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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谁啊？齐海波有点眼热。

    本来都把章叶搁在一边了, 没想到又勾起了心思？他跟在后面，看着俩人进了家属区，朝排房那边走去。

    就像鬼使神差一般, 齐海波也跟了上去。

    到家了，章叶起棉门帘子，把人让进屋。

    齐海波心里不自在。这熟门熟路的, 认识多久了？

    他围着排房转了两圈, 又不好靠得太近，啥动静都没听到。他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喜欢他的姑娘那么多, 怎么偏偏注意到了章叶？还一见面就跟人家套近乎, 差点闹出笑话来。

    想到这里，齐海波扭头就走。

    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喊：“二哥！二哥！”

    齐海波停下了脚步, 齐海生追了上来。

    “二哥，你放假了？啥时候回来的？”

    齐海生扑上来, 抱住齐海波的腰, 很开心的样子。

    “呃, 我刚回来。”

    齐海波瞅瞅海生, 戴着棉帽子, 裹着棉袄，嘴里哈着热气儿，就像个狗。他一向疼爱弟弟，就拍拍他的脑门, 问：“海生，天这么冷，你咋跑这来了？”

    “哦, 我在章建国家办作业。”

    “办作业？”齐海波一脸不相信。这娃娃调皮捣蛋，啥时候办过作业？

    “真的，章建国的姐姐布置的，不办完作业不让章建国出来，我去找章建国玩，章建国的姐姐出了几道题，考考我，结果一道也没做出来，这不，就跟着章建国补习功课呢！”

    “呃，太阳西边出来了？海生啥时候这么听话啊？”

    齐海波抬起手，故意瞅瞅天空。

    齐海生急了，就梗着脖子：“二哥，我这是为了学本事！”

    “学本事？学啥本事啊？”齐海波逗着海生。

    “二哥，我要跟章建国的姐姐学点穴！你不晓得他姐姐可厉害了，这么一点，胳膊就麻了，抬都抬不起来……”

    “什么？章建国的姐姐会点穴？”齐海波一听，也乐了。

    “嗯，手可重的，往这里一戳，人就定住了！”

    齐海生连带比划，把章叶吹得神乎其神。齐海波哈哈笑着，看不出来啊，章叶还是个武林高手？那“一指禅”有那么厉害？

    齐海生吹完了，忽然想起来了。

    “二哥，你咋跑这来了？”

    “呃，我过来办点事儿。”齐海波掩饰着。

    “办事儿？不会是去看那个谁吧？”齐海生眼珠子一转。

    “去！毛孩子懂个啥？”

    齐海波一阵紧张，就像被人窥破了秘密。

    齐海生自以为发现了新大陆，捂着嘴悄悄地： “二哥，昨儿，陈建设的姐姐回来了，你是来看她的吧？”

    “呃，不是……”齐海波松了口气。

    “二哥，真的？” 齐海生挤挤眼儿，一脸狡黠。

    “去，娃娃别管大人的事儿。” 齐海波敲敲海生的脑袋。

    “二哥，我不告诉别人……”

    齐海生摇头晃脑，愈发相信二哥是来看陈建华的。

    陈建华跟二哥是高中同学，长得可好看了，大院里都传二哥对陈建华有意思，可二哥死不承认，现在不就被抓着证据了？

    齐海波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儿啊？

    他扯着海生的手，：“走，回家吃饭去！”

    着，迈开大步往家走。

    齐海生一溜跑，还拍着棉衣口袋：“二哥，我有俩咸鸭蛋，一会儿切开来，就着馒头吃！”

    “咸鸭蛋？哪来的？”

    “哦，是章建国的妈妈给的，他叔从老家带来的……”

    “噢，章建国还有叔？”

    “是啊，他叔是军校学员，个子可高了！”

    齐海波一听，原来刚进门的青年军人就是章建国的叔。他咧咧嘴，真是一场误会啊！可自己对章叶太过关注，这么下去可不行。

    齐海波想克制住自己。可一想到那“一指禅”功夫，心又痒痒了。

    *

    这个插曲，章叶自然不晓得。

    这会儿，家里可热闹了。

    铁炉子烧着，熬着一锅大米粥，“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儿。继国和继军围着长河，长河开旅行包，把带来的土特产一样一样地掏出来，摆在桌上。

    “四哥，四嫂，这是爹熏制的腊肉，过年片成薄片儿，上锅一蒸，那腊味儿就出来了，一咬直冒油儿……”

    继国一听，上前摸了一把，吸了吸鼻子，“欧呦，好香啊！”

    “娘，我要吃腊肉！”继军也趴上去，流着哈喇子。

    “继军，那是生的，咬不动！”陈水秀赶紧拦着。

    “瞧这娃娃馋的，过年好好管个够！”

    章长青忍俊不住，笑了。

    章叶也瞅瞅腊肉，舔了舔嘴唇。

    心，终于熬过了困难时期，能吃上肉了。在部队上过年，不晓得发啥东西？搁在往年，爹邮寄回来的都是罐头、饼干、糖果，今年也少不了吧？

    话间，米粥熬好了。

    陈水秀端起钢精锅，摆在饭桌上。

    “好了，都洗手，准备吃饭！”

    章叶洗了手，从馍罩里端出一盆热包子，摆上碗筷。

    一家人坐下来，陈水秀招呼着。

    “长河，吃吧！”

    长河抓着包子，咬了一口。

    “欧呦，豆腐粉条馅儿的，还有油渣呢，可真好吃啊！”

    “哦，这是食堂做的，叶子老早地排队的，去晚了就没了……”

    长河一口气吃了仨，又“呼噜呼噜”喝了米粥。继国和继军也比着，肚子吃得圆滚滚的。

    吃罢晚饭，章叶收拾碗筷，指挥继国刷碗。

    这是定好的值日表，每个人轮流刷锅，美其名曰劳动锻炼。轮到继国时就想偷懒，章叶就监督着。好习惯是从养成的，不然，哪里晓得大人的辛苦？

    继国拿着刷子，蹲在锅边刷碗。

    长河喜滋滋地，夸道：“呦，继国好勤快啊！”

    他想起了时候，钻进灶屋帮忙，听到爹回来了就赶紧出来，省得爹骂他，男人做啥家务啊？可现在，爹也学会做饭了，不然嫂子不在家，吃啥？

    一会儿功夫，继国刷好了。

    章叶拿着钢笔跑到门后，在值日表上了一个勾。

    炉子烧着，屋里暖烘烘的。

    陈水秀拧开收音机，让继国和继军听广播，还把音量拧了一些。章长青问起老家的情况，长河一一作答。

    章叶陪在一旁，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陈水秀收拾着那堆土特产，分出来两份儿。

    “叶子，快过年了，去瞧瞧林老先生？顺便把年礼送过去。”

    “好咧，我明儿就去。”

    章叶痛快地答应着。林老先生和林伯伯是她的恩师，早就想去探望了。

    陈水秀包起了另一份儿。

    “叶子，这一份儿，给余阿姨送过去。”

    “娘，您带着继国去吧？正好锻炼一下……”

    章叶不想去崔旅长家。心，崔建华在封闭培训，不晓得回家了没有？还是不去为好，省得撞见了。

    “叶子，你余阿姨身子重，娘想让你过去瞧瞧，把把脉……”

    “娘，人家闺女是正儿八经学医的，比我的水平高多了，再，林伯伯是崔伯伯的主治医生，也经常过去……”

    章叶摇着头，陈水秀瞅了一眼。

    叶子一向听话，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