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新生
那皓腕纤细无比,仿佛一折就折,血管分明处多了一处身为明显地拇指处黑线。
司晋言黑眸一震,脸色森然,盯着北镜曈的眼光犹如盯着死人,此刻杀意四现。
北镜曈掌心中细腻的葇荑,合并铁扇,轻轻击打着掌处,多得是一贯的翩翩公子,遗世独立。
他笑得越发欠揍,悠哉游哉道:“司晋言,这毒乃是新生,服下去不会立即丧命,会有整整十二个时辰处理后事。
你不是担忧本世子不遵诺言么,本世子向来好话。这样吧,只有你服下此毒,本世子便放了秦锦兮,并赐她解药。”
北镜曈又拿出一个瓷瓶,置于心,“这瓶呢,是解药,待你服下新生之后,这解药我便会给秦锦兮。一命换一命,大将军觉着可否?”
修长的指尖晃了晃瓶身,又将解药放回了腰间。
北镜曈懒散坐回亭子正中间的石凳,一副给了天大恩赐的模样。闲适地倒上一杯清茶,似乎并不在乎司晋言的回答。
“怎知你言为真?”
北镜曈笑得更欢,撑着线条流畅的下颚骨,神色无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大将军,你若是没有诚意。又何必大老远来一趟,白白受这酷暑。”
这番冷嘲热讽司晋言是听不出来的,“你让兮儿同我”。
就算是谈判,起码也得确认人质完好无损吧。自打他看见媳妇儿,她就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像个假人。
北镜曈不让白锦兮开口,其根本原因是害怕狐狸开口求饶。曾经他不这样,如今他觉着,她就算不是求饶,只是敷衍一句甜言蜜语,他也会软了心肠。
这是一则,再者,他可不想看到两人别胜新婚,互诉衷肠的模样。
也罢,他今儿最终的目的是看所谓情深的笑话。他非要一步步断了司晋言所有的后路,揭穿他们浮于表面的山盟海誓。
思索过后,北镜曈便出解开了白锦兮的哑穴,至于她的行动能力,依旧受控。
白锦兮其实有好多话想的,想问他如何逃出山体的,怎么没来信。知不知道自己岁欢的生辰,仗打赢了没。
最重要的是,她想听些甜言蜜语,比如汉子有没有想她之类的。
可对上司晋言如寒潭一般的黑眸,看向自己的时候却蛰伏下来,等待顺毛的乖巧温柔的野兽一样,她便只想这么近近地看向他了。
司晋言见此,剑眉蹙起,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他给你下了哑药!”
果然没另自己失望,妄图用眼神表达情意传递给司晋言,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白锦兮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有几分哭笑不得。直言坚定道:“假的,那毒没有解药”。
她语气还有哭后的余音,现下可不是顾着儿女情长的时刻,起码得活下来。
北镜曈一愣,看向白锦兮平淡无波的脸庞,是那么一本正经地胡八道。后反应过来她这么做的理由,气上心头。
司晋言不懂北镜曈,却懂枕边人。他不上来媳妇儿撒谎的特征,可偏偏就能确定。
哪怕这一次演技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再者他的判断不是来自媳妇儿一人。
他在意的是北镜曈的态度,若那是真的,北镜曈是无谓白锦兮会不会开口。
司晋言侧过脸,对着表情阴鸷的男子伸,“拿来”。
那语气配着表情,多的是古井无波和浑不在意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听不懂毒药的意思。
北镜曈怔神,这果断来得太快,他上扬着的眼尾拉了下来,讷讷道:“什么?”
白锦兮身体疯狂叫嚣着起来阻止,然毫无气力。她都了,这药没有解药,怎么这个傻子还答应了。
难不成看出了自己没真话?白锦兮宁可相信司晋言是倔脾气犯了,也不相信他那好哄的眼睛变得犀利。
最终还是干巴巴坚持着劝慰:“司晋言,都跟你了没有解药。你不要做傻事,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买一送一你懂不懂。”
她有预感,司晋言根本就主动将自己的话排之耳外。他这脾气,靠一张嘴根本就阻拦不住。只要他真要下了什么决定,就跟往死里扎根的大树一样。
果然,司晋言一如既往地不给面子,头都没转向白锦兮。话却是对着她得:“男子话,哪有你多嘴的份”。
司晋言眉眼之间染上了不耐,凉了气息,扩展了方才的回答
“毒药拿来”。
北镜曈竭尽全力地观察司晋言的动作,不放过他细致的表情。以此判断人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奈何就是没有异样,司晋言坦然如常,搞得像是要求急切寻死一般。
北镜曈向来自傲,他的计划,不允许出现纰漏。无疑,司晋言打断了他的步骤。
他稳了稳心神,没关系,最后的结果还没出现。
拿起药瓶,在白锦兮最后的挣扎声“不要”中精准无误地朝司晋言扔了过去。
司晋言接过,起开木塞,上托着往嘴里灌。
白锦兮慌里慌张地请求“慢着,司晋言,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白锦兮不得不吐槽,这个人就是千里送人头,礼深情意重。
她还没体会过这种心情,司晋言好像从来不知疼,刀枪不入,战无不胜。生老病死方面白锦兮从来担忧的都是他人。
她知道,只要一转身,司晋言永远都在。
可司晋言是人,那毒药喝下去真的会死,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司晋言会走在她的前面。
只是想着没有他的日子,白锦兮眼泪就开始大颗大颗地往外冒。
司晋言停了,看着媳妇柳叶眉蹙在一块,哭得鼻尖都开始泛红,顿时心都揪紧了。
他原是想着吞下此药,若北镜曈老实放人,便是皆大欢喜。只要媳妇儿不在危险圈,他便能放肆去夺自己的解药。
若是他不放,最坏的结果便是跟媳妇儿共赴黄泉。不过他能保证,无论是哪种结果,今日之后,便不再会有北镜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