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南风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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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萱城进了宫,又出了宫,长安城内,熙熙攘攘,商人络绎不绝的穿梭来往于东西城之间,叫卖吆喝声,嬉笑声,还有争吵声,人声鼎沸,世间万象,皆在一城之间。

    萱城没有头绪,苻坚出了宫,可他能去那里呢?

    身为帝王,也会向往这世俗百态的平常百姓家吗?

    周围嘈杂声已经让萱城失去了分析的能力,他又在懊恼了,不过就是明月的一句话,他干嘛要自讨苦吃,见不到苻坚就算了,自己待在府上看书赏花煮茶不好吗?

    可一想起那群好八卦宫闱的人,他就不自觉的烦闷上心。

    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明月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毫无根据的捕风捉影之事,的确,你行的端坐得正谁还去八卦你。

    萱城拉住行人询问,“你可知这长安城中有名的南风倌在哪里?”

    被他忽然扯住衣袖的行人顿时被吓的颤栗,“你,你。”

    萱城从怀中掏出钱两塞在那人手中,“你怕什么,我又不是,你告诉我就行。”

    拿了钱那人才用正眼瞧了他一眼,结结巴巴不想,可对上萱城那认真的目光时,还是了出来,“长安城中最有名的南风馆当属北城的花兰楼,这位公子,你要去便去吧,放开我的手,好吗?”

    萱城不自觉的手间一松,那人趁机逃了出去,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嘴里还不停喃喃,“哎呀,老天爷啊,这是怎么了,难不成都要跟着天王学吗,脏啊,脏啊。”

    萱城去了北城,北城离皇宫距离较为偏僻,出了北城便进入了雍州地界,可以,这里管理松懈,怪不得这些妓院也能做的风生水起。

    花兰楼,萱城站在楼下张望,好一出气派的阁楼啊,张灯结彩,红绸饶梁。

    “这位公子,进来吗?来吧来吧。”还未进门,门口的两位倌便凑了上来生拉硬拽了。

    他们身上皆洒了浓厚的香料,脂粉又重,萱城不喜浓妆艳抹之人,掩着鼻子踏了进去。

    萱城破天荒的带了钱,还带了大钱,大的能包下整个花兰楼几个时辰的大钱,不知是有预感还是什么。

    “把你们这里的花魁叫出来。”萱城一坐下来,就大爷似的扬声喊了出来,随后还掏出了金锭,来真是奇了,萱城第一次带了金锭出门,以往他连碎银铜钱都不带在身上的。

    那些人一见到钱,还是金锭,立马眼都直了。

    “我了,我要见你们这里的花魁,你们这样,能入得了我的眼吗?嗯?快去。”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你们要不要钱?”

    萱城耍起了无赖,第一次。

    这时候,从二楼走下来了一位扮艳丽的中年男子,笑嘻嘻的迎了上来,对着萱城又是摸又是嗲嗲声的,“这位公子,不好意思啊,花魁今日有约了,我让他们来陪你如何?”他的身后站出来三位身着浅绿衣裳的少年,衣袍半掩肌肤,个个貌美无双,眼波流转勾人魂魄,浑身上下给人一种媚骨天成风流韵态,让人体内一热。

    萱城看了一会,挥了挥手,“好吧,你们都去吧,就让他们三人陪我。”

    “是是是,你们,快过来。”

    那些人各自退下去了,这三位少年来缓缓的步了过来,他们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就像风吹柳枝一样,待他们靠近了萱城,却一一俯下身去,把头埋下去。

    “你干什么?”萱城一把抓住那少年的手。

    少年有些诧异,却不失媚笑,“伺候您呀,公子。”

    “哎,不必了,不必了,…来来,你们都坐下来吧,给我讲讲故事。”

    那三少年皆是一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行动。

    “坐下吧,坐下吧。”

    待那三人规规矩矩的坐在他身边讲起了故事,萱城却没心思听了,他一直在寻觅,眼睛扫视了这座花兰楼的一切,一楼接客,二楼包间错落有致,他寻了半天,耳边忽然传来阵阵柔美的歌声,随着歌声的方向探去,正是二楼的一处包间,房间位于东北角落,似乎不起眼,可萱城识得那里那房门上挂着的饰物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房间里面人影微微浮动。

    萱城心下一震,忽从座上离身,直奔那二楼东北包间而去。

    “哎,哎,这位公子。”

    萱城急匆匆的上了楼,谁都拦不住他,砰的一声,房门被一脚踢开,歌声戛然而止,萱城立在门口,直直的望着屋内。

    屋内此刻的情景却令他大开眼界。

    帷帐缠绕的金漆花鸟纹楠木拔步床榻上,一人斜靠在床头,食指轻轻的扣在身上人的衣袍上,坐在他身上的正是这花兰楼名妓魁首,一身血红薄衫半褪半掩,白的发光的肌肤裸露在有些淫靡的空气中。

    细眉凤眼,眼角微微淌着几丝亮晶晶的东西,一双修长的玉腿正跨在身上人的腰间,萱城惊呆了,若不是此刻身在花楼,他一定以为是慕容冲回来了。

    他的肌肤白的就像雪一样,配着一身血衣,柔媚入骨,风流无双,萱城一时脸红耳赤。

    而身下之人却正一脸享受的盯着他的眼睛,一时入神。

    “你。”

    萱城脸上似乎起了火一样的烫意,这声一出,床上那人即刻惊醒,有些慌乱的推开身上人,“滚下去。”

    红衣男子被踹下床,眼角那些晶莹的东西终于淌了出来,萱城稍一怔,身体不受控制的过去意欲扶起地上之人,刚一碰上却被苻坚一把拉住,“你怎么来了。”

    萱城同情的眼神望着地上之人,话却是给苻坚听的,“我来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

    这时候,外面陆陆续续撞进来一些人,有方才那位似是管事的中年男子,也有在楼下服侍萱城的三位少年,还有一些其他倌。

    “哎呀,这是怎么了,这位公子,你怎么上来了,我都了嘛,我们花魁今日不便,你还这么缠着做什么,哎呀,花兰,你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

    那中年男子急急忙忙的要上前来搀扶地上人,苻坚却拦住了他,怒斥,“下去。”

    中年男子战战兢兢的后退了几步,一时众人谁都不敢上前,气氛有些尴尬。

    “你这是什么语气,谁惹到你了,你怪他们做什么?”萱城斥责道,罢气不一处来,狠狠的踹了苻坚一脚,苻坚哎呀叫了一声,却不料到他一把揽住萱城的腰强势带进自己怀里,“好娘子,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不该来这里,我错了,我们走吧。”

    啊。

    萱城震的不出话来。

    “哦,原来是你家娘子啊,呵呵,呵呵,我们、、我们下去、、”那中年男子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声,“都散了吧,散了吧,花兰,你起来。”

    被叫做花兰的人这时候才从地上慢慢起身,他的脸上挂着一道泪痕,有些醒目,萱城一瞥见不自然的就悲上心来,那人经过他的面前,他一手扯住他的衣衫,“你、、没事吧?”

    花兰有些惊诧,一对深眸投过来萱城即刻避开,“你下去吧,抱歉了。”

    花兰离开,房门被掩住,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放开。”萱城奋力推开缠住自己腰身的手臂。

    “你做的好事,瞧瞧,真是舒心啊,百姓们还真传对了,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寻花问柳都学会了吗?”

    萱城走到床榻前,细细的注视起了床榻上整整齐齐铺着的大红床单,眉心颦起,“你做了吗?”

    苻坚茫然,“什么?”

    萱城不言,只是冷视着他。

    苻坚随即却笑了,“哦,你的是什么?是指朕好男色之事吗?世间男色无数,若是碰上男色就要行床笫之事,那朕会受不住的,你知道的,我不是病了吗?”

    “这么多做什么,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

    苻坚摇头。

    “你也学新兴侯吗?让我猜哑谜?”

    萱城这时真像个发了威的夫家娘子,苻坚一时缩头缩尾,任由萱城数落。

    “病人可不像你这样,刚好了就忘了,回宫。”

    苻坚跟在萱城后面,恭恭敬敬的道了声,“是,我的好娘子,哦,不,好弟弟。”

    次日,萱城去看了苻晖,苻晖从太学教学归来,正在宫中研习古籍,见是萱城过来,连忙又跪又拜的。

    “不必了,晖儿。”

    二人坐在后院的桂花数下,桂树上不断有飘落而下的花瓣,丝丝缕缕的清香沁人心脾。

    “晖儿,昨日皇兄出宫之事,你有何看法?”

    “父皇英明神武,出宫定是考察民情。春季,父皇在长安城中种下了十里梧桐,就是为了以防这关中地区的风沙洪涝,别人都传错了,他们感兴趣这宫闱之事,是因为他们以此为乐,靠消遣皇家丑闻来满足自己穷其一生都达不到那种境界后的妒忌,父皇是人,人都有七情六欲,寻常百姓也有,所以这宫闱之事一旦传了出去,百姓们都争相模仿,可这世上,称王的只有一人,而三叩九拜者却成千上万,皇叔,若是父皇真如同外面传的那样,那又如何,不过是人之本性。”

    萱城盯着苻晖的眼睛,半响道,“所以昨日皇兄出宫之事,你没见到,对吗?”

    “侄儿,只看见父皇考察民情。”

    “好,此事我不再提,宫中若是有谁敢言此事者,你去办吧,你是皇子,知道怎么做。”

    ——————寻花问柳之事,皇室绝对不能发生。

    ?作者闲话:这个花兰后面还有很多戏,挺戏剧性的,码的时候我被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