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侄子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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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苻坚攥着他的手捂住,眼神急切却又忍耐。

    萱城冷视着他,这一副姿态,这不像是兄长对弟弟的,倒像是在勾栏院里寻欢作乐的嫖客,他的眼里有不清道不明的欲望,可为了博取佳人之心,他还要装的正人君子。

    萱城一记苦笑。

    他的手感受着对方的的热度和心跳,随即却擦着对方的身体,贴在了他的耳根旁,用着一种低迷沉沉的嗓音,“若是忍不住了就出来。”

    一语既出,却不料苻坚一把掀开身上之人,萱城摔倒在地,茫然失神。

    难道喝茶也能喝醉?

    胡言乱语?

    苻坚离开了宣室。

    萱城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府中的,那一夜,最终还是落了雨。

    萱城躺在榻上,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点声,不愿意起床,明月进来伺候,抱怨了一句,“主子,这可快到午时了,再懒床,陛下怕是要派人来催了。”

    “南岸,早朝时陛下发下了诏令,要归义侯张天锡常驻姑藏,主子,这是什么道理?陛下不是要把那些亡国之君都留在长安吗?为何独独让张天锡在姑藏种茶呢?”

    萱城眼皮动了一下,还是不想起。

    明月在外头扬声喊道,“啊,平原公,你怎么来了,哦,我去伺候主子起身。”

    萱城一股脑儿坐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时滚下了床。

    明月赶紧提着鞋给塞上,萱城站在门外左瞧右看,半响,顿然醒悟,回头就斥起明月来,“好啊,竟敢骗我,我看你胆子不啊。”

    明月赶紧逃走,主仆二人晌午之时愣是在这暖阁外头追追赶赶闹了大半天。

    平息下来,明月还是乖乖顺顺的服侍萱城洗漱,一边还在低声喃喃,“平原公真的来过了,辰时就来了,你没起,所以就走了。”

    萱城一副怀疑的目光。

    “真的。”明月又重重的咬了一声。

    “那还不赶紧服侍我吃饭。”

    明月蚊声喃喃,“懒床不起,没张手啊,吃饭还要我喂吗?懒死算了。”

    苻晖住进了阳平公府,可自从跟着邓羌学习之后就回来的次数少了,衣食住行离不开军营,既然回来了一次,萱城懒床错过了,那自然要去见见了。

    萱城去军营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苻坚,萱城叫苦不迭,最不想见的人竟然天天要碰面,连来看侄子都能撞见。

    苻坚嘘了一声,“好巧,皇弟也来找镇军将军?”

    “非也。”萱城冷冷回应,“我来看我侄子。”

    苻坚回道,“那还不是朕儿子。”

    “一起去,走。”

    谁跟你一起,萱城甩开他径自进了军营,新军营的士兵见了萱城比见到苻坚还要热情,个个听了都要前来拜见,幸亏邓羌和张蚝治军严谨,立下了规矩,就算是皇帝来了也不顶用,不许扰乱军中秩序,不许疯狂追星。

    可这军中老大是萱城啊。

    士兵们不崇拜他们的阳平公崇拜谁啊。

    苻坚酸熘熘的跟着背后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苻晖看见萱城来了,赶紧过来跪拜迎接,“皇叔安好。”

    萱城握起他的手,问候了起来,“这几日学习的怎么样,有没有长进啊?太学那里学的如何?怎么不多回家几次?”

    还没等到苻晖的回答,苻坚的声音便在后面扬了起来,“晖儿。”

    苻晖受宠若惊,又赶忙上前去跪拜。

    惹得邓羌和张蚝都要过来又跪又拜的。

    苻坚扬了扬手,“都免了,朕来看看晖儿,你们都忙去吧,忙去吧。”

    邓羌和张蚝径自的退下去了。

    萱城过来着风凉话,“谁要你来看晖儿,你还不在宫中看着你那恭顺孝敬的太子去,对了,还有那能文能武的巨鹿公。”

    “你又在乱,皇弟,你这么跟朕过不去作甚,晖儿是你侄子,难道就不是朕的儿子了?”

    “反正晖儿现在是我带的,不用你管。”

    “诶,你这就强词夺理了。”

    ………

    苻晖尴尬了。

    他左瞧瞧又望望,一边是自己的父皇,一边是自己的皇叔。

    这两个人争风吃醋,还是为了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人物。

    此刻他还能这般平静的看戏。

    分明的都是来看自己的,可这两个人一见面就自己争吵讲理去了,哪里是来看自己的嘛。

    良久,苻晖的心越来越平静了。

    只好晾在一边静静的等着。

    再良久…

    耳边依旧喋喋不休,无奈之下,苻晖假装干咳了一声,这下,萱城和苻坚立马停止了争辩,争先过来握住苻晖的手。

    “晖儿。”

    “晖儿。”

    苻晖左瞧瞧,又看看,只好再一次无奈的耸肩,算了,这种待遇也不是每个皇子都有的,苻晖只好任由左右二人拽着自己的手走进了军帐。

    “晖儿,近来习得可好?都学会了些什么,出来听听吧。”

    “晖儿,镇军将军现在还严厉吗?朕听丕儿早些年跟着他学习时经常挨,怎么样,邓羌过你没?”

    “晖儿,六韬三略都学会了吗?太公书可是兵法谋略的根本,习兵法之根还是这六韬。”

    “晖儿,来,给朕讲讲,把这些日子学的都讲来听听,朕和你皇叔也可以学习学习。”

    ………

    没完没了,苻晖笑吟吟的眯着眼。

    兄弟情果然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傍晚,邓羌进了军帐邀请苻坚和萱城去检阅新军。

    萱城微微眯眼,欣慰的笑道,“镇军将军辛苦了,这大秦的军队没有你的训练,怕是如同一盘散沙。”

    苻坚身姿挺拔的站在一旁,点头,“皇弟的对,镇军将军这些年来的确辛劳。”

    邓羌再次抱拳请命,“辛劳不敢当,邓某为国为民,不足谈辛,还请陛下,阳平公移步校场。”

    苻晖过来拉了一下萱城的手腕,声道,“皇叔,走吧,去瞧瞧。”

    苻坚眼尖,酸熘熘的哼了一声,撇下二人径先去了校场。

    萱城和苻晖二人相识一笑,随即却仰头大笑起来。

    邓羌和张蚝训练军队的确称得上是高手,治军严谨有章法,新军营的士兵个个士气高涨,精气神十足,尤其是在面对他们的一国之君和一军之主的时候。

    苻坚和萱城都忍不住的赞赏,“有此等健儿,何愁大秦不强盛。”

    回去的时候,很不幸,苻坚邀请萱城与他的车辇同行,萱城怎么也拒绝不了,最后只好上了他的车辇。

    二人共处,萱城静静不语。

    而后他微微低着头。

    他的脸微微发烫,因为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一双火热的眼睛一直钉在他的身上。

    半响,那温柔的笑声终于在耳边响起了。

    “皇弟,你不看着朕,怎么知道朕也在看着你了?你看着朕了,怎么知道朕没有在看你?看看吧,你是朕的弟弟,躲着朕作甚?”

    ………

    萱城愕然。

    下一刻,他便听话的盯着苻坚的眼睛。

    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水。

    苻坚又像以往多次那样握住了他的手放在怀里。

    萱城的肌肤微微一颤抖,随后却趋于平静。

    转眼间建元十年过去了。

    时光飞逝。

    建元十一年刚刚迈入了一个开头。

    皇子们的学业也渐渐的完成了,太子苻宏依旧协助苻坚处理国事,苻睿虽在太学学的还不错,可总比不上他那舞枪弄棒来的充实,唯有苻晖,一边在新军营跟着邓羌学习兵法,一边在太学学习儒家的微言大义。

    新年刚过,苻坚就颁下了一个诏令,这项诏令仅仅是针对几位皇子的。

    太子苻宏和苻睿多了一项任务,就是除了学习儒学之外,要到农间去耕作,要跟着农学家深入田野,指导百姓们耕作。

    苻晖亦多了一项任务。

    出乎众人意料的却又在萱城的意料之中,苻晖被任命为了太学老师。

    年仅十七岁就当上了太学之师,可以是大秦建国以来绝无仅有的,当然了,因为他是皇子。

    萱城曾经在苻坚面前过的,苻晖文雅谦和,整日习儒,性情柔和雅量,若是教书自然是可以的,只要再学得了武功之道,便是一个可用之才,所以等到太学扩大规模之后,就让苻晖去长安的太学中任教。

    萱城站在明楼中远望,阳光一片明媚,苍茫大地,明光洒满人间。

    他的眼里含着谁都不动的坚毅,微微上扬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明月手里拖着一件长袍站在身后,许久,他都不忍心去破这一片画面。

    因为,这一日长安落了雪,一片冰天雪地,冰冷彻骨。

    可就在萱城伫立的明楼周围却冉冉升了太阳的光辉,跟这白茫茫的大地倒是出乎寻常的搭配。

    “皇弟。”

    ……

    耳畔响起了一个声音。

    “萱城。”

    萱城的心微微一抖,瞬间,明楼周边的雪慢慢融化开来。

    萱城回过头,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中,一人静静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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