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提到聚宝斋,顾白就一肚子火。他恨恨地道:“我看那些诋毁我们的谣言,就是聚宝斋搞出来的。”
谣言这事儿他们后来调查过,顾不白也为此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有一座高山阻挡在他们面前,至少几年内他们是冲破不得。于是,他们便也不费那个力气去想办法恢复金水流的生意了,饿不死就好。
因为卦象的最后显示,最终会有一道光出现,金水流自此会得以重振。
古熹惊讶地指了指自己,道:“这道什么光,不会就是我吧?”
顾不白微笑着点头道:“姑姑你就是金水流的吉祥物。”
古熹:“……”
熹王比他们几个更为熟悉聚宝斋,便道:“聚宝斋是长公主一手扶持的,本王有一日去长公主府中时,刚好听到长公主吩咐聚宝斋的大掌柜如何传播不利于你们的言论。”
顾白:“……”
古熹:“……”
顾不白倒是一脸不出所料。
顾白用力拍了下桌子,道:“我就知道!果然是他们在背后搞鬼!”
顾不白则缓缓道:“他们当年在我们开始没落后横空出世,或许,玉京巷有鬼杀人一事也是他们搞的。”
当年玉京巷败落得太快,许多人都来不及反应,而等大伙儿回过神来时,玉京巷的没落已成定局。
时隔多年,就算如今顾不白他们想重新调查当年玉京巷发生的那些命案,也是没法了。
玉京巷这事儿他们唏嘘了一阵,话题便又重新回到了顾白身上。
古熹细想之下,提出了一个问题:“王爷,先皇不是您的父皇吗?您不知道您的父皇长什么模样吗?白是否和他长得一样,您看白的容貌难道看不出来吗?”
这点不用熹王解答,顾不白和顾白却是都知道。
顾不白道:“姑姑以前没住在京城,可能不知道,先皇在继位后的第二年,中了次毒,虽然性命无忧,却是相貌大改,再不复从前。”
“王爷出生的时候,先皇的相貌就已是中毒之后的了,王爷不知道先皇先前的相貌,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古熹道,“就算先皇相貌大改,难道以前的相貌,就没有画像留存下来吗?”
“没有。”熹王道,“先皇自从相貌大改后,便见不得以前的画像,命人全烧了。”
“这样啊。”古熹点了点头。
“烧了画像还不够,”熹王双眼突地冷然了起来,“知道先皇早年相貌的那些下人们,也被先皇先后以各种缘由处理了。”
“啊……”古熹震惊地捂住了嘴。
熹王完之后,却是立即又把目光放到了顾白身上,道:“本王怀疑,你才是真正的大皇子。”
顾白:“……”
古熹这两天似乎特别容易被口水呛住。这不,她又拍着胸口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顾不白一叹:“当年爷爷进宫,究竟对皇上了什么话,才使得皇上放了我们呢?他那会儿明明恨不得当场杀了我们。”
顾白喃喃道:“如果爷爷告诉他,死的那个少年并不是真正的皇子……不不,爷爷没有提到我,不然这几年我不会过得这么逍遥……”
顾不白接道:“爷爷当年应该告诉皇上,他真正的儿子流落在外……不,这样还不够……爷爷应该算了一卦,告诉皇上那孩子性命无忧,过得很好,在哪年的时候会回来……爷爷或许还对皇上,这孩子必须长在外面才能活下来,不然就像那个死去的少年一样……”
顾不白时候,有好几年是跟着他爷爷学这学那的,对他爷爷的性情不全部了解,但七八分还是有的。
“王爷,你若是我爷爷这么对皇上,皇上信吗?”顾不白问熹王。
“顾大师的本事,皇上自然是信服的。”熹王道。
“是啊,哥哥,”顾白脸色看上去有些发白,“皇上连你的话,你算的卦都信,更何况爷爷呢……”
尽管这几年皇上有多么不待见顾家人,但是对于他们的本事,却又是相信的。
一时间,后院里一片沉默。
顾白天性乐观,烦恼伤心事不会放心里多久,他不愿相信自己极有可能是皇上的儿子,最主要的原因是不喜欢皇上,不喜欢皇上是他的亲爹。他对皇上的印象实在不太好。
然而他脑子一拐弯,想到了别的事。
“王爷,”顾白问道,“如果我真是皇上的儿子,那我是不是该叫你皇叔?”
熹王点头:“不错。”
“哎,”顾白苦恼道,“这样辈分不得乱了啊?”
古熹奇怪,问:“哪里乱了?”
“你看我叫王爷皇叔,但姑姑你又比我大不了几岁,这以后你若嫁给王爷,我不得叫你皇婶啊?”顾白掰着手指头分析道,“这样不是显得姑姑你比我大一个辈分了吗?感觉我好吃亏啊!”
古熹:“……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古熹咳得停不下来,只能用快咳出眼泪的双眼瞪他,好像在“你在瞎什么”。
什么叫“你若嫁给王爷”啊?
她什么时候要嫁给王爷了啊?
她不可能嫁给王爷的好吧?
古熹心地往熹王那瞟了瞟,却发现熹王也正在看她,顿时吓得她立即收回了视线,不敢再乱瞟。
顾不白却对顾白解释道:“姑姑嘛,本来就已经比我们大一个辈分了啊,我们又不是叫姐姐,对吧?所以姑姑嫁给王爷的话,辈分上没问题。”
“对哦。”顾白恍然大悟道,“我忘了姑姑是姑姑了。”
这话得跟绕口令似的,古熹当下便觉得头疼,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急急便道:“你们不
要乱!我才不会嫁给王爷呢!”
另一个当事人就在现场,古熹这话一出口,就觉不太对,忙回头干笑道:“王爷,我不是觉得您哪里不好,我是……”
她不下去了,因为熹王的眼中竟然有了一丝笑意。
古熹内心哀嚎,把这俩兄弟煮了炖了的心都有了。
顾白的身世之事暂且被放下了。
顾不白顺其自然,该来的总是会来。顾白的心安了不少。
熹王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地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