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第 1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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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次出国,也是第五次坐飞,白果和乔纯已经没有当初的兴奋了,两颗脑袋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商量着回来之后就自由了,要一起出去买买买。

    三年前和去年的世界游泳比赛,奥运会显然更受重视,气氛也更紧张。

    从登之后,胡教练的脸色就变得十分凝重,还传染了其他人,乔纯本来还没有太多感觉,见了胡教练的脸色,乔纯也开始不安了。

    她逮着白果:“我有点慌。”

    白果依然淡定,“莫慌。”

    “你陪我话,多点,帮我缓解一下。”

    白果认真地想了想,什么呢?吃的,还是抓鱼?

    那就一起吧,鱼要抓,好吃的也要一把抓。

    聊到吃的,乔纯慢慢地冷静下来了,白果跟她在河里抓鱼,她就跟白果赶海,俩人都在互相羡慕,一个想看看随随便便能抓到鱼的河,另一个想疯狂地想去海边。

    到了异国他乡,吃不惯这边的东西,俩人都有点蔫。

    她们心心念念回国多吃点好吃的,更是冲散了乔纯那点紧张情绪。

    其实嘛,能进国家队的运动员本来就经过层层选拔,每一个都是万里挑一选出来的佼佼者,心态不会太差,只是受了气氛的影响,要调整过来也不难。

    乔纯淡定下来了,毕竟是参加过两届世界游泳比赛的人,这次也不用害怕。

    白果是根本没有紧张过。

    俩人还凑到一起嫌弃东西不好吃。

    等到正式比赛当天,白果见到一个倭国运动员,这个人她不认识,但这张脸她见过,在去年世界游泳比赛的赛场上见过,还用倭国话了一通什么,反正白果听不懂。

    今年这个倭国运动员一腾又来了。

    可能是去年白果没搭理她,一腾知道俩人之间有语言障碍,没法沟通,今年一腾学了两句华语,用她蹩脚的华语对白果:“我爸爸了,今年我一定能打败你。”

    白果凉飕飕地看了她一眼,“你爸爸是骗你的。”

    一腾瞬间傻眼:“????”

    的啥?她听不懂呀!

    见一腾一脸懵比,白果指了指她,再对她竖起大拇指。

    一腾以为白果认可了她的话,正准备笑,却见白果一翻转,大拇指就朝着地了。

    一腾的脸瞬间就绿了。

    白果完全没有欺负人的感觉,是一腾先来挑衅的,她只是反击而已。

    事情证明,一腾的爸爸就是骗了她,00米、200米自由泳她连决赛都进不了,就这点实力还敢挑衅人?她爸爸太不是个东西了,白果表示鄙视。

    作为泳坛最瞩目的新星,白果备受关注。

    不光胡教练对她寄予厚望,运动委员会的领导也很看好她,白果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一个人承包了00米和200米的蝶泳、蛙泳、自由泳还有仰泳的金牌,参赛的项目没有一个落空的。

    一个个捷报传回国内,她也再次扬名海外。

    胡教练因为多次欢呼,喉咙都喊哑了,还收获了一票嫉妒的目光。

    那些外国教练都快羡慕哭了,双方语言不通,不管他们什么,胡教练一律默认为恭喜声,有外国人凑过来话,她就笑着回应:“同喜同喜,也让你们家运动员好好努力,以后在赛场上见面的会还很多,让他们争取拿个银牌。”

    回国后,又受到了热烈欢迎,白果已经进化成老油条了。

    别人问什么,她都能应对自如,基本上没有踩过坑。

    等风头过去了,她又跟乔纯带着钱和票冲进了百货大楼。

    乔纯也要回老家,代表国家出国比赛也算光宗耀祖了,总得回趟老家看看吧?

    要给自己买东西,还要给家人带特产,白果惦记着姐姐爱美,要给姐姐买裙子,来到卖服装的柜台前,遇到个意想不到的人,她居然见到杨清逸了,本来她还以为认错人了,是两个长得像的人,结果杨清逸喊了她。

    “白果。”

    白果和乔纯齐齐回头。

    杨清逸穿着洁白的衬衫,跟他在村里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与他同行的还有两个少年。

    乔纯瞅了他两眼,“你认识的?”

    “老家的。”白果点点头,又问杨清逸,“你怎么来京城了?”

    杨清逸解释了一句:“我本来就是京城人。前两个月刚回来,你那时候不在家,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白果也很久没见过他了,她时候很不喜欢他,因为他爱哭,她见他哭过好多回,把他当成弱鸡了。

    这些年里来往不多,有时候夏天他会拿东西跟她换鱼,但她能看出来他很想和她一起玩,可她不想带他玩。

    现在长大了,也没什么感觉,不上讨厌,就是一个同村的村民吧。

    哦,不对,他是京城人,他们不是一个村的。

    白果秒懂,立刻送上祝福:“恭喜你啊,替我向你爷爷道个喜。”

    杨清逸:“有缘遇到了,不如去我家吃个饭吧?也去认认门,以后在就京城遇到什么事,也可以上家里找我爷爷。”

    “不用麻烦了,我东西太多不方便。”白果里拎着一堆东西,“以后有缘再看吧。”

    主要是不太熟,也不好意思去别人家吃饭。

    她表明了不想去,杨清逸总不能强行把她拉回家吧?他抿了抿嘴角,声问:“我想和你几句话,方便到一边吗?”

    白果瞪着他,她有没有欺负过她?他是想报仇还是咋地?

    “我没有恶意。”杨清逸突然看懂了她的意思,“有很重要的事跟你。”

    白果回头看向乔纯。

    乔纯善解人意地:“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杨清逸的两个同伴也表示可以等他。

    两人也没走多远,就在百货大楼里一个无人的柜台前。

    杨清逸压低了声音:“上面有风声透出来,可能要恢复高考了,也不会等很久,就在这一两年里。你回家后最好多收几套教材,和你姐姐她们好好复习,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你们要抓住这个会。”

    白果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我知道了。谢谢你,你也好好复习吧。”

    杨清逸:“我也会努力的。”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钢笔,“你有没有纸?我把我家的地址留给你,我们是一个村的,也算一起长大的,在京城里难得有个老乡,可不能断了来往,地址一定要留给你。”

    白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人家刚透露了个大消息给她,她要是再拒绝就太不给人面子了。

    反正是留个地址,要不要上他家是她自己的事,腿长在自己身上,她不去,人家也不能把她绑去呀。

    “嗯,你和你爷爷在我们村呆了十年,也算半个上林大队的人了,在外面就是同乡了。”

    “只要你来我家,我们一家人随时欢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救过我二哥一命,我们家欠你两条人命。”

    “嗐那么久远的事,什么欠不欠的。”

    他不提,白果都快忘了,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在这件事情上,杨清逸特别较真,“欠了就是欠了,不管多久,我们家欠你两条人命。”顿了下,他又补充道,“还不止,应该是三条人命。当年若是我没了,我爷爷肯定也熬不过去。还有我二哥。如果没有你,我们家就剩下我大哥一个人了。”

    白果救了杨清逸一命,又间接救了他二哥一命,几乎是救了他们家一家子。

    如果他和二哥没了,爷爷也没了,大哥就成了孤家寡人,想想就很难过。

    可惜林柳芽不在,若是林柳芽在此,一定会告诉他——这是他们一家上辈子的结局。

    上辈子就是杨大哥一个人去上林大队给爷爷和弟弟迁坟,在上林大队他们祖孙二人也是无名老头和无名孩。

    白果也没有跟他争,“行吧。你什么就是什么。”

    杨清逸:“千万不能断了联系,我们一家人都想报恩。我大哥还没见过你,他也特别感激你。”

    白果点点头,“我记住了,有会我会找你们的。”

    也只是而已,救人的事她都没当回事,也没指望过让谁报恩。

    再了,当年她只是随救起杨清逸,还收到过好多奖励,是她血赚好吗?

    白果又:“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先走了,以后有空再联系吧。”

    目送白果离开,杨清逸那两个同伴也过来找他。

    其中一个同伴问起:“这不是那个奥运冠军吗?前阵子见她上过几次报纸,你认识她?”

    杨清逸:“认识好多年了。”

    白果带着一身荣誉回到家乡,又热闹了一阵子,等风头过去,她就去收教材了。

    姐姐太多,要准备的教材也多,白果还准备给乡下的同学们也准备一份,她算了算可能会很重,先去了一趟矿上找林永成要自行车。

    林永成的工友看到她可热情了,这些工友们平时没少酸林永成,他家两个孩子都有出息,从学习成绩就特别好,大的在医院药房里工作,的年纪就是世界冠军了,现在又有奥运冠军的光环加身,不羡慕肯定是骗人的。

    不光是他们保卫科的人,矿上其他人也羡慕林永成两口子太会生了。

    因为白果姐妹二人出息,矿上员工重男轻女的思想都轻了很多,女儿养好了比儿子更争脸,看看林永成家把两个女儿培养好了,把矿长家儿子都压下去了,去年紫苏高中毕业,还听矿长想跟林永成结亲,结果被拒绝了。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重点是把孩子培养好。

    如果没有好好培养,生一串儿子也比不过人家一个女儿。

    “白果来了,找你爸?”

    “我找他拿自行车。”

    “你进来坐一会儿,叔叔帮你去喊人。”

    白果坐了几分钟,林永成就来了。

    “乖宝,要自行车去哪?”

    “我要去书店买点东西,可能会很重,用自行车驮回家。”

    林永成摸了摸口袋,“爸爸陪你一起去吧。”

    不管在任何时候买书本,从来都不便宜,她又到东西很重,那肯定很花钱。

    去书店的路上,林永成就在问她:“你要买什么书?”

    白果:“买复习材料。给姐姐她们一人来一份,让她们好好复习。”

    林永成突然刹车。

    “你是不是收到什么消息?”

    “就咱们村那个下放的孩,他回京城了,可能家里消息灵通吧,他就在近一两年里。让我们提前做好准备。”

    林永成长舒了一口气。

    他和白芨本来还商量着告诉两个孩子明年高考,现在有人透露,就不用他们暴露自己了。

    “是该准备上。特别是紫珠那里,她已经等了几年了,村里的风言风语一直没少过,也早日给她颗定心丸。”

    “我知道,我会给她带一份。还有村里的同学们。”

    为了等高考,林紫珠将媒人拒之门外,声称招赘,还要学历跟她匹配的。

    在外人看来这几乎不可能,以至于村里人都她眼睛长在头顶上,这几年名声也越来越坏了。

    村里的同学们比她低一个年级,下半年就高二了,虽然他们还没有走出校园,也有自己的课本,但课本和复习材料是有区别的。

    她以前欺负过他们那么多次,就当她良心发现,给他们送一份复习材料当补偿。

    嘤,她真是一条有良知的鱼。

    但不是现在给他们,她自己都不能确定具体时间,一定要等消息出来后再给他们。

    到时候这些复习材料肯定会被疯抢,想买也买不到,有一份给他们抄就知足吧。

    共有十七册的数理化自学丛书,一套就有好几斤重,五个姐姐加她自己,就是六份了,同学们一份,就是几十斤重了。

    书店总共才十套数理化自学丛书,他们父女二人一次搬走七套。

    也幸好有自行车在。

    把书固定在自行车后座上,林永成问:“要不要给前院的知青们来一份?”

    知青院离他们家近,知青们肯定会上他们家借书,不定岳母还会帮他们补习。

    白果摇头:“有那么多本,其实我和姐姐共用一套就差不多了,借他们一套也没关系,知青院里总共也没有十七个人,换着看呗。回头提醒齐大哥,也让他准备一下,他是个爱读书的,别错过了。”

    林永成想想也是那么回事。

    当天下午,就去甜甜家给她送了一套,再去杜晴晴家送了一套。

    另外给齐遇透了个消息,他可以跟甜甜共用一套材料,反正是一家人。

    白果重读了一年高二。

    虽然是留级,但学校里没有一个敢歧视她的人,现在跟她同级的同学,去年是低她一个年级的校友,知道她很凶残,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她留级不是因为成绩不好,而是为了参赛奥运错过了考试,所以要多读一年。

    七七年夏天,白果经过考试拿到高中毕业证,暂时告别了校园。

    又去京城过了一个夏天,照例在九月份回家,刚回家一个月,恢复高考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国。

    全国的学子都沸腾了,还有乡下的知青们,高考成了他们回城的希望。

    杜晴晴原本接了奶奶的工作,在纺织厂的工会当干事,恢复高考的消息刚传开,她果断地把岗位卖了。

    又收拾了行李和复习资料赶往上林大队。

    不止是杜晴晴,甜甜也火速来到上林大队。

    如白果所想,复习资料已经抢疯了,不光书店里买不到,就连废品站里的也被抢光了。

    村里就算有很多应届生,可他们心里还是没有底,也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到处找资料,还是李秋容拿出了白果去年为他们准备的那一份,资料只有一份,该怎么分配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李秋容给了村里的应届生一份资料,前院的知青们也坐不住了,去白家求资料,还找了齐阳一起去求。

    其实早在白果把资料带回来,齐阳就已经在复习了,又有李秋容给他开灶,该补的早就补起来了,只是前院的知青不知道。

    有齐阳代表知青院来借资料,李秋容又给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份。

    于是,齐阳又跟知青们重新复习了一遍。

    村里备考的人太多,上林大队的村干部们也很重视。

    他们开了个会,决定在在村学腾出一间教室给他们复习,村里每个年级的学生都不多,多的二十多人,少的只有十几个,本来学校里的老师只有三个,每个班占着一个教室也不是每节课都在上,就让二年级跟一年级共用一间教室。

    年轻人埋头苦读的场景遍布了全国各地。

    十月份公布恢复高考的消息,十二月就要高考了,留给他们的准备时间不多,几乎报考的人都在争分夺秒。

    白果这个应届生不着急,但家里的气氛仍是很紧张。

    林紫珠和柳叶每天都来白家复习,和紫苏她们每天起早贪黑,特别刻苦。

    比起几个姐姐,白果就悠闲多了,依然是该吃吃,该喝喝,每天还会出门溜狗,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主要是她们的目标不同,几个姐姐理想远大,白果只想考美术学院,压力没有她们那么大。

    在这中紧张的气氛中,终于等到了2月0号。

    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了,全国的考生带着准考证走进了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