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尚书清绝世
入夏,总是极其的闷热,也只有卯时到巳时这一段时间,才稍微凉爽一些。
“今日是闻尚书大喜的日子,母皇本欲亲自前来,但谁料母皇今圣体突感违和,太医母皇不宜奔波,于是母皇特派孤前来,还望闻尚书不要心存芥蒂才好。”
裴凤舞看见闻山白的一瞬,突然就有些明白母皇为什么这么看重此人了。
话回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见到闻山白本人。
实话,刚见到的一瞬,她确实是被惊艳到了,她确实没见过有人会好看到这种地步。
可比起惊人的容貌,更让她暗自咋舌的是此人浑身的气质。
清雅俊秀,那身玄色的长衫愣是让眼前人穿出了清俊画中人的感觉,俊雅飘逸。
再看看那副上的“闻府”二字,大气磅礴,在阳光下更显得气势恢宏,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自一般人之手。
听见裴凤舞的话,闻山白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果然裴不会亲自前来,而是会让裴凤舞替她前来。
什么身体不适,都是借口罢了,这样一来既给了自己面子,又暗自给自己施压,果然是帝王,玩得好一手权谋术。
不过确实在裴眼里,自从回京以来,自己这个尚书只是单方面地从她那儿得了天大的“好处”,
而没有真正替她做过一件事,按照裴的性子,又怎么会让她自己吃亏呢?
果然,这么快,就迫不及待地给自己施压,让自己替她做事了。
接下来裴定然不会让自己这般“无所事事”,只有自己做事才能给她由头,好让她名正言顺地给自己铺路,毕竟户部尚书官位太低了。
想借自己的手去对付卓鹤,那就得给自己权势,
不然凭一个的户部尚书 ,就算是有裴她这个帝王在自己身后给自己撑腰,
可想对付丞相,无异于蝼蚁撼大树,以卵击石罢了。
更何况卓鹤这人是两朝元老,哪有那么容易对付,要是容易,依裴的性子绝对不会忍到现在。
呵,裴是不太相信自己,要不然也不会玩给一甜枣再一棒子这种招数,
时刻提醒自己是她的人,可自古,能真正信任臣子的帝王又有那几个?
再了,不信自己,她还有其他的法子吗?要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
可无论怎么样,只要自己一天是一个听话的棋子,那裴就会保证自己仕途通达,自己想要的不也就是这个吗?
“不敢,不敢,太女前来,是微臣的荣幸,微臣怎敢怪罪,不知陛下圣体有无大碍?”
裴凤舞想起刚才看到的字体,又看到闻山白这副不卑不亢的模样,眸子里闪过一丝赞叹,
“闻尚书不必担忧,母皇是过于操劳,只需听御医的嘱咐,好好休息便可无碍。”
她们凤朝极其注重官员的字体,自己的宅院,一般都会由自己题字,
尤其是自己的第一个宅院,除什么意外,定会由自己题字,以求家宅安宁,仕途通达。
因此考生一般都会苦练字体,除为了能给阅卷的考官留下一个极好的印象外,
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初入仕途,在给封赏自己的宅院题字时,一鸣惊人,至少能不被人耻笑。
这匾额上的闻府二字,大气磅礴,确实是配得上母皇赏的这座宅子,
从一个人的字体大体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情,除非心有沟壑,否则一般之人定不会写出这般漂亮的字。
卓鹤还想拉拢闻山白,简直是痴心妄想,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和她那等奸臣贼子同流合污。
裴凤舞眸子里划过一抹深思,闻山白不会投靠卓鹤,那不就意味着,自己可以试着拉拢,让她为自己所用?
母皇如此器重闻山白,不出意外,以后此人定是母皇的心腹,
如果母皇身边,有一个这样的自己人,那这以后自己不但可以通过闻山白更加方便地得知母皇的想法不,还可以让她不时地在母皇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一举两得,这样…
以前自己也不是试着拉拢金寿,可此人油盐不进,后来为了不引起母皇的猜忌,也只好消这个想法。
裴凤舞眸子里闪过几分阴狠,待到自己上位,她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弄死金寿这个冥顽不灵的老家伙。
虽自己是太女,可实际上她和裴今朝那几个人有什么区别?
母皇看似是疼爱自己,可自己这个太女至今为止都只是一个空架子。
在权力面前,这份疼爱又算得了什么,尤其这个人还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前一秒她可以让你身处云端,
下一刻她就会亲手将你推进地狱,老六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恐怕到死的那一刻,她还以为是有人要害她,她还不知道是她最爱的母皇亲手赐的她毒药。
自己才不像老六一样蠢,她从就明白,在皇家渴望亲情,就是在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不像别的皇女,她没有父族的庇佑,唯一能做得就是依靠母皇的那一点点怜惜,
对于她们皇家来,亲情什么的太虚无缥缈了,还是权力来得实在些。
在这世上,她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她自己。
想到这儿,裴凤舞脸上的笑意真实了几分,上前虚扶了闻山白一把,改为揽着闻山白的肩膀,一副极为亲近的模样,
“山白,快进去吧,今日我必不醉不归,”
前来祝贺的官员,看见裴凤舞的动作,心里是一片惊涛骇浪,
本来她们是不屑参见闻山白的升官宴的,此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不过是撞了什么大运,被封为户部尚书罢了。
想着以后这人是她们的顶头上司,不好将人彻底得罪,怕以后会给自己鞋穿,这才不情不愿地前来。
可即便如此,她们也是来看笑话的,圈子里跟她们有同样想法的大有人在,今天除了她们几个,压根就不会有其他人来。
她们虽然也只是官没错,可能到今天这个位子,那也是经历了官场的厮杀,熬了许多年熬出来的,可不是谁都像闻山白一样凭空得来的。
就算是有幸在皇上面前露了脸,那也是运气好罢了。
可在官场上,运气好,能成什么事?要想走得远,哪一个不是有真本事。
看见闻山白从一个的县令一跃为户部尚书,就算是她们,心里也是极其不平衡的。
就更别她们顶头的那些人了,但凡是来一个年纪稍大点的人,她们心里也不会这么不舒服。
任谁突然有了一个论资历,论贡献,皆不如自己的黄毛儿做自己的顶头上司都会接受不了吧?
可听太女那话音,皇上原本是要亲自来的,只不过是有事耽搁了而已,就算是这样,还不是派了太女前来?
要知道这太女可是未来的国君,如果亲临闻府事皇上的指令,可太女的那一系列表现,就是代表太女自己的意思了,
她们可未见过太女这般和煦地礼贤下士的模样。
而这太女一来,那其他的皇女肯定也会到场,那,轮得上她们看闻山白的笑话吗?
想到自己刚才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此刻就像是一个巴掌,得她们的脸火辣辣的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作为闻府的管家,简易可是从头到尾,亲眼瞧见了这副人的模样。
此刻看着那帮人从刚开始的趾高气扬到现在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个球,低眉丧气的模样,就觉得解气。
这群人一贯见高踩低,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轮得到她们看自己师姐的笑话吗?
今天她定要给这帮人一个教训。
眼看着她们就要跟在自家师姐后面悄悄进去,简易一个快步挡在了她们面前,笑意盈盈地道:
“几位大人,这是不忙了?有空喝我家大人的酒了。”
听见简易那明晃晃的讽刺,那几人面面相觑,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露出一个快要哭了的表情,讪笑道:
“原是我们记错了,今日休沐,再了,今日是闻尚书的大喜之日,就算是公务繁多,又怎么能比得上闻尚书的事情重要?”
闻言,简易也没有为难那几个人,嗤笑了一声,“那几位大人可要好好喝我家大人的喜酒了,毕竟也不是谁都能有这个资格的,”罢,便再没多看她们一眼,径直让开了路。
听见简易的话,她们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在故意找茬出气来了,可毕竟是她们理亏,也只好自认倒霉,只希望这样一来,闻尚书大人不记人过,放过她们。
那几人不敢有多余的神情,连忙赔笑:“是是是,”罢就立马快步离开了,那背影颇有些慌不择路。
简易看着那几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原本眯着的桃花眼此刻是一片的冰冷。
哼,就凭她们也想看师姐的笑话,她们配吗?
闻山白自从简易拦下了那伙人,就已经知道了简易的算,不过她装作不知道而已。
她不是没注意到这几人看笑话的心思,只是几个挑梁丑,懒得搭理而已。
自己突然凭空出现,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县令猛然一跃成为她们的上司,肯定会有人不服。
可也不是什么猫狗都配给自己使脸色,让简易教训一下也好,不然还会以为自己好欺负。
看着吧,裴凤舞一来,一会儿,人会陆陆续续来的。
有些人啊,就是这样,一旦看见有人比自己优秀,永远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不足,而是怀疑别人使了什么手段,然后不停地诋毁,彷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嫉妒的心安理得。
不过,这裴凤舞的态度,也过于热切了些,不知道又是在什么算盘,此人可比裴狠辣得多了。
现在也就只能心应对了。