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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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星鹭的脸“刷”的一下又红了个彻底,她回想起刚才,虽然他磕到她的嘴唇有点疼,但……但……感觉上他还挺温柔的。

    而且,那种亲密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她就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晃了晃脑袋,两只手一起推他,声咕哝:“不要,去把棋子捡起来!”

    时砚伏在她颈窝,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耳朵,没强迫她,只“嗯”了一声。

    松开怀抱,时砚转身蹲在地上捡棋子,詹星鹭站在桌前没动,悄悄吸气呼气平复心跳。

    待平复完心跳,詹星鹭低头看了眼地上棋子,忽然顿了一下。

    地上撒的是黑子。

    她准备给时砚的东西就丢在了黑子的棋盒里。

    詹星鹭赶忙上前准备找东西,时砚忽然起身,他转过身来的同时,詹星鹭看到他手里捏着一根细绳,细绳上吊着一个黑色棋子形状的坠子。

    “这是什么?”他抬眼看着詹星鹭,眼底渐渐泛起零星的笑意。

    “瞎吗?不就黑子。”詹星鹭面无表情。

    他温柔弯唇:“是给我的吗?”

    詹星鹭:“……”

    她不话,白净的脸上又爬上了一抹粉红,眼神微微闪烁着,清澈眼眸灵动而娇憨,时砚知道自己猜对了。

    刚才捡棋子时看到这个东西,他怔了一下,摸到材质,他瞬间又明白了什么,她之前要下棋,可他太心急了没想到这些,她要下棋,其实就是想送他这个“黑子”。

    这个坠子,和他送给她的那块羊脂玉坠子除了材质和颜色不一样外,其他地方一模一样。

    他明白她的意思,他送她羊脂玉棋子时过,是情侣间表达爱慕的信物,她回赠他,明她答应了。

    棋子是他和她之间共同的羁绊,落子无悔。

    至于材质,是因为他的名字,就像他送她羊脂白玉,也是和她的名字有渊源。

    时砚眸光微动,指尖轻轻摩挲着那颗“黑子”,轻声:“这是砚石。”

    他都猜到了,她也没否认,语调轻淡的“嗯”了一声。

    时砚抬手覆上她耳侧,又问了一遍:“是送给我的吗?”

    詹星鹭抬眼看他,没好气:“你今天很唠啰嗦。”

    不是啰嗦,是太开心了,不敢相信,所以才一遍又一遍的确认。

    时砚弯唇,深棕色的眼瞳被笑意浸润出温柔又宠溺的色泽,轻声:“我很喜欢。”

    詹星鹭努力拉平想往上翘的嘴角,瞅了他一眼,“早让你下棋你不下,我现在不想送了。”

    时砚揽住她的腰把她揽进了怀里,低声哄她:“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刚才有点着急了。”

    “晚了。”詹星鹭昂着下巴睨他。

    时砚被傲娇的模样可爱到,勾了勾唇,把那颗棋子形状的黑色砚石攥进掌心,“东西到了我手里你觉得你还能拿回去?落子无悔懂不懂?反正你就是我女朋友,没办法反悔了。”

    詹星鹭上下量着他,“耍赖吗?”

    “棋子落下了本来就不能反悔。”

    虽然嘴上这么,但他却是一脸的“我耍赖我骄傲”的表情。

    詹星鹭轻扯了下嘴角,“送你三个字。”

    时砚弯唇,轻轻挑了下眉,“喜欢你?”

    “呵。”

    詹星鹭面无表情的瞅了他一眼,语调缓慢吐出三个字:“礼、义、廉。”

    ?

    礼义廉?

    她骂他无耻?

    时砚无奈失笑,倾身朝她压下,威胁似的逗她:“你什么?”

    詹星鹭的嘴角往上翘了一下,后仰着往后躲,脚下也往后撤了一步,又抵在了书桌前,手无意一挥,又把桌上的另一个棋盒落在了地上。

    瞬间棋子散落了满地。

    楼下又传来了佟茉的声音:“詹星鹭,我刚才的什么,输棋也不许欺负时砚!”

    “……?”

    詹星鹭满头黑线,濒临在炸毛的边缘,面无表情的看着时砚:“谁欺负谁?”

    时砚忍不住笑了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是我的错。”

    他敛了敛神色,回头冲着门喊:“师母,是我不心落的棋盒,和星鹭没关系。”

    詹星鹭推他:“捡棋子去。”

    “好。”他语气宠溺又纵容。

    -

    捡完棋子,时砚和詹星鹭坐在落地窗前的软塌上,把席嘉玉的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了她,但没他放狠话的细节,只警告席嘉玉删除。

    詹星鹭顿时气不一出来,席嘉玉要是把这些心思用在围棋上,早就定段成功了,不对,以席嘉玉这让人无语的逻辑,学不好围棋也正常。

    席嘉玉以为把她整倒了,时砚就是自己的了吗?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她三番两次的被针对,都是因为时砚。

    想到这里,詹星鹭剜了眼时砚。

    时砚:“……”

    他哽了哽,低声:“是我不好。”

    认错又快态度又端正,而且是为了她才去见的席嘉玉,之前想的狠狠教育也教育不了,她想发火都发不出去。

    詹星鹭轻扯了下嘴角,淡淡:“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太优秀了。”

    她面无表情,语调轻缓的继续:“我太优秀了你才会喜欢我,招人嫉妒。”

    时砚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心里阵阵暖意荡漾开来,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下巴蹭了蹭她的耳朵,“傻……”

    詹星鹭的嘴角往上翘了一下又迅速拉平,用力嗅了嗅他怀里好闻的柚木味道,“你才傻。”

    时砚笑,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拿着那块棋子形状的黑色砚石端详,刚才,就在他把这块黑色砚石捡起,明白了它的意义时,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在叫嚣——“我要娶她。”

    十九岁的他,竟然想结婚了。

    时砚拉起她的手,轻轻捏着她的手指,“这里戴上戒指一定很美。”

    ?

    詹星鹭怔了一下,垂眸看向他轻轻摩挲的那根手指。

    无名指……

    结婚戒指才会戴在无名指吧?

    他疯了吗?他们离法定年龄还早着呢!

    詹星鹭反手就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往后推,“你在什么梦话?”

    时砚伸手把她又揽了回来,“人生如棋,走出了一步,自然就要规划以后了。”

    詹星鹭:“……”

    人生是如棋,但感情不能步步如棋深谋远虑!

    詹星鹭安静冷漠脸:“那你心了,一招不慎可就满盘皆输了。”

    时砚笑,捏了捏她的脸,“这盘棋没有输赢,也没有形势判断布局计算,只有落子无悔。”

    他起身,拿起她的那块羊脂玉,和他手里的黑色砚石放在一起,勾唇:“落子无悔,你别想跑。”

    看惯了他沉静从容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幼稚,搞得好像这两颗棋子有法律效益似的,恋爱中的男孩子都是这样吗?

    詹星鹭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

    晚饭时,詹良畴和佟茉就詹星鹭输棋扔棋盒的事情发表了教育言论,时砚赶忙拦了下来,是他和她闹着玩不下心碰掉的,不是星鹭扔的。

    詹棋圣和佟女士半信半疑,但到底是两个孩子闹,便也没有深究。

    詹星鹭和时砚刚回康城那晚,詹良畴和佟茉只顾着关心两个孩子在明城的生活和学习适不适应,也没机会聊别的,昨天和今天,詹星鹭又不在家。

    晚饭正好都在,便聊了些“其他的事情”。

    詹良畴先是又关心了一通詹星鹭在学校适不适应的问题,才旁敲侧击的她现在还,重心要放在学习上,其他的事情可以先不考虑,等过几年再考虑。

    詹星鹭抬头看了看自己亲爸亲妈,“‘其他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詹良畴给佟茉使了个眼神,示意她这种事妈妈比较好。

    佟茉慈爱的笑了笑,给詹星鹭夹了块排骨,:“宝贝啊,你年纪还,早恋会影响学习。”

    时砚顿了一下。

    詹星鹭:“我已经满十八岁了,不算早恋。”

    佟茉伸手揪了把她的脸蛋,“你也知道你才十八岁啊,十八岁谈什么恋爱,时砚都还没谈恋爱呢。”

    时砚:“……”

    詹星鹭:“……”

    他谈了,她可以作证!

    詹星鹭不着痕迹的瞅了眼时砚,又看向亲爸亲妈,“那你们觉得我什么时候可以?”

    詹良畴清了清嗓子,温和的笑了笑,“也不是不准你谈恋爱,等到你大四回来康城,十九岁了,就可以了。”

    其实,他们并不是不开明的父母,只是有作为父母的私心而已,她现在在明城,离得这么远,如果谈了一个外地的男朋友,他们怎么舍得她。

    如果她已经有了男朋友,这件事成了定局,他们是会尊重她的选择,但现在还没有,他们当然要先“预防针”,防患于未然了。

    佟茉附和詹良畴的话,“没错,至少今年不许谈,时砚,你在明城的时候帮师母监督着她。”

    时砚:“……”

    佟茉想了想,又:“特别是周末、节假日的时候,你帮师母看严点,把她接到你那去,让她在你那玩,不准她单独和男同学出去玩。”

    这个提议正中他下怀,时砚弯唇笑了下,一脸“定不辱使命”的坚定表情,:“有我在,老师和师母放心好了。”

    詹星鹭:“……?”

    她爸她妈对时砚是真放心,是真不怕他“监守自盗”啊!

    詹良畴点了点头,:“不过,囡囡你在时砚那里可不许扰时砚练棋。”

    “也不许欺负他。”佟茉又补了一句。

    詹星鹭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他把她压在书桌上的情形,耳后根瞬间红了一片,声嘀咕:“谁欺负谁呀……”

    时砚的嘴角往上牵了一下又很快拉平,夹了颗放进她碗里,“以后你归我管了。”

    詹星鹭瞪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你想的美”的眼神。

    时砚微微挑眉,回了她一个“我有官方认证”的眼神。

    詹星鹭安静微笑脸,又给了他一个“监守自盗如果被发现了应该会被断绝师徒关系吧?”的眼神。

    时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