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A+A-

    时砚今天一早就去了蘅园,可还是晚了一步,詹星鹭已经出门了,他便待在蘅园的棋室练棋。

    是下午的时候接到的席嘉玉的电话。

    其实,以前席嘉玉也给他过电话发过短信,他的很清楚明白,让她以后不要来了,并且拉黑了她的号码,后来她就没再过电话。

    这次,席嘉玉是换了一个号码过来的,他一听是她,直接就挂断了,她紧接着又发来一条短信,是有事和他,关于詹星鹭的事情,并且有音频证据。

    他过去问她什么事,她只要见面。

    他便和她约在了咖啡厅。

    席嘉玉一副完全不着急正事的样子,点完饮料又点甜点,时砚并不想和她多做纠缠,直接问道:“到底有什么事?什么音频?”

    席嘉玉笑的甜美,“急什么?”

    时砚瞥了眼她放在一旁的电脑,神色冷淡:“我想从你的电脑里拿走一份音频文件,很简单,来见你,只是想告诉你,离我和星鹭远点。”

    以他的家世背景,想找个人侵入她的手机电脑,并且做的丝毫不留痕迹,确实很简单。

    席嘉玉放下甜点的勺子,开电脑,点了播放键,把电脑推到了他的面前。

    音频是席嘉玉和詹星鹭的对话。

    席嘉玉问詹星鹭是不是喜欢时砚。

    詹星鹭话时掺杂着嘈杂的声音,不是很清晰,但也能听到,她:“不喜欢。”

    又:“不喜欢也不会让给你,就算是我不要了别人也别想拿走,备胎也只能是我的备胎。”

    音频只有这几句对话,播放完之后,席嘉玉看着时砚,义愤填膺的:“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和你有什么,但是詹星鹭她也太过分了,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只是想赢我,才故意拖着你把你当备胎,你不要被她骗了。”

    时砚神色淡淡,从始至终都看不出有什么波澜,他抬眸看了眼席嘉玉,声音清淡:“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席嘉玉顿时有些羞愤,忍了忍,又:“就算是我误会,她不是为了赢我,但她不喜欢你这是事实,最过分的是还在背后这么你。”

    他知道詹星鹭,即便是不喜欢他,也不会出这样的话,这个音频绝对有问题。

    时砚的目光又冷了几分,眉眼冷漠又疏离,“这个音频是假的吧。”

    席嘉玉抿了抿唇,“时砚,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时砚觉得有点可笑,摇了摇头,没有话。

    不知道是有感应还是什么,时砚忽然转头往窗外看了眼,正好看到詹星鹭和楚默站在外面。

    与她视线相接,时砚有些意外,他顿了顿,给了她一个手势,让她在原地等他一下。

    席嘉玉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都能遇到詹星鹭,还没回过神来,时砚喊了她一声:“席姐。”

    席嘉玉定了定神,转头看向时砚。

    时砚的语气警告意味很强:“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请你以后不要扰我和星鹭的生活,也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事情,没有意义,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会对你客气。”

    “还有,你电脑里的这份假音频,我建议你删掉。”

    完,起身径直离开。

    席嘉玉急急站起身,语气也很急促:“你怎么知道是假的,万一是真的呢,你被她的表象欺骗了。”

    时砚脚步稍顿,淡声:“我比你了解她。”

    完,没再停留,出了咖啡厅,朝着詹星鹭走了过去。

    席嘉玉的视线越过咖啡厅的玻璃看向詹星鹭,紧了紧拳头。

    音频确实是假的,她原本也指望时砚能怎么样,如果时砚能因为这件事和詹星鹭闹翻那更好,如果没有因此闹翻,这件事也能在时砚心里种下一颗别扭的种子,人性都是如此,但凡种下了芥蒂,他们以后每闹一次矛盾,这颗种子就会生长出来一点,总有一天他们会爆发大矛盾闹掰。

    但是,时砚好像完全不在乎……

    -

    这家咖啡厅就在座谈会的酒店旁边,酒店前面有个绿地草坪,詹星鹭看到时砚的手势后,便让楚默先走,自己坐在了草坪前的长椅上等他。

    她神色淡淡,看不出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时砚走近,她率先问了句:“让我在这等你,有什么事吗?”

    时砚:“……”

    她这样他忽然有点慌,不是应该先质问他为什么和席嘉玉见面吗?

    时砚顿了顿,弯唇:“我送你回家。”

    “我没要回家。”詹星鹭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他,神色平静。

    时砚:“……”

    时砚坐在了她旁边,试探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她没有躲开,他稍稍松了口气,“那我在这陪你。”

    詹星鹭轻扯嘴角,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我也没要待在这里。”

    “……”

    “你要去哪?我陪你。”他又揉了揉她的头发。

    詹星鹭偏头量了他一会儿。

    她的目光清清淡淡的,眼神却有些犹疑,时砚顿了顿,刚想开口解释刚才的事,她忽然:“先送我回家吧。”

    “……好。”时砚轻轻弯了弯唇。

    这次,他有些没懂她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黑色卡宴在马路上飞驰,詹星鹭靠在椅背上偏头看着车窗外快速后移的行道树发呆。

    时砚看着她卷翘的睫毛,轻声开口:“星鹭,我想和你解释一下刚才的事情。”

    詹星鹭仍然偏头看着窗外,语气很平和,“你有交朋友的自由,我没有权利要求你。”

    “星鹭……”

    时砚的第一反应是她在气话,但她的语气和眼神都没有任何波澜,时砚又不确定了,低声问:“你…不在意?”

    詹星鹭淡淡“嗯”了一声。

    时砚心里忽然有些酸涩,她不在乎这些吗?

    他记得她之前是在意的,难道之前只是因为她和席嘉玉有过节?

    可他之前的感觉不可能是假的。

    她看着他时,眼底灵动而娇憨的笑意不会是假的,他抱她的时候,她下意识的乖顺和依赖也不会是假的,她笨拙又可爱的贿赂想让他陪她回康城,更不是假的。

    两人各怀着心思沉默不语,车子很快拐进了蘅园,刚停下,詹星鹭便开车门跑下了车。

    时砚进门时,她已经上楼了。

    詹良畴和佟茉坐在客厅喝茶,见时砚进来,招呼他过去喝茶。

    时砚刚坐到沙发上,楼梯就响起了下楼的脚步声,詹星鹭趴在二楼的拐角朝客厅看,喊了声:“时砚,你上来。”

    客厅的三人都朝她看去,詹星鹭又顿了顿,下句,“下棋。”

    便又“哒哒哒”的跑上了楼。

    时砚弯唇,冲着詹良畴和佟茉:“老师,师母,那我上去陪她下棋了。”

    詹良畴摆摆手,示意他去和她玩吧。

    詹星鹭回到房间便开了那个木盒子,她想了一路该怎么自然不做作的把东西送给他,怎么想都觉得怎么送都不好,最后还是决定用下棋的方式。

    她原本是没那么着急想把东西送出去的,可今天看到他和席嘉玉在咖啡厅聊天,她脑子嗡的一下,心里又酸又涩又生气,顿时觉得不能再等了。

    倒不是因为怕他被别人抢走,也没人能把他抢走,她只是觉得,她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义要求他不许和别的女孩子走太近!

    所以,她不想再等了,要赶快名正言顺起来,然后再狠狠的教育他让他提高自觉性!

    时砚敲门时,她正端详着准备送给他的东西,心里忽然一慌,脱口而出竟然了句:“进来。”

    完才反应过来,眼看着他就要进来了,她急忙把东西往手边的棋盒里一丢,盖上了盖子。

    时砚进来后顺手关上了门。

    詹星鹭转身看向时砚,示意了一下棋桌,“坐吧。”

    着,就抱起书桌上的棋盒要过去。

    时砚却没朝棋桌去,直接把她堵在了书桌前,把她怀里的棋盒放回了书桌,“我今天不想下棋。”

    詹星鹭:“……”

    不想下棋是想继续单身?

    时砚又往前迈了半步,双手撑在桌沿上,把她抵在书桌前,圈在了怀里,“我们聊聊吧。”

    他离她太近了,詹星鹭不由得身体微微后仰,鼻尖萦绕的柚木味道搅乱了她的心跳。

    她轻轻吸气,抬眼看着他,“话就话,你先离我远点。”

    时砚默了默,又往前离她更近了些,低声:“星鹭,我一直在等你的答案,不追问是不想逼你,不是不在意答案,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是他自己不愿意下棋非得把她堵在这,要是开始下棋,答案早就有了!

    “嗯?回答我,星鹭。”

    他垂眸看着她,眸光幽深又专注,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脸颊上细的绒毛,有点痒,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詹星鹭的耳后根开始发烫。

    时砚忽然抬起一只手轻抚她的后脑勺,目光在她脸上流连,试图捕捉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又开口:“星鹭,你喜欢我,对吗?”

    他的声音很低,又轻又淡,却又好像有着无形的力量,每个字都重重的砸到了她的心脏上,使她心跳加速。

    她不自觉舔了下嘴唇,眼神微微闪烁着,热气从耳后根蔓延到脸颊,把脸颊烧的通红。

    时砚忽然笑了下,“我知道了,为什么不承认呢,嗯?”

    “你……”詹星鹭轻抿了下唇角,声音,语气却忿忿的,“你起开!”

    时砚笑了下,不仅没起开,另一只手还揽住了她的腰,低声,似是诱哄:“你喜欢我,我就起开。”

    ?

    詹星鹭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难以置信,“你在威胁我?”

    时砚勾唇,低头凑近她,喉结微滚,“不,我亲你了。”

    ?

    詹星鹭直接炸毛:“时砚,你想死吗……”

    话音还没机会落下,他便按住她的后脑勺,把她压在桌子上,直接吻了下去。

    一瞬间她还没反应过来,睁大了的眸子里满是震惊,直接呆住了。

    她的唇软的不可思议,在他唇上也在他心上化开清甜,他抱紧她,用力按向自己。

    他也是第一次,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只在她唇上轻轻吮吸,舔舐,但那种感觉是不受控的,气息交缠暧昧,像触电般酥麻的感觉自唇瓣蔓延全身,血液翻滚沸腾,完全停不下来,只想要更多。

    詹星鹭的大脑空白了好一阵儿,直到他的牙齿磕到她的嘴唇传来丝丝痛感,她才回过神来,伸手推他却被他握住手腕别在了身后。

    他的力气太大,把她禁锢的动弹不得,混乱间,不知道两人谁的手肘碰到了桌上的棋盒,棋盒摔倒滚落到地上,“砰”的一声后,棋子散落满地,跳跃出清脆的声响。

    两人都顿了一下。

    正在客厅喝茶的詹良畴和佟茉也听到了声响,下意识偏头朝楼上瞅了眼,然后又对视了一眼,默契的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家囡囡从就是这样,每次和时砚下棋输了,就会闹脾气,一闹脾气就摔棋盒。

    刚上楼下棋,这又摔棋盒了,看来是又输棋了在闹脾气呢。

    佟茉无奈叹了口气,又像两个孩子时候一样,朝着楼上喊:“詹星鹭,你不许欺负时砚!”

    此时的楼上,时砚已经放开了她,但仍把她禁锢在怀里,微微喘息的低头看着她,深棕色的眼眸润了水一般清亮,眸光幽深又专注。

    詹星鹭也在轻轻喘息,或许是因为缺氧,她的脑子有点懵懵的,手无意识的攥着他的衣服,不满的咕哝反驳:“谁欺负谁呀……”

    时砚轻笑了一声,指腹划过她柔软的脸颊,在她莹润的唇上轻轻摩挲。

    她的脸微微泛着红,清澈眼眸润了一层水汽,眼睫眨动间眸光潋滟柔软,撩人心弦。

    时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克制不住的低头想再次吻上去。

    詹星鹭抿唇,在他腰腹上用力掐了一下,忿忿的低声放狠话:“你想死吗!”

    她细胳膊细腿的力气也没多大,掐的不疼,反而有些痒,时砚没有防备,下意识的把腰腹往一侧缩了下,手上却一紧把她整个按在了怀里,低头伏在她颈窝,低低笑了一声。

    她虽然拒绝,但并没有抵触。

    他轻吐了口气,耳语一般亲昵,又带了些许少年的青涩纯情:“刚才没发挥好,再来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