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第 180 章
到高考的事,话就多了。
之前有杜晴晴笃信一定会恢复高考,林永成和白芨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现在林柳芽也跟她们讲以后会恢复高考,紫苏和柳叶早就信了。
再了,她们才十六岁,结婚还早着呢。
话又回来,林柳芽的嗅觉还挺敏锐的,能想那么多。
林紫珠暗暗地吐了口气,她也相信那一天会到来,不会让她白等。
她看了紫苏和柳叶一眼,“你们明年秋天也要高中毕业了。”
紫苏:“我希望别让我们等太久。”
柳叶也在思索着高中毕业后自己该干嘛,城里的工作不好找,她也没有什么技能,紫苏肯定是去医院药房,她自己又该去哪?回家种地吗?
好像也只有回家种地这一条路可走。
柳叶把搭在白果的肩膀上,“人还是要有点自己的特长或是技能。像紫苏从跟着白外公学医,毕业后可以走这条路。乖宝妹妹游泳也是特长,可以靠游泳吃饭。我和紫珠高中毕业后只能回家种地。我也后悔以前没学过技术。”
白果:“不对呀,紫珠姐姐不也跟外公学过医吗?”
林紫珠:“我就学了一点皮毛。不过,我和我哥都会炮制药材,只是没有进城工作那么体面,在外人看来没前途也赚不到钱,但我们自己知道不比别人差什么。”
林大河和林玉竹合伙,这几年俩人都赚了不少钱。
他们藏得深,没让外人知道,在外人看来他们算不得有前途。
当然了,他们也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个世界太现实了,你日子过得苦别人可能会嘲笑你,也可能会可怜你,但你若是有钱,日子过得好了,别人又会眼红你。
嫌你穷,又见不得你富。
所以啊,还是装穷吧。
白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围巾,蒙住了半张脸,又扭头去瞅林紫珠。
“你哥哥要和知青结婚,以后恢复高考,你嫂子走了,你哥哥怎么办?”
林玉竹和个女知青的婚期没几个月了,现在重新考虑还来得及,等以后结婚了,白果不太看好看他们,要知道,林玉竹学一年级只上过半个学期,虽然他识字,但跟正经的高中毕业生差距还是太大,以后如果高考开放,正常人都会抓住会提升自己。
白果又瞄了林紫珠一眼,别怪她现实,如果是她,她肯定会跑路。
林紫珠显然考虑过这种问题,“我跟我哥谈过,他晚几年再生孩子,给她后悔的会。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肯定不会耽误她。”
紫苏和柳叶都表示赞同。
“挺好的,没有孩子少一个牵绊。”
“如果是我,我肯定会选择去高考上大学。为了一个男人牺牲自己的前途,那是最傻的事。没有什么比自己学到的技能更可靠,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像紫苏从学医,就没有白学。可能是我自私,我做不到跟我爸妈一样为了这个家无私奉献。”
白果:“这不叫自私,这是叫为自己好。”
如果为自己好就叫自私的话,那还是当个自私的人吧。
白果又摸摸口袋,“你哥哥结婚,咱们送什么礼合适?”
林紫珠:“不用送,你们来喝喜酒就好了。”
林玉竹结婚的日子定在春天,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自家的猪年底就杀了,天冷还不能下河抓鱼,白果觉得这个日子没选好,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都比春天好。
到底不是自家的事,心里有点想法,也不会往外透露。
她们跟村里的孩们在供销社买了糖,又一起回村,这群孩走那么远的路只为了买几颗糖,还笑得贼开心,白果也很开心,图的就是个气氛。
回到家里,就围在灶边烤火,不想动了。
桃子依偎在她腿边,天气太冷,桃子不爱出门了,也喜欢窝在灶边烤火。
白果伸搂着它,“你身上的毛这么厚,怎么还怕冷呢?”
桃子歪了歪脑袋,在她身上蹭了两下。
白果摸摸它的头,转头去问白芨:“妈妈,咱们把桃子带去县城吧。”
白芨:“村里的狗少,去县城被别的狗欺负了怎么办?”
白果:“桃子应该很厉害的。”
白芨一句话就打破了她的幻想,“桃子是条中年狗了,跟年轻的狗打架没多少优势。它脾气也好,被欺负的可能性很大。还是留在村里吧。”
听到这句中年狗,白果震惊了,“桃子已经中年了吗?”
桃子比她还五岁,她刚到十三岁,她还没成年,桃子就步入中年了。
白芨:“狗的寿命很短,桃子你好好养着,也许能养个二十年。要是养不好,估计只能活个十几年。让它呆在村里吧,别折腾了。”
白果有点难受,桃子只能活二十年,也太短了吧?
刚开始做人的时候,她总觉得人类的寿命只有短短几十年,没想到桃子的寿命更短,以她千年咸鱼精的眼光来看,人类的寿命只有她鱼生的零头,桃子则是零头的零头。
过了半晌,她才憋出一句:“还是当鱼好。”
白芨疑惑了十几年,忍不住问:“当鱼哪里好?”
白果张了张口,本想点什么,最后还是闭嘴了。
算了,没什么好的。
千年也只是她鱼生的一段时光,她要是认真活下去,当条万年咸鱼精,千年也只是个零头,是她的鱼生太漫长了,也是人类的一生太短暂了。
白芨惦记起桃子的年纪,也琢磨着怎么把它养好,就听到白果没头没脑地了一句:“妈妈,我以后会想你的,还有姐姐他们,我都会想。”
白芨头上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从这年开始,一切都在变好。
以往常见的各种批评大会消失了,但大家在外面还是谨言慎行,以免被抓到把柄。
直到七六年初,下放到牛棚里的人平反了,上林大队的牛棚里除了开始的一对夫妻和祖孙俩人,后来又多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也最先平反回城的。
这是个信号,也给林紫珠莫大的信心。
最初下放的人跟停止高考是同一年,现在牛棚里的人能回城了,恢复高考还会远吗?
村里的人态度也变了许多,对牛棚里剩下的几个人友好多了,年初走的两个人似乎身份不一般,还有车子来接他们,谁知道往下的几人会是什么身份?
不搞好关系,反正是不能得罪的。
搞好关系未必有好处,得罪人肯定会有坏处。
等到七六年夏天,两个穿军装的年轻人来到上林大队,其中一个是当年来过白家的杨清言,另一个年长个几岁,但跟他长得特别像。
村里再一次炸开锅了。
牛棚里那个老头的身份也不一般?除了身边的孙子,他还有两个当兵的孙子。
杨承安在两个孙子来接他当天,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身边的孙子也长大成人了,面容俊朗,除了身形单薄了一点,也算过得不错了。
他带着两个孙子来到大队部,向村里的大队干部们致谢。
这些年,他们祖孙二人在上林大队除了要干活,没有受过什么羞辱,他心里明白,是村里的大队干部压下去了,如果是下放到别的大队,肯定没那么幸运。
感谢了村干部,他们又去了趟白家。
白果救过他孙子,又救过他二孙子,救过他们家两条人命。
临走前,肯定要去一趟白家。
杨清言跟在爷爷和弟弟身后,他声:“白果也长成大姑娘了。”
杨清逸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杨清言:“她爸经常写信去炫耀,前几年她在去国外拿了金牌,我们天天听广播,也在报纸上看到过。前不久,她爸又写了信,她要参加今年的奥运会。”
杨清逸:“我都不知道,你在部队里消息能比我灵通?”
杨清言看了眼傻弟弟,你不知道她爸有多爱炫吗?
来到白家,李秋容听到他们的来意,马上就笑了,“白果去京城训练了,要出国参加奥运会,过几个月才会回来。到时候我会转告她。”
白果去京城训练了,她今年正在读高二下期,本该毕业了,但她没参加毕业考试就去了京城,学校本就视她为荣,在她来请假时提出可以直接给她发毕业证,但林永成拒绝了,等她比赛回来,下半年多读一个高二。
七月,白果和队友们登上了出国的飞,出征奥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