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计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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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两相作别,很快负责跟踪的人将这一幕告诉各自主人。



    百里流年站在白蘋怒涛,听了来人汇报,思索着后面的动作。



    儿子百里乐人是去了少真府找箕鴀,但倒底是找箕鴀还是找菰勒勒他已经懒得深究。百里素鹤成长的速度太快,这对他接下的动作并不是个好消息。



    因此连伤都没来得及处理,便在院里思索这些。



    与之相同的还有菰晚风,较之百里流年的按兵不动。他显然是有想法,然之所以不动,很大原因就是同素鹤明里暗里较量至今,未曾在对方上讨取过便宜。



    如此轻而易举获取到行程,很难不怀疑这中间是否有诈。



    将雀子放回笼中关好,道:“槐尹那边怎样?”



    一灯残道:“已按照约定,将缺云子诓出东门营帐。目下勇王身边只有御医和扈西河在料理,家主,我们要不要?”



    他的意思是,趁他病要他命。



    菰晚风道:“万一,这要是请君入瓮呢?”



    别忘了,你刚打伤勇王,槐尹下药得。此事必然瞒不过百里素鹤同弦歌月,莫他二人,就连缺云子都能一眼洞穿。



    现在让人去处理勇王,怎知不是他二人诡计,诱我出?如果你等失被擒,我岂非反受制于人?



    一灯残道:“可是错过这个会,我们很难再接近勇王。勇王不除,那家主后续计划要如何跟上?”



    菰晚风逗着雀子,心情看上去颇好,听到身后的话,



    这也是他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原因。



    动与不动,他现在都是个难题。



    计划可以更改,但能快速达成效果且付出最除眼前并无别法。



    一灯残看出了他的心思,道:“家主,此事系属下所为,弦歌月为替兄长报仇自是不会放过。



    不如咱们将计就计,来个斩草除根。”



    菰晚风闻言,悠悠的回眸,将鸟笼交给他,走到书案前研墨作画,他喜欢画鹰。因为在风的世界,唯有雄鹰能体会到极致。



    他一笔一笔给雄鹰添上羽毛,细心勾勒出每一处细节。及至点上鹰眼的刹那,瞬成气吞万里之像。



    让笼里的雀子看到,立时耷拉的脑袋缩至角落瑟瑟发抖。



    一灯残适时的恭维道:“家主的画越来越出神了。”



    菰晚风笑笑地搁下笔,取出印章盖下,打量道:“还是太了啊。”



    一灯残旋即谏言道:“是啊,不是那至高无上一枚,如何能匹配家主您。



    要属下看,不如让属下做饵吸引弦歌月离开,转头让赤淞带领七煞务必要来个斩草除根。



    只消勇王一死,王城势必大乱,百姓对弦不樾的不满稍加点拨便能达到顶点。届时,咱们则可以顺利让那位下来。”



    不得不,他这话一言点中其心思。



    已经在素鹤面前扯破最后的纸,再遮遮掩掩就没了意思。



    而且已经走到这一步,不进也不行。



    垂眸转动道:“倘若弦歌月看穿,不上钩?如何是好?”



    一灯残大喜



    ,目射精光,道:“属下会让他跟着走,绝不会让他有会带走勇王。”



    菰晚风道:“好是好,可我让七煞去处理古明德的事宜,这个点儿应该正是关键时候。贸然召回,实在可惜。”



    一灯残道:“十八暗卫,属下带走其中七位即可,效果也是相同。



    余下十位,当可保家主无恙。”



    菰晚风让他把鸟笼挂好,道:“很好。



    另外,你再让人去盯紧箕鴀。



    别到时候,让一只老鼠毁了堤坝。”



    一灯残拱而退,道:“属下明白。”



    眼望着没了活泼劲儿的雀子,菰晚风再没有往日的笑意,而是屈指一弹,那雀子便死在笼中。



    百里素鹤



    一灯残来的很快,恰好与返回的弦歌月撞个正着。



    霎时飞镜出鞘,刀芒瞬袭至眼前。



    而一灯残当即跃起,一脚踢碎其锋芒直往里闯。



    弦歌月岂能让他如意,抬召回飞镜便与之杀了个天昏地暗。杀的一灯残左右遮挡,转眼挂彩。



    一灯残目露狡诈,他要的就是弦歌月这般豁了命打。



    不这样,接下来怎能有会?



    弦歌月面色阴冷,觑破其心思。



    回身要防,然此时此刻七大暗卫已至主营帐上空。对着营帐各出极招,一个营帐再大再牢固怎经得起如此摧残。



    还没等他过来,就已经被当空抹平。



    连块破布,都没留下。



    弦歌月霎时怒指一灯残,道:“你成功让本宫想杀你了。”



    罢,招式一改,骤然变得



    阴狠毒辣,周身罡风飒飒更有煞气冲天。



    即便如一灯残,看到这般实质煞气也骇的胆战心惊。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抗倒底,只望七人做事彻底,别放过一寸可疑。



    登时,双合十禅杖破空而出。



    金色光耀,光彻大千。



    倏然,那禅杖一分为十,将弦歌月困住再行收拢。



    其势之快,宛若奔雷,快捷无比。



    弦歌月冷笑,飞镜骤然覆护全身,煞气如龙直接将禅杖撞的四散飞离,抬一握,飞镜顺势破出。



    一灯残招式被破,顷刻倒地呕红。



    眼看就要被一刀劈分,着急之下双掌合拢紧紧夹住刀尖,使之不能寸进。



    弦歌月目色骤冷,真元再提,刀尖瞬间穿过掌隙。



    再有一分,便是命休矣。



    一灯残面色陡沉,旋即松开并仰倒,头与飞镜刚好偏开少许。随即抱紧双臂,一个乌龙盘住,双脚如剪直绞弦歌月咽喉。



    弦歌月侧眸,飞镜旋转,一柄击中其脚心。



    霎时,将人震出三丈。



    落地之时,杀招以至。



    就此时七人赶到,两人将之架起带走,五人共阻弦歌月逼杀。



    不过念头之间,人已经走的干干净净。



    再追,已无踪影。



    弦歌月木然地走到营帐空地,不出此刻心里是哪种滋味。悲痛、伤心、难过、失望?这些他通通不懂,他看着这片空地,觉得心里很闷、很闷,闷到他无从疏解,只想让飞镜喝饱血。



    就在这时,脚步声响起。



    是周乙的气息,



    他找到了他主子。



    恭声道:“四殿下。”



    “你还在,就明他没事。”弦歌月回过头,道:“吧,他在哪里?”



    “请四殿下随我来。”



    罢,转身带路。



    一灯残等人行不多远,让人把他放下。路上他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哪里不对。



    七人不解他为何突然要停下,道:“有问题?”



    闻言,一灯残让人把他扶到路边的青石上坐下,道:“你们几个确定人在里面?”



    七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确定的道:“在。”



    “在,这就不对了。”



    “哪里不对?”



    “以弦歌月的脾性,勇王身死他的确会发狂。欲杀我而够快,这不奇怪。



    然更多的是一击必杀,不会与我反复过招。”



    “所以?”



    “我们上当了。”



    很不想承认,但或许这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七人觉得不可思议,他们的能为在哪里彼此心里有数。怎么会连目标在不在都分不清,这不是把他们的脸扔在地上踩?



    皆道:“是不是弄错了?”



    一灯残看着他们,苦笑着接过自己的禅杖杵着站起,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方回头道:“弄错?



    我倒是想弄错,可是晚了。”



    这



    七人觉得不该,他们的的确确是确定了人在营帐内才出的。总不能有人,堂而皇之将他们全骗了?



    一灯残道:“是不是被骗,回去看看不就清楚?”



    正当大家准备同意时,有一人突然找出来反对,道:“不可。”



    “为



    何?”



    一灯残心下不快,但还是忍了,道:“翎七,你把话明白。”



    没有一个做老大的喜欢被弟反驳,身为十八暗卫之首的他也不能另外。



    翎七本不想多言,甚至觉得就不该出来挣这趟差事。外面的事就让外面的人做,家主又不是除了七煞就没人可用。



    他们,为什么要抢这趟功。



    见他们似乎都认同回去查看,便只能站了出来,道:“我怕咱们这一去,才是对方真正的目的。”



    一灯残登时面沉如水:“清楚。”



    翎七道:“暗首本意是利用对方想要快点拿到解药的心理,从而牵制住弦歌月乃至并未离去的百里素鹤。



    然后,让咱们趁做掉目标。”



    一灯残颔首,他的确是那么打算的。



    事实上,从计划而言这次的行动并未失败。



    败的是,对方也算中了他们的目标。



    翎七又道:“先不这些人是怎么骗过我等,就目前发生的一切。



    暗首怀疑弦歌月故意将计就计拖住您,让我等以为计划得逞,进而带走您。



    怎知对方不是算准了我等半道必然会回过味儿,届时再返回查看?等到我等真的去了,又怎知不是一张罗早就支好,就等着兄弟们一起钻?



    到那时,家主是杀了我等?还是,会拿解药来换?



    如果是换,那家主让暗首打伤勇王方便槐尹下毒的必要何在?”



    他的话,让众人瞬间冒出白毛汗。



    众人面面相觑,一灯残倒吸一口



    冷气。



    差一点,他们就自投罗。



    自己算计对方的同时,对方同样将他们每一步都算的很死。



    回去,有可能被擒。



    不回,对方可以短暂喘息。



    无论怎样,结局都让人咽不下。



    可他们就这样忍了?



    翎七见状,道:“忍一时之气,方有反扑之期。目下如此,暗首不如先向家主明情况再行定夺。



    毕竟,输给百里素鹤等人也不算冤枉。



    家主即便有微言,当不会太计较。”



    几人听罢,纷纷附和。



    觉得他这番话,在情在理。



    一灯残虽然咽不下这口气,思量再三决定先回菰家再。



    至此,兵营帐内的人才算暂时可以喘喘息。



    弦歌月看向素鹤,道:“果然让你中了。”



    素鹤道:“没事就好,这回我得真走,请!”



    弦歌月难得放下傲慢,拱作礼道:“请!”



    周乙看到素鹤走了,扫了眼自家主子。



    道:“还请四殿下解惑。”



    为何扈西河突然会绑了自己?为何您会让百里素鹤中了?



    他,究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