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阿妹家果然都是正常人， 既没有残废也没有多不忍直视。

    莫慈觉得这就更奇怪了，问黎动：“不是传染病吗？怎么他们没被传染啊？”

    黎动：“可能变异真的是遗传性的，这一家人没携带， 但还是要心。”

    所有人都知道黎动洁癖， 他进来之后看到满墙的油污、窗外河绿油油毛茸茸的河面以及漂浮的各色生活垃圾， 看到那个阿妹站起来， 把手里吃剩的半只果子向后一扔丢河里，娴熟极了。

    在河水里激起一点点浓稠的涟漪。

    黎动：这世界太危险了。

    他毕竟不能这么抱怨， 可AI就不管了，AI喊：“救命啊这世界太危险了妈妈送我回家！”

    “动哥，把他摁回去。”莫慈着直接动手，在黎动手表上按了几下，黎动见她胡乱按， 就教她正确开方式。

    他手表外围有一圈按钮，搭配组合之后功效不同

    莫慈很快学会了操作方法， 兴趣盎然，她把AI收回去又调出来，来回好几次，乐此不疲， ：“来麻麻送你回家。”

    把AI气得吱吱叫， 忽然喊：“妈呀！”

    莫慈顺着AI的视线看出去，原来是那个阿妹站起来了，确实挺吓人的。

    她跟雪鹰差不多高，但比雪鹰胖了至少三圈。

    真是很少见这么胖的女人， 莫慈：“她怎么会被叫成阿妹？”

    “看你刻薄的， ”卓静笃，“再难看的女人， 年轻的时候也有资格是别人的阿妹不是？”

    阿妹家以前是招待过路行商的，算是个旅馆，不过大家现在都默认了，来渡亡村的除了本村人，都是为偷渡离开商州的。

    跟偷渡客没必要有什么精神交流，因此阿妹也不怎么跟焚渊与雪鹰搭话。

    她就只是迟缓地在前方带路，默默安排他们住下。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貌似是偷渡高峰期，整座破楼里只剩了两间房，不过刚好挨着。

    雪鹰跟焚渊各住一间，房间放了一张床，摆一张桌子，然后就没空间了，转身都困难。

    好在空间包不占地儿，渗透在两间房的墙壁中。黎动几人就在空间包里修整。

    雪鹰：“将就一下吧，离开商州就好了。”

    莫慈：“我饿了……”

    黎动摸摸她的头：“忍一忍，这里的东西还是别吃。”他看见自己胳膊上起来的战栗，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意愿希望时间快一点，让他跳过现在这里。

    有点像在星火世界的傀儡甲里，处境极端，而他的忍耐在极限的边缘徘徊。

    雪鹰也懒得理，他们不吃就不吃，他自己叫阿妹做了一大桌菜，焚渊不用吃东西还不怎么样，但是莫慈几人看着雪鹰大快朵颐，自己更难受了。

    卓静笃第一个受不了，：“空间包开了，我要出去，死就死了，我可不算成饿死鬼。”

    陈咽了下口水看黎动，等黎动示下，真羡慕光头，此人今天亢奋了一天现在倒头睡了，根本感受不到这种吃不到东西的苦痛。

    莫慈想到个办法，她问黎动：“要不咱们都进度假瓶。阿玛瓶子里的空间很美好，我们在里头休息。”

    黎动觉得靠谱，他推开光头，光头翻身而起，直勾勾看着半空喊：“见证我！”

    喊完倒头又睡了。

    卓静笃摇头：“这孩子，魔怔了……”

    “我来，不就吹口气而已么？”莫慈对准脖子上的琉璃瓶吹了口气，吹完之后里头毫无反应。

    莫慈抱着肚子，哭丧着脸，“我们的幸福竟然只能寄托在光头身上了？”

    他们只能等光头睡醒。

    光头睡了一晚上醒来的时候吓一跳，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看着他，这眼神，那个怨念，就跟他做了什么该被天五雷轰的事一样。

    他啥都没干啊，他一直在睡觉啊。

    “怎……怎么了？”光头四顾，看到卓静笃在空间包外头跟雪鹰同床共枕，床前桌上摆满了残羹冷炙。

    莫慈看光头：“把我们送进度假瓶里去，我们先走，进去之后空间包就不能用了，你把度假瓶挂卓静笃脖子上跟他一声。”

    光头赶快依言行事，果然他把莫慈几人吹进空间包之后，随着控制仪的离开，空间包消失，他从里头掉出来落雪鹰身上。

    雪鹰迅速睁眼，光头赶忙瞪眼发誓：“我没有别的意思！”

    光头这落下来的位置，好巧不巧，刚好就对准了雪鹰某些该被和谐的部位，光头完全不会了，他试图向前爬，更不对了。

    雪鹰：“……”

    光头赶忙把度假瓶的链子朝卓静笃的脖子一扔，然后将自己也吹进了度假瓶里头，还尴尬假笑着朝雪鹰摆了摆手。

    雪鹰没管他，翻身又睡了。

    他翻个身，忽然发现自己腋下有个人！

    雪鹰半天反应不过来，又觉得好像在做梦，痴愣半晌，昨晚上的记忆才回来。

    他日常从不睡得这么死，这一次要不是卓静笃撺掇他喝酒，还教他划拳，他是不会喝商州这难喝的甜菜酒的。

    两人喝高了，又在失去心爱的人这件事上同是天涯沦落人，马上喝成了至交。

    最后就一块滚成一团，倒床上睡了。

    这床是专为他们人种设置的，极宽大，卓静笃这在本世界算是逆天高的人就占了一爿。

    雪鹰看了一眼卓静笃，心想他们这些人长得的，其实挺厉害的。

    至于哪儿厉害，脑子锈成这样一时也搞不清，他直接又睡了。

    光头进了度假瓶之后脸一直发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某一些姿势代表的含义，他很懂。

    他倒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了三三。

    三三经历了那么多糟心恶心的破事，最后还被大boss利用，害他们现在流离在这么一个诡谲的世界里头。

    也不知道三三还活着不。

    他思路再一转，想到本世界的断电危机，不准等他回去，本世界就成Fate的殖民地了。

    ——呸呸呸，光头赶忙吐，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还好他不是陈的体质，所有水逆的事都能那么灵。

    然而他不知道，他这一次，是真灵了，灵得不能再灵了。本世界在Fate疾骤猛烈的攻击之下，完全丧失了抵抗力，联盟就在这一瞬间，签了投降条约，整个地球星，被Fate殖民了。

    光头这才发现自己落入度假瓶之后在海边，啊大海，如此波澜壮阔，刚好给他一个直抒胸臆的机会，于是他就对着海狂喊了起来。

    现在所有人都在沙滩，这瓶中世界是阿玛的度假胜地，蓝天白云，碧波白沙，后特别喜欢，她进来之后精心经营，更完美了。

    莫慈他们躺在海滩椅上，等后端吃的出来。

    “好可惜哦卓静笃，马尔代夫都没机会看。”陈。

    “别管他，他昨晚上跟雪鹰大吃大喝的时候管我们了吗？”莫慈，抱起后送来的西瓜汁就是一顿狂吸。

    她刚喝了一口，就听见光头发疯一样对大海的抒情。

    莫慈呛了，咳出来的西瓜汁溅在白袍子上，她扑腾了两下，：“光头是不是得去做一做舒缓神经的理疗啊……”

    陈点头：“我觉得有这个必要，他实在是太亢奋了。”

    光头踩着沙滩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回来，后带着莫慈去换衣服。莫慈开开心心就去了，终于不用再穿符合星帝审美的这件仙气飘飘的白袍。

    后给她牛仔短裤跟吊带背心，莫慈一看就笑了，：“我动哥不喜欢我穿成这样。”

    最后她披了一件外披，脖子上戴着阿玛送给她的眼泪珠，再穿上夹趾凉鞋，：“我还需要一副墨镜，有墨镜就能凹造型了。”

    黎动看见倒是没有一点不高兴，只是忽然心头一撞。

    莫慈顺了顺她的长发，对黎动：“动哥，你快把你锦衣卫的汉服换了，我们现在应该演度假，还这么苦兮兮的不行。”

    黎动想，她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一个女孩子，穿得漂漂亮亮，在一个温软的地方真的度假而不是演度假，也许拍拍抖音。

    现在她却得承担起整个宇宙的命运，太沉了。

    对她来太沉了。

    莫慈却很少去想这些，她撺掇黎动换衣服，虽然就只能在这里头待三天，他们也得利用好了，每一秒都掰着过。

    快乐的时间过得总是比较快，假期的一周跟上学的一周时间流速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

    逝者如斯夫，他们的度假结束了，卓静笃的脸出现在他们天空上，其实也就是他凑近度假瓶的瓶口，对里头吹了口气。

    光头马上响应，唤起一阵风把所有人带出去。

    回到阿妹客栈，莫慈看自己，她又穿回司命星帝给的白裙子，就跟放完十一回学校穿回校服，或者回工作岗位穿上工作服一个概念，令人生无可恋。

    她假期综合征比较严重，懒散地坐在空间包里，感觉自己是扶不起的阿斗，谁扶她她都能咬谁。

    雪鹰：“我们得去换点钱，今天要结房费，现在付不起，付不了钱我们就走不了。”

    “换钱？跟谁换？”

    雪鹰：“村里有一个钱币兑换处，我身上只有几个星币，可能不够，你们身上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可以用来换吗？珠宝黄金之类的……”

    莫慈跟怀安不爱戴珠宝，就只有后身上有一只戒指，还是宏跟她用来定情的信物，没人好意思要她贡献出来。

    莫慈忽然心念一动，：“我有，阿玛给我的眼泪。”

    她从衣襟里抽出阿玛的眼泪，这眼泪鹅蛋大，晶莹剔透，流光溢彩，一看就价值不菲，雪鹰面色一喜，：“这个足够了，我去换钱。”

    卓静笃跟着一起去了，他想看看他们这世界货币兑换处的样子。莫慈笑着看他，他一脸晦气，因为他被扮成了个当地孩。

    他，卓静笃，一个一米九的大汉，在人家世界里竟然只能通过扮演孩子才能获得上街的机会。

    卓静笃不知道啥好了。

    他跟雪鹰走了很久，渡亡村占地面积十分庞大，不过他们的土地却没有被利用来种植任何农作物，长满杂草卓静笃问雪鹰：“他们吃什么？”

    “外地运来的，土地长不出任何没毒的植物。”

    卓静笃心情复杂，“渡亡村到底怎么回事？”

    “被诅咒了，这片土地、这片土地上的人全都被诅咒了。因为很多年以前，这个村子里一个女孩得罪了紫微帝。所以她的所有家人所有土地，都被诅咒了。”

    “紫微帝……我听着怎么那么像宙斯呢？就没干几件人事儿。”

    “宙斯是谁？”

    “没事。”卓静笃觉得一时半会儿不太好解释。

    他们终于找到那个钱币兑换处，在村子的边缘，一座孤零零的院四周围着高墙，周围没有其他任何人家，荒无人烟。

    进到院的楼里，外头开始下雨。

    卓静笃才发现这房子里有这么多人，大家摩肩接踵，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原来兑换不只是外汇，而是以物换钱的意思。

    人群中，像卓静笃这种孩简直是来添乱的。

    大家倒是颇有排队意识，绕着中间那唯一的窗口排成了几条长队，而队伍前进的速度有点像蜗牛，吭哧吭哧走了半天，回望来路，绝望，原来才前移了那么一点点。

    重要的是窗口里那个公务员，简直长相如猪，十分奇葩，鼻孔看人，一副官僚太太作派，持续骂骂咧咧，根本停不下来。

    卓静笃也听不懂她在骂些什么，总之看她两篇厚嘴唇那个翕张频率，就觉得一阵膈应。

    她脸上那种表情，好像手握着别人的生死大权一样，而周围的男人们都讨好地看着她，唯唯诺诺。

    卓静笃问雪鹰：“她在什么？”

    雪鹰：“骂人，骂好几十年了。”

    “骂什么，骂谁？”

    “可能是骂这个世界，但是谁跟她换钱，谁就是世界的代言人。”

    “她这么不满意，为什么非得在这做这个工作，”卓静笃问，“待遇好？”

    再好的待遇做得这么怨气横生的，还不如不做。

    “她就是得罪紫微帝那女人啊，她被关押在这，紫微帝惩罚她，一时一刻都不准休息，她就是稍微坐一下，立马就会有人来找她兑换。”

    她诅咒世界上所有让她不得休息的人，也诅咒她自己。

    终于到了卓静笃跟雪鹰，女人扫了他们一眼，咔一声把兑换窗口的木门拉下来，暂停营业了。

    雪鹰握拳擂门，女人无论如何不肯开门。

    卓静笃问雪鹰：“你们世界的美女怎么，不给钱我们就不走怎么？”

    雪鹰教给卓静笃之后，卓静笃对着窗口喊了“美女”三遍，“不给钱我们就不走了”三遍。

    女人烦不胜烦，推开木门，盯着卓静笃。

    卓静笃冲她微微一笑，：“美女……”其他话他也不会了，他这见人人话见鬼鬼话的本领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女人探出手来，雪鹰把那颗珍珠递给她，她的肥手一把抓住雪鹰的手腕，凑过来了句什么。

    难得见她不骂人，其他排队换钱的人都分外吃惊，都觉得雪鹰恐怕是什么大人物，不自觉以一种充满敬意的眼神看他。

    雪鹰不动声色接过商币，兜住卓静笃就走。他们还没踏出院，就从开的木窗中看到外面的金翅队伍。

    院前方已经被一队金翅包围，每一只都训练有素地停着胸昂着头，旁边站着训翅队的人。

    “什么情况，抓我们的？”卓静笃登时觉得头大，他没带瞬移器出来。

    雪鹰带着他穿过人群，绕到后门，后门似没人，他们推门就走。

    门一推开，他们迎面撞上一个人。

    一个好看的女人，穿训翅队的斗篷长袍，只露出一张脸。她旁边站着一只金翅，比其他的金翅都精壮很多。

    卓静笃转了转脖子，一个女人外加一只跟他差不多高的没毛畜生而已，相信他跟雪鹰搞的定。

    然而雪鹰像被点了穴，他盯着眼前的女人，呆住了，顿住了，绞缠住了。

    两人同时了相同的话。

    卓静笃当然听不懂，可是看状况，这俩人认识，不仅认识，而且关系复杂。

    他当然想不到，这女人就是雪鹰口里得，他夫人。他那个高门大户的、名门望族的千金。

    俩人的对话忽然激烈起来，一言不合，雪鹰掏出匕首，撕开衣襟仰天长嗥，滂沱大雨浇落。

    原来她一直没有死，她竟然成了训翅队的一个团长。

    原来那一次是她设计害死了他所有的兄弟们。

    卓静笃觉得自己要疯，院前面的是警察，抓他们属于公务，后门出来又偏偏碰到了私仇的寻仇者。

    雪鹰跟这女人这样子，看起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女人的金翅躁动不安，她用力一扯金翅脖子上的缰绳，了什么，金翅安定下来，她从身后抽出一把修长的剑奔了过来。

    雪鹰把换来的钱塞给卓静笃，喊：“快跑！”

    卓静笃心想：“你这不是陷我于不义么……”

    想完就跑。

    如果是他一个人他肯定留下来支持雪鹰，但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他们都在等他回去。

    而且雪鹰明明会闪现，他不闪现就只能明他自己想要留下来。

    他跑了两步听到身后剑跟匕首相撞发出的清脆碰撞，转头看。那女人也不是寻常人，招招狠辣，要雪鹰的命。

    雪鹰绝望中两眼充血，他完全乱了阵法，只是狂乱地挥着匕首砍杀，女人轻易发现他的破绽，一剑刺进他肩里。

    但是雪鹰速度极快，匕首脱手，插进了女人的肩膀。然后他翻身一拧，将女人的长剑夺走。

    而女人则拔出匕首，两人交换了武器，又斗将在了一起。

    卓静笃翻过墙头，眼前是一大片绿色的田，他想都没想朝下跳，结果一个男孩——跟他差不多高——一把扑到他，扯着嗓子叫。

    这丑八怪男孩分明就是在通知那些训翅队的人！

    卓静笃跟这个男孩厮起来，男孩的脑袋像一只长歪了的土豆，身上无数恶心的斑点脓包，胳膊也只有半截。

    卓静笃恨不得自戳双目，这男孩光靠长相就能退敌十里。

    扭着卓静笃逐渐脱力，他感觉男孩掐着他的脖子，他眼珠上翻，吐出涎沫，就在死亡的边缘了，忽然他听见熟悉的一声谩骂，然后男孩就被重重踹了一脚滚下墙头去了。

    卓静笃喘着气摸着脖子坐起来，那男孩掉进那一茂密的绿田里，很快被田里的植物给吞没，整个被绞拧住，这些长得像紫苏叶的植物将他给吞噬了。

    卓静笃这才看见，帮他一脚踹死男孩的竟然是那个兑换钱的女人，他：“美女……你不是被禁制住了么？”

    女人喊：“救我。”

    她肥硕的身影突然消失。

    原来是个幻影分身，这女人还是在兑换处。

    卓静笃也听不懂她喊什么，转头一看，雪鹰跟女人已经快成刺猬了，浑身伤口，已经脱力了，还是拼死朝对方刺过去。

    卓静笃跳下墙，跑过去，看见两人给对方最后一剑。

    然后，两个人将剑跟匕首扔在地上，紧紧抱在了一起，雪鹰瞪着他那双如鹰一般的眼，仰头看天，雨水将他跟女人身上的血都洗刷干净。

    血和屈辱，欺骗和死亡。

    尽流淌去。

    女人的金翅疯狂挥动翅膀飞过来，痛苦地鸣叫，它朝卓静笃追过去，卓静笃真是好无辜，他们自己杀死自己的，关他什么事？

    卓静笃的后背马上要被金翅的尖喙刺穿的时候，他消失在空气中。

    卓静笃发现自己在空间包里，腿一阵发软，但是见怀安关切地看着他，他愣是坚持住了，没一屁股坐地上。

    那个金翅兄弟，实在是太令人腿软了。

    空间包外头，金翅愤怒不堪，把自己失去主人的痛苦迁怒于别人。

    莫慈喊：“快到里面去救人！”

    外面的训翅队也攻了进来，他们见人就杀，一直被关在院兑钱的女人看着被屠杀的这些平民，愤怒地抓起两手，举天召唤力量。

    “巫女，别动。”她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天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