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情情爱爱
男人搂住他这世上最重要的人:“大夫了,这孩子生了对你身子有大损伤,甚至有生命危险,孩子没了还可以再要,你要是没了,我要这孩子有什么用。”
卫子清心口酸涩:“你不是最想要个后代吗?”
宋泊明摇摇头:“不要了,我只要你。”
“兴许,还没到最坏的那一步,我们再找找大夫,总有好大夫有办法的。”
清哥儿眼中满是希冀,宋泊明低头注视着他,两人此时对视着。
宋泊明的眼里情绪不明,卫子清看的心里有些不舒服,神态也不似刚开始般雀跃。
“怎么了?”
似乎是他的错觉,宋泊明眼神又温和起来,一如既往的铁汉柔情:“无事,清哥儿又好看了些。”
卫子清笑的得意,埋入了他的脖颈:“正事呢,又扯这些花言巧语。”
“你不必为了我委屈自己的。”
卫子清以为他的是生孩子伤身子的事,摇摇头道:“不委屈,这是咱们的孩子呀。”
宋泊明一时恍惚,竟觉得清哥儿也是想给他生孩子的。
但昨日的事情历历在目,马太医的话仍在耳边,折磨了他整整近十二个时辰,让他痛苦不堪,见都不敢见清哥儿,怕忍不住自己了什么、问了什么伤了两人感情。
他不怨清哥儿,竟埋怨起自己不该去找马太医,甚至埋怨马太医多事,告诉自己那些话做什么。
如果他什么都没发现,清哥儿又擅长做戏,指不定自己一辈子能被哄骗着走,多好。
宋泊明抱紧了清哥儿,抚着他的脸颊:“这胎没了,还有下一个,我们以后再生,这个孩子先天体弱,你就是拼着命生了,孩子也不好过,听话。”
卫子清自昨日知道怀孕,到知道这孩子对他来是个定时炸弹,他从未有过半分心思把孩子掉,怎么宋泊明却这般坚定?
卫子清有些难过:“可我觉得东西在我肚子里好好的,他——他很健康,他有机会活着,泊明,这是一条生命啊,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下一个,就不是这个了,你就忍心?
宋泊明几句脱口而出:“你又怎么忍心?”
可他忍了。
清哥儿看不见他的表情,感受不到那份寒冷,宋泊明的声音依旧如往常一样:“你的身子最重要,清哥儿,我们不讨论了,好吗?你听话些,过了明日,一切就都好了,我们还跟以前一样。”
清哥儿,我还是会一如既往的爱你的,我尊重你的任何意志,只是你什么时候才能把真实的自己告诉我呢?
卫子清根本听不出这话里的深意,满脑子都是明日。
“明日就,就弄走他?泊明,再等等好吗?我,我还没想好。”
清哥儿的声音慌乱又无助,惹得他心都疼了。
“越拖孩子月份越大,越难处理。”
真的要把孩子从肚子里弄出去?
就是从肚子里取块肉都足够令人心惊了,更别提把一条依附他的生命剥夺走。
卫子清抓紧了宋泊明的胳膊,因为埋在宋泊明的肩膀上,声音有些沉闷,带上了鼻音,可怜兮兮道:“我怕……”
“你怕什么?先前不是喝过一次吗?”
宋泊明声音里的冷意惊到了卫子清,他忍不住推开了宋泊明。
“什么?”
宋泊明似乎回过神来,好似不是故意的一般歉意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缓解下你害怕的情绪。”
卫子清知道宋泊明是不会刻意伤他的,那次红花的事是两人从不提起的禁区,想必也不是故意的,便心里没多怀疑。
“你让我再想两天……”
宋泊明斩钉截铁道:“就明日,明日我请假一天,陪你喝药。”
不等清哥儿回应,把清哥儿的被子给他往上拉了拉:“早些睡,养足精神。”
因着有了孩子,卫子清特意添了一床被子,两人不在一个被窝里。
卫子清心里莫名的不安,手摸到了宋泊明被子下:“我想和你睡。”
宋泊明似乎很困了,低声道:“乖,别乱动了。”
卫子清没摸到宋泊明的手,有些失落的缩回自己被子里,他知道分被子睡是安全的,闭了眼,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过几息便沉睡过去。
良久,身边的男人睁了眼,翻身向里。
里侧的郎君似乎不太开心,搂紧了被子背对着他,看起来委屈巴巴的入了睡。
宋泊明下意识伸手想把人拽进怀里,刚摸了个被角,脑子里又开始循环马太医的话,心脏刺痛了一下,他收回了手,默默的闭了眼。
昨日。
宋泊明半夜在街上巡视完毕,一心记挂着家里昏迷不醒的娇妻,本想直接回府,但想起今日白天那几个大夫的话,心里难受,更多的是不愿接受事实。
抱着民间大夫会有看走眼的时候,或者事情没那么严重,兴许太医有办法的心思,去找了上次来过府里的马太医。
马太医年龄并不算,已经二十有八,但是这和太医院那些白胡子老头比起来,是数一数二的年轻人了,且其医术与年龄不符的扎实,又最擅长看妇科儿科,又看过一次清哥儿的病,总比换个新太医强。
马太医对于两月前看过的这个病人记忆犹新。
“将军府的夫人,我记得!哦哦,现在是侯夫人了,下官忘了。”
“内子有身孕了,但请了几个大夫,都胎像不好,还望马太医能过去瞧一瞧。”
马太医眼睛一亮:“真有身孕啦?真是太好了,上次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跟侯夫人了他可能有了身孕,我还怕错了,回来一直懊悔自己嘴快,这下知道了是真有了,我也就放心了。”
宋泊明闻言眉头微皱:“上次?什么时候?”
“就是侯夫人病了那次啊,我只去过那一次,两月前了吧。”
侯爷本来稳坐如山,听闻此话激动的蹿离了座位,一把拽起了他的领子,直把马太医吓得够呛。
“你的可是真的?”
好歹他也是公职人员,马太医没有和上位被揪领子的一样被吓到腿软,但也维持不了淡定,推拒了侯爷一下。
“侯爷息怒,有话咱好好就是,难道侯夫人没与你?”
马太医领子被松开,脸色如常的整了整衣衫。
侯爷脸色低沉,粗暴的回了他一句:“与你何干?”
马太医摇摇头:“好,好,不这个,你胎像不稳?我这会儿没时间去侯府,天不亮我就得进宫接班,现在需要休息,等我明日不用轮值了,晚上再过去吧。”
宋泊明以为其因为刚刚他的态度才故意推辞,强忍着怒气道:“刚刚多有得罪……”
马太医摆摆手,了个哈欠:“跟这个没关系,你夫人这事也急不得,要是现在去,吵了你夫人的休息,反而本末倒置了。”
“他体内阴凉,应是从就底子薄弱,很难养好,本来按是极难是受孕,这次怀孕也是天赐好运。不过上次我开方子时,正巧旁边就有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又正巧让我闻见了,那方子是极其出名的一副避孕的极佳好药,温和不伤身。宫里位份低的不让怀孕你知道吧?每次承完圣宠都要被灌着喝一碗,俗称“避子汤。”
“不得不再一次侯夫人运气极佳,在喝药期间还能中了招,但怀孕之前和怀孕之时,一直在长期服药的话,对孩子的影响那是可想而知。”
侯爷似乎已经怒气到了满值,拳头握紧到发白:“那你为什么不早?”
马太医生怕这位侯爷人,无辜道:“我提醒过侯夫人可能怀孕了啊?他喝的药,难道您不清楚?避子药怀孕的人不能喝是常识吧?”
马太医年纪虽,但是有个太医老师,从他就被教导,给皇室宗亲、达官贵人看病,一定要记得谨言慎行,少看少,只做分内的事,绝不可沾染后宅阴私事半分。
这避子药到底是侯爷让其喝的,还是侯夫人偷偷喝的,他都没兴趣知道,他只需把自己脱清关系即可。
“那方子你可确定是避子药?”
马太医被人质疑后很不开心,不希自揭黑历史,嚷嚷道:“我刚进太医院时,受人排挤,在灶房生生熬了两年的避子汤,别闻着味,就是看一眼药汤的颜色我都能认出来。”
谁知侯爷瞧都没瞧他一眼,甩袖而去,风中落下了两个字:“庸医。”
只把马太医气的大半夜睡不着,第二日黑着眼圈当得值。
当夜回府,他嘱咐冯管家把药方子找出来,第二日一早便敲开各个药铺,请不同的大夫查看,所有大夫皆异口同声道,这就是避子汤。
再后来其失魂落魄游荡在街头巡视,半夜才敢回家。
许是心里有糟心事,卫子清早早就醒了过来,旁边宋泊明还睡的沉熟,卫子清抓紧了被子,一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肚子。
眼泪无意识的溢了满脸,卫子清恍惚的擦了擦,这是他的泪?还是宝宝的泪?他是在怪我吗?
悲从心来,卫子清忍着抽噎,伸手晃了晃宋泊明,声哽咽道:“我们留着孩子好吗?”
旁边人毫无反应,卫子清忍了想喊醒他的心思,泊明这几日在外操劳,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等他醒了再也一样吧。
外边天才蒙亮,卫子清胡思乱想着,竟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身旁已经空无一人。
“郑儿——”
“醒了夫人?可要洗漱?”
卫子清点头:“侯爷呢?”
“侯爷一大早就出了门,是宫里有急事。”
卫子清心里突然松了一大口气,心情陡然明媚起来,连带着吃饭时都多喝了一碗白粥。
“夫人今日心情很好?”
郑儿好奇道。
卫子清点点头:“外边天晴了,想出去走走。”
郑儿扶起卫子清,两人缓步向卧室外走去。
冯管家突然出现在门口,行了一礼道:“夫人,我得去巡视商铺,可厨房那边出了点事故,得让郑儿过去盯着点。”
卫子清昨日才答应冯管家给他增人手,今日人家忙不过来,借一下他身边的丫鬟,他哪有不借的道理,忙让郑儿赶紧去帮忙。
郑儿为难道:“难得夫人您有兴致去走走。”
卫子清笑道:“我自己还不能去了?”
转头看见院子里扫的艳儿,卫子清道:“让艳儿陪着我,放心吧。”
艳儿在院子里久了,对卫子清也不算太害怕了,至少能正常答话。
郑儿是信得过自己表妹的,只觉得自己是去一会儿能有什么大碍,便随着冯管家去了。
只是这路越走越不对:“不是厨房出了事?怎么领着我往府外走了。”
着自个就要往回走。
冯管家一把拉住了郑儿:“厨房没事。”
郑儿茫然:“那你刚刚的是什么?”
还是他和夫人都听错了不成。
冯管家摇头:“你跟我走就行了。”
冯管家不肯解释,反而要郑儿起了疑。警惕道:“你不清楚我不去。”
冯管家迟疑的拉郑儿去了角落,环顾了四周才心道:“侯爷出府前叮嘱了赵毅一些事,跟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有关,你还是避开些好。”
郑儿大惊:“夫人?侯爷要做什么?我得回去!”
“你不懂,有些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虽然他不清楚侯爷和夫人间出了什么事,但他亲耳听到了侯爷——
“他若不想喝,你就绑了他,硬灌下去,只把孩子下来,别伤着夫人。”
硬灌,那夫人必定是不乐意的,若是郑儿在场,必定要拼死维护夫人,赵毅人看起来面善,其实是暗堂里出了名的冷血刽子手,是最心狠的那个,他不敢动夫人,郑儿必定要成被开刀的那个。
郑儿从冯管家的态度里感到了深深的危机,挣脱了冯管家便向回跑:“夫人需要我,我要告诉夫人让他心!”
冯管家不过几步便轻易追上,一把拽住郑儿,一个手刀敲晕了这个自不量力的丫鬟。
冯管家单手揽着郑儿,看向主院的方向,喃喃道:“果然权贵间最不该奢求的就是情情爱爱了。”
这边卫子清镇静的站在门口,着看着堵在院子里的赵毅和他的一众手下,还有墙角被敲晕的艳儿。
“许久未见了,赵副堂主,头上的伤可养好了?”
赵毅脸上毫无尴尬神色,好好先生似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抱拳行礼道:“侯夫人是许久未见卑职,但卑职在暗中守着侯府,倒是常见夫人。”
卫子清微笑道:“侯府安全全靠赵堂主守护,辛苦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赵堂主让让路如何?”
赵毅满脸笑意:“侯夫人,卑职奉命在身,恐怕您得配合一下了。”
卫子清心里暗紧,没由来的心悸,强行保持微笑侯爷:“自然是要配合的,您看?”
赵毅暗叹这位夫人着实段数太高,这表情拿捏的,他都快信了。
他作为侯爷的贴身守卫,全程他是再清楚不过的,心里不由觉得替侯爷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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