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服务员对钱老板道，“我们这里的规矩是先付款后下刀。”

    钱老板斜了一眼，不屑地道：“转账！”

    20万转账完毕，切工走了过来，把原木搬到切割上，问：“怎么切？横刀还是竖刀？”

    横刀是从端部一片片切，它的好处是，若发现中空，切下来的这部分还可以做件；竖刀是从头到尾一劈为二，保持板材长度，但若是有中空，价值便不如横切了。

    所以，很有信心的赌木人，才会要求竖刀。

    “当然是竖刀！”我轻轻道。

    “吱”随着一声刺耳声响，电锯开转，只见木屑横飞，巨大的黄花梨原木像一只铁柱，在圆圆的电锯之下，慢慢地向前移动，被锯开一道缝！

    所有人都很紧张，等着着原木一分为二真相出现。只有我和钱老板胸有成竹，表情相当自得，还互相看了一眼，有击掌相庆的意愿。最后，原木被锯断，向两边分开。

    “嘘！”一阵嘘声响起。

    四周骚动起来，人们的表情大变，由紧张期待，变成了极度的幸灾乐祸：

    “废了！”

    “软芯货！”

    “哈哈，是‘外强中干’型！”

    一片议论声，挟带着他们内心的痛快。钱老板上前一看，不禁苦笑起来：

    只见原木中心部分，竟然是泛着白色的软芯！跟中空是一样的！也就是，这块原木，无法制作家具或大型雕刻作品了，只能制作一些串之类的件。

    贬值了。我和钱老板面面相觑！怪了！我刚才透视时，明明看见原木里面质地相当均匀，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把脸凑在原木上，重新仔细透视一遍，忽然醒悟了：原来，软芯部分在内部，而我的透视之光经过坚硬的外部木质阻隔之后，到达芯部时，穿透能力已经下降，结果看到的软芯部分跟外面的一样。

    也就是，如果内外一样的话，应该是中间部分看起来更密实一些才对！

    他从软芯部分向坚硬部分透视，果然验证了自己的判断。

    这第一根，看来是交了学费。

    这学费价值太高了。

    几经讨价还价，最后，钱老板以0万的价钱，把原木卖给了一位串老板。

    一转眼赔掉了40万。

    我面不改色，掏出烟点了一支，笑问：“钱叔，再来不？”

    钱老板苦笑不己，道：“你啥眼神呀！不来了。”

    “真不来了？”我拍拍他的肩膀，“真不来的话，我出钱买一根，帮你挽回损失。”

    “只怕是真开出上品，就后悔跟别人分钱了吧！”

    一直在旁观战的金公子突然讥讽地。“不过，那种情况基本不会发生，我今天就在旁边看到天黑，看他能不能开出块好料来。”

    我瞪了金少一眼，正色道：“最好闭上你的嘴，不要逼逼个没完！”

    “你算哪头蒜？你了解金少吗？你知道他爸是谁吗？”被金少搂在怀里的陈大声冲我训斥道。

    刚才她多情地勾引了我那么多眼，我却无动于衷，陈现在被金公子搂着，极端驯服，不由得替主子话了。

    “管他爸是谁！我看不上的人，我想骂就骂。”我道。这一来，金少身边的人都愣了：眼前这个子，多大的斗胆！竟敢在金少面前出口成脏！

    金少的一群保镖觉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揍人了。

    “骂得好！”金少拍起了巴掌，脸上含着恨恨的微笑，样子十分吓人。

    保镖们向前迈了两步，随时准备上前捉拿我。金少暗自庆幸，活该这子今天遇见了我！那天龙泉疗养院的耻辱，今天是报复的时候了！

    “子，昨天在孔老将军爷子身边，我不便跟你一般见识。今天好的，我今天要做点大买卖，就饶了你。不过，你必须跪在地上，让我的保镖打你20个耳光！”

    金少完，很悠闲地抱起胳膊，看着我，看样子很像在思考我拒绝下跪之后该怎样收拾我的情景。

    “我刚刚输了钱，心情很不好。所以，金少你必须给我鞠个躬，道个歉。”我寒霜上脸，语气冷峻地道。

    这边一闹，好多人围了过来。

    那几位老板和贵夫人都是表情吃惊地看着我。

    “人哪，要是不知道深浅，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那个戴眼镜的老者叹息地摇着头，看样子很替我的命运担忧。

    金少冲身边的保镖点了下头，用很轻的声音道：“按老规矩，卸条膀子！”

    这几个近身保镖均是精挑细选的高大壮汉，听见主子发令，争先恐后地冲上前去，几条电棍、几只匕首向我脸上招呼过去！

    “文华！”钱老板吓了一跳，虽然他知道我身不凡，但距离这么近，而且电棍加匕首十来只，即使再强的高，也不可能同时躲开这么多个点的同时进攻。

    几个贵夫人假装害怕见血，用捂住眼睛，却贪婪期待地从指缝之间观察着！

    金公子得意地一耸肩，他这十几个保镖，都是省里历届散打赛的前三名、特警退役、或者街头混战中打杀出来的不要命分子，

    不但身不凡，而且极为嗜血！平时叫他们搞谁，他们绝不含糊，往往擅自扩大“战果”，对非伤即残！

    眼下，金少命令他们“卸条膀子”，他们则准备搞出个植物人来！

    我瞥见保镖们冲上来，脸上闪过一丝伤感！

    这些人，原本也是为混口饭吃，却不幸遇到了我，我一出，从今以后，他们很可能再无法端保镖这个饭碗了！

    没办法，我不伤他，他要伤我。

    对于这种群狼战术，而且距离这么近，我身再快，也无法一一精确抵挡回击。

    只有一窝端了！

    我回身抓起展台上一根一尺来长的黄花梨原木，瞬间一挥！

    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十几个打，顿然倒地不起。

    有的腕断折，有的牙齿脱落，有的捂着胸口大口吐血，还有几个一声不吭，静静地躺在地上，像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