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 看管
许思朦被抓进拘留所的第三天就要求要换律师。
之后她就推翻了之前要举报许无时洗黑-钱的口供,主动自首,要转做污点证人。
根据她的口供,蒋澈才是现在璨河最大的股东。
关于《梦千秋》的投资,以及之前通过选秀节目花出去的钱,她一口咬定资金来源于蒋澈,还出示了相关的文件证明。
之后警方上门,蒋煜和蒋父通过走司法程序,将蒋氏集团近二十年来所有的账目明细一一上交审核。
从收入到税收都没问题了,警方才放人。
最后经过笔迹专家的鉴定,许思朦提交上面的证明文件,上面的签名根本就不是蒋澈的。
而关于文件的来源,她也没有办法交代清楚。
事情一再发酵,最后甚至还牵扯到了当年抓捕裴而治以及处理许思黎车祸案的前任B市警局局长和检控官李泽一干人等。
这原本只是一桩简单的经济纠纷案,但是因为越挖越多的涉案人员,以及作为当年的受害者家属现身法院的许无时,现在成为了全市关注的焦点。
一审的结果出来,许思朦因为诬告***和涉险教唆他人谋杀被判了有期徒刑二十年。
但是她不服,请律师安排上诉,目前正在走程序。
许无时一石三鸟,既借助蒋氏的力量击杀了许思朦,又间接地施压给警方,让他们不得不彻查当年裴而治的贪-污案。
最难得的是,他还带着蒋澈全身而退,连司法程序都不用走。
蒋澈摸着安全带听完,简直要对男朋友的智商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居然能算出我们蒋家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真是太能干了!”
蒋煜听不下去,直接一个急刹把车停在了路边。
“蒋澈,你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吗?”
“许无时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他知道光凭一个人的力量的做不到将许思朦连根拔起,所以他把你牵扯进来,”
“让我和爸爸为了你,不得不帮着他一起对付许思朦,”
“如果你今天不是蒋家少爷,你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他根本不会喜欢你。”
愤怒地扯了扯领带,蒋煜连最后一点绅士的风度都维持不下去,骂了句脏话之后就直接了最后的决定,“总之我不会让你跟他有任何来往,”
“你和他今天就算分手了,以后你想要什么男人我都给你找,对于许无时,你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有他没我,你自己选!”
蒋澈从来没有看过蒋煜对他发那么大的火。
在他的印象里,一直都是蒋父充当严父的角色,而蒋煜是他的保护盾。
如今蒋煜把蒋父的活儿都给揽了,青出于蓝得不是一点点。
蒋澈不想往枪口上撞,眼珠子转了转,悄悄看向了一旁的汪邵。
对方正襟危坐,连视频也不看了,比起他更像那个挨训的。
……算了,找汪帮忙不定会越帮越忙。
蒋澈摸出手机,给许无时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蒋煜生气的原因,以及让他别担心他会处理之后,就靠着椅背闭上了眼。
回到蒋家,蒋澈先是被蒋父带上楼训了一顿,然后又被没收了通讯工具,最后还被汪邵看管在了房里。
他住在三楼,外墙是绿植,墙底下是带刺的玫瑰丛,爬水管或者跳楼逃跑都不现实。
蒋澈绕着卧室走了一圈,最后瘫坐在沙发上。
懒懒地掀起眼皮看着拿了张凳坐在门边支着两条大长腿玩手机的汪邵,他觉得很疑惑,“为什么你能留在我家?”
汪邵看着手机没抬头,“我负责看管你。”
蒋澈还是不懂,“为什么?”
“因为煜哥看你久了会心软,而蒋叔会想死你。”
蒋澈注意到了他的称呼变化,来劲儿地爬了起来,撑着沙发扶手问他:“汪,你跟我哥现在是什么关系?”
汪邵还没回答,蒋煜就来了。
看见撑着胳膊风衣领口大开露出一大片红红紫紫皮肤的蒋澈,蒋煜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蒋澈,去换衣服,等会儿梁医生会带眼科专家过来。”
梁医生是蒋家的家庭医生,蒋家原本是没有专门雇佣的医生,但是因为蒋澈时候身体不好,动不动就发烧头热,所以才有了梁医生。
蒋澈“哦”了一声,乖乖拿着衣服进去浴室换。
汪邵从看见蒋煜的时候就站了起来,见蒋澈关上了门,他低声问:“你脸上的伤要不要紧?”
蒋煜嘴角有点淤青,是刚刚跟许无时扭成一团的时候被他用手肘磕的。
虽不影响美感,但是汪邵看了很心疼。
蒋煜情绪淡淡,“没事。”
汪邵没话,眼尾微垂,眼神柔软而湿润,就差没把担心两个字刻在脑门上。
沉默了一会儿,他问:“我能不能摸摸?”
蒋煜冷着脸没回应。
汪邵等了好一会儿,正有些失落地垂下头,就听见一声无奈的允许,“摸吧。”
蒋澈换好衣服,刚刚握着门把拉开门,就看见汪邵心翼翼地抬手,动作很轻地抚上了蒋煜乌青一片的唇角。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蒋煜将近一米九的个子都被汪邵的身影虚掩住了。
两人的身影被光线勾勒得严丝合缝,看上去有种不出的般配。
偷窥了两秒,蒋澈就默默把脑袋缩回去,暗暗想好了脱身的法子。
梁医生带来的眼科专家姓楚,是楚家尧的大哥楚家舜。
做了详细的检查之后,他建议,“蒋二少的眼睛曾经受过伤,最好还是养一段时间,除了药膳,要尽量减少每天用眼的时间……”
蒋澈戴着舒缓眼部神经的蒸汽眼罩,听蒋煜和楚家舜聊了一会儿他的病情,就了个哈欠爬上床睡觉。
很快,楚家舜就和梁医生一起离开了。
蒋煜伸手摸了摸蒋澈绒绒的寸头,然后托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一下上边的疤。
“你这段时间哪里都不要去了,好好待在家里静养。”
蒋澈兴致不高地“嗯”了一声,像是妥协般卷了卷被子趴着。
知道蒋澈不会老老实实听话,蒋煜离开前吩咐汪邵,“别管他什么,哭也好闹也好,总之不要让他跟许无时再有任何接触。”
汪邵低着头“嗯”了一声,心情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好。
蒋煜脚步一顿,盯着汪邵低垂下来的睫毛看了一会儿,就抬手摸了一下他的脑袋。
汪邵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忍不住伸手抱住蒋煜,像只撒娇的狗似的在他脖子上蹭来蹭去,声:
“你对你弟弟太好了,我有点嫉妒。”
语气委屈又羡慕,听得蒋煜瞬间就心软了。
不等他话,汪邵就先提出了补偿要求,“晚上我去你屋里睡,可以吗?”
“最多我给蒋澈喂两片安眠药,不会让他乱跑的。”
蒋煜现在一听到“安眠药”就觉得头大,勉强压住了抽搐的嘴角,他无奈道:“你来吧,别喂他吃药了。”
汪邵听话地点头,抱了一会儿才肯松开。
蒋澈因为戴着眼罩看不见,所以尽量支着耳朵听动静。
耐心十足地等着蒋煜和汪邵完悄悄话离开,他立刻摘下眼罩,坐起来:“汪,你过来一下。”
汪邵收好手机,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怎么了?”
蒋澈抱着被子往床沿挪了挪,眼罩挂在脖子上,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得弯弯地看着汪邵,嘴甜地喊了一声:“嫂子。”
汪邵因为这个称呼失神了片刻,然后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想要部手机,你去帮我弄一部呗。”
汪邵拒绝,“不行。”
“嫂子……”
“不想吃安眠药就闭嘴。”
“……哦。”
老实安分地在家里呆了三天,蒋澈想尽一切办法也拿不到手机,终于忍不住趁着汪邵去吃饭的时候,穿着睡衣偷偷遛达到了楼下。
客厅里有保镖看着,门口的电子锁又换了密码。
蒋澈晃了一会儿也找不到突破点,正想上楼睡觉,就看见管家在收拾杂物房。
动静不,旧玩具旧家具堆满了门口。
蒋澈闲着没事干,就趿拉着棉拖走了过去。
一只脚踩着面前的摇摇木马晃了晃,他问:“金叔,你在干什么?”
管家把翻出来的东西归置到一边,抽空回他:“老爷把这个杂物房空出来,要放一些油画。”
“这样。”
蒋澈抄手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正算走,管家突然喊住他问了一句:“二少爷,这件衣服你还要不要了?”
那是一件非常眼生的黑色牛仔外套,估计是好几年前的了,扣子锈迹斑斑,看上去有点旧。
蒋澈拿起来比划了一下,发现这件外套的肩膀位置有点大,上身也很不合适。
“这件外套不是我的,”他递了回去,“应该是大哥的。”
“是你的。”
管家试图帮他回忆,“我记得是八年前,那会儿你才十六岁,放假回来去墓园祭拜夫人,后来发烧进了医院,当时身上就穿着这件外套,”
“后来佣人洗干净就放到了衣柜里,换季就把它和旧衣服搬到了杂物房。”
蒋澈毫无印象,抓着衣服看了一会儿,目光落到了领口上的码数标签——190A。
直觉告诉他这件衣服可能有点重要。
“金叔,你还记得那一天的日期吗?”
管家想了想,“我记得是20xx的母亲节……”
“好像是5月9号……对,就是5月9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