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 表……哥?
“很重要,如果你现在没空,我可以等你。”
话都到这份上了,蒋澈只好为难地看着许无时,讨好地眨了一下眼睛。
后者冷眼睨着他,沉默了四五秒,就抬手拧了一把他的脸,然后起身进去里卧,关上了门。
蒋澈被拧得脸发红,揉了两下,才起身去开门。
门外李祁炀穿着戏服梳着古装造型,看样子像是直接从片场里过来的。
看见蒋澈苍白漂亮的脸,李祁炀先是愣了一下,目光在他微微泛起一点红色的脸颊上停了片刻,就垂下了眼皮,不卑不亢地喊了一声:“蒋总。”
蒋澈也是头一回这么近距离直视李祁炀的五官,只觉得对方垂下眼皮的模样,倒是跟许无时有两分相似。
“必须要进屋谈吗?”
李祁炀点头,一脸慎重。
蒋澈没辙,只好挪开一条道让他进来。
关门前,蒋澈特意探头看了一下走廊,确定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狗仔和摄像头,才放心地合上门。
“吧”俩字还没从蒋澈的嘴里蹦出来,李祁炀就先表明了来意。
“蒋总,您能不能以投资人的身份跟导演提一下,让他把男主和男二过于暧昧的戏份给删了?”
蒋澈脑子空白了一瞬,极度懵逼,“……什么?”
李祁炀深吸了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
蒋澈听懂了,但是更懵逼了,“我不管这事儿,为什么找我?”
他都有点儿怀疑李祁炀是故意找个借口进他屋的,还是很烂那种。
“因为……”
李祁炀的视线极不自然地四处乱瞟,滑过餐桌上的两份早餐,掠过落地衣架上明显比蒋澈身形大一号的大衣……
正要往关闭的卧室门看的时候,蒋澈就不耐烦地敲了一下桌子,下逐客令,“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不实话就滚。”
李祁炀有些紧张地握了握拳,轻咳一声,慢慢吞吞地:“昨天晚上潇潇,就是我的助理,他半夜看到一个男的摸进了你的酒店房,我……”
后半句话支支吾吾,蒋澈听了一分钟也没听他“我”出个所以然,直接就问:“所以呢,你到底要什么?”
李祁炀紧张得直咽口水,问:“我想问,那个人是不是许无时?”
“……”
怎么又跟许无时扯上关系了?
蒋澈不加掩饰地把李祁炀从头看到了尾,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过了一百万种可能。
最后还是觉得,这赝品肯定是看上许无时了,不然怎么堂堂一朵高岭之花,这么没皮没脸地凑上来追着他听。
许无时这只恶人先告状的开屏孔雀,妈的,又欺骗他感情!
蒋澈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很愤怒,起身,直接就拉开了里卧的门。
他冲里头:“找你的,别他妈躲里面不出声!”
许无时就坐在靠门的沙发上,见蒋澈一副炸毛的样子,就把手机揣兜里,然后起身,走过去捏了捏他的脸,“怎么了?”
蒋澈甩开他的手,一大堆骂他不检点男德缺失的脏话还没飙出来,就听见李祁炀无比激动无比深情地喊了一声:“表哥——”
蒋澈一脸呆滞地看向许无时,“……表哥?你们玩的情趣吗?”
换来的又是一记拧。
许无时拧完了就顺势把手搭在蒋澈瘦削的肩上,搂着他情绪冷漠地看向了一脸激动的李祁炀,“不用这么喊我,我不做你表哥很多年了。”
蒋澈的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我不做大哥好多年”。
李祁炀像是很受伤,眉眼都垂了下去,“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我当年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你别走,陪陪我……”
“我考电影学院也是为了你,我答应妈妈来拍这部仙侠剧也是为了你,表哥,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你这些年躲着不肯见我,我真的很难受,我不是有意撕你的签证和护照,我只是怕你真的不回来了。”
蒋澈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光明正大地偷听了一会儿,倒是拼凑出来一点信息。
李祁炀真的是许无时表弟,还是那种疑似兄控的表弟。
而且当年就是因为他撕了许无时的签证和护照,许无时才被迫中断学业,回国混娱乐圈。
蒋澈觉得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签证护照撕了再办就是了,没必要闹到退学这么严重。
如果不是李祁炀谎,那就是有什么不能直的内情。
想着想着,他就有点忧伤了。
许无时把他祖上三代都摸得一清二楚,他却连对方有个表弟都不知道。
作为男朋友,他真是太太太不合格了。
正自我反省着,下巴就被托着蹭了蹭。
许无时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称手的拐杖,不仅撑着,还在听的时候对他做动作,摸他的后颈或者蹭他的腮帮子。
“完了吗?”
李祁炀满腔认亲的热情全被许无时一成不变的冷漠态度给浇熄了,他攥着衣摆,觉得受伤也难过,“表哥,你就这么不能原谅我吗?”
“还是……”
蒋澈正心无旁骛地吃着瓜,冷不丁看见李祁炀那双微微含泪的眼睛幽怨地看着他,
“还是有人为了一己私利,不让你回家?”
蒋澈觉得这朵假高岭之花在指桑骂槐。
还没怼回去,许无时兜着他下巴的掌心就往上,捂住他半张脸的同时,十分不客气地对李祁炀:“我的事与你无关,李祁炀,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李祁炀的脸色又白又僵,就跟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似的。
他看着许无时,眼里蒙着一层倔强的水雾,无声传达出心碎的情绪。
李祁炀走后,蒋澈就扬起眼眸,眼巴巴地望着许无时。
也不话,就这么看着。
被捂住的下半张脸仅仅占去了许无时的半只手,更显得那双眼睛又大又明亮,跟只漂亮的狗玩具一样。
许无时松开五指,滑下来捏了一下蒋澈最嫩的腮帮子,“想听事情?”
蒋澈点头,很会来事儿,“给听吗?主人。”
许无时有些头疼,“问吧。”
“赝品喊你表哥,他是你哪门子的亲戚?”
许无时:“他是许思朦的儿子。”
原来是姨的儿子。
蒋澈“哦”了一声,突然又觉得不对,“可是我记得许思朦前夫不姓李。”
许无时低头去亲他扬起的眼帘,“她前前夫姓李。”
蒋澈配合地闭了一下眼睛,等许无时亲完了才话,“那你跟他感情好吗?”
“他刚刚都心碎了,你会不会很难过很不忍?”
“为什么赝品要我不让你回家?”
“主人……”
还没完的话全被许无时堵在了牙关里。
蒋澈有意拉开距离,只挣扎了一下,就被连抱带扛地摔在了里卧kingsize的大床上。
“怎么这么能问?亲都堵不住你的嘴。”
许无时拉开了他的风衣拉链,床沿边是阿拉斯加助兴般的汪汪声。
蒋澈在许无时时重时轻的抚摸下很快就缴械投降,脱力般伸直了屈起的长腿,盖着眼睛任对方摆弄。
“你欺负人,不想就弄我。”
似委屈似控诉,阴影覆盖下的半截细脖青筋微颤,像是竭力在忍耐什么。
许无时俯身,用食指轻轻撬开了蒋澈的喘息。
“没欺负你,我不知道他难过还是心碎,刚刚听他话的时候,我想的都是你,”
“想你烧得热热的,皮肤摸着很滑……”
暧昧又撩人的话语争先恐后地涌进蒋澈的耳朵里,将他本就脆弱的神经撩拨得又烫又热。
蒋澈最后都不想回忆李祁炀离开的时候到底心碎不心碎了,一个劲儿抽噎着求许无时慢点儿轻点儿。
下午的时候天色阴沉,密布的乌云翻起了几声闷雷。
许无时拿了根水银探针给睡过去的蒋澈探了一下-体温,见显示的是37.2℃,就帮他掖了掖被角,然后起身去了客厅。
冰箱里有果汁和冰啤酒,许无时想了想,拿了果汁兑了半杯啤酒,坐在吧台边给周延了个电话。
“去《梦千秋》那边的剧组个招呼,让他们没什么事不要来扰蒋澈,另外吩咐保镖看着点李祁炀,别让他离开片场或者来骚扰蒋澈。”
周延一一应下,末了有些好奇,“许哥,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很想问。”
果汁和啤酒的味道混在一起有点奇怪,许无时喝了一口就推到了一边,“吧。”
“就是你怎么肯定许思朦一定会让李祁炀来拍《梦千秋》,又怎么肯定李祁炀是不知情的?他们是母子,狼狈为奸也不奇怪,对吧?”
许无时想起了年少时有关李祁炀的一些回忆,“许思朦这个人疑心病太重,自愿跟她站在一条船上的都会被她踢下水,她只信任她自己,李祁炀怎么也是她儿子,自己的骨肉总比外人好,”
“况且我这个法律上的表弟唯一的优点就是好拿捏,关键时候还能利用他来亲情牌,所以她骗哄参半也会让他来。”
闷雷过后,雨水就泼了下来。
许无时握着手机去关窗,爬满了雨珠子的玻璃窗户映出了他的身影,像是湿漉漉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游魂。
“至于为什么肯定不知情……”
“我相信如果李祁炀知道许思朦曾经做过什么,刚才就不会有脸上门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