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 陈年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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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我只能告诉你这些。”

    话一半就断,太吊人胃口了。

    蒋澈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官司?”

    许无时:“陈年旧账。”

    是什么陈年旧账啊,许无时又不了。

    蒋澈有些丧气地垂了垂眸,觉得许无时太会拿捏人了。

    正聊着,余光忽然瞥见一抹人影从包厢里走出来。

    蒋澈握着手机转身,视线正好对上白奕月的目光。

    见他突然没声儿,许无时喊了一句:“宝宝?”

    蒋澈挪开视线,装作没有看见白奕月欲语还休的目光,倚着墙跟许无时了一会儿,就把电话挂了。

    趴在地毯上的阿拉斯加也有些困了,一见蒋澈聊完电话,就起身摇摇尾巴,催促他快点回家。

    蒋澈俯身揉了一把它的脑袋,然后牵着狗绳往电梯走。

    经过白奕月的时候,对方忍不住伸手拦下了他。

    “蒋澈……能不能聊几句话?”

    怕蒋澈拒绝,白奕月补充,“就两句,这里有监控,我不会做什么的。”

    蒋澈微微仰头,看了一眼前上方的监控,又看了一眼白奕月支棱在他跟前的胳膊,退了半步,用眼神示意他有屁快放。

    得到了鼓励的白奕月忍不住扬起了一点笑容,很是真诚地:“那天之后,我回了一趟老家,在那里我想了很多,”

    “实话这么多年……”

    他还没分享完感想,蒋澈就摆了摆手断他,“已经超过两句了。”

    “蒋澈……”

    白奕月有些急,一时冲动直接伸手去拉蒋澈的手腕。

    还没碰到,就被蒋澈踹了一脚膝弯,踉跄着砸到了墙上。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搭上璨河的,”

    蒋澈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后半句话闷闷的,却无端给白奕月一种心惊肉跳的震慑力,

    “但是你搭上了,就好好扒着,别再做这种容易翻船的蠢事。”

    完,蒋澈就像绕过障碍物似的,走了个半圆,然后坐电梯离开了。

    回到酒店,蒋澈耐心十足地先给澈澈洗了个澡。

    吹干了它的毛发,就发了个信息给江瞬,表示自己身体不适,之后几天的饭局就不要算上他了。

    沟通完后,他就冲了个热水澡,然后吃了两片退烧药,裹着被子抱着狗,留了盏灯歇下了。

    夜色寂静,风过树梢,掀起了一片晃动的树影。

    许无时是在半夜赶过来的,先前让周延帮蒋澈办理入住的时候多要了一张房卡,眼下正好派上用场。

    酒店房是一厅一室的格局,还有茶水间和吧台。

    许无时将大衣外套挂在客厅的落地衣架上,沿着光走进卧室。

    床上蒋澈抱着狗睡着了,侧卧着,睡颜恬静,清隽漂亮的眉眼被阴影虚虚笼罩着,唇色有点儿浅,看上去很乖。

    许无时轻轻走过去,先是把狗从蒋澈怀里抱出来,搁在脚边干净柔软的地毯上盖好被子。

    然后再掀开床上的被子,躺下去把人搂进怀里。

    蒋澈吃了药睡得很沉,但是对许无时的气息异常敏-感。

    被摆弄着换了个睡姿,就摸索着伸手抱住了对方精壮的腰腹。

    “现在已经是明天了吗?”

    他还惦记着许无时明天过来。

    许无时用掌心贴了贴他的额头,摸着轻轻应他,“还没有,我是忙完了提前过来的。”

    着手往下摸了摸脸颊和脖子,发现有点烫,“还有点烧,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蒋澈软软地“嗯”了一声,抬手扒拉了一下睡衣领口,“有点热。”

    许无时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两块冰,用毛巾裹着,躺上床后贴着蒋澈的额脸颊脖子滚了滚,“现在呢?”

    蒋澈半睡半醒,呼出来的全是灼热的气息,“好多了。”

    许无时有点心疼,抱着蒋澈亲了亲他的额头,“今天吃饭怎么样?有没有人惹你不高兴?”

    蒋澈有,“李祁炀莫名其妙撞我,还有白奕月,非要拉着我话当年。”

    许无时顺毛般摸着他的背,挨个儿细问:“李祁炀为什么撞你?”

    蒋澈回答得也很仔细,“不知道,楼下前台遇见的,过来跟我招呼,我应了一声,走的时候他就撞了我。”

    “白奕月呢,他跟你了什么?”

    冰块滑到了颈窝,蒋澈仰了仰头,示意许无时帮他拿上来,“没什么,他开了个头,我就把他踹到一边了。”

    微扬的下颌露出了一截又细又白的脖子,许无时一只手把冰块拿上来贴在蒋澈脑门上,低头沿着他纤长的颈线轻轻厮磨。

    “是我考虑不周,明天你串组来看我拍戏吧,这样就不用对着那些糟心玩意儿了。”

    微硬的发茬蹭得蒋澈脸颊有点发痒,他抬手挠了一下,呼着热气皱眉:“我还病着呢,你能不能别占我便宜,”

    “待会儿把你也弄感冒了,你就真的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许无时被他乱一通的俗语给整笑了,停下动作认认真真给他冰敷,“谁教你这么用的?”

    蒋澈:“听他们聊天的,制片人还是什么场务,男主和男二有麦麸戏份。”

    许无时从他絮絮叨叨的话里听出了他晚上过得有多无聊了。

    冰敷了一个多时,蒋澈累了睡了过去。

    许无时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脖子,感觉没那么烫了,就把冰块放到厨房,然后搂着人睡了。

    一大早,蒋澈就被狗叫声吵醒了。

    大概是不满意那个没良心的爹趁它睡着把它弄下了床,阿拉斯加四爪并用地抓着床脚,又蹦又喊,一副要跳上来的架势。

    蒋澈把脑袋移动到床沿,跟阿拉斯加对视了几秒,正算伸手去把它抱上来,两条胳膊就被压着勒了回去。

    许无时翻了个身把他压在枕头上,一只手摸索着掀开了他的睡衣,像抚摸,又像要给他脱衣服。

    蒋澈被他压得动弹不得,两条长腿使劲儿扑腾了两下,就放弃地抻平了。

    “大早上的,你就那么想上社会新闻?”

    “想哪儿去了,”许无时屈起食指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儿,“胳膊抬起来,脱衣服去洗澡。”

    脱个衣服哪用攻上受下的姿势?

    蒋澈看破不点破,两条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投降似的举高搭在枕头上。

    许无时把他扒光了摁床上,前胸后背上都嘬出了好几个红印子,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他。

    蒋澈洗了个澡,出来就看见桌上摆好了早餐,有虾饺鱼粥笼包,也有咖啡牛奶三明治。

    许无时估计是去客厅的浴室洗了个澡,一股子清爽的沐浴露味,马鞭草混着洋甘菊,闻着很有夏天的味道。

    蒋澈拿出狗碗,夹了一块煎得外焦里嫩的香肠和真空包装的即食狗牛排,弄好了就搁在地上。

    没一会儿,阿拉斯加就闻着味儿跑出来,宝贝似的抱住了它的狗碗。

    蒋澈看着它吃得尾巴左右晃晃的欢快身影,突然想起了昨晚那个男演员问的问题。

    “许无时,这狗多大了?”

    “还有一个月就满一岁了。”

    七八个月而已,原来他跟许无时认识的时间只有这么短。

    见蒋澈问完了还蹲着,许无时伸手勾了勾他的脖子,“怎么了?”

    蒋澈回神,扭头了一句:“在想我就这么跟一个认识了一年不到的野男人私定终身了,有点儿感慨。”

    许无时的眼眸像是叶子落下的湖水面,被蒋澈的“私定终身”取悦得微微荡起了一圈笑意,“后悔了?”

    蒋澈摇了摇头,突然不想聊这么矫情的话题,“今天我还是不跟你去串组了,我算去看看李祁炀拍戏。”

    许无时心思微动,忽然有些吃味儿了,“怎么?真看上他了?”

    蒋澈一哂,不答反问,“你脑子里除了想这些,就不能想想别的?”

    “比如?”

    “比如我要认真履行投资人的权利和义务,去看看我的投资到底有没有问题。”

    怕许无时不信,蒋澈拉了把椅子坐好,认真地:“昨天吃饭的时候我研究了一下,三个投资人里我是出钱最少那个,最多那个比我多出了五个亿。”

    “《梦千秋》虽然是部特效烧钱的仙侠剧,但是我找行家分析了一下,发现这部剧的投资远远超过了一般仙侠剧的成本范围,”

    “我昨晚临睡前托楚家尧听过了,那个比我多出五个亿的投资人,他的资产很有问题,”

    “他是五家空壳娱乐公司的法人代表,这十年来他都没怎么赚到钱,不可能会一下子拿出五亿多来投资一部戏。”

    “综上所述,我怀疑那个人在洗-黑-钱。”

    许无时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蒋澈看起来懒懒散散什么都不懂,心思能细到这种地步。

    不知道是不是“洗-黑-钱”三个字太过邪恶,蒋澈刚完,就听见了门铃声。

    清脆的叮咚声回荡在宽敞安静的套房里,像是悬疑电影里恐怖情节的前奏。

    蒋澈瞥了一眼脸色如常的许无时,暗暗把那一点儿被吓到的情绪咽了回去,扬声,四平八稳地问:“谁啊?”

    门外的人立刻答了,“是我,李祁炀。”

    蒋澈有点懵逼,看了一眼许无时蹙起的眉头,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做,更不知道李祁炀为什么大早上来找他。

    可惜门外的李祁炀听不见他的心声,见他不应声,又补了一刀:“蒋总,能开门让我进去话吗?有些事我想单独和你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