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傍晚下班时,陆辛合在电梯里听到两个护士的聊天,一个短发护士了这么一句话:“苏和嘛,是上三楼也要坐电梯的女人,和罗妍娜抢过男友,和陆副院长还有咱们曾经的院草陆医生都有一腿。”
另一个护士捂着口鼻惊呆了:“这么重量级?”
“绝对重量级,而且不是反派,是正能量女主角那种。”俩人边边出了电梯,向医院外的公车站去了。
陆辛合转向停车场,发现陆蹊转还没有下楼,无奈靠在车边看医院的bbs,下午时匿名发的一个关于“苏和回归”的帖子毫无意外的被刷爆了,总之不认识苏和的人,也被那些或真或假的传闻科普的差不多了。陆辛合心里叹气,好在这次苏和的回归不是假消息。
等了没一会儿,陆蹊转背着个双肩包跑过来,他在学校呆的时间太多了,穿衣打扮还是一股学院风,再加上天生的微棕卷毛头发,让这家伙看上去像个韩国人,他跑过来忙着解释:“急诊人都快走光了,快点吧我后半夜还得回来顶廖桓的班。”
陆辛合打开车门坐到副驾上去,陆蹊转发动引擎,俩人便火速奔着火车站去了。
“都以为她出国了,没成想给发配边疆了。”陆蹊转边开车边感叹,当年陆老三为了找她,就差掀翻江州城,这么一看苏良有还是有些门道,能把苏和的去向捂得密不透风。“她是怎么联系上你的?”
陆辛合看着窗外的霓虹,不知是全天班累得头疼,还是为即将到来的重聚头疼,她揉着额角:“一年前她登陆了我的tb账号,买了一堆运动鞋,地址写的云南,我按着地址大厅,都没有苏和这么个人,后来我又向那地方寄了好些东西,直到今年年后,她用公共电话联系我,托我寄一部便携雾化器过去,之后我们才联系上。”当时虽然隔着听筒,陆辛合还是能听出苏和的变化,她整个人都淡了很多,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莽撞的女生了。辛合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提醒陆蹊转:一会你别惊讶,她带了个孩儿回来“
话音刚落,陆蹊转的方向盘就不受控制的向右猛烈一
晃,陆辛合靠在窗边的脑袋撞成“砰”的一声,昏头涨脑间陆辛合很反常的没有发火,“别慌,不是她的孩子。”
陆蹊转虚惊一场,额头上却是浸了满满的冷汗出来,两人间一时静默,陆蹊转发觉刚刚自己出自本能的反应荒谬又可笑。“你别告诉我苏和收养了孩子”
“也不是”陆辛合头疼欲裂,半句话也不想再,只打发陆蹊转一句:“具体我也不清楚,一会儿问本人吧。”
两人于是一路静至车站,陆蹊转显然低估了旧城区的路况问题,一路拥堵到火车站时,苏和乘的列车早就进站了,苏和没有,两人寻到她时已经又过了半个时。
其实苏和就站在出站口旁边的台阶上,可能是她和过去的落差太大,苏和看到他们和自己擦身而过了两三次,不得已,苏和还是举起来向两人的方向挥了挥。陆蹊转先瞧见了她,苏和看见对方嘴角的笑容凝固了一会儿,就那么几秒又恢复如初,笑着走过来拥抱苏和:“你真是个闯祸精。”
苏和回抱他,什么都没,半晌,苏和半转身看向站在她腿边的男孩:“尼南,叫叔叔。”
男孩长的黑黑瘦瘦的,两个眼窝凹成很漂亮的样子,眼睛明亮如星,身上穿一件白色半袖,衬的皮肤更黑。他听了苏和的话对陆蹊转盈盈而笑:“叔叔您好。”
是个拘谨的孩。
陆蹊转蹲下来摸摸男孩的脑袋:“那你叫她什么啊?”
“依米”男孩半眯着眼睛向苏和笑,换来苏和的一个白眼,孩立刻改口:“不对,我叫她姐姐。”
陆蹊转摇头浅笑和身后陆辛合的表情如出一辙,“谁她变了,一点儿没有啊。”
陆辛合一周前应苏和的要求给她租了一套公寓,在医院附近,只有四十几平,价格也很便宜。回程时换陆辛合开车,苏和上车后尽显疲态,和刚刚陆辛合的动作一样,头靠着车窗不知道在想什么,叫尼南的男孩则是彻底睡熟了。
远处高楼之间闪过一道银白色的光,紧接着是雷声隆隆,今年夏天闷热少雨,盼了三周的这场大雨在这毫无防备的时候落了下来。苏和把尼南搂在怀里,望向被黑云压着的江州城,有些人
和事与她久别重逢,有些却是要从头来过了。
苏和的行李只有一个背包,简单收拾后已经凌晨一点多,陆家兄妹先行告辞而去。“什么也不问”成了三个人之间难得的默契。
尼南很容易入睡,有时候故事还没讲到一半家伙已经睡着了,四十几平的房子,尼南的屋子是唯一的一个隔间,苏和站在窗前也能看到孩子的睡颜。雨声渐却未停,苏和洗过澡站到窗前时凉凉的水汽透过玻璃扑在苏和身上,让人心生安宁。从南到北,设早已不惧江州的闷热,却像未适时差一般的恍如隔世起来。
两年前的一个凌晨在陆家硕的公寓里落荒而逃,父亲在客厅里等她,瞧见她狼狈的样子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可是后来的事情却出乎苏和预料,几个时过后,苏良有像变了脸一样,、钱包以及证件和卡片都被他没收,只塞给她两张火车票和一些现金,便让司送她去了火车站。
苏良有:“你从没吃过苦,做什么事也都很顺利,所以容易将事情做到头破血流的境地,却仍不会自省,你四个师兄都被我发配过苦地方磨炼,我一直留了个最苦的地方给你,现在恐怕是到时候了。”
彼时苏和没有反抗也没有抵触,她巴不得从人间消失躲过陆家硕的“追杀”,她转了三次车又坐了六个时的客车和一个时的货车,才到了“流放之地”,一个叫乌木的云南镇。
饶是苏和再“随遇而安”,还是在第一天就败下阵来。医疗队算她在内只有三个人,方圆百里的村庄都在他们的医疗范围,苏和到达的第一天就遇到上了巡诊,这里的山坳无法通车,他们走了四个时才到达目的地,语言不通民风保守,他们遇到很多麻烦,语言不通民风保守,村民们往往不会主动告知病因。第一天晚上他们就睡在自己随身带着的睡袋里,苏和听到山林里的风声,握着一块石头一夜未睡。
那时候苏和绝对不相信自己能坚持两年,并且父亲那道“赦令”传过来时,她甚至还对乌木镇依依不舍。
苏和就这么回到了江州,陆蹊转她没有变,可她甚至忘了当初逃离的初衷,她没有想到,火车只需三天的时间就
能将她拽回到两年之前。苏和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一个城市能有多大呢?当年是她无知,并非想要永不相见,何必海角天涯的藏起来,这两年仿佛只为让她领悟一个天大的讽刺。
更讽刺的事,在辛苦环境里磨砺了两年,本以为已经无坚不摧,却在回到江州的第一晚便犯了认床的毛病,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天光微亮,苏和又走进浴室冲了个澡,许久之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从浴室里走出来,天已经亮透了。
蹊转和辛合在清晨时分不约而至,一个临了刚出炉的包子,一个买了孩子爱吃的kfc早餐。分别几个时后,辛合一身清爽的站在苏和面前,倒是蹊转看上去比苏和这个彻夜未眠的人还要疲累。
三个大人一个孩儿围着茶几吃早饭,尼南第一次吃kfc,平日苏和都不许他吃油腻的食物,这次虽然只吃了的几块儿,却像是回味无穷,百忙中孩抬脸问苏和:“陆姐姐也是医生吗?”
苏和明明告诉过尼南,对除了她以外的所有女性都要叫“阿姨”,没想到家伙适应能力这么快,一顿kfc就让他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苏和笑得无奈:“不错,她也是医生。”
答案似乎让家伙十分困惑,他问:“你不是你是医生里最漂亮的吗?”
苏和毫无大话拆穿的觉悟,一副理所当然的承认:“没错。”紧接着便听到家伙的嘀咕声:“可是陆姐姐明明更漂亮啊!”
蹊转淡定的弯起眉眼,辛合得意的递过牛奶给尼南,称赞:“你眼光不错。”
苏和长吁了一口气,转向卧室将尼南餐后要吃的药一一准备出来,然后站在门边瞧着茶几边上美好的画面。她一直担心尼南从大山到城市很难适应,可他竟然比苏和这个故乡人适应的还要好,孩童的世界装满的全市好奇和懵懂,不像她瞻前顾后忧心忡忡。
蹊转走近:“今天要带尼南回家吗?”
“嗯,中途在北京耽误了一天,家里人都等着急了。”
蹊转一直好奇苏和为何一直不另置一部,他没有问出口,无意间认出了她中的几片药:“是尼南的?”
“嗯,先天心房间隔缺损,并发四联症。”
蹊转皱眉,先天性心
脏病中法氏四联症以及先天心房间隔缺损都不算大术,苏和兴师动众的把他带回来,肯定没有的这样简单。
陆蹊转定定地看她良久,苏和只得扶额苦笑,解释道:“在国内医疗水平来看,尼南的术确实存在风险,算是疑难术,但并非没有成功的先例,而且他心肺保护的很好,近一年才有发作的迹象,在咱们江州或许只是‘案例术’的级别。”
这倒是出乎蹊转意料,毕竟在江州“案例术”级别的主刀医生不在少数,他凝住眉头仿佛在询问她带一个孩子回来的真正初衷。
尼南的事他们总归会知道,苏和坦诚道:“他没有户口。”
蹊转深吸一口气,连几步之外的辛合都不自觉站了起来。苏和走到尼南身边搂过孩子,目光柔和却坚定。的确,儿童先天心脏病全国优秀执刀医生数不胜数,但怎能让一个“黑孩儿”顺利躺进术室里呢?苏和只能回江州。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