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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长青和水秀照常上班。

    章叶要去看林老先生，就拜托长河看家。

    “叔，您看着继国和继军, 不做完作业不准出门！”

    “好咧！”长河乐呵呵的，还冲着继国继军一瞪眼。

    “你们两个听见了没有？”

    继国和继军相互瞅瞅，只好老老实实地趴在窗前写作业。

    章叶骑着自行车, 一溜烟地出了大院。

    车把上挂着一只布口袋, 装着土特产，有咸鸭蛋、黄花菜、粉条等。

    一会儿功夫, 到了林家。

    院门合着, 静悄悄的。

    章叶扎下自行车, 捋了捋刘海儿，叩响了院门。

    “当当当！”

    林老先生正在写毛笔字儿，听到门响, 就让济民去开门。

    林济民一溜跑，到了门边。

    “谁呀？”

    “是我, 来看林老先生的。”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林济民自然听出来了, 赶紧拉开院门。

    “章叶, 快请进！”林济民抑制不住地欢喜。

    章叶抿着嘴, 去推自行车。

    林济民赶紧接过来, 把章叶往院里让，还冲着书房喊着：“爷爷，叶来看您来了！”

    那声“叶”自然而然地出了口，毫无突兀之感。章叶听着倍感亲切, 这是在家里，不是在学校。

    “呦，叶子来了？快进屋！快进屋！”林老先生隔着窗棂子喊着。

    章叶摘下布口袋, 林济民赶紧接着，进了屋。

    “林爷爷，我给您送土特产来了！”

    “哦，好啊好啊！，让你爹你娘费心了！”

    林老先生着，冲着章叶摆摆手。

    “叶子，来，看看爷爷写的字儿！”

    “林爷爷，您写得真好！”

    林老先生的毛笔字遒劲有力，很有功底。

    章叶夸着，林老先生呵呵笑着。

    “叶子，毛笔字要经常练习，这也是练气的一种方法，看看爷爷一把年纪了，手不抖，心不慌，就跟练气有关……”

    “爷爷，我明儿就开始练习……”

    章叶点着头。练气是基本功，若气息不稳，脉都把不准，更谈不上下针了。

    林老先生知道叶子的针法好，就叮嘱道：“叶子，那针法可不能丢哦！不然，太可惜了……”

    “林爷爷，我都记着呢！”

    林老先生兴致很高，又指点了几句。章叶都记在了脑子里。这一阵子，一门心思地钻研西医，中医有些荒废，得习练起来。

    到练习，林老先生瞅瞅济民。

    “济民，你也要抓紧哦，看人家叶子多认真啊？”

    “爷爷，我不是练着的嘛……”林济民有点不好意思。

    “练着的？昨儿爷爷去中医院，你咋偷懒啊？”

    林老先生揭了老底，林济民呲牙一笑。

    章叶瞄了一眼。心，林济民也有偷懒的时候？

    林老先生了解济民，就使了个激将法。

    “济民，赶明儿你跟叶子比一比，看看谁的技术高明？”

    “爷爷……”林济民摸了摸脑袋，有点心虚。

    章叶赶紧：“林爷爷，我这一阵子手生了，可比不过济民大哥……”

    “叶子，不用怕，多练练就好了。”

    章叶心知熟能生巧，可省城这边找不到患者，就逮着继国继军练习。可两个娃娃不配合，只好哄着，教他们点穴。

    林济民也想到了这一点，可当着爷爷的面儿，不好开口。

    章叶又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章叶，我送你。”

    林济民推着自行车，一直送到巷子口。

    “章叶，你若是想实习，可以去省中医院，我跟我父亲一声……”

    “好啊！”

    章叶正有这个算，就约好过了年去实习。

    “林济民，再见！”

    章叶摆摆手，就骑车跑了。

    林济民远远地望着，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方回去。

    *

    一会儿功夫，章叶进了大院。

    可到家了，空无一人。

    继国继军办完作业了？章叶抬眼看看表，都十一点半了，过得可真快啊。她知道叔闲不住，八成去操场上闲逛去了。

    十二点开饭，章叶拿着饭盆去排队。

    路过大操场时，瞅了一眼。果然，长河在看人家篮球。

    放寒假了，大院里的闲人不少，男孩子们和女孩子们都组了队，起了比赛。机关里也有篮球队，分为业余组和专业组，弄得整个大院没有不会篮球的。

    章叶对篮球不感兴趣，正要喊长河去饭，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红色运动衣，盘着发辫，运着篮球，身手矫健。

    原来，崔建华也在场上，英姿飒爽的，很是活跃。

    章叶赶紧过去，拉了拉长河。

    “叶子，看完这一场就走。”

    长河是个篮球迷，盯着场子舍不得挪脚。章叶可不管那么多，压低了嗓门：“叔，走吧，去晚了就没包子了！”

    长河一听，拔腿就走。

    跟篮球比起来，吃饭更为重要。

    齐海波也在观战，一眼看到了章叶。当然，也认出了章长河。他冒出了一个点子，好跟长河套个近乎。

    吃罢中午饭，长河又去了篮球场。

    比赛早就结束了，篮球场上空荡荡的。他走了一圈，消了消食，就准备回去。这时，一个青年军人托着一个篮球，朝这边走来。

    “喂，球嘛？”青年军人着招呼。

    “！”长河正手痒呢，忙不迭地答应着。

    青年军人脱掉大衣，甩胳膊甩腿儿，活动了一下。长河也不甘示弱，脱了大衣，挂在篮球架子上。

    活动开了，二人下了场。

    青年军人身手灵活，技术很好。长河在军校三年，也练出来了。

    二人你争我夺，得不亦乐乎。

    中场休息时，就聊开了。

    “喂，我叫齐海波，你呢？”

    “我叫章长河……”

    二人自报家门，并未提及军校。这是纪律，不能随便跟人家提起学校的情况，更不能提所学专业。

    可一场篮球下来，就成了朋友。

    “长河，下午比赛，你当替补队员吧？”

    “好啊！”长河乐呵呵地答应了。

    他初来乍到，谁都不认识，能当上替补就蛮不错了。

    *

    到了下午，两个业余组起了比赛。

    跟上午不同，这都是军校学员，加起来有十多位，正好临时组成了两个队。

    学员们人高马大，生龙活虎，吸引了很多人围观。

    崔建华也来了，看到齐海波就不错眼地盯着。

    齐海波跟她是高中同学，她从花城回来时，班里挑尖儿的就是齐海波。可大院子弟都很傲气，对她这样的“外来户”不大感冒，她跟他们也格格不入，只有林济民是她的好朋友。

    想到林济民，崔建华就有点不高兴。

    这一阵子，林济民不晓得在忙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让他参加社团活动，总是找出各种理由。她忙着进步，跟林济民接触得越来越少，甚至有了陌生之感。也许，最初对林济民有点好感，可也只是好感罢了。

    崔建华压住不快，专注地看比赛。

    对未来，她考虑得很多，却从未想过通过找对象提高地位。可父亲靠边站之后，让她感到权力的重要性，也许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改变很多东西。她喜欢这种感觉，能操控一切。

    齐海波的家世很好，也很上进。或许，这才是她要考虑的人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