气。

    刚巧在此时,路子将拓跋毅和杜钰的朝服送了过来。

    杜钰像是看到救星似的把自己的朝服捧在手上,然后对韶子潇道:

    “请殿下准许臣去偏殿更衣。”

    韶子潇微微颔首。

    “请便。”

    杜钰走后,韶子潇的脸色一点没变。

    他将拓跋毅的朝服拿过来,然后仔细地伺候他穿好。

    但拓跋毅却是心虚不已,他甚至都不敢正眼看着韶子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