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哦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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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闹腾着, 贺怀的手机响了。

    电话接起来,是外卖。

    “您好,您的奶茶到了, 请问我放门卫可以吗?”

    贺怀望着文棉思索了一下,才:“就放门卫那吧, 麻烦了。”

    文棉目光追着他的手机,一直追到他的兜里, 之后才问:“可以喝到奶茶了吗?”

    被贺怀无奈地捏在脸颊:“给你讲道理你听不懂,讲故事你也不明白。一奶茶到了,还是从听筒里头出来的声, 你这反应倒是快了。”

    文棉被他的心虚。

    一双眼睛闪烁着, 直往地上看。

    然后, 声地反驳:“也……不全是这样。”

    恰好这个时候, 门外传来交谈的声音。

    “这边, 是怀的办公室。他今天把人接过来了,应该在给棉棉做干预呢。咱们先进去等着,我给怀发个消息一声。”

    “行啊, 正好我也欣赏欣赏徒孙的画。怀不在咱们这圈子里头, 倒是做事随便,他师妹的画,买就给买了。棉棉这画我也想买, 就不能行。”

    “嗐,多大点事。您要是想要, 我和老贺那边还有几幅呢。到时候装裱了,给您送过去。”

    话间,门就被开了。

    贺怀已经把诊床的帘布拉开,和文棉面对面坐着。

    姑娘听见开门声, 从他肩膀探出半个脑袋。

    两只眼睛都露在外面,亮晶晶的,望着门口。

    来人正是贺怀的妈妈,祝晚虹。

    而另一位,一头白发,但却步履硬朗,则是前两天晚上,他们讨论过的,贺怀的师爷爷,程老。

    “棉棉,你们这是正做干预呢?怎么还跑诊床上了,在做检查吗?”祝晚虹问。

    贺怀站起身来,笑着:“做屁,我找的干预师被她给吓跑了,正安抚她呢。你们来的正好,棉棉的奶茶到了,我去给她拿,你们在这边陪她吧。”

    完,大手又往文棉的脑袋上揉了揉,问她:“让我妈陪你,没问题吧?”

    文棉眼睛看看陌生的爷爷,在对方回以柔和的笑意之后,忐忑地朝贺怀点点头。

    接着……

    裹挟着一身草木香水味道的女人,就接替了贺怀的位置,坐到她面前来。

    连同那位陌生的爷爷,也跟了过来。

    但他却没有上前,只在距离文棉几步之遥的地方站定了。

    没再动一下。

    文棉好奇地朝老人望着,对方顿时眉眼和唇角都弯起来,眼角的皱纹都多笑出好几道来。

    “棉棉,这是你师父的师父,你可以叫他一声师爷爷。”祝晚虹牵起她的手,和她介绍。

    姑娘沉默着想了一下。

    然后乖乖叫人。

    “师爷爷好。”

    老人立刻三两步过来,一双眼睛更是笑的整个眯起来。

    然后,声音特别洪亮地应了一声:“诶!”

    完,又转头看向祝晚虹:“真好啊……阮阮当初要是……也得这么大了吧。有时候啊,这老天的安排,不信都不行。”

    到最后,老人情绪激动的眼眶红了一圈,连声音都微微得抖。

    祝晚虹笑着为文棉理理散乱的头发,摸上胸口的十字架,:“凡事都有神的美意。”

    老人笑着摇摇头:“你啊……别看我天天画油画,但这外国的神,我是一点也不信。但这句话,倒是到我心坎里了。这就像是咱们老话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是吧?遇见棉棉,你和睿德也能安生一点了。”

    他们的话,像是哑谜一样,而且听起来过于高深。

    文棉越听越糊涂。

    对着两人疑惑地歪歪脑袋,问:“什么?”

    “没什么。”祝晚虹耐心地回应。

    随后,又指指墙上的挂画,问她:“听师哥拍了棉棉一幅画,是那幅吗?”

    文棉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过去。

    她点点头,一脸严肃:“是的。师哥亏了很多钱。他最近脑子不太好。”

    祝晚虹被她的一愣。

    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顿时笑得直不起腰来。

    *

    恰好贺怀这个时候回来。

    他一手拎着奶茶,另一只手还在和人着电话。

    “嗯,行啊。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吧,麻烦你了。就这么着,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

    完,把手机放进了兜里,三两下就把吸管插好,递到了文棉面前。

    “你们笑什么,这么开心?带我一个呗。”

    文棉双手接过奶茶,抱住。

    腮帮子鼓鼓地喝了一口,又吨吨吨地咽下。

    之后才嚼着燕麦,乖巧地:“师娘他们在笑你没有脑子。”

    贺怀:……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没脑子的,肯定是你这个丫头。”

    祝晚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佯装嗔怒地看了贺怀一眼,:“棉棉是心疼你花的那48万呢。是亲骂是爱,咱们棉棉喜欢他师哥才这么的,是吧,棉棉。”

    一旁的师爷爷,双手背在身后,正仔细欣赏着墙上的挂画,这会也跟着搭腔:“才48万。不是拍卖的钱都给山区女校嘛,都是为人民做贡献,计较什么亏不亏的。”

    完,又抬手往画框上摸:“棉棉用的什么油?这用墨够厚实啊。”

    老人家随口一,贺怀和祝晚虹的目光就都随他看过去。

    “鹿,棉棉画东西喜欢涂涂改改。”贺怀。

    师爷爷摸摸下颌,干脆把画给取了下来,仔仔细细地观察。

    “前两天老陈来我家里聊闲,之前买了一幅作品,用墨特别厚,总觉得画很特别,就拿去找专门的仪器检测了。我问是哪家画的,这个老陈头还憋着,也不和我。一直跟我卖关子,等结果出来就和我。”

    他一边着,一遍把画平放到眼前来看。

    “我看棉棉用墨也不浅,要不这幅画给我带回去,我也找人测测。等老陈头来了,也和他玩个高深。”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却让文棉手上一紧。

    幸好手里的奶茶已经被她喝了大半,不然要被她给挤出来。

    师爷爷和师娘还在开着玩笑话,但文棉却不自觉把眉头都拧紧了。

    “您就是爱闹,原作就在这边呢,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她不就得了。不过,这几年我和老贺没太管她,用墨确实越来越厚了,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哈哈哈,完美主义修修改改吧,画手都得经历这么个阶段。总觉得着色不够,或者哪需要修一修,墨越来越厚。等她着墨轻薄了,这身价就上去了。贺子入圈那会,用墨比棉棉好不到哪去。”

    “也是,都有个青涩的时候。”

    坐在诊床上的姑娘,攥着奶茶的手指越来越用力。

    她看看拿着画翻来覆去欣赏的师爷爷,又看看靠在桌边和师爷爷聊闲的贺怀。

    目光定格在自己手里大红的纸杯。

    犹豫了好一会,对着吸管咕咚咕咚吸了好几口。

    然后,把手里的茶杯,“啪唧”一声竖着就给丢到了地上。

    在场三人听见响动回头的时候,入眼的,就是掉到地上,顺着地板往外流的茶汤。

    还有腮帮子撑成河豚一样的姑娘。

    文棉嘴巴里含着一大口奶茶,被贺怀一眼扫过来,连忙心虚地往下咽。

    结果吞的太快,不心被呛到,又好一通惊天动地的咳。

    祝晚虹连忙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慢一点,怎么奶茶喝的好好的,还给弄到地上去了?”

    文棉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眼前递来一张纸巾。

    接过纸巾抬头,看见一张蹙着眉的脸。

    姑娘眼睛闪烁着,望着地上散掉的奶茶,声地:“不心……掉下去的。”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心虚一样。

    贺怀噗嗤一声,都给气笑了。

    刚才程老和他妈妈都看着那副挂画,没注意到文棉这边。

    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是眼前这丫头亲手把奶茶给扔出去的。

    扔之前还一脸舍不得,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

    “哦,不心掉的啊。还想喝吗?再给你买一杯?”

    他看着快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的丫头,似笑非笑地。

    文棉偷瞄一眼已经把画挂回去的师爷爷,一颗心终于落回到肚子里,:“唔,可以再来一杯。”

    虽然刚才已经把那一大杯喝了个差不多了,但是……

    她觉得自己还能喝一个……

    “中杯。”

    她。

    没错,她觉得自己还能喝一个中杯。

    贺怀早就看见这丫头眼睛时不时地往挂画上瞄了。

    起来,当初拍到这幅画的时候,丫头好像也死死地把画抱着,一度不想给他。

    男人眼睛又落回那副画上。

    目光忽然别有深意。

    “师爷爷,您想测个什么?我直接拿去帮您测得了,等出了结果,到时候知会您一声。”

    文棉当即一颗心又给悬起来。

    她连忙爬过去,抻抻贺怀的衣角。

    男人立刻察觉,回头问她:“怎么了,棉棉?”

    但文棉才刚摇摇头,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就被那边的师爷爷给断了。

    “就是测测怎么用墨的,修了什么地方,修了几层。有一些个比较厉害的艺术家,喜欢在画里藏画,你陈爷爷怀疑他手上那副,是个画中画。”

    老人家着,又状似无意地在画上扫了一眼。

    “不过,给棉棉测测也行,我看她这个着墨,有点不大对劲。测出来的结果,正好给我和你爸爸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好及时修正。”

    文棉扯着贺怀衣角的手,顿时一紧。

    更让她心里一紧的是……

    她师哥,别有深意地朝她捏着的衣角看了一眼。

    唇角扬的特别刺眼。

    “行啊,我明天就送过去测测着墨。”

    她听见贺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