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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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锦兮身体受控,动起来极为缓慢,须得一直待在北镜曈的怀中。被那矜贵之上的公子一直抱着,走到一座十里亭处。

    这里显少有人到来,经过数年的风吹日晒,凉亭却无尘埃,正中间石桌处还有青蓝白玉的古朴茶具,一看就被人好生打理过。

    白锦兮不曾想,北镜曈这样讲究的东西,选择之地倒是荒芜简陋。

    随意被扔掷于板凳之上,狗世子则一掀衣袍,倾倒茶壶往杯中缓缓注入茶水。不疾不许,带着漫不经心态度。

    白锦兮盯着正前方那条勉强算做道路的路,双交叉紧握,狐狸眼中尽是期翼。

    留意到一名随从往自己所看向的路走去,估摸着是去带司晋言过来。

    北镜曈又不是傻子,给司晋言确切的位置让他提前埋伏?

    地点,谁定下的谁有主导权。

    白锦兮也不能肯定这十里亭是否有埋伏,毕竟狗世子阴晴不定,琢磨不透。如果她是北镜曈,肯定是威胁司晋言只准单枪匹马。

    白锦兮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火红色的圆轮,更是心烦气躁。司晋言那厮,根本就不爱自己,否则早就来了。

    退一步越想越气,忍一时越觉越亏,早知司晋言这么没良心,她就少想他几回。

    在白锦兮的诽谤下,远处出现了两个黑点。

    距离太远,白锦兮看不清面貌,但司晋言的身影,她总不会弄错。

    那人比白锦兮还要反应地快些,也就那么段距离也等不及。竟是直接运用轻功飞奔过来。

    白锦兮顿时喜笑颜开,连自己什么身体状态也忘记了,自然而然地就要扑向那人。

    受到刺激的情况下,她独自起身了半息,短暂地从板凳上离开了微不可见的一公分,又失控坐了下去。

    无异于在最兴奋的时候泼了一盆凉水,白锦兮脸色一僵,下一刻一把扇子抵在了自己脆弱脖颈之处。

    那扇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制造,白锦兮稳了稳呼吸,感受到扇面处的寒意。跟剑刃一般冰凉,并非宣纸制造。

    铁扇极为好看,尤其扇柄处还是一双骨节分明的大随意握着。

    抵在女儿家的细嫩的下巴之下两指处,不知其中恩怨的,莫道放浪公子调戏良家妇女。

    司晋言立刻停了内功,止于十里亭五米处。

    从见着白锦兮之时,他的目光便一直紧锁着白锦兮。此刻定下了脚步,更是直勾勾。

    司晋言很郁闷,媳妇儿是越来越不听话了。生产之时亏虚了不少精气,不好好养着还偷偷跑出来。

    他简直都要怕了她了,然怒火中烧之下,更难受的情绪它名为担忧。

    对上那寒冽的黑眸,白锦兮可委屈得不行,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助力,鼻尖便开始酸胀,水汪汪的狐狸眼瞬间便落下一滴滴晶莹剔透的眼泪。

    司晋言:

    瞬间没了脾气,对媳妇儿,心疼这种东西,更像是本能。

    他理智尚存,恶声恶气地吼了句:“不许哭”。

    司晋言可没打算把这事儿揭过去,非得让白锦兮长个记性,否则她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白锦兮吸了吸鼻子,瘪瘪嘴,垂着头低声啜泣。

    饶是知晓这是她又在演了,司晋言一瞬间的争气还是功亏一篑。半响只得薄唇微抿,无可奈何地哄道:“别哭了”。

    男儿郎不知何时到了这个地步,偏偏甘之如饴。

    夫妻俩之间的打情骂俏自然而然隔离了其他人,北镜曈的笑容越发邪魅。他就这般没存在感么。

    世子不好受,便是见不得女子的笑颜。

    修长的稍微用了些力气,瞬间铁扇别在那纤细的脖子上划出一条红痕。

    力度掌握地很是融洽,划破了皮肉,渗出丝丝点点血丝。并不算多大的伤,但就能紧张到众人。

    尤其是对面那男子,眼一下就红了。

    司晋言那黑眸散发出凌厉的冷意,漠然盯着北镜曈,气势紧逼。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男儿哪个没染上血腥杀戮,尤其是司晋言,像个黑暗中囚禁而出的妖魔似的。

    北镜曈眯了眯异眸,对司晋言毫不隐藏的厌恶此刻尽显而出。

    大将军声音低沉,直接了当地哑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司晋言表示看不清透这人,若他和那个劳甚子书生一样,觊觎自己的娘子。那怎么不和那道貌岸然的白脸一样,无论和自己有什么恩怨,都不舍得伤害心上人半分。

    若毫无想法,他不是瞎子,都男儿。看得懂对方浓浓的占有欲和势在必得。

    兴许高之间的对决都是这样,言语粗暴简单,目的明确阴狠。北镜曈也没丝毫含蓄,勾唇笑着回答:“死,本世子想要你死!”

    最后一个字下了重音,表明他只有这一个要求,没有商量的余地。

    司晋言亦是云淡风轻,冷声又问:“如何做?”

    比商业话还平淡的交流,好似他们讨论的不是生死大事,是午膳该食何物。

    许是这样的姿势乏酸劲,北镜曈收回折扇,慢慢悠悠地给自己凉着风。

    在场人皆明,北镜曈身子可没挪开半步,武功又不差。司晋言若是敢妄动一步,北镜曈保证在此之前便能杀了白锦兮。

    “你自刎如何”,北镜曈眼尾处上挑,满满的不怀好意。紧接着又跟狼外婆哄骗红帽一样,给了好处,“你死了,我便放了秦锦兮”。

    白锦兮:

    司晋言不觉意外,冷哼着质疑:“如何保证,本将军自刎之后,你便放了她?”

    承诺这种东西,行为感天动地,实则空口无凭。只要长了嘴,个保证有什么难的。

    届时北镜曈反悔,不正是赔了夫人又折命。

    司晋言的推脱,也是北镜曈意料之中的事。这个理由,也是与所想分毫不差。

    初战告捷,他朝白锦兮挑衅一笑,瞧瞧吧,接下来,他将撕开狐狸自以为是的那份情深。

    白锦兮看不懂北镜曈的眼神,更不知他在得瑟什么。

    忽地他走上前,攥紧白锦兮的心,使得她腕处暴露于司晋言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