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勇王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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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歌月听到他的问话,思绪飘回不久之前。



    两人离了东门,即察觉有人跟踪。



    自己欲杀之灭口,然百里素鹤先别动,留之有用。



    随后便将计划以神识入音告与自己,所谓去密林也是其中之一,为的就让这些听到他们的谈话。



    之后的分开,亦是百里素鹤有意为之。



    其目的,就在于让有心人上钩。



    自己返回东门的时候,素鹤先一步回到营帐再由他出掩盖老大的气息,然后带离此处。



    并做出老大等人气息还在的样子,骗过后来者。



    事实诚如其所料,槐尹借口支走缺云子。一灯残便带着十八暗卫中的七人赶来杀人灭口,一灯残也果如其所会想方设法拖住自己。



    周乙看他一直沉默,心里焦急。他有太多的疑惑急需解答,顾不得以下犯上,再次求问到:“四殿下?”



    弦歌月回转心神,见他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再看看尚在昏迷的老大,顿时替某人感到欣慰。



    便把这中间的过程,一一与他听。



    而周乙听完,这才明白扈西河为何会绑了自己。



    原来,一切都是百里素鹤授意。



    无怪呼自己甫进东门,便着了道。



    不及反抗便被绑回现在的兵营帐,来不及多问又被百里素鹤安排请四殿下过来相谈。出于信任,他决定先遵从吩咐然后再回来问个明白。



    可还没开口,对方就走了。



    此时,扈西河走上前来作礼道歉。



    道:“方才不及细,多



    有得罪,还请仙友见谅。”



    “不敢。”明白了其中原尾,周乙顿时释怀。



    一番谦让,两人重新续礼。



    这一幕,也算不打不相识。



    弦歌月环顾四下,确定没啥问题便独自走出营帐喘口气。



    他知道素鹤身上的事不少,急着离开除却本身的原因更多的是在有限的时间内替老大找到解药。



    他不知道这样把所有希望都压在素鹤身上对与不对,但素鹤有一条的没错。王城这边需要自己撑着,老大、老不死的还有宫里那两个混账东西。



    满朝文武,全城百姓乃至诸城,那都是事。



    自己须得在此立着,既是给朝臣子民看也是给某些人看。



    但是左思右想,让他全然不动只等消息,他还是做不到。



    遂一缕元神出窍回到大荒楼,惊的秦漠匆忙来接。



    道:“主人,您怎么?”



    怎么这样子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吗?



    元神落地幻化出他的样貌,觑了眼柜台算账本的梁二,道:“爷换个花样,还要跟你商量吗?”



    秦漠嘿嘿干笑,一边恭请他入内,一边掐了自己一把。



    经过梁二时,叮嘱对方好好办事,随即提起衣摆匆匆追上。



    唯有他二人走后,梁二侧眸间嘴角浮现一丝诡谲的笑意。



    很快,眨眼即逝。



    来到双煞阁,弦歌月一边安排人潜入东门附近,负责暗中保护勇王。



    一边对秦漠道:“叫回剑漪。”



    秦漠道:“剑漪不是在负责料理一些见不得的老鼠吗?现



    在叫他回来,会不会不妥?”



    弦歌月横眉,道:“那些事你叫别人去做即可,一个个闲着不挣钱还要爷养活,是该让他们以身还债。”



    秦漠听罢想笑不敢笑,知道自家主子估摸外边吃了亏,这是回来撒气了。



    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那把剑漪叫回来做什么?”



    弦歌月抄起东西就砸,道:“让你叫就叫,哪儿那么多废话?



    婆婆妈妈的,不知道还以为你老妈子。”



    秦漠早有经验,一接一个准儿,笑嘻嘻道:“主人息怒、息怒。”



    着把上的东西放归原位,道:“他要问起原因,属下该怎么回答?”



    弦歌月剜了他一眼,假正经。



    这时候知道自己是属下,屁话的时候一句都不记得。



    秦漠摸了摸脑袋,装作什么都看到。



    您不,不我先去处理其他事儿。您要没事,就先歇着。



    弦歌月瞪眼,很想抄个家伙再砸。



    但是自己不是来和他皮的,转回正题,道:“你让他到东门来找爷,记住,让他屁股擦干净别让什么不干不净的沾上。”



    “还有别的吗?”



    “滚。”



    秦漠抬眸偷瞧,看他似乎恢复到那个自己熟悉的主人,心里莫名涌上一阵宽慰。



    任他骂骂咧咧了几句,便作礼离开。



    弦歌月讨了个没趣儿,元神又化作一道流光飞回本体。



    不一会儿,周乙来报勇王醒了,想见他。



    勇王再见到这个弟弟,仿若隔世。一时间过去种种漫上心头



    ,尤其是兄弟几个的时候。



    那时候,弦歌月最。



    因为魔后的缘故,他们几个谁也不待见这个弟弟。



    老、二老三合起伙来,没少欺负。



    而自己,则一味是纵容。



    到如今发生这么多事情,回过头来发现一直以为不会倒的山,塌了。那个他们不愿正眼看过多了解的弟弟,长大了。



    当大厦傾倒,山体颓危,是这个弟弟站出来撑住了一切。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以前怎么就那么糊涂,看不到这孩子的好?



    一味的任由流言弥漫,去轻信,去伤害他。



    弦歌月一碰到他那滚烫的眼神,瞬间觉得自己心口被灼了一个大洞。很痛,却又让他鬼使神差的迷恋。



    但长久以来的习惯,让他不允许自己有一丝的软弱外泄。



    摒退所有人,冷心冷肺的道:“吧,你想什么?



    你让爷替你坐镇大营,爷答应了。你答应的,你做到了吗?



    哼,做不到也就罢了。



    还要爷替你吹了一宿冷风,然后赶到你那破梅坞把你捞出来。



    爷可不记得,咱俩什么时候有那么好的交情。



    你,是不是?”



    勇王一颗心,瞬间被捅成筛子八面漏风,吹的他又冷又痛又懊悔。



    是他们,伤这个弟弟太深。



    都天家无情,他们之间只有利益冲突没有亲情。然他们也是有血有肉,怎能做到全然无情。



    修仙修圣,修到最后全然冷漠,那往后的岁月该有多难熬。



    顿时,舔着脱皮开裂的嘴唇。



    颤



    声道:“是大哥食言。”



    大哥二字脱口,他便有些后悔。



    比起两人对话谈崩,他更怕这两个字让老四难受。



    一个本该一开始就有的称呼,硬是等过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才出现。不伤人。他自己的都觉得违心。



    好在弦歌月并没有如他所想反应那般激烈,这让他宽心不少。



    理了理思绪,道:“那晚我与你分开后,本来是要告诉父王宗门那边已有变故,我等需要及早调整以应莫测之变。



    言语中我察觉父王神态有异,便有心试探。”



    弦歌月对此嗤之以鼻,不屑道:“你试出了什么?



    需要你上前去捅一刀?



    打蛇不死,反被蛇咬,这就是你的脑子?”



    勇王被怼的满心满眼都是尴尬,可自己这个弟弟的也没错。总是话糙理不糙,确实是自己太过冲动。



    如果当时压制住怒火,自己或许不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而宝德殿那位,也不会还有会高坐庙堂。



    喘吁吁道:“怪我太冲动。”



    弦歌月嗤笑:“现在后悔有屁用?命都给人攥心里捏着,你现在晓得后悔能顶什么?”



    勇王笑了,这回他是发自内心的笑。



    原来被关心的感觉是那样的好,可惜他明白的太晚。有心想要弥补修复两人的关系,无奈命运给他开了个玩笑。



    生死路上,他不曾畏惧。



    只是人生有些事情来不及做,就像在白纸上染下的墨笔,慢慢的变成遗憾。



    叹道:“无妨。



    若我走



    了,东门的十万大军就归你管辖,有你在,我放心。”



    弦歌月直接翻了个白眼,一步一步逼近勇王,突然俯身伸出拍打其脸,嘲讽道:“你以为爷是谁?凭你也想使唤?给你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替你一回就想请个免费长工?



    好处爷没捞到,出力卖命你就记得爷?



    爷我告诉你,做梦。”



    罢,即抽离去。



    然不等勇王回神,猛的旋身即是一巴掌狠狠抽了下去。



    清脆响亮的耳光,直接打得卧床的人口鼻流血。



    半晌半晌,眼睛都忘了眨动。



    弦歌月见他如此,看着掌心,怒袖与背,厉声道:“身为皇子,这点事情你就想寻死觅活?”



    “我”



    勇王嘴角微动,发现是真的很疼。



    这一巴掌,是下了死力来打。



    他想伸摸摸看,然浑身瘫软的厉害。稍稍一动,便有如被人当场拆了个零碎。



    豆大的汗珠,湿了双眼。



    苍白的唇瓣,疼得阵阵颤栗。



    好半晌才等到那阵钻心的疼缓了过去,感觉得好比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整个人虚脱的紧。



    道:“大哥错了,大哥”



    然他话还没话,就被当弟弟的粗暴打断。



    “知道错了还不给爷闭嘴?等爷把你供起来是不是?”



    什么人呐?



    他的话很不中听,可以句句难听。如同尖刺,扎心扎肺扎六腑扎的你怀疑此生。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人的话。让某人感受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忍不住眼



    角眉梢挂满笑意。



    弦歌月觉得这笑容太扎眼,不想多言。



    转身走出营帐,瞥向门口的周乙、杨允等,冷声道:“看好他,别让他做出什么蠢事。



    他要是想不开,你们也都不用活了。”



    两人微怔,复作礼领命。



    扈西河瞅瞅这气氛,便拉了御医借口去看药煎好了没有。



    御医起初不愿,嚷嚷着煎药这种事情有兵代劳就好。他家殿下刚醒,哪能离得了自己。



    然而当他触碰到弦歌月一身的冷气之后,顿时一个激灵从自己的世界抽离。连忙拉上扈西河颠颠往火头营跑,那架势就怕晚一步被拉去断头台上刑场。



    周乙看的忍俊不已,却是心照不宣。



    随后,揭帘入内。



    将大千清净,留与一人。



    弦歌月举目远眺,对着耀眼的阳光打量,缓缓合上双眼。



    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样做。



    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一丝平静。



    然而,他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