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火葬场预备营第二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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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去工地的路是条偏僻的路, 平时都没有什么?车经过。

    现在下大雨,恐怕这方?圆几十里就只有他们一辆车。

    柳瑟靠在车窗玻璃上?,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窗外。

    外头风雨飘摇, 雨像是瀑布一般落下,轰隆隆的响声, 天完全黑下来,好?像世界末日。

    与之相?对的,车厢里静谧又躁动,随时涌动着即将喷发的某种情绪。

    柳瑟靠在车窗上?的脸有点凉, 她?偏了偏头, 恰好?钟晏也?正在看着她?。

    他的眼眸子就像是一块剔透的琥珀卧在一汪澄清清的泉水里。

    湿漉漉的。

    他的神情比来时疲惫萎靡许多?,柳瑟心细明显发觉了。

    她?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 就要瞥开目光时, 钟晏捏住她?的右手, “不要怕。”

    难道他以为她?看窗外是在害怕?

    钟晏似乎有种魔力, 在重要关头都能临危不惧, 柳瑟莫名平静下来。

    钟晏轻柔地给她?的手按摩, 不像第一次不知道轻重,这回出奇地让她?舒服。

    心在飘扬的时候有些酸涩, 她?想让心落下来。

    又有点不甘的冲动, 将要问的事情问出来。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冷静自持又在此刻烟消云散。

    或许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他们俩与世界隔绝是一次新的机会。

    柳瑟应了一声,问他:“下午我一转头就看不见你了, 你去哪里了。”

    声音是平常似的软和温柔。

    钟晏抬起头来, 细细量柳瑟眉眼,轮廓柔软。

    像是透过柳瑟想起了他父亲去世后的那些时间。

    父亲去世后, 沈星冉又与他分手,他有段时间沉浸在萎靡不振的情绪里,尽管外表看起来仍然不垮的样子。

    可惜在这种事情上?他也?只是个普通人。

    那天他是最后一次去学校拿东西,从黄教?授办公室出来是初夏微雨。

    钟晏没拿伞,他执着地走在雨里。

    他开始像真正的成?年人那样,梳起头发,穿着白?衬衣,黑西裤,破碎地走在烟笼寒水里。

    雨越下越大。

    一把黑色的大伞从半路上?出现在他头顶上?,钟晏侧身一看,穿着白?色裙子的高?瘦女生?捏着伞柄。

    紧紧捏着黑色伞柄的右手泛着白?青色。

    也?许钟晏不想显得?太狼狈,他急需一把遮风挡雨的伞,或许他想看看身边的女生?有什么?花样。

    钟晏接手FGO集团后,原来所有被他父亲挡下的黑暗重新涌现在他面?前。

    以他现在的身份,身边并不缺投怀送抱心怀不轨的女人。

    他不再只是单纯的温和尔雅。

    “钟晏学长,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吧。”

    “学校门?口。”

    一路上?,女生?给钟晏伞,一路安静地送他去学校门?口。

    两人无话。

    是钟晏为数不多?的心里宁静时刻。

    钟晏个头高?,他低着头走路,一绺柔硬的被雨淋湿的刘海挂在额前。

    那女生?穿着白?色的帆布鞋,为了不碰到钟晏的胳膊,又为了钟晏走到雨水少点的地方?,她?经常踩到雨坑里。

    钟晏抬头余光量着她?,身边的女生?目视前方?,一脸清正,好?像这么?做并不是有意为之。

    钟晏的路好?走只是他运气好?而已。

    他心里不是滋味,刚才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好?像是对她?的亵渎。

    中演不自然地瞥过目光。

    直到跨进车前,钟晏出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半开的车厢飘出蔷薇苦甜的香气。

    钟晏盯着那双墨黑的眼睛,她?似乎有些紧张,在思索,嘴唇翕张,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极低的一声。

    要不是钟晏离她?很近,他也?不会注意到。

    那长发披肩的女生?最后道:“钟晏学长又何?必知道陌生?人的名字呢。”

    之后就撑着伞离开了。

    远去的背影里,薄瘦的肩膀在水雾里轻轻抖动。

    钟晏没想到会再见到这个女生?,糟乱乱的拆迁工地上?,她?忽然冲出来,替他挡住了那一下。

    他们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了婚,钟晏知道自己并不喜欢她?。

    只是很奇怪的是,只要他在外面?遇到烦心事,他和柳瑟安静地坐在一起,他内心就很舒适。

    就像现在,就在那个人告诉钟晏,他父亲的去世不定不是意外。

    在他告诉钟晏父亲中山县所建土地重金属超标,即使在上?面?造了房子,到时候也?会出问题。

    而钟晏知道那块地是江千山千方?百计让他父亲买下来的。

    柳瑟问完后,车厢里安静了许久。

    他开了开口,声音干涩:“我父亲去世的那天我和他吵了一架。”

    这是个深埋他心底的事情,钟晏没有对别人过。

    他没有那件事,而是告诉柳瑟他以前的故事。

    柳瑟克制地想要摸摸他脸蛋的冲动,声音轻柔,她?现在扮演着心理医生?的角色。

    “嗯,你们因为什么?吵的架。”

    钟晏看了他一眼,犹豫地开口:“因为江鹤年,我那时候和他玩得?近,又是同一个专业,我爸忽然那天告诉我不让我和他走得?近。”

    “现在想来都是有原因的,他知道了一些事,用他的方?式隐晦地提醒我。”

    江鹤年在他们圈子里一直是个传闻,柳瑟只在读大学的时候见过钟晏身边这号人,他大学毕业后就去了美国。

    之后一直没回来。

    “然后没过多?久,他开车出去,再后来我是在电影院看电影的时候接到家里的电话,告诉我,我爸出车祸了。”

    “我,江鹤年,还有沈星冉一起看的电影,好?像还是一部喜剧搞笑片。”

    柳瑟听到沈星冉的名字心底便一痛。

    车内的灯光暗了许多?。

    她?看过去,钟晏的脸陷入回忆里,似乎沈星冉的名字只是随口一提。

    “嗯,你还记得?是谁提的看电影么??”

    柳瑟觉得?一般看这种电影是女生?提的。问完这个问题后她?就后悔了。

    钟晏朝她?投去湿漉漉的眼神,原本不想的话也?在此刻脱口而出:“我和沈星冉已经是以前的事了。”

    在这样漆黑的雨夜里,柳瑟没想到两人会提道沈星冉,柳瑟有些猝不及防。

    她?觉得?自己在钟晏眼里是个妒妇,让她?有些难堪。

    他们之间的事是可以用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能否认的么?。

    或许她?那颗伤痕累累的心也?能因为这句话弥补么?。

    柳瑟想或许是的。

    可能还需要时间。

    她?朝着钟晏伸出手,摸着他的脸。

    “你能保证以后能不再见她?么??我不喜欢看到你们在一起。”

    隔了许久,钟晏应了一声。

    只是声音极淡,像是挣扎后的妥协。

    柳瑟还是不开心的。

    但又因为这极淡的肯定又让她?多?了些莫名的信心。

    或许,他们之间还有这么?一次机会。

    但她?得?让自己开心些。

    ***

    车外的水位越来越高?,柳瑟那点好?奇心渐渐转成?担忧。

    一出事,柳瑟向来习惯自己解决,她?摸了摸口袋和随身的背包。

    没找到手机。

    她?记起来今早出门?的时候钟晏告诉她?那边信号不太好?,她?就只拿了照相?机。

    柳瑟转头,钟晏坐在位子上?有一种安静的临危不惧。

    这么?多?年来,她?没学会过。

    柳瑟斟酌开口:“外面?水满上?来了,我没带手机,你的手机可以借我个电话么??”

    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柳瑟以为他拒绝的时候,钟晏开口:“手机上?没信号,刚刚我试过了。”

    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窸窸窣窣地忙了起来。

    再坐在车里怕是要出事。

    中山县山多?,也?容易发生?泥石流。

    他在车台里的储物柜翻了翻,只找到一件紫色的雨披。

    二?话不,钟晏直接把雨披往柳瑟身上?套。

    柳瑟微微皱着眉,脑袋埋在雨披里,略微抗议的声音也?闷闷的,直接被钟晏无视。

    头发这么?一摩擦,有点乱,露出来的脑袋毛茸茸的像个鸡仔。

    终于可以呼吸新鲜空气了。

    她?正要嘟囔一句,钟晏迅速又轻柔地拨了拨她?的头发,把她?头发捋顺,然后抽了帽子上?的抽绳,抵在她?下巴。

    此时的柳瑟像是时候被大人精心扮的孩。

    钟晏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转。

    “口红有么??”

    “干嘛?”柳瑟一边问一边疑惑地从包里拿出根口红给他。

    钟晏开盖子,估摸着在她?的眉心点了个红印子。

    借着闪电的光亮,他审视一番,似乎很满意,拍了拍柳瑟脑袋,轻声道:“走吧,我的公主。”

    他开车门?,车外暴雨肆虐,旋即下了车。

    柳瑟还没来得?及问他该怎么?办时,他已经迎接暴雨的来临。

    柳瑟拉过车前镜,看到自己眉心一点红,活脱脱的像是要表演的学生?。

    下一秒,在雨中披着雨衣寻找爸爸妈妈的公主形象跃然于纸上?。

    柳瑟忽然笑了出来,低低骂了一句。

    这种时候他还能玩得?出来。

    真有他的。

    之后也?下了车。

    雨水很大,钟晏拉着她?的手,着手机光在雨里艰难地穿行。

    他握着柳瑟的手很紧,生?怕冲散。

    他们运气还算不错,在雨中走了快一个时,就碰见了个老人。

    老人着老式长柄手电,披着蓑衣,在雨里健步如飞,正挨家挨户告知附近有泥石流。

    “现在雨太大了,出不去,要不先去我家躲躲雨。”

    放在平时,钟晏和柳瑟断然不会去陌生?人家里,现在实在是没办法,继续走在雨里,就怕到时候手机没电了,连电话也?不了。

    老人把他们带到家里,一间毫无装修的水泥胚房,不大,三?间卧室,一间厨房兼客厅。

    他把稍大一点的房间拨给了两人用。

    房间的陈设很简陋,孤零零的只有一个床位,和一个柜子,屋里屋外只用布帘挡着。

    这房间属于老人外出工儿子的婚房,已经是最大的,对钟晏来还是逼侧局促了些,他不太习惯。

    钟晏微微皱着眉,手上?拿着干燥的衣服,僵硬地站在原地,脑袋忽然短路,不知道该干什么?。

    柳瑟时候就住差不多?这样的房子,她?比钟晏适应得?快。

    只是刚到陌生?的地方?,她?戒备心强,只是在屋子里见到昨天已经碰到过的刘莹,柳瑟紧绷的后脊背也?放松下来。

    习惯性的,她?撩了门?帘进来,钟晏刚脱了衬衫,裸着上?半身,肌肉精瘦匀亭,白?玉似的色泽在灯下流转。

    钟晏倏然抬头,明显吓了一跳。

    柳瑟知道钟晏适应不了,她?扬了扬手上?的吹风机,软声安慰:“是我,不会有其它人进来。”

    明明下定决心不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完的一瞬间,她?自己都有些懊恼。

    这么?多?年习惯性的偏心关注他,不是改就能改的。

    钟晏当着她?的面?把干净的衣服穿上?。

    唯一的雨披给了柳瑟,钟晏浑身湿透,手指按在裤子上?时,忽然顿了一下。

    他看过去,两人的目光交汇,柳瑟很快从中读懂意思。

    实在的,他们从未有过什么?亲密接触。

    柳瑟脸烧起来,正经地转过身,咳嗽道:“你动作快点。”

    钟晏的唇角再也?绷不住。

    一会儿。

    背后声音响起,只是听着有点消沉,等柳瑟转过来看了一会儿才明白?原因。

    爷爷给钟晏的衣服都是90年代的款式,乡下人,不追求时髦。

    老头衫穿在他身上?有种诡异的冲突感?,谁能想到一张俊美无铸的脸穿的是这种衣服。

    钟晏浑身不自在,即使不照镜子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很怪异。

    “要笑就笑吧,不用憋着。”双唇微微抿着,满脸写的别扭不高?兴。

    他这么?,柳瑟反而笑不出来了,在这几日的疏离中多?了点柔和。

    钟晏仿佛从高?高?在上?的位子上?走下来,与普通人无异。

    他站得?太高?,柳瑟仰头望他脖子都酸了。

    这样她?才觉得?他们是平等的,能够比肩而坐。

    异样的情绪在空气中流动。

    薄薄的墙面?起了闷响。

    有人扣着墙。

    刘莹的声音如同他们刚走进屋子时一样轻如蚊蝇,见到他们还会害羞地躲到爷爷身后。

    她?站在帘外害羞地传话:“姐姐,爷爷问你们肚子饿不饿,家里没有晚饭了,还有两包方?便面?。”

    静默的空气中,钟晏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唱空城计。

    ***

    厨房里灶台还没有正式搭建好?,只是简陋的用煤气灶和铁锅连在一起。

    柳瑟一直在研究怎么?点火,她?在钟家不怎么?做饭,以前学的东西生?疏了不少。

    她?脑袋灵光,适应性很强,起初手忙脚乱,到后面?甚至游刃有余。

    钟晏在屋子里用老旧的吹风机吹衣服,好?在现在还是夏天,他吹了一会儿就把衣服裤子挂在墙头。

    然后在刘莹的指示下,钟晏靠在墙边看着柳瑟佝偻着背忙忙碌碌的身影。

    她?一点也?不嫌弃厨房的简陋,反而有种不同于在南桥市的怡然自得?。

    她?把面?挑到碗里,转身见到钟晏悄无声息地站在身后,吓了一跳。

    “怎么?都不出声的。”

    要是在以前,钟晏得?她?大惊怪。

    这会儿难得?的没挑剔她?。

    他走到进屋子,把头顶上?炽热的光线都遮住了。房间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把碗端出去吃吧。”她?扬了扬头。

    钟晏格外乖巧,听柳瑟吩咐把两碗泡面?端出去放在饭桌上?。

    饭桌在客厅里,爷爷在另外一间房子里照顾生?病的奶奶,刘莹在客厅里写作业。

    方?便面?对钟晏来着实简陋,他许多?年没碰过,只有在上?大学的时候吃过几回,他对方?便面?的印象并不好?,油腻味道重。

    而对姑娘来,这简直是人间美味,平时爷爷奶奶也?不怎么?舍得?给她?吃。

    柳瑟注意到刘莹飘过来的眼神,想到张薇和她?的话,她?又从厨房里拿出个碗,从自己碗里到出一半,对刘莹找了招手。

    家里的方?便面?就剩下两包了,刘莹对每一包方?便面?的去向都很留意,爷爷给出去最后两包的时候,她?还有点难过。

    刘莹心里犹豫了一把,还是抵不住诱惑,挪蹭到柳瑟边上?,和他们一起吃。

    钟晏虽然肚子饿,但胃口不怎么?好?,也?分了一部分给姑娘。

    也?许是钟晏穿着爷爷衣服,模样有些滑稽。

    刘莹偷偷瞄着钟晏笑,到最后捂着嘴笑出声来。

    钟晏挑了挑眉,吓唬她?:“再笑面?就没了。”

    刘莹一下子紧张兮兮地护住面?前的碗,像只护住鸡仔的鸡妈妈。

    “钟晏,别闹了。”

    最后还是柳瑟出来解围。

    窗外狂风暴雨,屋内生?活简陋,却别有一番滋味。

    ***

    第二?天,雨依旧下个不停。

    爷爷披着蓑衣回来,带来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坏消息是出村的路还是被堵着,车子开不过去;但是听镇政府已经有所行动。

    得?到消息的时候柳瑟正在辅导刘莹学习。

    反正也?没事情做。

    让她?和钟晏共处一室反而让她?有些别扭。

    刘莹课本上?的知识已经是学四年级的内容,但一套作业下来,柳瑟发现她?连三?年级的知识也?没吸收好?。

    爷爷笑得?淳朴:“这孩天生?不是读书的料,她?爸妈在外头工,我们也?不懂这些知识。”

    “以后估计和她?表姐一样初中读完就去厂里上?班,挣点零花钱。”

    大概是刘莹经常往温泉酒店这些地方?跑,她?心知这样的方?式很难堪很丢脸。

    她?伤心地把头低下去,泪珠子滚落在书本上?,砸出一朵朵花来。

    柳瑟看得?心疼。

    时候的她?没有接触过太多?,以至于现在到了南桥市有钱人圈子里也?不自觉自卑。

    她?摸摸刘莹的脑袋,:“你现在还,只要努力学习,还是可以走出去的。你看看我,我就是从地方?走到大城市的。”

    她?带着点鼻音,似在安慰刘莹,也?在安慰时候的自己。

    钟晏在屋里换上?自己的衣裤,撩开帘子,正好?听到这话。

    他的目光焦灼在柳瑟身后,若有所思。

    ***

    高?速上?,一辆银色的跑车急速飞驰,快出残影。

    姿姐害怕得?死命抱住包包,尖叫起来。

    她?好?好?一个工仔,被上?头指名道信要求到这个新人,没想到这位新人正主外表看着柔弱无害,没想到是个会玩飙车的主。

    姿姐实在受不了了,大喊:“星冉,你开慢一点,我要和你谈谈你接下来进娱乐圈的规划。”

    跑车另一边坐着的是扮精致的沈星冉,双唇紧抿,眉头深皱,心底藏着事,但并不是为了沈母。

    沈母最近生?病住院,家里静悄悄气压低,好?像一头即将苏醒的狮子,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她?敏锐的察觉到家里对她?的重心慢慢在转移。

    这就是亲不亲生?的差距吗。

    沈星冉抱不平,心里直哼哼。

    “你刚出道,得?在娱乐圈先来个炸的,好?让观众注意到你,之后的代言综艺这些才会接踵而至,到时候你还会在意红不红吗?”

    姿姐的声音高?昂得?飘起来。

    不知道是那句话起了效果,跑车下了高?速,吱地一声,轮胎在水泥地上?滑出一道痕迹。

    沈星冉慢慢开着车,放下的头发在风中飘扬,她?毫无表情地转过脸啦,红艳艳的嘴唇一吐:“吧,我好?好?听你的计划。”

    车子开到一半,在等红绿灯。

    “现在的重点就是要和公司策划一个出道方?案,我和商务团队已经在聊了,算让秦淮林和你搞绯闻......”

    沈星冉沈星冉随意看着窗外,一边听着姿姐的话,好?似混不在意。

    今天南桥市的阳光不错,在沈星冉左侧高?楼顶端,纯白?色的招牌次刺眼夺目,闪闪发着光。

    沈星冉定睛一看,牌子写着“FGO集团欢迎您的加入”。

    很快,跑车在大楼前停下,姿姐眼睁睁的看着趾高?气昂的沈星冉下了车。

    ***

    “不好?意思,这位姐,我们总裁这几天不在公司,您有什么?事可以留言,方?便我之后联系您。”

    前台对着面?前带着黑色墨镜的女人解释,她?心底有些激动,这个带墨镜的人好?像最近很火的芭蕾舞蹈演员沈星冉哦。

    没想到沈星冉和她?们家总裁真的有关系啊。这次居然还找上?门?来了,看来网上?传的那些八卦都不假啊。

    沈星冉摘下墨镜,算是肯定了前台的想法,她?礼貌道:“那就不麻烦你了,我下次再来吧。”

    动作话都十分得?体,她?又变成?了大家都喜欢的美丽模样。

    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联系钟晏了,起来还是沈星冉刻意没联系他。

    从她?回国后,钟晏就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不能一直主动联系男人。

    男人就像是风筝,偶尔要抓紧,偶尔又要放松。这是沈星冉钓男人的手段。

    只是这次她?看起来失利了,居然连钟晏出差了也?不知道。

    她?心底冒出了不怎么?好?的预感?,连带着沈家的一起,沈星冉觉得?立于高?楼的自己摇摇欲坠。

    忽然,沈星冉被撞了一下,差点跌坐在地上?。

    她?抬起头来,眼前的是个面?容姣好?的男人,目光再往下,沈星冉微不可查得?撇撇嘴。

    那人身上?穿的不管是衬衫还是西装都很廉价,质量看着不好?,人也?有点年轻,冒冒失失的。

    她?没什么?好?脸色。

    男人连忙将她?扶起来,一直道歉。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前台的注意,前台立马就慌了,见现在人不多?,她?连忙跑过来。

    “柳卫青啊,柳卫青,你都来这里上?班一个多?月了,怎么?还这样。”

    “你知道你撞的人是谁吗?沈星冉啊,还是我们钟总裁的朋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你怎么?办。”

    前台虽然是个姑娘,但嘴皮子利索,一会儿功夫就把柳卫青批评了一顿。

    但话里话外还是向着柳卫青。

    柳卫青来FGO实习,明白?自己在背景上?比很多?人输了一大截,刚来公司,他低所有人都讨着好?,连前台也?不放过。

    柳卫青拿出纸巾递给沈星冉,一直真诚地道歉。

    柳卫青。

    沈星冉觉得?这名字耳熟,很快,她?就想起来为什么?觉得?这名字耳熟了。

    套着好?几个素圈戒指的手指粘过那片纸巾,她?脸上?堆出笑容:“啊,原来是柳卫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