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出兵伐代
苻坚对萱城,“其实朕很想,可还是没那么做,面对美人,朕也忍住了。多少年了,你见过有君王这样后宫冷落的吗?皇后都管不了,张夫人更不愿意管了,朕对她们多好,这后宫中一派和谐,从无内斗,皇子们相处那么安宁。入秋了,夜很长,每当夜来的时候,朕就很难入睡,也许真是国事太重了,可真相,并不是那样的,医官们开的药都是幌子,他们不懂朕之苦,你是懂的,可你不愿意解朕之苦。”
萱城却抛开他的话头,起了另外一件事,“把锦公主嫁出去吧。”
“杨安守了益州梁州,杨定归降大秦已久,他英勇善战,是我大秦的一员勐将,他们叔侄二人护秦,大秦无忧,等到天下太平,一家姓的时候,我就答应你,这你该能做到吧。”
“好。”
锦公主是苻坚唯一的女儿,是苻坚庶长子苻丕的妹妹,当年本欲和亲燕国,却不料最后洛阳之反,秦燕走上了兵戈相见之路,锦公主就一直留在了长安城,至今未嫁。
杨安是大秦的勐将,杨定是其侄子,却也是仇池国的统帅,当初五公被剿灭,仇池国跟之归降了大秦,杨定来秦,萱城了是大喜,因为他知道历史上的杨定是那么的勇勐善战。
所以,这位早些年没和成两国之亲的锦公主便成了笼络杨定的唯一筹码。
锦公主花容月貌,与杨定正好相配,这是萱城的计算。
于是,到了十一月,长安城中落了第一场雪,杨定就入府来拜见了。
萱城是见过杨定的,那真是一个充斥着男子气概的英武之人啊,浑身上下刚健有力,让人敬佩不已。
萱城命明月煮了银松,银松无味,却熏陶人心。
茶盏上方氤氲着丝丝雾气,茶香沁人心脾,令人心神愉悦,茶尖颜如玉般,根根笔直倒立于水中,杨定一时看的入迷。
“阳平公,听陛下要召回归义侯了?”
“张天锡?杨定,哦,不,你应该叫我什么了?我的侄女嫁给了你,这层关系,你不觉得更亲近了些吗?”
“皇叔。”
萱城心里细细算过了,杨定是该叫自己皇叔,可他听的总是别扭,按照时间推算,萱城入秦24岁,过了六年30岁,而这具身体阳平公苻融36岁了,30岁的人被一个20多岁的人称为皇叔,多少有些尴尬,可辈分如此,萱城只得接受。
“皇兄召回张天锡,看来是有要事了。”
“归义侯在姑藏种茶听一绝啊,皇叔,这银松便是出自他手吧。”
萱城道,“银松乃是西域特产,张天锡在姑藏种茶,引银松入秦地却经过改良,我府上的银松并非张天锡所种。”
“哦,这么,我今日便是有幸了,能尝到西域特贡。”罢,前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却骤然颦眉。
“如何?是否失望至极?张天锡在我这里饮茶时了,银松虽为名茶,却毫无滋味,名茶,自然无味,熏的乃是人心,侄婿,你尝到了吗?”
杨定茫然望着他。
“皇兄要做事了,这件事,你能替他去完成,你如今是他的女婿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懂吗?”
杨定拱手道,“单凭皇叔吩咐。”
苻坚是要做一件事了,北国平定已久,自从灭了燕国,仇池,凉国以来,北方便是一个一统的王朝了,可盘踞在**大地最北端盛乐的拓跋氏一族却久未归降,北方饶有一个割据政权,皆是苻坚心头之痛,拓跋什翼犍并非王者,他不该这么不知天下大势所归。
盛乐太北,长年酷寒,大秦能统帅的将领皆是氐族嫡系,他们的家乡都在陇南,与盛乐比起来,那可是暖和多了。
可鲜卑慕容氏如今只有京兆尹慕容韡和冠军将军慕容垂能领兵作战,萱城不愿让鲜卑人带兵出征,所以杨定是灭代国的不二人选。
雪停了,萱城便出了暖阁,目标明确,直奔皇宫。
苻坚在宣室殿等他,抱怨了一句,“让你跟朕一起睡你还不愿意,这来回一趟宫中耽搁多少时间。”
萱城冷了他一眼,苻坚立马不言。
君臣二人议事,别无他人。
“若以杨定为主帅,朕担心邓羌、张蚝他们不服,皇弟可想过战场之上,若是将帅不和会是什么局面?什么后果?”
“皇兄放心,我已经找杨定谈过了,我信他,邓羌此人更是不用多,他们都是我族嫡系将领,不会不服,杨定与之相比,少的就是一份战绩,此次代国之战,若能一个漂亮的胜战,那以后他在诸将之间威望自然上去了,他是你的女婿,你希望他能忠心耿耿的为大秦吧。”
“话虽如此,可杨定毕竟没有为我大秦统帅作战的经验。”
“谁不是这么练出来的?你不想放手吗?你那么信任那些慕容家的人,随便一个爵位就封出去了,还这么担心自己的女婿,我看你全凭一人之好封赏。”
苻坚一听他对自己有意见了,赶紧认错,“是,是朕思虑欠佳,就让杨定去吧,你信的人朕当然信得过,你别在慕容家的人了,好吗?朕不想听到他们了。”
萱城冷笑一声,“呦,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很宠那些人吗?怎么,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吗?你换了爱好了?”
苻坚声威胁道,“不许再了,听到没有。”
“朕都应了,此次伐代便让杨定任主帅,领兵二十万北上,邓羌、张蚝兵分两路进攻代国南部边境。”
“你别岔开话题,啊,你为何突然换了口味,不喜那些慕容家的人了?”萱城还来了兴趣,追着苻坚八卦到底。
苻坚沉默了好久,最后他抓起萱城的手,眼里泛上了一丝别样,“你再多嘴,今晚你就陪朕睡觉。”
萱城立马缄默不言。
苻坚当然不会对那些慕容氏的感兴趣了,因为如今要灭代国,灭的正好是他们鲜卑慕容氏的另外一支,拓跋鲜卑部,如是再宠,那就是自己脸。
于是,到了十一月中旬,杨定率领的二十万大军便出发了,这二十万军队里,有十万嫡系军队,还有当初苻洛攻灭了的凉国五万军队,还有五万杨氏仇池军队,张天锡从姑藏被调回,被任命为杨定的随军征北司马,嫡系朱彤、张蚝、邓羌各领兵一万分三路进犯代国南部边境,为杨定的伐代好根基。
萱城拉着苻晖去新军营查看,邓羌走了,这里的氛围即刻宽松了起来,见到萱城前来,新兵个个乐开了花,争先恐后的涌了上来,又是参拜又是高唿的。
萱城好不容易才屏退那些士兵,苻晖在一旁抿嘴偷笑。
“晖儿,镇军将军都是对的,治军要严苛,待人要宽和,你看镇军将军在时,这些士兵们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乖顺无比,可对镇军将军他们又尊敬的很,这下镇军将军出征了,我想把这新军营的事交给你,你不是跟着镇军将军一直在学习吗?”
“皇叔,我。”
苻晖欲言又止。
“罢,话不能吞吞吐吐的。”
“皇叔,我在太学授课,如若接手新军营的事,那必定会影响太学之事。”
“如此来,也对。”
“我看,让睿哥哥来掌管吧。”
“巨鹿公?睿儿?”萱城摇摇头,“睿儿性急,做事太过莽撞。”
“可是父皇都喜欢睿哥哥的,上次还让睿哥哥领兵出征了。”
“晖儿指的可是上次巨鹿公领兵增援梁州之事。”
“皇兄看中睿儿的武功,这无可厚非,晖儿,你真不愿意来掌管这新军营之事?”
苻晖拱手,面露忧色,“还望皇叔莫要相逼,我实在不是领兵之人。”
萱城叹息,怎么苻晖还是这样,他的性子还是改不过来,这般软弱,上了战场真的会出事的,他将苻晖带在身边,又让邓羌教他兵法谋略,可这都一年多了,他怎么还是未曾长进,难道让他在太学教书会分散他的武力值吗?
是不是哪里出错了?历史真的是毫无改变的可能吗?连一点点的契机都没有吗?
良久,萱城抚上苻晖的手,“好罢,你既是不愿,那我也不便逼迫,就让巨鹿公暂时接管这新军营之事吧。”
十一月末,杨定军队抵达代国边境,代国国主拓跋什翼犍向鲜卑的另一支鲜卑白部和独孤部求救,白部鲜卑和独孤鲜卑用兵五万抗击杨定军,三日之后不敌战败,二部皆被杨定斩杀。
与此同时,邓羌、张蚝与朱彤率领的三万嫡系军队与拓跋什翼犍派出的另一统帅大将刘库仁作战,仅仅一日就将其败,刘库仁逃回云中郡,拓跋什翼犍又给了刘库仁十万骑兵在云中郡石子岭迎击秦军,这时杨定派出随军司马张天锡领十万军队救援邓羌军,刘库仁再次落败。
到了十二月初,原本归顺拓跋什翼犍的高车部落却全族反叛而降了大秦,拓跋什翼犍一时四面受敌,无法维持统治,只好舍弃都城盛乐,率领王族和不足十万军队向漠南迁移。
杨定行军正好抵达漠南,与拓跋什翼犍迎面撞上。
十二月八日,漠南落了一场厚厚的雪,雪积压了一尺厚。
杨定与拓跋什翼犍一战,拓跋什翼犍战败。
消息传回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