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山村诡事15
夜色迷蒙,蝈鸣蛙叫,一阵风吹来,树上的雨滴落在头顶,几缕发丝便凝在了脸颊上。
面前是一片枯败,杂草丛生,凌乱的或倒或立,一脚踩进去及腰深浅,立刻便湿了鞋袜。
束穿云忍着脚底的不适,举着手里的灯笼四处量。
这处角落不过两丈宽,背靠着高墙,高墙也是别院的围墙,墙虽高,但如果对方武功不错,这墙不过是个摆设,并不能阻住有心人的窥视,所以并无挖密道的必要。
所以,密道存在的理由着实有些让人迷惑。
“园子?”
束穿云轻声唤着。
“姐?”
园子的声音从地下传来。
束穿云确定了位置,一手拨开身边的杂草,一边丈量着脚下,一个圆圆的铁盖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园子?”
束穿云跺跺脚,脚下的铁盖砰砰,发出沉闷的声响。
“姐,你在上面吗?”
园子就在脚下。
束穿云蹲下身去,拨开脚边的泥土,举起灯笼照看,赫然发现一根约有儿手腕粗细的铁链紧紧固定在铁盖上,原来这盖子被人从外面栓住了。
铁链并未上锁,束穿云弯腰费力开了铁盖,微弱的亮光映入眼帘,烛火里是园子惊喜的脸庞。
“姐,”园子身后是黑黝黝的洞口,看见束穿云,园子熄灭了烛火,兴奋的叫了起来。
束穿云伸手把园子从洞口拉了出来,然后伸头向下望去,这一看,不由解了几分疑惑。
“下面是地窖?”
“姐猜对了,就是地窖。”
园子拍着身上的泥土,指了指洞口,调皮的眨了眨眼,“姐猜密道口在哪里?”
束穿云有心附和她,“在哪?”
“在地窖一边的壁上,地窖约有两丈深,密道出口在一丈高的地方。”
“这就对了,”束穿云点点头。
“什么对了?”园子不解。
“喏,”束穿云指了指铁盖,“密道口设在哪里才能不让人起疑心呢?”
“对啊,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是地窖,根本没人想到地窖里还藏着秘密。”
“这是其一。”
“还有别的?”
“其二,我猜这密道建在七年多前。”
“啊?不会吧,那时候别院里有许多人呢,他们就不怕被人发现?”
“如果不是从密道出来,你会发现窖壁上有异样?”
“唔,姐,你这么,还真是的,我方才特意看过,出口处和窖壁几乎合二为一,不拿着火烛,确实极难发现,即便发现了,不用力也推不开。”
“我爹出事后,别院荒芜,你看这院子,连人影都不见,还有必要挖个密道?”
“那倒是,对了,姐,盖子是不是被人锁住了?我从里面怎么都推不开。”
“是这个,”束穿云捡起地上的铁链,递给了园子。
“谁锁的啊?不会是别院的人吧。”
“我想应该是从陈府逃出来的陈又炎的老仆。”
起陈又炎,束穿云怔仲了片刻,也许陈又炎所的都是真的,他确实是在找什么东西,也确实没有找到。
密道在前,陈又炎来平江府在后,是谁挖的密道?
陈又炎又是通过什么渠道得知陈府有密道?
之前去查陈府从前的主人,更是毫无结果。
“太晚了,走吧,回去再,”束穿云从园子手里取回铁链,弯下腰又固定在了铁盖上。
“好,”园子顺从的转身离开了墙角。
两人穿过路,正要离开秋梨院。
束穿云忽然想起院中的白骨,轻唤了一声,“等等。”
“怎么了?”园子回头。
只见束穿云来到梨树下,园子举着灯笼也跟了过去,地上白晃晃一片,一只骷髅大眼正死死盯着她,园子登时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后退一步,“姐,这…这是…”
“不知道,在梨树下发现的。”
束穿云量着地上的白骨,想起方才好像在屋门前看到了一卷竹席,遂又来到了门前,捡起竹席,回到树下,把竹席盖在了白骨上。
“虽不知你是谁,但既然被我撞见了你,也算我们有缘,我会帮你找到杀害你的凶手的,”束穿云低喃着捂住了胸口,那里正躺着一只的金锁。
……
第二日,天朗气清。
一大早,束穿云的房门便被人敲响了。
束穿云早起又去了一趟秋梨院,正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就看到元泊在房门外徘徊。
“这么早,元大公子有事?”
束穿云开门进屋,了水清洗手上的污迹。
元泊斜倚在门边,言笑晏晏,不答反问,“你去了哪里?”
“秋梨院,”束穿云擦干了手上的水珠,转过身淡道:“你来的正好,我也正想去寻你。”
“哦?出了何事?”
“昨日大雨,秋梨院的梨树下发现了一具白骨,最好让仵作来验看一下。”
元泊挑眉,并不关心白骨,只在意她去了秋梨院,“你去秋梨院有事?”
束穿云点了点头,“确实,密道出口在秋梨院。”
元泊恍然大悟般道:“原来如此,不过…”
元泊虚空点着门外,“这破别院能藏什么秘密,那些人脑子不正常,你…该不会…也和他们一样吧。”
束穿云斜瞪了元泊一眼,冷哼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什么意思?”元泊愣了愣。
“夸你呢,”束穿云低头翻了个白眼,不待元泊答话,她正经道:“你的也有几分道理,我爹如果想藏秘密,我实在想不通,他有什么理由会藏到别院里。”
“不定就是个障眼法,耍那群傻子呢…”元泊不以为意道。
束穿云笑着摇头,虽自来最难捉摸的便是人心,但众人皆知,她爹束山乃是一介武夫,武功不错,智谋却是平常。
所以,如元泊所,设下障眼法之事,实在不像束山的作风…
“不过,也不全是没有线索,依我的直觉,秋梨院的那具白骨,她的死因绝非寻常。”
“也罢,既然如此,我会让仵作过来瞧瞧,”元泊似笑非笑,“看来你又有事可做了。”
该的都了,束穿云可不想听元泊的挖苦,再者,屋中空间狭,和元泊共处一室,总让她有些不自在,遂起身向外走去,“你还没一早找我何事?”
元泊望着她的背影,翘了翘唇角,心情看似不错。
他懒懒的直起身,跟在了束穿云背后,“我一早得到消息,你猜阿豪从前在哪做事?”
“不是在城里?”
昨天他们就听过了,阿豪家是望山村的富户之一,全家皆仰赖阿豪在城里做事的收入,一人便能养活全家人,可见阿豪确实有几分本事。
“没错,你猜他在谁家做事?”
“不会是在你家吧?”
束穿云佯装惊诧。
“错,是谢家,他原来在谢羽风身边做事,一年多前犯了错被板子赶了出来。”
这回束穿云倒真的有些讶异。
“他是谢羽风身边的?”
起谢羽风,她便有些不喜,那风流胚子,身边的人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帮谢羽风做了不少恶事,你以为他哪里弄到的钱养家,不过是做了恶事得的赏赐罢了。”
“不过,他做了错事,谢家怎会轻易放过他?”
这点很奇怪,据她所知,谢家不管是老夫人还是谢羽风都不是善茬。
“听他有个亲戚,是在谢家老夫人身边得用的,是还奶过宫里的那位,”元泊讥笑了一声,“这才了板子,放了出来。”
“那他的死和谢羽风有关系?”
“据查到的消息看,应该不是谢二下的手,为着那点错事,谢二不值当杀人。”
“也是,依他的身份,想杀个无名卒,不过是勾勾手指的手,没必要费那些周章。”
束穿云认同的点点头,不过,元泊明明已经断定阿豪之死和谢家无关,还一大早寻她就为了和她这些?
“今天有什么算?”又听元泊问道。
束穿云摇摇头,“等李捕头那边的消息吧。”
谁知,这消息一等便又是一日,直到第二日午后,李捕头才带人来了别院。
“公子,束姐。”
李捕头刚到,元泊便派人叫来了束穿云。
“吧,”元泊见束穿云到来,点头吩咐。
“是,”李捕头拱手。
“属下们这几日巡山,一共发现了五座新坟,属下派人和周边的村子村长确认过,有两座新坟无主,属下开棺后发现,其中一座坟墓的主人是几天前死的,死于中毒,属下猜测是被毒蛇咬伤后,被路过的人挖坑埋了的。”
李捕头顿了顿又道:“还有一座,在青云山的山坳里,坟上立着墓碑,但碑上却未刻姓名,马老验后发现,这具身体的主人早就死了,只不过是近来才被人移到了青云山掩埋的。还有一点很奇怪…”
李捕头到这里,在屋内拿眼寻了寻,似在找什么。
“哪里奇怪了?”
元泊轻敲桌几问道。
李捕头张口欲答,此时门外却倏忽蹿进来一道身影。
“汪汪…”
是大荒。
只不过,它嘴里正叼着一样东西。
大荒嘴里的正是在竹林里挖出的荷包,荷包一直被束穿云带在身边,今早换了衣衫,被她收在了包袱中,不想这会被大荒找了出来。
大荒看到束穿云在此,眼睛一亮,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吐出嘴中的荷包,蹭了蹭束穿云的裙脚,眨着大眼巴巴的望着她。
“属下要的正是大荒很奇怪,它对着坟墓叫的很是厉害,也是它拽着属下飞奔回来…”
束穿云已明白大荒的意思,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她轻抚着大荒的脑袋,夸赞道:“我们大荒真聪明。”
“汪汪…”
大荒翘着尾巴,欢快的兜了个圈子,随后闪着亮晶晶的眼睛趴伏在了束穿云脚下。
元泊抽了抽嘴角,我们大荒?我们?什么意思?
大荒何时变成她的了?
再看大荒蜷伏在束穿云脚下的乖巧模样,他心中怎还有那么一点点窃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