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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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淮边走边喝着豆浆,抬头看见了温与怜。

    只见他鼻尖冻得通红,嘴唇没了往常的血色;颈子露出一大片在外,看的他打了个颤。

    纪淮加速喝完豆浆,扔掉塑料杯;把围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大步跨过去,不由分给温与怜围上。

    温与怜特意起了个早出来,不想让周寻卿起疑,却还是在这等了两个时,又冷又困,偏偏天绝后路有烟没有火;天色尚早,他等着等着就瞌睡连篇。

    忽然脖子收束,温与怜迅速反应过来,反抓住作乱的臂,顺着向上看去,对上了纪淮黑漆漆的眼睛。

    看清来人,温与怜如避蛇鼠抽开抓着他的,动作可见嫌隙,眼睛也没再看他。

    纪淮没有在意他的动作,目光全被他通红的鼻尖吸引,责问:“你出来不知道围个围巾吗?”

    带着纪淮体温的围巾温暖了冰凉的皮肤,温与怜垂眸看着扎眼的红色,伸扯下来,如烫山芋扔还给他,道:“不需要。”

    纪淮眼角一压,语气硬道:“戴上。”

    温与怜没动作,纪淮又伸想给他围围巾,不过他躲开了,冷声:“纪淮,你有什么事就。”

    纪淮忘了收回僵在半空中的,忽然笑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无理取闹的事不光是权势的专属,在温与怜的处事见解中,混蛋也经常会无理取闹,还装着理所当然的架势。

    纪淮家中有钱有势,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他对温与怜,期望的是召之来挥之去,恰当的时间当个听话的狗,可是温与怜不如他意,是不个不听话也不服训的狗,他无法控制,阴阳两道的段都使了,才有一点显效成著。

    只有他的威胁让温与怜竖起全身的刺,为了保护刺从而保护自我,温与怜才会暂时屈服,可就算这样,他也不会任听纪淮的命令。

    温与怜话不多,更多时候懒得跟道不同的人废话,两眼一瞪表达不满就完事了。

    而纪淮也刚好最讨厌他不话,睁着一双让人厌恶的眼睛看人,那样严重的防备,使他有挫败感。他一直认为自己有钱有势,应该所有人都围着自己,交际圈内,只

    有自己选择别人,没有别人选择他一。

    “你瞪着我干嘛,温与怜,你他妈是不是就只会这样!”

    纪淮厌恶温与怜,又享受把温与怜踩在脚下的骄傲。他特希望温与怜在外猖狂,然而对着自己的时候,乖顺听话,让他往东不敢往西,随时随地是他成长路上的调味剂。

    温与怜没空在这跟他空话,既然对方不愿提他真正赴约的原因,他就自己。

    “照片呢?”

    “什么照片?”纪淮失神了一会,随后明白他的意思,大冬天寒冰天气,唯有心中一团火梗的他烦闷异常。

    “你果然因为照片才来的?!温与怜,你这些日子过得挺快活啊,被学校开除就玩人间蒸发是不是,老子想见你都不行?”

    他其实想他担心他,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纪淮有种毛病,他想做那个可以把温与怜伤害的遍体鳞伤却又是惟一可以保护他的人。他会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嘴吐恶语,而后大发善心的将他收留,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上,他有本事伤害他,也有能力保护他。

    他这种感情偏执暴虐,对于任何人来,都是一类邪魔外道,温与怜不能懂,也不屑去懂。

    ——

    纪淮往他面前走了几步,温与怜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几步。

    纪淮情绪一下子爆发,顾不上身边路人走过偷来一伙的目光,抓着温与怜的臂,恶声恶气:“你别太高看自己了,我用明锐那子照片引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我最近缺个保镖,反正现在也没有学校要你,就算有,我也会让你没有,你这种人,这辈子也只配给别人提鞋,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温与怜动了动被他抓着的,探了下挣脱不开,另一个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上他胳膊的软肉,再顺势佯装推他,往后拉开了距离。

    他慢慢开口道:“我不愿意。”完他想走,身后纪淮高喊:“温与怜,你要是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我明天就把这张图片传到校内,还会让其他人知道,你温与怜不仅搞女人,也搞男人。”

    eb一高的校内流量高,一般贵族学校人一部,没事刷刷络,看到劲爆新闻定会传的到处都是。

    纪淮迈着自

    信的步伐,伸撇过他肩膀,让他对着自己,微俯下身,贴近他耳边,吐着热气:“你不在乎自己也没什么,要是连累了别人,还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你真的有良心吗?温。”

    最后两个字一下子将温与怜拉进回忆的深渊。纪淮和温怀酒一样,都是先给糖再扎刀的同行,他们只管开心,只管把别人用来慰藉的回忆当作耻辱和笑柄,高兴留给自己,痛苦留给别人。

    温与怜头上悬着一把刀,一把愧疚的刀,或许三年,或许十年,他会忘记曾经的错,又或者他永远不会忘,也忘不掉。

    曾经他转给了一个男孩命运的光明,却没有持久给予,太阳落下西山,留给那个男孩的是无边黑暗。

    ——

    温与怜偏了偏头,躲开那一点气息,凉情道:“好。”

    他同纪淮做了个交换,他给他当保镖,交换的筹码是明锐的照片和底片。

    一件事情告一段落以后,纠结对与错没什么必要,重要的是当时做出抉择的时候,他的选择是最好的办法。

    纪淮浅笑,伸想摸温与怜的脸,却被躲开,听他道:“等你需要的时候我会出现,但是现在我要走了。”

    纪淮好不容易见到他,急道:“不准走。”

    温与怜没理他,双揣进口袋,步伐轻快,不一会消失在街角。

    心触到一片冰凉,纪淮想了想,吞下一口气,反正以后总有会见得到,他还能跑哪去。

    ——

    早上八点,温与怜回了家。

    周寻卿正在餐桌上吃饭,早餐两份,留一份等着温与怜回来吃。

    温与怜搓了搓,坐到餐桌前,贼似的偷瞄了他一眼。不看还好,一看觉得不对劲。

    周寻卿今天表情绷的紧紧的,脸上每一个器官都不如往日轻松,吃饭也稍快了些。

    桌子上一言不语,气氛十分僵硬。温与怜忽而想起自己不能超过十分钟不出现在他眼前,头一次主动交代,虽然是撒谎。

    “我今天出去透气,回来晚了。”

    霸道条约中,十分钟只是个概数,先前温与怜洗个澡花过十五分钟,周寻卿也没什么,有些条款本身就不切实际,认真遵循就是傻了。

    反观周寻卿,面对温与怜的主动交代,他只轻

    轻恩了一声,而后放下筷子,上了楼,全程没有多一句话,叫温与怜好一阵摸不着头脑。

    下午的时候,周寻卿出了趟门,温与怜一直待在自己房间偷听对面门的动静,见他出门,也偷偷跟后溜了去。

    这趟跟踪不太好跟,周寻卿车子拐弯不见影了,他才拦到出租车。

    途中几乎遇到的都是红灯,耽误了不少时间。

    跟人跟丢了,温与怜让司原路返回,一路开红的几率让他们走走停停。

    人们常祸不单行,当你觉得特别倒霉的时候,肯定还有更倒霉的事发生。

    果不其然,车子在某个路口等红灯时,温与怜看向窗外,戏剧性地看见了周寻卿,还有他身边的娇羞缠着他胳膊的女生。

    那女生棕黄色长发,月牙眼,笑起来还有两颗虎牙,漂亮结合了可爱。

    她此时正搂着周寻卿的胳膊着什么,脸上笑嘻嘻的,旁边的周寻卿正卖苦力给她提了个衣服包装袋。

    温与怜今天一天没看见周寻卿温和的表情,看到了还不是自己渴望的,心一下子沉了,喉咙两罐苦糖全都翻了,苦的他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在回过神,车子已经开了,周寻卿和那个女生被远远丢在身后。

    温与怜回家先去了一趟车库,到了门口看见那株玫瑰花掉在地上,清晰可见一点车印。

    这时,他也收到了周寻卿的微信,他今天不回来了。

    隔了一会,纪淮的短信又来了,他晚上要和东高的一帮人茬架,要温与怜来帮忙,顺便发了个地址。

    温与怜收到短信,想都没想就去了。走了两步折回来,把那棵“缺胳膊断腿”的玫瑰捡了起来,收进怀里。

    没什么大不了了,就是有一点不舒心而已。

    晚上十点一刻,周寻卿还是回来了,但推开家门,喊了几声没人应,找遍了房门没温与怜的身影,他拾掇穿上衣服,开门出去,碰上了刚回来的温与怜。

    脸上挂了点彩,嘴角青了一大片,挡都挡不住。

    周寻卿呼出一口气,又换了另一个口热气。

    温与怜打架了,原因不光是纪淮和别人冲突他作为保镖动得。

    对方有个人住在长青园隔壁的区,经常看见温与怜和周寻卿两个人,

    于是出口脏话连篇,骂的温与怜火冒三丈,捶断了那个人的肋巴骨,拳头砸在他嘴巴上,打掉了他两颗牙。

    温与怜和那些人规模式约架没有擦伤,脸上的淤青是跟那人厮打时弄得,那人畜生似的,拿头撞他的脸。

    ——

    家里备药,周寻卿拿了药给他涂,抬眸对上温与怜清澄的眸子,呆呆傻傻的;不心下重了,他闷声往后躲。

    “你怎么回来了?”

    周寻卿盖上药盖的微微抖了下,随镇定下来。

    温与怜的声音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先前长时间磨合点软了他话的语气,而现在微凉的语调夹着冰块锋利的边角,刮疼了他的耳朵。

    周寻卿收拾好药箱,转过身,轻声道:“对不起。”

    温与怜惊愕地看着他,半晌后,僵硬道:“没事。”

    不知对错的道歉与应答在第二天那个女生的到访有了答案。

    女生只是周寻卿的表妹,叫唐春。昨天才到此地,而且,昨天也是周寻卿的生日。

    昨晚几个朋友都找好了,包厢也定好,蛋糕也都拆了,大寿星周寻卿在许愿的时候突然就走了,没个理由,将整个生日宴会的人都整蒙了,一个个大眼瞪眼。

    唐春今天是送蛋糕过来的,了一堆生日必须吃蛋糕的歪理,强行给周寻卿补了个蛋糕。

    温与怜站在一边尤其尴尬,他想走,却被周寻卿留下,是好歹生日沾个喜气。

    后来的几天,周围气氛有些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就是温与怜似乎在躲着周寻卿,吃饭的时候躲,洗澡的时候躲,睡觉的时候躲,凡是在家能碰到面的时间段,他都给尽量避开。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周寻卿心理都明白,不过也没,行为处事收敛了点,对温与怜的好明显藏了些。

    ——

    二月十四,阴历大年三十除夕。

    温与怜恢复上班一个月零二十天,没有回长青园的第十三天。因为寒假加上临近春节,出来玩的人多了,每个人都很开心,到哪脸上都在笑。

    邱哥最近似乎在追一个女生,整天见不到人影。

    这天下午六点,邱哥在外喝醉了回来,脸上两坨红,满面春风。

    温与怜在外面迎着冷风

    抽烟,忙接住了头栽地的邱哥。

    邱哥喝醉了,眯着眼睛看他,张嘴全是酒气。“二爷,是你啊,你怎么,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啊,今天可是,除夕夜,你不,嗝,不回家过年么。”

    温与怜扶着他道:“你不也是”

    邱哥被搀着架上了栏杆,勉强支撑住身体,吹了点凉风,眼睛吹开了些。

    “我没有家,我一个人,不过,很快,我就不是一个人了,我,我也要有家了。”

    邱哥着着就笑了起来。邱哥喜欢笑,但他每天的笑都只是运筹帷幄的智慧,他很少有今天撒疯却很真诚的笑,那种如获至宝,怜惜怜爱的快乐。

    他拍拍温与怜的肩膀,安慰道:“你要是不想回家过年,就在吧待着,吧里也有好吃的。邱哥我今天高兴,想吃什么都算我头上。”

    温与怜看着他疯癫的样子,问:“邱哥,她喜欢你吗?”

    万一只是因为对方的好感动了自己,也算做喜欢么。

    邱哥:“当然喜欢,不过最开始,我是因为喜欢她才想要和她在一起,喜欢是自己的事,要去争取,不然一辈子都尝不到那种一语一笑都是甜甜的味道。”

    温与怜神经放空,想起不知是谁写的一句话:因为喜欢,我想看看那花,我不摘它,将它束于花瓶;我只想每日经过它身旁,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闻到它的花香。

    倘若他不是因为周寻卿对自己的好才对他有好感,而是冥冥之中,他站着的方向,有那丝花香,他喜欢。

    不会因为事况移情别恋,不会因为猜忌而迁怒,自始至终,他的心就向着他。

    温与怜这两个月想不通的事在这一刻被疏通,心底之下,也开始缠绕一株属于姓周的藤蔓。

    ——

    八点四十,长达十三天未联系的周寻卿给温与怜发了个微信。

    “今天我生日,我在欢乐场临水古堡等你。”

    温与怜没有回他,进了吧讨了一样东西,下楼拦车去了欢乐场。

    上次在欢乐场,周寻卿没有等到他。已经十三天了,周寻卿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毅力能坚持这么久独自承受见不到某个人的难过。今天除夕,他和他过一个年。

    车子在欢乐场门口停下,温与怜径直往最大的

    那个古堡建筑走去。

    九点半依旧会放烟花。温与怜早就在远处看见了他,他一直看着古堡的方向,肩膀上的空位似乎在等人去拍。

    九点二十五,温与怜从背后拍上他的肩膀。

    周寻卿回头,道:“你来了,你应该是想做云霄飞车的吧,一会放烟花,坐车的人不多,去坐好么。”

    温与怜盯着他的眼睛,:“你一直在等我。”

    “恩。”

    温与怜看了眼周围渐多的人群,鼓起勇气道:“我不想坐车,但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我不想憋着了,周寻卿。”

    “我喜欢你。”

    “我不怎么会话,因为这事没有打架那么简单。”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人。”

    九点半,古堡顶端朝天空升起了第一束烟花。

    “跟我在一起吧,我会听你话的。”

    作者有话要:写的我呕心沥血

    终于嘴笨的表白了

    温与怜想起的那一段话是我自创的,雷同的话照旧不知道怎么办。

    千年不开窍的温二爷终于表白了,他将会走上幸福的殿堂吗?

    周寻卿这个富二代,高又帅,他又会答应吗?

    让我们走进明天的“疯魔讲堂”,为你揭秘接下来的事。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