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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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中暴雨如注,激起山中大片烟雾。

    暴雨无法行进,他们选择留在旅店过夜,旅店的门紧紧掩着,将暴雨的声响隔绝在外面,聚拢一室的暖意。

    几个人没什么事儿干,聚在瑞的房间组了一个牌局。

    罗嘉雯在玩自拍,王忱之和祁野在下围棋,黑子、大健、瑞和蔺斯白牌。

    瑞:“白你有没有没玩过红十?”

    蔺斯白一边跟瑞学规则,摇头:“没有。”

    黑子把牌放在手里鼓捣:“没玩过,姑娘,咱们这儿可都是些黑手,待会儿别输了哭鼻子耍赖噢。”

    黑子从一开始就喜欢逗蔺斯白,蔺斯白刚开始还有点怕他,但是后来知道他和祁野的关系很好,后面也就慢慢地熟悉了,但是在开玩笑上还是挺生疏。

    蔺斯白很认真地理牌,声道:“不会的。”

    蔺斯白身后棋桌上的祁野闻言慢条斯理地看了黑子一眼,含了点警告的意味。

    黑子笑骂了一声:“德行。”

    大健骂他:“得了你,别欺负咱白啊。”

    “我这就欺负了,姑娘,我评评理,我这就欺负你了?”

    瑞拍胸脯道:“别听黑子哥的,没玩过没关系,其实规则和斗地主差不多,你放心,待会儿我一定多让着你点。”

    蔺斯白觉得规则都熟悉得差不多了,对他笑:“谢谢。”

    瑞挠后脑勺:“嘿嘿,跟我见什么外呀。”

    罗嘉雯这个妖精拍完照,笑吟吟地扭过来,手臂搭着瑞,猫眼指甲都要戳到他脸上去,“哟,撩妹呢?”

    瑞一紧张,“雯姐!你别逗我了,没有的事儿。”

    罗嘉雯咯咯咯地笑,唯恐天下不乱:“哦,没有那你紧张什么?”

    蔺斯白嗔怪道:“雯姐。”

    罗嘉雯笑得花枝乱颤。

    一旁下围棋的两个男人的注意力双双从棋盘移到罗嘉雯蔺斯白这边。

    王忱之黑脸看着罗嘉雯搭在瑞身上的手,顿时没了下棋的兴致,问祁野:“棋还下吗?”

    这个不安分的妖精。

    祁野的视线落在瑞紧张的脸色上,将指尖的黑棋扔进棋篓,眼底压紧,“不下了。”

    再下,猫可就要被人撩走了。

    “加我一个。”

    蔺斯白回头一看,祁野在自己身后,弯腰把手里的热茶放在她手边的桌子,他的侧脸与她的鼻尖正好只差三四公分的距离。

    一种苦香侵袭过来。

    他的眼睛要比普通人更黑一些,看起来十分深邃,甚至超越利刃和熔岩,有一种极端的杂糅感。

    蔺斯白想尼泊尔有那么多姑娘喜欢他不是没有道理的,仅仅是那种眼神就容易让人沦陷。

    被他看一眼的感觉,似乎就回到了卡威尔镇,那个黑暗而窄的房间里,他汹涌的吻不由分笼罩下来,那种热烈致命的感觉。

    蔺斯白有一刻的脑海空白,连呼吸都是灼热的。

    祁野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漫不经心地笑着,视线移到她的唇,低声道:“不舒服?”

    蔺斯白庆幸其他人在闲聊,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她为自己脑海里涌起的想法感到羞耻,心猿意马地回答:“嗯?”

    “你的唇看起来很红。”他的声音更低了,在故意引诱她似的。

    她捏紧牌,两片嘴唇不自觉地碰了碰,声音微乎其微,似乎怕其他人听到:“什、什么。”

    瑞去外面拿了些瓜子花生,多看了几眼蔺斯白:“是不是空调调太高了,白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

    几个人的注意力都被拉过来。

    蔺斯白慌忙地将视线从祁野身上收回来,低头,脸上热得发烫。

    黑子乐了,嘿嘿一笑,徒手捏开两颗核桃,“这能是热的吗,你这笨蛋。”

    瑞关切道:“是不是生病了。”

    她想否认的时候,祁野跨坐下来,旁若无人地从她手中抽走那一纸牌,滚烫指尖从她的手背划过,带起一阵苦香的风,撩动了蔺斯白心底最深处。

    两个人的指尖悄无声息地碰撞,蔺斯白却像触了电一般,这一刻连呼吸都忘记了。

    祁野不是无罪的。蔺斯白笃定他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最隐秘的方式撩拨她,她甚至连羞涩都不能表现出来,只能任由温度浮到耳朵和脸颊。

    此刻祁野用瑞那样关切的语气,漆黑一团的眼睛里藏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生病了?”

    祁野向来喜欢把她逼到最角落,挑逗她,看她无所适从的样子。

    他明明知道,他明明知道...

    她几乎坐不住,只能捧过他给的那杯水,让热度传到掌心,尝试抚平他带来的撩拨,呼吸已经不如当初的平静,“没、没有。”

    几个人坐好位置。

    起初玩了两局试水,蔺斯白最终一胜一负。

    红十分为明和暗,他们先玩的是明,即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队友是谁,祁野和蔺斯白都抽到了红桃十,组成一队,瑞和黑子一队。

    黑子看了一水儿的顺子和炸弹,对桌的姑娘正皱着眉看牌,他心里已经有数,得意地对瑞:“子,你先走。”

    顺便调侃一把祁野,“祁哥,你这酒桌神话今天要栽跟头了呀。”

    祁野没话。

    黑子手里都是好牌,一上来就逮着祁野一顿狂轰滥炸,之前祁野为了让这姑娘走,已经甩了好几对炸弹出来,所以黑子估计祁野现在手上都是些对子或者顺子之类不好出的散牌。结果这姑娘就出了几张单牌,看这表情,手上应该也不会是些什么好牌。

    看着一直认认真真皱眉看牌的姑娘,偶尔还用牌尖点点鼻子,似乎是有点发愁,祁野的指尖慢慢摩挲纸牌,也还是无法压抑住那种悸动:“你放心出,我断后。”

    蔺斯白其实是在纠结祁野的牌,他为了让她走,已经出掉了不少炸弹,他后面可能不好走。

    瑞:“行,黑子哥。”

    有了黑子的话,瑞放心出了炸弹,把风向转到自己这边来,然后开始扔自己的牌,瑞顺子比较多,所以率先出了顺子。

    蔺斯白聚精会神,每次出牌都十分谨慎,来去了几次牌,黑子也有些惊讶不过她手里竟然还有炸弹。

    瑞手里还有一个顺子,两张单牌,一对炸弹,按道理只要蔺斯白出单牌就怎么都能走。

    黑子皱了眉,目光变得有些凝重。

    但是蔺斯白没一次出单的,接连甩出两对炸弹,骗走了瑞一个炸弹。

    记忆力是蔺斯白的强项,她有意识地根据已经出的牌进行计牌,大概推算出除了她以外三个人手中的牌。

    她发现几乎已经没有两张整的牌了,四张整的牌只剩下8和A,所以她盲猜黑子和瑞都没有对子,瑞手里可能有顺子和单牌,不太可能还有炸弹,黑子手里可能有2个炸弹,但肯定也还有散牌,大概有3、4、5、6这样的牌,瑞难逃出,所以他为了保险不太可能会在现在甩炸弹救瑞。

    瑞愣了几秒,盯着自己的牌“靠”了一声,接着又看看已经出去的牌,有点不敢置信,“白你这么厉害。”

    蔺斯白已经给祁野杀出了一条血路。

    她抬眼看瑞,“还跟吗?”,温和平润的脸上竟然带了一点压迫感。

    就差在脸上写:“谁都别想欺负祁野“这几个大字。

    瑞看着手里的牌静默片刻,然后发现旁边的祁野脸上有悠然自得的笑,后面他就很少再出牌了,几乎都是蔺斯白在出。

    瑞:(OvO)

    蔺斯白转头声地问祁野:“可以走吗?我保护你。”

    祁野挑眉,看着蔺斯白认真要保护他的样子,心里聚集着的那团火焰隐隐有燎原之势。

    她眼亮如星,一股子胜负欲,和平时的她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好像只要他不行,她就会奋力保护他。

    祁野掩睫,把自己那一副绝世好牌铺在桌面,半支着侧脸看她:“我走不了。”

    那副牌别是赢了,就算下一轮就要走也是很容易的。

    蔺斯白认真地点点头,给了他一个“我会保护你“的笃定眼神。

    黑子脸色也有些凝重,蔺斯白手里五张牌,估测是一张单牌加炸弹,自己手里的炸弹不大,不确定能不能过她手里那对,倒不如退而求其次去卡祁野。

    结果一卡祁野,黑子连吃了两次亏,每次都是被蔺斯白拦下来,黑子被阻之后,蔺斯白丢了牌,顺利地替祁野开了路。

    “真是歪墙开房门——邪了门儿了。”黑子道。

    瑞也在一旁拍脑袋,纳闷儿地嘀咕:“黑子哥,你是不是在尼泊尔买情。趣商品太久把手气漏完了?”

    黑子跳起来踹瑞屁股,“黑爷爷我手气好得很,天天赢你钱那时候你忘了。”

    “诶呦,黑子哥饶命饶命。”

    牌走完,黑子把祁野最后的牌翻开,“靠,你手上还有炸弹?!深藏不露啊,那刚才为什么不早走。”

    蔺斯白愣了一下,没想到祁野手上会有炸弹,他刚才走不掉了...他是故意那么的吗...

    “多留一手。”祁野缓缓喝了口酒,让酒液充盈口腔的每个角落,解释得很随意,可是意图早已昭然若揭。

    体验被她维护的感觉,是件绝妙的事情。

    蔺斯白抱着水杯捂手,思考着他故意那样的可能性,如果是真的,那么他...

    黑子输得不畅快,自然不会放过祁野,“祁野,今天让姑娘护着你,赢得可不地道啊。”

    男人在女人面前的胜负欲通常很强,但此刻他却没有任何愠怒,反而悠然地盯着蔺斯白,语气揶揄:“你还别,被人护着的感觉确实挺不错。”

    黑子骂:“还得意上了你!一大老爷们要一个姑娘护着,害不害臊!”

    祁野跨坐着,抬手扦了一下黑色眉峰,哂笑一声:“害臊倒是不要紧,有人护着...”

    “不就行了。”

    他最后的那四个字几乎是从喉咙里滚出来,十足的低沉,简直像是专门给她听的,话语里是不加掩饰的张扬和得意。

    这一来把黑子直接气得了句脏话,站起来去要酒了。

    瑞尿急去上厕所了,桌边一时只剩下他们两个。

    不远处吧台边的值班前台女生,以及和前台女生交流的黑子。罗嘉雯和王忱之在楼梯口纠缠,没有人的注意力在祁野和蔺斯白身上。

    蔺斯白本身没多想,但是被祁野这么一,温度渐渐爬上了脸,脑子里不断回放刚才玩牌的场景。

    她此刻过于慌乱了,以至于她甚至在反省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些出格了。

    从来都是他护着她,能帮到他是她心里一直以来都有的想法。

    他的话是不是代表了,他喜欢她这样?或者,他刚才就是故意那样的....

    蔺斯白的视线落到他因为喝酒而润泽的嘴唇上,几乎无法控制地感到心神荡漾。

    她不止一次想品尝他喝过的酒,这种想法像失了控的藤蔓一样在她脑海里疯长。

    一定是最烈最醇香的酒才能得到他的偏好,更加疯狂的是,她甚至有些嫉妒那些酒。

    当她失神时,祁野似乎看出她所想,“要酒吗?”

    蔺斯白点了下头——不知道是因为怕别人听到还是受制于心动,她发觉自己声音几乎不太听得见。

    祁野的右手支在地上,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诱惑,诱导似的问:“有人在看我们吗?”

    她心地看过去,摇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专注的事情,没人看他们俩。

    明明只是要一杯酒,她却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他把自己喝过的杯子递给她。

    还剩下半杯,里面是极香的酒味,但是并不冲鼻,她嗅了嗅,喝完了。

    度数应该不太高。

    刚想完这一句话,她下巴就被挑起来,一个缠绵悱恻的吻袭来,亲吻她的嘴唇,席卷酒渍,然后舔舐她的喉骨处,最后留下轻轻的噬咬。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祁野已经离开,了无痕迹,只剩下她喉间皮肤灼热的刺痛感。

    旅馆外还是狂风暴雨,其他人都在谈天话,依旧没人注意他们。

    蔺斯白的心跳却剧烈地得无以复加,甚至忘记了呼吸。

    明明没什么,她却觉得他们都像偷腥的人。

    祁野的吻太致命了,太具有吸引力,太会撩拨人。

    “你是不是醉了?”祁野用她喝过的杯子继续喝酒,别有深意地笑。

    是,她已经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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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啦啦啦啦我又来啦 还在的宝贝让我看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