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这个喜马拉雅山南麓的丛林镇之中,雾被阳光驱散,干净的天空如同一泊蓝色汪洋,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逐渐苏醒清明,就连飞扬的尘土都像被净化,一夜之间了无踪迹。
不远处即可见到被阳光映照的雪山,色彩如同电影一般虚幻,镇偏深色,而雪山是白亮的。
黑色陈旧的电线复杂错落地交织在头顶,林屋之间偶尔能看见妇女交换鲜花,头悬竹篓经过,开始一天辛苦的劳作,有很的孩子会吃力地脚蹬一辆比人大得多的三轮车,骑去很远的地方做人力车夫,口袋里也插着一只鲜花。
这就好比他们的精神食粮,一路上可以没有水、没有食物,但不可以没有鲜花和信仰。
这是马嘉第三次经过祁野大健他们的寝舍,第三次时,蔺斯白刚好在外面带着班比玩游戏。
“马嘉姐,”祁野叫住她,“我有话对你。”
他的脸色不复刚才面对蔺斯白时的温柔,而有种很礼貌的距离感,“这个还给你。”
他手上的东西是她之前托蔺斯白送的药瓶。
片刻,马嘉的眼色冷了下去,有种被羞辱的愠怒。
“祁先生,她的药你收,我的药你却不收?为什么?这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创伤药。”马嘉垂眸迎上去与他对视,眼里有不满和尊严被伤害的厉色。
她是卡威尔最漂亮的女人,五官大方,气质诱人,不计其数的男人想娶她,虽然她的种姓不高,但是她的骨子里是极其骄傲的,因为她足够美,像祁野这样连看都不多看她一眼的男人,她几乎没有遇到过。
“你误会了,马嘉姐,药很好,但是我的伤口已经好了。”她不收,祁野径直把药放在面前的桌板上。
他看了眼窗外正和孩子闹成一团的女孩子,眼里顿时有了不一样的情绪,与和马嘉对话时截然不同,“没办法,我收了这药的话,我的女孩她会吃醋。”
我的女孩。
马嘉登时皱紧眉心。
她被祁野眼中那种占有欲和宠溺刺了一下。
*
“早啊白。”
“早啊。”蔺斯白面前摊着一张地图,正在教班比认地图上的国家名,闻言回头对瑞笑了一下,好像心情十分不错。
瑞回头看了眼和她了声招呼就抬起双臂伸懒腰,没过两秒又突然转过头。
他抬手擦了擦眼睛,多看了白几眼。
“怎么了?”蔺斯白回头,发现瑞一直盯着自己看。
“害,没事儿,看错了,我还以为...”瑞扫了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白,你也喜欢罗盘?”
听到这话,蔺斯白手指一停,发现瑞皱着眉使劲盯着自己脖间,他兴致冲冲地:“白,真巧诶嘿,我记得老大之前也有这么一条吊坠,大健哥也知道,老大可宝贝了,一直戴在身上从来没摘下来过,还别,你这条跟他的还蛮像的...”
面前的蔺斯白背一僵,肉眼可见有些慌乱,收了吊坠放进衣服里,“哦?是吗?”
瑞眯起眼:“白,你不会是....?”
蔺斯白:“...没有”
瑞摸了摸下巴,“白,你不对劲。”
蔺斯白:(OvO)
瑞:“放心我不会告诉老大你和他买了同款吊坠的哈哈。”
蔺斯白:“:D”
*
和班比玩得有些闹腾,蔺斯白换了衣服下来,准备去河边把衣服洗了。
下楼的时候恰逢祁野和大健回来。
他们不知道去干了什么,都一额头的汗,祁野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左手拎着外套,额前湿发凌乱,挡住了漆黑凌厉的眉峰,捏了一瓶水仰头望嘴里灌。
矿泉水塑料瓶被他捏得有些扁,他的皮肤匀称,手肘处的肌肉弧度有种格外性感的意味。
背心湿透,可能是因为出汗的原因,他的皮肤和黑色背心显出很强烈的对比,有种浓浓的成熟男性的气息。
一呼一吸间,汗珠就顺着他的额角淌到喉结那里。
蔺斯白看了眼他的喉结,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移不开视线。
喉结会随着他喝水的动作上下滚动一下。
动作连带那滴水都变得暧昧起来。
想到自己昨天的话,
大健瘫在大堂的长椅,敲背抱怨:“年纪大了,一把老骨头,真跑不过你。”
祁野:“你这是缺锻炼,老什么?”
大健回想:“不能比了,跑船那会儿身体素质好得多,我和三副值一天班下来再做200个引体向上都不是问题,现在两公里就跑得气喘吁吁了...祁,你的体力太恐怖了,我估计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
“那ABC徒步歇一歇?”
一到徒步大健来劲儿了,“这可不行,来尼泊尔不徒步有什么意思,老归老,徒步是还要体验一下的...哎白,早啊。”
祁野又灌了口水,接着看到楼梯口下来的蔺斯白。
“...大健哥早。”
蔺斯白朝两人点了下头,
两人的视线短暂地触了一下,祁野的视线擢住她,蔺斯白率先移开视线,脸色有些不自然。
暧昧的粉色。
嗤,又害羞了。
祁野捏扁了矿泉水瓶,抬手刮下自己的眉尾,左眉峰翘了一下。
到他时就一个“早”字。
蔺斯白仔细想了想,她不能白收他的吊坠,而且他们这条吊坠对于他来很重要,但自己身上实在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作为回礼,只能以后慢慢还他。
于是便主动:“...你有衣服要洗吗,我帮你洗。”
祁野低头看她,懒懒道:“有啊。”
她点头:“好...那你给我。”
祁野看她当真的样子轻笑了一下。
蔺斯白觉得耳朵有点痒,“怎么了?”
他勾唇:“但是衣服不能让你洗。”
蔺斯白疑惑,“嗯?”
“我身上这么多衣服,你想洗哪一件?还是,所有?”
两秒之后,蔺斯白的视线从他的喉结移到他的背心上去,突然明白过来,脸上狠狠烧了起来。
他的所有衣服,包括...
“...你..”想又不出的样子。
他放低声音,不知道是跑过步还是其他的原因,嗓音有些哑,“而且,穿你帮我洗过的衣服,闻着你的洗衣水味道,我怕我...”
“晚上会睡不着。”心猿意马。
祁野渐渐收起笑,眼里是极致的黑,又似跳跃起火焰,他是认真的。
晚上会睡不着。
睡不着。
睡...
蔺斯白彻底软了,连呼吸都有点紧张:“...哦。”
那视线从她白皙的脖间掠过,语调像警告又像调情。
“姑娘,别太低估你的魅力了。”
蔺斯白心如捣鼓,“我、我去洗衣服了。”
转眼就看到走过来的马嘉。
蔺斯白顿了顿,停了脚步,转回祁野面前。
蔺斯白拉了一下他的衣角,指了下他脸上,“...有东西,我帮你擦。”
祁野看着蔺斯白,“有什么?”
他见她舔了下唇,“你过来...就行。”
祁野低了下头,蔺斯白忽然扯住他的衣领,轻轻在他的下巴亲了一下。
她的唇极其柔软,带着温柔的芳香,呼吸缓慢压抑,像是很紧张。
像蜻蜓点水一样点了一下。
他们对视了两秒,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眼睛里水纹波动,亮得出奇,呼吸乱了节拍。
然后羞赧地放开他,退了一步。
“...好了。”
祁野发现自己的脸竟然烫了几分,手心也出汗了。
就因为这么一个不带半分□□的吻,他被她弄得很燥。
她身上就像有种魔力,轻轻松松就能让他沸腾。
他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
接着他发现不远处正在看着他们的马嘉。
祁野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图,但他没有拆穿,反而近她一步。
他的眉眼笼罩下来,语气悠悠,“原来帮别人擦脸上的东西,要这么做啊?学到了。”
他的调子故意延长了几分,有揶揄的味道。
其实刚才蔺斯白靠近他的的时候自己脑子是有几分空白的,但是她一看到马嘉就下意识想这么做了。
她嗫嚅了一下,在他的注视下,脸红红地正色道:“...你也...亲..过我,礼尚往来,不算过分...”
“亲”这个字从她嘴里出来的时候自动消音。
祁野心痒痒,无赖道:“我什么过你,怎么不出来?”
蔺斯白不话,祁野再近一步,眯眼:
“而且这就叫礼尚往来了?”
蔺斯白轻轻“唔”了一声,眼神不自然地飘开去,却没有放开抓着他衣角的手。
她太招人喜欢了。
纯情得让人心醉。
祁野快被她逗笑了,“你这么光明正大地亲我,别人看到怎么办。”
蔺斯白的脸颊红了一点,她有些紧张,深呼吸了一下,别开脸慢吞吞地:
“....那样,别人就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就不会给你送药了。”
祁野被“女朋友”三个字撩得心头发紧,故意把语调拉长:“哦?你吃醋?”
祁野的视线顺着她的眼睛向下,停在她的唇上:“但是现在我要教教你,你那不叫礼尚往来.....我这才是。”
话音刚落,祁野将她圈进怀里,手掌托住她的后颈,当着马嘉的面吻了蔺斯白。
蔺斯白呼吸一窒,双手下意识攥起。
耳畔的一切声音都慢慢地消散,只有心跳声遗落了一地。
他的吻热烈而深沉,他的一切动作都以让她舒适为主,温柔缓慢,又能牢牢地操控节奏,暧昧至极。
他慢慢引导她,将双唇与她的紧密贴合在一起。
和他的吻是极致的享受。
“那个,谢谢你。”
“谢什么?”祁野抬手,体贴地把她鬓边垂落的发丝撩到耳后。
“...我听瑞了,他那个罗盘吊坠跟了你很多年,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是这样吗?”
祁野勾唇:“嗯,那你想怎么谢我?”
听到祁野的肯定,蔺斯白越加笃定他的好,他给了自己那么重要的东西,却没对她过。
“....你想要什么?”
“还没想好。”祁野调子懒懒地。
蔺斯白:“嗯...反正..反正我现在也是..你的,只要你想到了,就和我。”
我是你的...
祁野眯了眯眼,控着心头涌上的感觉,危险道:“越来越熟练了是不是?”
天知道她这话的时候已经快害臊死了。
但她现在已经能表面淡定地明知故问:“...什么?”
祁野挑了下眉峰:“就这么条吊坠就把自己卖了?不知道人间险恶?看来我得好好给你点儿告诫了。”
蔺斯白一愣。
“要是我让你...使出浑身解数撩我,不到我喊停就不能停,愿不愿意?蒙了你的眼睛,你看不到我,我却看得到你,愿不愿意?每个字都必须用撒娇的语气出来,被我逼着些不太正直的话,愿不愿意?”
蔺斯白简直被他得腿软,脸红得烫人,咬唇否定:“...这不行...”
“这才几步?就不行了?”祁野快压不住理智了,越发过分,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晃了晃:“这就不行,以后怎么办?”
蔺斯白就这么红着脸任他欺负,别开脸,“...以后就以后再...”
祁野笑得肆无忌惮,费尽力气才把自己拉回来,怕真把她逗急了,正色:“别信那子的话,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还有记住了,别什么都答应别人,特别是男人。”
蔺斯白蹭了蹭鼻子,声:“...只答应你,别人没有,只有你有特权。”
特权。
像有什么东西撞进祁野的心脏,引起他四肢百骸的激动。
他恨不得现在就让这姑娘做他刚才的那几件事儿,让她知道一下世间的险恶。
蔺斯白压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不放心又问一句吊坠:“真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再重要,能有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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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