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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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尼泊尔的上空总是一抹烈日,温度不低,漂沙严重,行走在路上的人习惯性在脸上戴一层纱丽,挡住阳光和泥味。

    人在白天习惯短袖,晚上则需要加一件外衣。

    他们整理好行李,离开住宿的地方,穿过人声鼎沸的杜巴广场、大佛塔、烧尸庙、猴庙,经过斯瓦扬布,来到巴德岗—一个很有味道的古城。

    英国旅行家鲍威尔曾经过:“就算整个尼泊尔不在了,只要巴德岗还在,就值得你飞跃半个地球去看她。”

    巴德岗古城几乎没有喧闹。

    这里有种与脱离于世俗之外的宁静,生活在这里的人瞳孔纯良,眼中有种格外的淡泊,大多数建筑都采用木雕建成,上面涂着黄色和黑色的颜料,一座座或静坐或匍匐的佛像和佛龛安静地注视着来往的行人,偶尔有黄色的狗蜷着身子昏昏欲睡,也会有一大群人举着印度湿婆的雕像围绕着巴德岗漫漫□□。

    祁野穿着黑色冲锋衣,身形挺拔悍利,短发干净利落,腕上绑了根吸汗带,骨节清晰分明、指节修长,富有力量感。

    他和黑子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右边的眉毛微微挑起,嘴角噙着淡笑,笑声偶尔会从他的喉咙里传出来。

    他的笑和很多人都不一样,他在笑的时候,好像他的注意力围着自己绕了一圈。

    蔺斯白有时候觉得他很像国内电影中的一个硬汉,天生是能吸引人的目光的,成熟性感,四肢健硕,举手投足间略带痞气。

    蔺斯白多看了几眼他的喉结和下颚线,莫名有些移不开眼。

    也难怪,他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一大片的回头。

    这家手绘店门很,门上喷涂着狂狷的字体,门口摆着一尊哈努曼雕像,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店内灯色不亮,白色的纱帷随风拂动,店客不多,店主是一个丰富经验的手绘从业者。

    尼泊尔的种姓阶级分类极为苛刻,在印度教徒之中,婆罗门是最地位最高的种姓,首陀罗最低,婆罗门可以从事许多不错的工作,地位高贵,福利众多,但首陀罗可能一年都吃不上一次新鲜的肉类。

    而克拉底斯则是一名首陀罗,按当地的习俗,她应该选择一位种姓相同的男人在合适的年龄结婚,而现在的她却违背了家族的使命,和一个婆罗门种姓的男人私奔,离开家庭,用所有的积蓄合开了一家手绘店。

    在家人眼中,她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知好歹的孩子。

    蔺斯白从她身上感受到的却是深深的幸福和愉悦。

    克拉底斯热衷于与人分享自己的爱情故事,她不会英文,的是印度语,与蔺斯白一见如故,祁野帮她做翻译。

    蔺斯白对她的故事也很感兴趣,“那你决定从家里逃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后悔过?”

    “从来没有,如果要按照她们给的方式过一生,那才会叫我后悔至极。”克拉底斯是个很性情的人,“不止这样,我每次都会派很多信件和照片回去,告诉她们我现在过得有多好,让她们知道所谓的贵族就是个屁!”

    蔺斯白被她的话逗笑,“你真的很勇敢,很少人能有你这样的勇气。”

    克拉底斯被蔺斯白夸得心花怒放,热情地为他们介绍手绘的图案。

    “你想纹哪一个?”祁野垂眸问她。

    蔺斯白仔细看了会儿,比较喜欢其中一幅禅花图,“这个。”

    禅花图比较偏异域风情,一个穿长袍的女人半躺在棋案上,被高大的禅花半掩着,亭帘浮动,隐约能看清女人令人惊艳的脸。

    “那就这个。”

    “好,那先生您要哪个?这些都是男性比较喜欢的。”

    “你觉得我适合哪个?”

    蔺斯白看了会儿,指了指一个航海图,“这个,挺好看的”。

    “嗯,那要这个。”

    克拉底斯看了眼蔺斯白,笑着对祁野了什么,但是祁野没有再翻译,也是笑了笑。

    蔺斯白有些好奇他们了什么,但是没问。

    去做手绘时祁野才问:“好奇克拉底斯了什么?想听?”

    蔺斯白:“嗯..”

    祁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笑了一声,“她...”

    “她从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还...”

    “我很听你的话,是个好男人。”

    祁野看着蔺斯白的脸一分一分地红起来,继续:“又,你那么容易害羞,让我不要欺负你。”

    听到这里,蔺斯白终于听出他是胡扯的,红着脸羞赧地看他一眼,然后背过了身去。

    她身后,祁野笑得酣畅淋漓。

    天色渐晚,他们前行到一个夜宿地。

    祁野特意问老板要了瓶果酒,回来的时候看见了江泽宇。

    他顿了顿,看着江泽宇。

    两个人不知道在什么,江泽宇靠她很近,与她几乎只有几寸的距离,有些夸张地比划着什么。

    蔺斯白虽然没有笑,但是脸色淡淡地,也没什么排斥的神色,甚至还听得很认真。

    江泽宇的眼睛快黏都快到她的身上去了。

    祁野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昨天还羞涩地对他没有男朋友的蔺斯白现在对着别的男人笑。

    瑞看到他,被祁野的脸色吓一跳,“老大,怎么了?”

    顺着祁野视线一看,江泽宇正殷勤地围着蔺斯白转,“老大,要不要来根烟,软壳中华,这几个月都念死这个味道了,可惜外面都买不到。”

    祁野眼睛依旧盯着那边:“你不是戒烟了?”

    瑞嘿嘿一笑,“那子硬要塞给我的,还别,这子还蛮不错的,挺会做人,刚才还帮我....”

    “这就不错了?”

    不知道为什么,瑞莫名觉得祁野这句话有点阴森森的味道,他脑子里机警的弦一动,以为祁野是不爽上次差点和江泽宇吵翻的事儿:“老大,当然不是啦,那子喜欢白,和白关系挺好的,刚才就多聊了几句。”

    “关系挺好的?”

    瑞傻乎乎地顺着:“是啊,要不然也不会两个人一起来尼泊尔吧?”

    祁野阴沉一笑,走了过去。

    祁野戴上手套剥了一碟虾,虾堆满了一个餐盘。

    漆黑的瞳色看着蔺斯白,蔺斯白口地喝酒,意识到祁野在看她,转头与他对上视线。

    蔺斯白想到昨天和他的话,到现在还没过劲,一想到就有些脸红,只得不太自然地声问他:“我..脸上有东西吗?”

    祁野看了眼她乖巧软声软气的样子,心里那根弦绷得越发紧,:“有。”

    蔺斯白禁不住他这样的眼神,眼睛避开他,抬手擦了擦,“哪里,这儿...吗?”

    旁边的江泽宇死死地盯着祁野,手里的叉子快往餐盘戳出了个洞,祁野视而不见,低声道:“我帮你擦。”

    蔺斯白不好意思:“...不用的,我自己可以的。”

    祁野靠近她,捏起她的脸,轻抬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拇指温柔地摁了下她的嘴角,“好了。”

    此刻席间好像商量好一样安静下来。

    瑞的叉子“哐”地掉到餐盘里。

    大健灌酒呛到,连着咳嗽了好几秒。

    蔺斯白的脸“腾”地红了,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好像一瞬间僵硬了。

    她低头喝了一大口果酒以掩饰自己脸红,然后下意识抬手摸了摸祁野碰过的那片皮肤,麻麻的痒痒的,像触过一层电。

    江泽宇握紧了拳头,祁野淡然地用带有胜利的目光觑了江泽宇一眼。

    江泽宇忍住架的冲动,复又挤出笑脸,不甘示弱:“白,以前你最喜欢吃这个,尝尝...”

    着,江泽宇送了一碟菜到她手边,蔺斯白刚想谢谢,祁野就垂眸和她话,“酒可以少喝一点,吃不吃虾?”

    “吃。”

    他用叉子叉了一个虾仁,递到她嘴边,像哄孩儿似的,声音也宠溺地低了两个调子:“咬一口。”

    虾仁是他刚才戴着手套剥好的,很饱满完整的一颗。

    一旁的瑞眼睛都快掉地上了,他从没见自己家老大这么温柔过。

    江泽宇眉头已经皱到了天上。

    罗嘉雯津津乐道地看着两人之间的暗涌,真情实感地为江泽宇这子感到惋惜。

    要真论撩起来人来,这子还是差祁野太远了。

    她一个情场老手当年都被祁野迷得七荤八素,更何况是他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男孩儿。

    蔺斯白的心跳漏了几排。

    重点是,他要喂自己吃...

    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喂自己吃。

    想到这儿,蔺斯白的睫毛颤了一下,呼吸急促了几分,她羞赧得差点扔掉了手上的叉子。

    蔺斯白做了半天思想工作,然后才凑过去,猫似的快速叼走了那颗虾仁儿,默默地放在嘴里咀嚼,脑袋已经放空了。

    模糊声地了声:“谢谢。”

    当她吃完才惊异地发现,那个叉子,是他的叉子,是他吃过的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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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这段写得有点仓促....之后还会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